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
現在這種情況，絕對排得上「簡言人生中最尷尬的時刻」前三名了。
賀修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眉頭輕輕蹙著，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簡言這個時候的心情，就像是被老師抽中了一道自己不會做的數學題，尷尬又窘迫。
「就是那個……」她不自覺地咳了兩聲，低著頭不去看他，「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上次唐正先生買給女朋友的衣服，送給你了。」
賀修：「……」
「還有上次……」簡言抬手，局促地撥了撥額上的頭髮，「我和林珍在餐廳遇到你們那次，他不是還點了一首《愛的禮讚》給你表白嗎？」
賀修：「…………」
唐正好樣的，讀書的時候坑他就算了，進入了社會也能變著花樣坑他。
「現在整個賣場都在傳……」
賀修的眉頭跳了跳：「夢幻衣櫥嗎？」
「嗯……」簡言現在很擔心，她們會不會被扣工資啊。
「好的，我知道了。」賀修朝她露出一個微笑。
簡言：「……」
「那個……」
「我當然不喜歡男人。」簡言的話還沒說話，就被賀修再一次打斷，「那件大衣我只是幫唐正未來的女朋友暫時保管，而那首《愛的禮讚》，是他為了勾搭拉小提琴的女生才點的。」
「哦，這樣啊……」簡言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閉上嘴不再說話。
空氣安靜得讓人有些害怕，她把最後一個韭菜鮮蝦煎餃吃下去，終於聽見賀修說了一句話：「幫我給慧慧說一聲，六點半的時候我要去夢幻衣櫥開個小會。」
簡言：「……」
好的。
回到賣場她就把這個慘絕人寰的消息告訴了組長，組長問她賀經理要來開什麼會，她也只搖頭說不知道。
下午六點半，星光百貨的所有員工都吃完了晚飯。
賀經理如約而來。
因為賣場不能沒有導購，所以賀修直奔主題，長話短說：「我聽說最近賣場有人在造我的謠，是關於我和唐正的。」
……
員工們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哪件事，但這會兒不約而同地表現得十分無辜和無知。賀修見她們都面面相覷，勾起嘴角笑了笑：「這個流言是誰傳出來的，我就不追究了，但今後，要是還有人造我的謠，扣工資和獎金。」
「……知道了賀經理！」
賀修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你們繼續忙吧，沒來的同事你們記得轉告一聲。」
「好的賀經理！」
賀修走了以後，那個最先給簡言說賀修和唐正「緋聞」的女同事，呼地吐出一口氣，湊到簡言身邊問她：「你說，賀經理是不是和唐正分手了？」
簡言：「…………」
總之，你們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兩個湊成一對，她懂了。
「對了，你們是不是都有賀經理的電話啊？」簡言突然想起這一茬，便問了一句。
女同事道：「對呀，他的名片上寫的有嘛，你要嗎？我這兒有好幾張呢。」
「不用了，謝謝。」簡言沒有要賀修的名片，所以她沒有發現，賀修名片上印的電話，和他給她的不是同一個。
賀修回到辦公室后，拿出手機給唐正發了一條微信：「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再見吧朋友。:)」
唐正收到這條消息后一臉懵比：「why？？」
「您的消息已發送，但被對方拒收了。」
……
唐正萬臉懵比。
竟然還拉黑他？他最近怎麼得罪這位大爺了？？
他直接給賀修打了個電話過去，所幸的是賀修的電話他還能打通：「你發什麼神經？」
賀修道：「哦，電話還沒拉黑，謝謝提醒。」
唐正：「……」
「你今天是生理期嗎？」他問。
賀修二話沒說掛斷了電話。
唐正迅猛地撥了第二個電話，賀修剛接起來他就道：「你這掛電話的姿勢，和我前女友如出一轍啊。」
賀修牽起嘴角笑了笑：「你再說一次？」
唐正：「……」
即使隔著電話，他也感覺到了濃烈的寒氣。
「賀大爺，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唐正立刻慫了。
賀修道：「你的存在本身就得罪我了。」
唐正：「……」
行，那我麻遛地消失。唐正識趣地掛斷了電話。
他覺得賀修一定是生理期到了。
晚上賀修帶著各樓層主管來巡場時，夢幻衣櫥的員工站得格外筆直。她們心裡都憋著一口氣，直到賀修走遠，才放鬆下來。
下班之後組長給她們發了內部折扣會的小冊子還有邀請券，金燦燦的小冊子，設計得還挺好看。
「後天就是周六了，大家可能會很忙，要有心理準備。另外明天可能會送兩棵小聖誕樹過來，大家要在折扣會開始之前，把它裝飾好。」
「明白了。」
「那下班吧，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路上小心點。」
簡言順路送了一個女同事回家，到家的時候也十一點了。她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翻看折扣會的冊子。
一年一度的折扣會，促銷力度還是很大的，而且是整個星光百貨都參與。她正在考慮要不要自己也去買點東西，林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在做什麼，睡了嗎？」
「……」簡言有一種讀大學時被老師查寢的感覺，「還沒呢，在看星光百貨折扣會的小冊子。」
「哦，又到了折扣會的時間了啊，什麼時間哪家店？」
「就主店，這周六，我看了一下，郁氏的甜點館也有折扣，買滿三款甜品就打八點八折！」
「這個不錯，是所有館任意三款嗎？」
「是的，不過肯定很難搶到，平時不打折去晚了都買不到。」簡言思索著要不要自己也抽個時間去買。
「哈哈哈，我可以一早就去排隊！」林珍說完后，忽然發現她們偏題了，「我不是來和你說這個的，《尚可》精裝典藏版的出版合同已經做好了，我發到你郵箱，你明天看了列印寄過來，剩下的具體事宜你就和你的責編溝通吧。」
「嗯。」
「那我就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林珍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簡言愣了一下，心想，她是不是忘記給林珍說，賀經理和唐正其實不是彎的了？
……算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第二天她是上晚班，上午和《尚可》的責編溝通了一下典藏版的事情，她就開始構思需要新畫的大海報和小日常。
像這種日常小段子其實非常費精力，簡言整理了幾個，就決定去畫會兒畫換換腦子。
給聖誕節畫的賀圖她已經上了一半的色，在聖誕節前應該可以完成。想到自己好像又很久沒發微博了，她把畫稿截了一部分下來，傳上了微博。
糖紙v：聖誕賀圖已經完成四分之三，開心[哈哈]
看見這條微博的粉絲很快就在下面留下自己腳印。
「美美美！糖紙老師注意休息哦！」
「老師不愧是勞模[嘿嘿]」
「南司，快！糖紙老師又發微博了，快來點贊！」
「哈哈哈哈哈樓上別鬧23333」
「南司老公！該更博了！」
簡言：「……」
她登上企鵝看了看，南司的頭像是灰的，應該是沒有在線。
糖紙：南司大大，你的小粉絲都在催你更博啦[偷笑]
她把這條消息發出去，就關掉電腦去廚房準備午飯了。下午上班的時候，就有工作人員把聖誕樹送了過來，組長讓她們先把聖誕樹擺在裡面，晚上下班了再來裝飾。
「啊，又要加班……」同事小聲嘀咕了一句。簡言一邊搬聖誕樹，一邊安慰她：「年底嘛，大家都忙，想想年終獎，有沒有好受點？」
同事點了點頭：「嗯，這麼一想果然好受了很多！」
簡言道：「所以嘛，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這真的是至理名言呀。
「哈哈哈哈。」同事聽她這麼說，笑出了聲。組長側過身看了她們一眼，道：「聊什麼呢，別偷懶，還有好多事要做。」
簡言和同事互相看了一眼，動作麻利地把聖誕樹搬到了休息室放好。
晚上下班以後，她們幾個都留下來，一部分裝飾聖誕樹，一部分為明天的折扣會布置賣場。簡言還挺喜歡做這種手工活的，倒也是樂在其中。
「簡言，這雙鞋子是幾折來著？」一個正在貼打折標籤的同事問她。
簡言道：「這是biubiu的，八折，旁邊那雙是b&r，六折。這兩雙鞋子長得有些像，你看仔細了。」
「這也長得太像了，誰抄襲的誰啊？」
簡言笑了笑，道：「設計界難免會有這種互相借鑒，特別是這種長筒靴，款式本來就比較單一。」
同事撇了撇嘴：「你倒是能一眼就區分出來。」
「仔細看的話，它們的皮質還是有些區別的，而且biubiu的跟要高個那麼幾毫米吧。」
同事：「……」
幾毫米你都看得出來，你是孫悟空嗎……？
「你們還沒下班？」賀修的聲音突然在空曠的商場里響起，幾個員工都愣了一下。
「賀經理。」員工們都停下手裡的活，站起來跟他問好。
賀修朝她們點了點頭，道：「你們忙你們忙的，不用管我。」
大家聽他這麼說，就真的不管他了，她們都想早點布置完早點下班。賀修在夢幻衣櫥看了一圈，走到簡言跟前道：「需要幫忙嗎？」
簡言忙道：「不用不用，我馬上就弄好了。」
賀修笑了笑，蹲下.身幫她裝飾聖誕樹：「這顆星星放這裡怎麼樣？」
「我覺得放雪人更好看。」
「這個嗎？」賀修拿了個雪人，放過去比了比，「好像是不錯。」
其他的同事見狀，也紛紛叫起了賀經理：「賀經理賀經理，你看這件毛衣，配哪條圍巾更好看啊？」
「賀經理！你說這條連衣裙是配這件皮草好還是這件大衣好？」
「賀經理……」
賀經理對她們笑了笑：「你們以為我花錢把你們請來，是做什麼的？」
……
嘰嘰喳喳的女同事們終於又安靜了下來。
一個同事小小聲地抱怨了一句：「早知道我也去裝飾聖誕樹了……」
簡言沒有忍住，低聲笑了出來：「要不你來裝飾聖誕樹，我去搭模特？」
同事興奮地眨了眨眼睛，又轉回頭去：「不了，賀……聖誕樹還是留給你吧。」
賀修又把那顆小星星拿起來，擺在聖誕樹上：「放這裡怎麼樣？」
簡言看了看，點點頭：「嗯，很好。」
一群人忙到快十一點，終於把賣場布置好了。賀修理了理自己的外套，問道：「這麼晚了，你們怎麼回去？」
「我和晴晴就住在這附近，我們兩個一起回去。」
「慧慧姐送我回去。」
「我騎的小綿羊……」
賀修看向簡言：「你怎麼回去？」
簡言道：「我開了車的，沒事。」
賀修想了想，對她們道：「這樣吧，比較遠又是一個人，坐我的車回去，這麼晚了你們一個人不安全。」
女同事們差點當場手舞足蹈：「噫！賀經理你怎麼這麼溫油喲~~！」
簡言：「……」
這真的是她白天認識的那一群同事嗎？怎麼到了晚上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連經理都敢調戲？
確定要送哪些女同事回去后，賀修又看向簡言：「那你一個人開車小心點，到家之後給我發個消息吧。」
「好。」
「賀經理，那我們到家之後要不要給你發消息呀~」
「你們可以給慧慧發。」
「……」
不管，就要給你發！
這晚，賀修的工作號上收到了好幾條女員工發來的報平安簡訊，看得他哭笑不得。過了一會兒，他的私人號也收到一條消息。
簡言：賀經理，我已經到家了，剛才先洗了個澡，這會兒才給你發消息，抱歉。
賀修揚唇笑了笑，給她回復道：「沒關係，安全到家就好。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晚安。」
簡言：晚安^_^
簡言雖然跟他說了晚安，但並沒有老老實實去睡覺。她又登上企鵝，想看看南司回復她消息沒有。
還真有一條。
南司：不好意思，我的粉絲都跑到你的微博下去催了[汗]
這條消息是晚上九點過的時候發給她的，簡言想了想，回復道：「沒事，你還是發條微博比較實在[偷笑]」
企鵝的消息提示音響了一下，賀修拿過手機一看，見是糖紙發來的，眉梢就挑了起來。不是都說晚安了嗎，還在偷偷玩手機？
單純的簡言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抓了個現行。
南司：老師，你這麼晚還不睡覺哦？
糖紙：呃，正準備睡……
南司：那老師晚安^_^
糖紙：……嗯，晚安
她覺得一定是南司想睡了。
想到明天折扣會肯定會很忙，簡言也關掉燈，終於躺了下去。
周六她比平時又早到了十分鐘，各個賣場都緊張地進行著開門前的最後準備。
「上周新店那邊內部折扣會，聽說盛況空前，從開業以來就沒見過那麼多人！」
這個事簡言也有所耳聞，她一邊整理模特的衣服，一邊道：「幸好我中午帶了平時兩倍的飯。」
同事：「……」
重點是這個嗎？
「對了，今天好像還請了模特來走秀，昨天我看見他們在布置。」另一個同事也加入了她們的話題。簡言訝異地看著她：「他們在哪兒搞走秀？有t台嗎？」
「還t台呢，商場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們就在他們專賣店前的走廊上鋪了一條地毯。」
簡言道：「那條走廊旁邊不是還有其他品牌嗎？他們沒有意見？」
「不知道啊，肯定會有影響，他們自己溝通過吧。」
組長快步走過來，對她們道：「別聊了，還有十分鐘就開店了，外面已經有客人在排隊了。」
同事甲悄悄扁了扁嘴：「每次折扣會的瘋狂程度，都讓我以為是商場全場免費了。」
簡言笑了笑，其實如果她不上班的話，她也想來買東西的，超市有些菜和肉是真的便宜。
臨近開店，各樓層的主管也都出來站崗了，保安們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見賀修出現在一樓主賣場，保安隊長精神抖擻地向他問了聲好：「賀經理早上好。」
「早上好，各部門準備得怎麼樣了？」
「賀經理放心，一切都井然有序！」保安隊長說完，又不確定地看著他，「賀經理下來是……」
「今天人肯定很多，我下來幫忙維持下秩序。」
保安隊長：「……」
別啊賀經理，您要是在這裡，可能反而會引起暴動啊。
「賀經理您放心吧，樓層主管和部門經理都出來親自站崗了，還有我們堅守在這裡，出不了什麼亂子！」
「嗯。」
保安隊長：「……」
這就叫四兩撥千斤嗎？
他抹了把腦門，只希望待會兒大家都是沖著打折商品去，而不是沖著賀經理的美貌。
九點整，星光百貨準時開業。
因為前期的秩序維護工作做得好，現在顧客也沒有一窩蜂地全湧進來，而是憑著邀請券一個一個進來。
原本空曠的商場很快就人聲鼎沸，超市、女裝、化妝品，是吸引人流的三個主要地方。
夢幻衣櫥前也很快來了客人，導購們都忙了起來。
「麻煩幫我看看這件大衣配哪件襯衫比較好。」一位打扮成熟時尚的女顧客叫了簡言一聲，簡言跟面前還在挑選衣服的客人說了句稍等，便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您好，是這件大衣嗎？」她看了看她手上拿的廓形大衣，對她笑著問道。
女客人點了點頭：「嗯，我主要是上班穿。」
簡言想了一下，挑了件領口有系帶蝴蝶結的白襯衫出來：「日常著裝的話，我推薦這件，蝴蝶結邊緣用了清爽利落的線條設計，搭配大氣的廓形大衣，簡潔又突出氣場。」
女顧客拿著她手上的襯衫在身前比了比，道：「看上去還不錯，我去試試。」
「好的。」簡言領她去了試衣間，因為試衣服的人比較多，還稍微排了下隊。女客人試好衣服出來后，對身上這套打扮很滿意：「一套是多少錢？」
簡言道：「大衣是七折，襯衫是五折，一共是九千多塊，我幫您拿的襯衫也是maggie的，今天maggie購買滿一萬元，送五百元的五樓女裝通用代金券，您看您要不再買個配飾？」
女客人想了想，道：「好吧，你有什麼推薦的配飾？」
簡言拿了條絲巾給她：「這條絲巾怎麼樣，和您的包顏色很搭，系在包上也是很好看的。」她說著三兩下就把絲巾在包上系好了，「怎麼樣？」
「嗯，是挺好看的，那我就要這三樣。」
「好的，感謝您的惠顧。」
剛帶這位客人結完賬，又一個女生叫住了她：「小姐姐，你能幫我選套衣服嗎？」
簡言朝她瞧去，看打扮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個子不高，身材微胖，圓圓的臉倒是有些可愛。她對她笑了笑，問：「你想要一套什麼樣的衣服呢？」
女生略顯羞澀地道：「明天要和我們班一個男生出去玩，特地趁今天來買衣服。」
簡言秒懂，她在心裡感嘆現在的高中生真不簡單，又聽女生道：「我長得有些胖，穿很多衣服都不太好看，特別是我手臂粗，經常有同學說我壯……」
簡言道：「你這樣的算不上胖，身上稍微有些肉肉，遮一下就可以了。」她拿了一件紅色的燈籠袖毛衣，對她道，「燈籠袖的設計不僅可愛俏皮，還能很好遮擋手臂上的贅肉，紅色又是聖誕色之一，十分應景。」
她想了想，又挑了一件白色的短皮草馬夾：「冬天最不可少的就是毛毛元素，短皮草馬夾在不失可愛的同時，還不會像一般的皮草大衣一樣顯得臃腫，再搭配一頂白色貝雷帽，整套裝扮的甜美度直線上升。」
「看上去好棒！果然找小姐姐是對的！」女生抱過她手上的衣服，往試衣間走了過去，「我去試試！」
她試得飛快，出來的時候似乎都要被鏡子里的自己迷住了：「我就要這一套戰鬥服！」
簡言：「……」
她帶女生去收銀台結賬，女生很爽快地掏出一張銀.行卡，毫不心疼地刷了七千多塊。回來的時候，簡言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同事問她：「你又怎麼了？」
簡言嘆口氣道：「現在的高中生真是有錢啊，買七千多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雖然她是按照那個女生身上衣服的價位，給她推薦的衣服，但見她那麼爽快地付賬，還是有些衝擊的。
同事道：「這算什麼，我一個讀小學的侄子，用他媽媽的卡，往遊戲里充了3888塊，還不是眼睛都沒眨一下？不是他們賺的錢，花起來當然不知道心疼。」
簡言有些震驚：「小學？3888？這要是我兒子我不揍他才怪。」
「哈哈，我那個侄子也被揍了，哭著給我打電話訴苦。」
一對俊男美女從商場外面走了進來，一路上吸引了無數客人的目光。走到夢幻衣櫥前時，簡言也忍不住看了過去。
男人的打扮就是很常規的西裝三件套，手上搭著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女人穿了條銹紅色的高腰闊腿褲，搭配豹紋上衣和皮草領外套，腳下踩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簡言之前就說過，豹紋不是人人都能駕馭的，不過這個女人的氣場很強，而且整套搭配也非常時常搶眼，簡言給她九十分。
如果她不是一副女王來視察民間的架勢，她還能多給幾分。
「夢幻衣櫥弄得還不錯嘛。」女人在夢幻衣櫥外面四處看了看，她旁邊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有些不屑地笑了一下。
女人看了一圈后，目光就落在了簡言身上。簡言今天穿的是棕色毛呢外套和一條印著誇張花朵的連衣裙，她還特地搭配了腰帶和掛飾，讓整個造型更加輕盈。
女人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走到了她身邊笑了一聲：「你也是賀修招進來的？」
看到一樓的主管領著他們過來時，簡言就猜到他們的身份不一般，現在她又直呼賀修的名字，看來還是熟人。她也對她笑了笑，道：「是的。」
女人笑而不語地打量著她，簡言坦然地由著她打量，還問她：「有什麼需要幫您的嗎？」
「沒有。」
簡言微笑：「沒有的話，麻煩您往旁邊讓一讓好嗎？您擋住後面的客人了。」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竟敢這麼說話：「呵，我喜歡的話把整個商場包下來都沒問題。」
「徐小姐真會說笑，星光百貨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更不是你想包就讓你包的，你以為這裡是ktv嗎？」
女人皺了皺修得精緻的眉，朝說話的人看去，果然是賀修。
她笑了一聲，帶著幾許諷刺：「賀經理好大架子啊。」
賀修沒有再理會她，而是看向跟她一起來的那個男人：「你們來做什麼？」
男人微微揚起下巴，對他道：「聽說今天這裡舉辦折扣會，我們就過來看看。我們可是剛下飛機就奔這裡來的。」
「呵，那真是辛苦你了，不過今天顧客很多，沒工夫招待你了。」
男人笑了笑道：「說什麼招待，星光百貨我也算是有份吧？」
賀修的眸色微沉，不過他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賣場。男人看向站在簡言旁邊的女人，對她道：「走了。」
女人又打量了簡言一眼，才跟著他離開。
他們倆走後，賣場又恢復了正常秩序。簡言輕輕蹙著眉頭，還在想剛才的事。
「切，什麼玩意兒，還真當自己是星光百貨的老闆了。」
她聽見旁邊的同事在小聲抱怨，便走過去問她：「剛才那兩個人是誰？」
同事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是賀家的小公子賀晨和他的未婚妻徐瑩。」
簡言想了想，她確實不知道這些。她平時本就鮮少關注八卦，這些豪門辛秘她更是知之甚少。
「我們賀經理主要是負責星光百貨的，a市的三家商場和外地的幾家都是他在管理，賀小公子目前是負責星光公園那邊，兩個人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吧，但豪門嘛，你知道的，爭家產什麼的可熱鬧了，他們兩個關係一直不好。」
簡言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有點驚訝，她想了想，問道：「星光公園也是賀家的嗎？我記得說是星光廣場的老闆和地產商一起開發的啊。」
「星光廣場的老闆就是我們董事長夫人啊！」
簡言：「……」
她是不是應該回家先好好了解一下星光百貨的歷史？
「那個賀小公子……」同事放低聲音，跟她悄悄道，「我感覺他挺不務正業的，我們賀經理一天那麼忙，他倒是有時間帶著徐瑩出國吃喝玩樂，還想把星光百貨搶過去。天吶，我真不敢想像星光百貨在他手裡會變成什麼樣。」
「聊什麼呢，不用上班是么？」組長走過來，呵斥了她們一聲，兩個人立刻分開，笑盈盈的去接待客人。
唐正那邊也收到風聲，說是今天賀晨帶著徐瑩去商場示威了，他立馬給賀修撥了個電話過去。
賀修的私人號已經把他拉黑了，但是他忘了工作號，唐正按照他名片上的號碼，順利給他打了電話過去：「我聽說賀晨今天去星光百貨了是嗎？」
聽到唐正的聲音，賀修愣了一瞬，這個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他笑了笑，對他道：「嗯，他們剛從我這裡出去。」
「呵，小兔崽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啊！他是什麼意思，來星光百貨宣誓主權嗎？」
「他來告訴我，他和徐瑩下個月要舉辦訂婚宴了。」
「哼，我看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同樣是豪門出身，唐正自然對這些大家族的明爭暗鬥心知肚明，只不過他比賀修幸運，他家裡只有一個姐姐，還十分寵著他。
賀修沉吟了一下，道：「想爭家產的是他，我從來就沒興趣跟他爭賀家的錢。」
唐正痛心疾首地道：「我知道你是懸崖上的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可是憑什麼就便宜給那個小子啊！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我們唐家絕對支持你！」
賀修道：「唐家好像不是你說了算吧？」
唐正：「……」
這麼熱血沸騰的時候這種事情是重點嗎！
「只要我願意去公司認真工作，早晚是我說了算，我爸和我姐都很疼我的！」
「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一天。」
唐正：「……」
他抹了把臉，誠懇地道：「說真的，你把懟我的功力用十分之一在你弟弟身上，他早就被你懟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賀修道：「我說了，我沒興趣。」
唐正：「……」
所以你就有興趣懟我是么！他是造了什麼孽！
他再次抹了把臉，對他道：「為了你，我會努力的，看在我這麼挺你的份上，你可以把我好友加回去了嗎？」
「……」賀修垂眸，無聲地笑了起來。
徐瑩和賀晨從賀修的辦公室離開后，就打算直接回去了。經過夢幻衣櫥的時候，她又看了簡言幾眼。賀晨道：「你對那個導購很感興趣？」
徐瑩道：「我就是有些好奇，她的工資是怎麼買得起她身上的衣服的，除非她不吃不喝把錢都省下來買衣服。」
「這種事你也操心？」
徐瑩略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好奇她錢是從哪裡來的？」
賀晨反問：「我有什麼可好奇的？」
「……」徐瑩決定跟他說直白點，「女人的錢如果不是自己賺的，那就只能是從男人身上來的。」
「所以呢？」
「這星光百貨除了賀修還有誰啊！」
賀晨愣了愣，冷笑著看了她兩眼：「說了半天，你是在關心賀修啊？」
徐瑩心裡堵著氣，忍著沒當場發作，只是也冷笑著看他：「用你的豬腦子再想想吧！」
「你！」賀晨氣也上來了，好在他也忍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揚唇笑了起來，「賀修和一個導購搞在一起，真是喜聞樂見啊。」
他們走出去之後，簡言朝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為今天商場人特別多，員工們吃午飯的時間也縮短成了十分鐘。簡言幾乎是抱著飯盒，衝到了食堂去的。
在食堂吃飯的員工也都和她一樣，全都跟在打仗似的，不過也有一個例外。那個人坐在窗前，慢條斯理地喝著碗里的湯。
這個時候敢這麼悠閑的，只有賀經理賀修了。
簡言想了想，抱著飯盒走到他對面坐下：「中午好，賀經理。」
「中午好。」賀修對她笑了笑，「今天辛苦了。」
簡言道：「還好，我今天特地穿了一雙平底鞋。」
賀修想起上次自己讓她穿一雙低跟鞋子的事，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賀經理今天也是自己做的菜？」簡言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碗里的排骨薏仁湯，這香濃的湯汁，怎麼看都不像是食堂做出來的。
賀修笑道：「只帶了一個湯，橄欖薏仁煲排骨，我熬了一個晚上。」
簡言抬眸看了看他：「昨晚你那麼晚回去，還煲了湯啊？」
「嗯，就是想到你們這兩天辛苦了，特地做個湯犒勞犒勞你們，要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