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巧合

  早上一起在酒店餐廳吃早餐時，杜銘志好奇：「嫂子，你的那個世界和我們這個真的是一模一樣？」


  安以涵說：「除了有些人的身份不同，絕大部分是相同的。所以當初回到h市時，我才不知道我從你們的b世界回到我的a世界。」


  杜銘志追問：「你有沒有見過a世界里的我？」


  「有。」安以涵給他看了嚴文哲的照片，「你和他是兄弟，你在他的公司上班，算是他的助理吧。」


  杜銘志瞪眼：「這不就是天哥嗎？」


  「在我的世界，他叫嚴文哲，是個富家公子。」


  杜銘志抓抓頭：「哦，那差很遠。」


  「在a世界，他和你也是同學，也是他從小混混手裡救了你。」


  杜銘志詫異：「哦，富家公子也會和小混混打架。」


  安以涵看向雷昊天：「他的個性和昊天有點像，他說過如果不是家裡反對，他想當警察。」


  雷昊天眉頭挑起：「你對他挺了解的？」


  「你忘了我是記者？了解人的個性是我的強項。」安以涵也向他挑眉，反駁他的質疑。


  杜銘志忿忿不平地撇嘴：「天哥，為毛在這個世界你不是富家公子？這樣我們就不用在山裡吃苦了，還能每天陽光海灘，美女環繞……」


  雷昊天一巴掌拍過去：「春夢等你晚上再做。」


  「我做的是春秋大夢！」杜銘志不服。


  雷昊天說：「完成了這案子，你可以去巴西圓夢。」


  「巴西……」杜銘志腦海立馬蹦出了熱情的森巴舞娘圍繞他翩翩起舞，他耷拉的嘴角挑了起來。


  提起案子，安以涵想起了昨晚找上門的魏安傑：「你們認識一個叫魏安傑的人嗎？」


  雷昊天的目光微緊：「你怎麼認識他的？」


  「前晚我見了a世界的雷昊天和駱振東后，昨晚他就來找我。他說他是fbi探員，要知道三爺的事。我被逼無奈，就對他講了我認識你的事。我看得出他當時不相信我說的故事，但他應該看見我突然消失，不知道會不會就相信了。」


  雷昊天說：「魏安傑是fbi探員，也是三爺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我直接向他彙報。」


  安以涵瞭然：「所以，在a世界的雷昊天也是卧底。但是，我看他和秦若穎很親昵。」


  杜銘志咳咳兩聲：「傑哥也叫天哥利用秦若穎這條線，只是天哥不願意。如果天哥願意和秦若穎在一起，這案子說不定早就結了。」


  雷昊天沉聲：「若穎是個很單純的女生，我不會為了達到目的而傷害她。」


  杜銘志忙賠笑：「我們都知道，傑哥不是也沒逼你嗎？」


  安以涵想起在村裡時秦若穎對雷昊天的投懷送抱，但他總是拒之千里。卧底片子看多了，卧底泡上老大的女兒，拿到線索后一舉殲滅老大，老大的女兒不是被殺了，就是因為背叛而痛心疾首，總之就是個悲劇。


  雷昊天能做的就是不傷害一個無辜女孩的心。


  但a世界的雷昊天卻利用了秦若穎。


  就算是同一個身份，由不同的人演繹，就會有不同的選擇。安以涵慶幸她的雷昊天做了一個對得起良心的選擇。


  **

  安以涵想去見這個世界的父母，雷昊天提議以想去買或租房子的名義去見他們。於是找了個房屋中介聯繫了安以涵的爸爸安世勛。只是安世勛一口拒絕了中介的提議說房子不賣不租。


  中介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客戶很有誠意，提議大家見上一面他再做決定，終於磨到一個明天去s鎮老家拜訪的機會。


  雷昊天說：「第一次去見岳父岳母，我要給他們買份見面禮。他們喜歡什麼？」


  安以涵輕瞪他一眼：「什麼岳父岳母？」


  「哦，是要叫爸媽嗎？」雷昊天眨眼。


  「他們是我的爸媽。」


  「也會是我的。」雷昊天的語氣自然流暢，好像這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


  安以涵翹手打量他：「我很好奇，你的自信到底是從那來的？」


  「從你身上來的。」雷昊天湊在她耳邊曖昧地，「我進來，你不讓我走啦。」


  「……」安以涵霎時漲紅著臉，一時竟對不上話，氣急敗壞地打了他一掌。


  「對不起，我說錯了，是我厚顏無恥賴著不肯走。」


  又一掌！

  雷昊天摟著她，笑說：「好吧，你不讓我走，我也不想走，這樣滿意了？」


  安以涵狠瞪他一眼，臉又紅又燙。昨夜的重逢太激動了，才讓她如此忘情，才讓他捉住了把柄。


  雷昊天笑著俯身吻下：「白天是賢妻，晚上是，咳咳，我喜歡。」


  安以涵反抗：「誰是你賢妻，厚顏無恥！」


  「除了我，你還能嫁誰？」


  「……」


  厚顏無恥加上霸道，真是難以抵禦。


  **

  雷昊天的車子開進h市市區，在高樓林立的商業區中，安以涵看見了一棟熟悉的大廈。


  「那是我工作的電視台。」


  雷昊天點頭：「嗯，那裡是xxx電視台，不過新聞部的首席記者兼主播叫范可昕。你認識她嗎？」


  「認識，她是我的大學同學。」


  「想去看看嗎？」


  安以涵點頭：「好啊。」


  去到電視台大門前，安以涵才想起在這個世界她沒有員工證，進不去。突然她想起了這幾天新聞部正在進行招聘，他們可以冒充應聘人員進去，果然冒充成功，保安給他們發臨時探訪證，寫上「新聞部應聘人員，韓憶安」，「新聞部應聘人員，雷昊天」。


  雷昊天按開了快要關上的電梯門，兩人走進去，就看見了范可昕。她戴著太陽眼鏡，一身名貴華麗的正裝，手挽s包包，冷艷高傲。


  范可昕冷漠地瞄了兩人一眼，別過臉。


  電梯門要關上時，又打開了，范可昕忍不住皺眉，厭惡地「嘖」了聲。進來的是新聞部的陳總，范可昕立即拿下太陽鏡，展現她的招牌笑容，甜糯地叫一聲：「陳總～」


  「可昕。」


  「今天的主播面試順利嗎？」


  陳總搖頭：「我要的是社會新聞的主播，來的人都以為是播報娛樂新聞，真是浪費時間。」


  陳總的視線掃過安以涵，雙眼有種微不可查的振動，他的目光在安以涵的臉上走了一圈，最後落在掛在她脖子上的探訪證。


  「韓憶安，你是來新聞部應聘的？」陳總問。


  「呃，是的。」安以涵回。


  「應聘什麼職位？」


  「記者。」


  陳總拿出名片遞給她：「這兩天有主播選拔，你有沒有興趣去試試？」


  安以涵愕然。在a世界，她第一次見到陳總時也是在電梯里，那時她是電視台的實習生。他看了她一眼就對她說：「電視台有主播選拔，你有沒有興趣去試試？」


  就因為這句話，她當上了實習主播。沒想到在這個新世界，他們也是以相同的方式相遇。


  范可昕打量安以涵，眼裡閃動一抹冷光。


  安以涵有點措手不及，在這裡她的身份是假的：「謝謝陳總，但我想我不適合做主播。」


  「不會。你的外形和氣質很合適，我不會看錯的。」陳總篤定。


  電梯門開了，陳總要走出時，回頭看著安以涵：「相信我，待會見。」


  安以涵啞然，喃喃一句：「再見。」


  陳總離開后，范可昕戴上墨鏡，冷哼聲：「我是你就安守本份，別以為陳總說一句你就能上天，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電梯門打開，范可昕跨步離去。安以涵發了會愣，雷昊天拉著她隨後走出。


  「這女的攻擊性很強。」


  「她就是范可昕。」安以涵看見范可昕走進了本來屬於她的辦公室：「在我的世界里，她不是這樣的。」至少對自己，她從來沒有當面說過重話。


  「在你的世界，首席記者和主播是你，以她這種個性，我猜她只是表面對你和善，背地應該很妒忌你。」


  「我在玉池鄉的三個月，主播的位置由她暫代，只是我一回去，陳總就把位置還給我。我知道她很恨。」


  「她有三個月時間都取代不了你的位置，那她註定贏不了你。」


  「我和她既是同學，又是同事，從學校一直暗鬥到電視台。」安以涵感嘆，「在這,她就不需要鬥了，這個辦公室是她的。」


  安以涵和雷昊天在辦公室走了一圈，辦公室的布局，辦公室里的同事，完全一致。


  沒有她，新聞部如常運作。不同的是，沒了她，范可昕就坐上了她的位置。如果a世界里的范可昕知道b世界里沒有她，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他倆走在辦公室里，美女帥哥的組合引來不少異樣目光和竊竊私語：他倆是誰啊？


  安以涵不敢久留，走了一圈就和雷昊天走離辦公室。


  「感覺很熟悉？」雷昊天問。


  安以涵唏噓：「嗯，又熟悉又陌生。看見的都是一起共事很久的同事，但他們不認識我。」


  雷昊天意味深長地說：「或許以後就有機會認識了。」


  電梯門打開，他們要走進時，一個手拿咖啡的男人匆匆而出，撞上了安以涵，咖啡灑在安以涵的衣服上。


  「對不起。」男人疊聲道歉，這聲音很熟悉。


  男人抬頭和安以涵正臉相對時，兩人的目光瞬間像是被定格了。


  肖博然！

  在a世界里，她和他的相識就是這樣，在電梯口他撞上了她，咖啡灑了她一身。他說就在那一刻，他對她是一見鍾情。在b世界，他們的相遇竟然如此巧合。


  肖博然回過神：「真的很抱歉，有沒有燙到你？」


  「沒有。」咖啡的溫熱還是滲入了她的肌膚。


  肖博然從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我叫肖博然，這是我的名片。」


  安以涵本能地接過，鍍金的名片，xxxx資金管理公司，肖博然，行政總裁。


  在a世界她遇上他時，他的名片上的職位只是基金經理。當然，那是四年前的事。現在的他不可同日而語，身上散發著一種意氣風發的傲。


  「小姐，這咖啡跡可能洗不幹凈，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賠你一條全新的裙子。」


  「不用了。」安以涵搖搖頭，淡淡地回。


  「那怎麼行？我弄髒了你的裙子就一定要賠。你可以隨意挑選任何衣服，我來買單。」


  他們之間的眼神舉止，雷昊天看在眼裡。他握住安以涵的手：「不用！我女朋友的衣服我會買。」


  肖博然看向雷昊天，雙眼微微一緊，扯起嘴角：「我只是想向韓小姐表達我的歉意。」他當然看到了安以涵的探訪證。


  安以涵說：「肖先生，真的不用了。再見。」她握著雷昊天的手，轉身要走。


  「安小姐，我們會再見。」肖博然在他們身後叫起。


  雷昊天回頭睨了一眼他的挑釁，安以涵捏了捏他的手心:「別理他，我們走吧。」


  雷昊天嘴角抖了抖，一手把安以涵來進懷裡，低頭吻下。安以涵沒忍住瞪了他一眼，卻被他吻得更深。


  安以涵輕捏他的手臂，含含糊糊：「你幹嘛，大庭廣眾的。」


  「讓他死了這條心。」


  安以涵嗟了一聲：「無聊。」


  好一場熱吻后，雷昊天漫不經心到瞟了肖博然一眼，他的眼裡的火還燒著。


  雷昊天的心「咯噔」一下，這傢伙竟然還沒死心？

  進了電梯，雷昊天拿過安以涵手中的名片：「肖博然，行政總裁？怪不得那麼牛。你認識他？」


  「嗯。」


  「很熟？」


  「呃，以前合作過。」當他撞了她一身咖啡后，她又在電視台里遇到他，他是財經新聞的嘉賓。


  「前男友？」


  「嗯。」安以涵掌心有點冒汗，就這麼明顯？


  「難怪，有錢有臉不找小三才怪。」


  安以涵瞅他一眼：「那你一定不能有錢，男人有錢就變壞。」


  「我把錢全給你，我就沒法子變壞了。」


  這話無論是真是假，說出來還是甜度驚人。


  安以涵甜甜地嗤一聲：「等你有錢再說。」


  **

  第二天，雷昊天的車子開去了s鎮。安以涵環視四周，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房屋，看起來和a世界的s鎮沒兩樣。


  車子開到了安家大院，偌大的院子里佇立著一棟兩層樓的別墅，在這裡安以涵渡過了開心的童年。


  車子停在大門前，中介敲門，開門的是安思顏，安以涵25歲的堂妹。她和a世界的安思顏一模一樣，安以涵看見她，差點衝口而出叫：顏顏。


  安思顏看見安以涵，有點驚愕。中介道明來意，安思顏才回過神，喃喃一句：「真像!」，領著他們進院子。


  院子有邊種著一棵大榕樹，榕樹下掛著鞦韆板，兩姐妹小時候就喜歡在這盪鞦韆。


  院子另一邊有個布置精巧雅緻的花園。假山，盆栽和花草搭配得宜，相互輝映，各有各的綽約風姿，誰也搶不了誰的風頭。一花一草，一山一水，都恰如其分地存在，既不喧賓奪主，也不妄自菲薄。這就是爸爸媽媽的巧手之作。


  眼前的一切那麼熟悉，可惜她在這裡只是個陌生人。


  「大伯。」安思顏叫喚正在花園裡整理盆栽的安世勛。


  安世勛抬起頭，當他的視線落在安以涵身上時，猛地震動一下，他緩緩地站起，目光卻依舊盤旋在安以涵身上，像是在記憶的□□里搜索著這個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面容。


  「這兩位是？」安世勛喃喃地問。


  「他們是韓憶安小姐和雷昊天先生。」中介說，「他們很有誠意想買或者租您在h市的房子。」


  安世勛細細打量兩人：「我那房子有什麼特別之處你們一定想要嗎？」


  雷昊天回：「我很喜歡房子所在的小區，更喜歡房子的門牌號，1號樓，314室。連起來就是1314。」


  安世勛問：「你們是打算找結婚的新房？」


  「是的。」雷昊天回。


  安世勛搖頭：「那我那房子一定不合適，房子里曾經有嬰兒夭折。」


  「我們不介意這個。」安以涵回，「我們感覺和這房子有緣。」


  安世勛追問：「怎麼有緣？」


  安以涵還沒回答，一位中年女人從屋子裡走出，是媽媽蘇佳茹。蘇佳茹看見安以涵時，目光猛然一震。


  安世勛似乎明白她的震撼，拍拍她的肩讓她回過神：「這位韓小姐和雷先生想要買我們在h市的房子。」


  「買房子？」


  「租也行。」安以涵補充。


  「哦……」蘇佳茹的視線在安以涵臉上遊走，這面容……


  安思顏走到蘇佳茹身旁，輕聲問：「大伯母，她是不是很像你畫的那個在你夢裡出現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