第7章
…… 夏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封嵐便臉色難看地睜開了眼。任是睡得再沉,聽到那聲響豬也該醒了。
感覺到人走遠了,封嵐才從穿上坐起身,待看到一地散亂的衣裳后,表情更是難看。敲開床內一暗格,拉這場情/事開頭是好的,中間也打得頗為火/熱,只可惜,這兩人都是沒開過葷的童子雞,再怎麼欲/火/焚/身還是不得其中竅門,只摸摸蹭蹭互相擼了幾發就在酒意中相擁著睡了。
夜漸漸沉了,南風館里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裡,兩半赤/裸的男子相擁而眠。烏黑的發散在身側,隨著兩人逐漸重合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彷佛交纏的藤蔓,不讓兩人有絲毫分開的機會。
月光、蟲鳴、淡香、從半掩著的窗戶吹進來的帶著涼意的清風,時間好像就此停住,將此情此景定格成一副靜謐的水墨畫。
……
封嵐身子本就虛,又經了昨夜那場激/烈的運動,睡得格外的沉。而夏邑不同,常年習武的他無論是體質還是恢復了都遠超龐人,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就醒了。
夏邑剛睜眼時宿醉還未完全消褪,若是平常,從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他定會雙眸犀利,警惕著身周。而現下,也許是此時的氣氛太過恬靜,又或是周圍的氣息太過熟悉,讓夏邑生不起警惕之心,雙目空茫意識朦朧,不知身處何地。
夏邑伸出手預備揉揉自己宿醉後有些難受的腦袋,臂膀微微用力,手卻沒抬得起來。上面好像壓著什麼東西,不重,稍微動一動撓的他手臂刺刺麻麻的。
溫熱潮濕的氣體隨著呼吸緩緩噴在他毫無衣服遮蓋的裸/露胸口,一股酥麻的感覺頓時直衝腦門而去,昨夜所發生之事也如走馬觀燈般從他腦中閃過。
他的眼睛微微瞪大,瞳孔收縮,有些不敢置信,同時一抹名為暗喜的情緒也悄然在他心中角落閃過,速度飛快,不留痕迹。
他緩慢而僵硬地看向懷裡抱著的人,那人的頭枕在自己臂彎,被自己的手壓著靠在胸口上看不清臉,而自己的另一隻手搭在那人纖瘦的腰腹上。
夏邑小心翼翼地將兩手從封嵐身上拿開,離得稍微遠了一點,好看清封嵐的樣子。
透過月色,他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在心中勾勒過無數次的眉眼。在月光暈染下彷彿籠上了一層光暈的皮膚美得奪人心魄,淡色的唇,唇角勾著一摸似有似無的笑意,往常張開的,時時醞著淡淡笑意的桃花眼此時輕輕閉著,眼尾是熟睡時染上的淡淡的紅,彷彿暈染了一層胭脂般動人。
視線下移,是白玉般的胸口,上面還綴著點點紅痕,如同雪地紅梅般的搭配十分醒目。再往下.……夏邑小麥色的皮膚霎時染上幾抹紅痕,延長在松垮被單下的隱秘景色隱隱可見,叫他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中的津液。
他像是著了魔一樣盯著那處看,目光火熱地放佛能把那薄薄的被單灼出一個洞,他甚至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去,試圖將那礙眼的阻礙物掀開。
「嗯……」然而,手還未碰到被單,只聽封嵐口中忽然發出一聲呻/吟,眉間也微微蹙著。夏邑受到驚嚇收回手,然後就是往旁邊一閃。
夏邑忘了,他本就睡在床外頭,這一閃立即掉到了床下,發出一身沉悶的響聲。床上的人聽到這聲響,正對著他的清俊臉龐,似是嫌吵鬧一般翻了個身子背對著夏邑去了。
夏邑摔得姿勢狼狽,見此狀連忙屏住呼吸,不敢動作,也不發出一點聲響,生怕將床上的人吵醒。
好在那人因昨夜之事睏乏疲倦,翻身之後呼吸逐漸平穩,顯然是熟睡了。夏邑見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卻又湧起了一點說不明的失落。
那情緒之事一閃而過,夏邑尚未注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撿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褲穿上,待看到地上另一件不屬於自己的褻衣上的白色/濁/液時,小麥色臉上頓時染上了幾分薄紅。
將自己穿戴好,夏邑又深深看了床上的人幾眼,將被蹬開的被子重新蓋好,扶了扶有些鼓囊的胸襟,打開窗一閃身消失在靡靡夜色之中。
……
夏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腳剛走,後腳本該熟睡的封嵐便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漆黑,看不清情緒。
感覺到人走遠了,封嵐從穿上坐起身,待看到一地散亂的衣裳后,面上更是一點表情也無。
撿了件還算乾淨的外衣披上,封嵐敲開一旁柜子上的一暗格,拉了拉裡面的一根線,不多時,一陣機械運作的聲音后,昨夜那嬌小可愛的少年便從暗道中緩步走出。
看到那些皺成一團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再嗅到房內明顯是情/事過後的麝香味道,他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到封嵐難看的臉色,他聰明地什麼都沒有問,只恭敬地跪著。
「將房裡收拾乾淨不要留一絲痕迹,拿一身乾淨衣物,再打些熱水進來。」封嵐語中聽不出喜怒,只淡淡瞟了下跪的少年一眼,「你知道該怎麼做?」
主上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昨晚這間房裡發生的事的,少年哪能不知道該怎麼做,垂首恭敬道:「屬下明白。」
「嗯,去吧。」封嵐頷首。
水和衣服很快被送來了,將人都打發了出去,封嵐將披著的外衣隨手扔在一邊,跨進了木質浴桶,緩緩沉下身子,讓溫熱的水將自己包裹起來。
透明的冒著熱氣的水包裹著瑩潤仿若上等玉石的身/體,再配著星星點點的紅痕,氤氳出一股情/色/靡/靡的味道。
而嗅著鼻間淡淡的檀香,封嵐垂著眼看著木桶的一處,所想的東西卻與情/色毫不沾邊。
他在想,昨夜之事,究竟只是個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他起身時身上並無不適感,而以夏邑的體質,兩人若真的行了那*之事,那處於上位者地位的只可能是對方,而不是他。
並不是封嵐自甘為人下,而是先天條件決定了他現在這個狀況除非是以身份相壓,否則很難在兩人行事之中佔據上位。
由此看來,夏邑應當是從未來過這種地方的。回想到昨夜夏邑情/動之時的種種稚嫩表現,封嵐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不單這樣,昨夜夏邑闖進來時深造酒氣濃厚,目中情/欲難抑,顯然是被下了葯。雖南風館酒水中也有催/情藥物,但分量不多,大多隻用作*作用,並不會讓人獸/性/大發難以自抑。
所以夏邑無論是進了南風館,還是中了催/情葯,後面恐怕都有人在推動。
那些人是目的是什麼?是要讓夏邑陷於男事,還是要借我的手毀了夏邑?夏邑昨日正巧進了我所在的房間究竟是不是意外?
桶中水溫漸涼,封嵐不再泡在其中,擦乾了身子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就叫人將東西都收拾了。
抬東西的小廝剛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帶走,封嵐的房門便被敲響了,是南風館的老鴇。
卸了妝的老鴇雖面上已有不少皺紋,但一舉一動風韻猶存,眉目間依稀可以見到當年年輕時的模樣,也是個美人兒。
老鴇進來后附到封嵐耳邊說了幾句,封嵐長眉一挑,放下手中杯盞,「你說是吏部尚書家的公子將人帶過來的?」
「正是.……」老鴇面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個什麼意思,叫以前,她是怎麼也想不到定遠侯嫡子會被吏部尚書家公子帶著逛南風館,逛就算了,定遠侯嫡子還進了主子的房間。看屋裡收拾出來的東西,若說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她是一百個不信的。
若是真發生了什麼,昨晚究竟哪位在上,哪位在下。
老鴇悄悄打量著封嵐,只見封嵐眉頭微皺,面色雖略有蒼白,但無論是坐姿或動作都不像是承受著的哪個。
難道那位定遠侯嫡子才是承受的那方?
想想那人健碩挺拔的身材,在想想自己主子消瘦的身板。
老鴇:「.……」
封嵐卻不知道這位老鴇在想著什麼,他食指中指兩指併攏,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可知道吏部尚書公子為何要將他帶到南風館來?」
老鴇搖了搖頭,「尚書公子一來就扔下了定遠侯公子,點了名叫硯玉伺候,到現在還未出來。屬下看他二人進了南風館后就沒有交流,至於之前也只是在一家尋常酒樓喝了半晌酒。」
封嵐兩指在桌面有節奏地敲著,語氣略沉,「那期間夏邑有沒有誤用了什麼催情的藥物?」
「這.……」老鴇仔細思考了一下探得的消息,「應當是沒有的。不過南風館中的酒水物品倒是含有一些催/情藥物,不過分量不大,定遠侯公子也只用了兩壺酒,不過……」
老鴇猶豫著,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嗯?但說無妨。」封嵐淡淡說道。
「是,主上。」老鴇應了聲,「南風館加入酒水中的催/情藥方乃是偶然得之,聽聞這催/情葯與其他催/情葯有一點不同。尋常那些藥物只是讓人情/欲大增,沉迷情/事。這南風館所用藥方更多的卻是發大心中的欲/求.……」
封嵐心臟猛的一跳,心中欲/求?這是什麼意思。夏邑心中欲/求什麼?
思維有一瞬間的混亂,封嵐閉了閉眼眸,將情緒掩住,心中暗道一聲荒唐。
抬手揮退有些忐忑不安的老鴇,封嵐站起身走到窗前看那漸漸明朗的夜景,心中一絲睡意也無。
……
踏著晨光回到宮中,一刻過後,兩道聖旨飛出宮門。
一道講吏部尚書方益許罔顧聖命,貶為吏部侍郎。
一道將原先的吏部侍郎提為吏部尚書。
這位新任吏部尚書自然是皇上的人。
除此之外,封嵐硃筆一提,一道暗旨發向了定遠侯府。上言,令郎昨夜恐傷了身子,朕體恤令郎年少火旺,令其在家好好休養云云。
且不提新任侍郎府中,新侍郎大人如何氣急攻心將侍郎公子打個半死,南風館那邊早早吩咐好了,昨夜之事瞞的緊緊的。
那定遠侯得了皇上暗旨先是叫了下人詢問一番,知道原先的尚書公子現今的侍郎公子將兒子約出去了,心下就是一咯噔。
再一詢問,兒子竟然隨侍郎公子去了那南風館,直至天色將明才衣衫不整地堪堪回府。洗衣裳的下人也紅著臉說大公子衣物上確實有著麝香的味道,當即就是大怒,將夏邑拖出來就是一頓訓斥。
身為將門之家,定遠侯倒是想上去就是一頓棍棒伺候,好在定遠侯夫人也不知是心疼兒子還是怎麼的,勸了一頓。說皇上暗旨上點明了體恤兩字,這就說明皇上是理解了,萬一你打了兒子皇上以為你對暗旨不滿那邊不是好事了云云。
定遠侯被定遠侯夫人一頓勸說的暈乎乎的,也覺得打兒子似乎不好,只把夏邑叫來一頓訓斥,然後將皇上的旨意告訴了他,讓他閉門好好反省。
且不提夏邑得了消息后是如何的抑鬱煩悶,另一邊宮中發生的一件大事在將朝臣的眼睛從前任尚書府現今侍郎府移開的同時,也讓封嵐怪異的心情有所好轉。
碧落宮側殿夏婕妤,孕,三月。
終於開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