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諸葛謹來了
好在徐州軍的損失並非毫無價值,因為袁軍損失更加慘重,算上被殺的,被擊潰后趁機逃跑的,以及跑進深山中迷路失蹤的,全加起來恐怕都已經超過五萬之數了,這幾乎是徐州軍戰損的十倍還不止,紀靈現在不定怎麼肉痛呢!
諸葛均正想著紀靈呢,忽然看到許多徐州兵紛紛起身,正對著遠處指指點點。【零↑九△小↓說△網】
諸葛均轉頭往回看時,只見西南邊好幾座山頭上都已經竄起了烈烈火苗,大火推著滾滾濃煙扶搖直上,幾乎映紅了半個夜空。
「呸!」周倉狠狠地吐了口濃痰,極為不屑地道,「紀靈老狗真是比豬還蠢,泰山這麼大一群山,也想燒到咱們?做夢呢吧。」
姜敘說道:「他奶奶的熊,想學我們,哈哈哈!可惜燒不著咱們,這死鳥賊。」
「紀靈老狗不是想燒死咱們,而是要阻止咱們出山。」旁邊的梁習忽然插進話來,又淡淡地對諸葛均說道,「三公子,袁軍撤了,他們撤出山外了。」
一夜無話,徐州軍殘兵終於得以睡了個囫圇覺。
次日清早,派出去的斥候隊也順著徐州軍留下的路標紛紛趕來匯合了,也帶回來了關於袁曹各軍的消息,昨天下午,袁軍的確就已經撤兵了,臨走之前還大肆燒山,現在外圍的山頭幾乎全被燒成光禿禿的荒山了。
開拔之前,最後一支斥候隊也趕了回來。
兩天後,紀靈大軍順利出山。
騎在馬背上回顧身後,茫茫大山已經冒起了衝天大火,推著滾滾濃煙扶搖直上,幾乎遮蔽了半邊天空,而梁中正卻帶著百餘隊偵騎還在到處放火,紀靈相信,這一場大火燒下來,既便燒不掉整個泰山山脈,外圍的山頭卻肯定要被燒禿瓢了。【零↑九△小↓說△網】
由於徂徠山已經被淹,無法駐紮大軍,所以紀靈並沒有沿原路出山,而是一路向北出了大山,徑直奔著小汾嶺而來。
與此同時,紀靈又命梁正中等大將各領三萬精兵分別守住大山以東,以南的六縣以及西南方向,同時還借鑒了徐州軍的做法,在各個要道險隘附近的山頭上都設立了臨時烽火台,一旦發現徐州軍蹤影便立刻烽火示警!
紀靈相信,袁軍等人在輕敵大意、吃過項莊一次大虧后,以後肯定會加倍警惕,諸葛均再想用奇計詭謀擊破他們的大軍,怕是難了。
如此一來,徐軍殘部要想逃跑就只能向北翻越深山老林,去青州了。
當然,紀靈絕不擔心徐州軍殘部真會翻越大山逃進青州,青州可是袁紹的地方,徐州軍真要這麼做,紀靈可真是求之不得。
當天傍晚,精疲力竭的徐州軍殘兵也返回了深山老營。
已經接到消息的嚴顏早已經帶人候在老營的轅門外了,一同出迎的還有陳登,鄂煥。
諸葛均的百餘親兵,還有五千多婦孺也已經煮好了熱飯,做好了熱菜,還燒好了熱騰騰的洗澡水,就等著戰士們凱旋歸來,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也有人愁,等回男人的婦孺自然歡喜,死了男人的婦孺則難免黯然神傷。
嚴顏卻向諸葛均長長一揖,肅然道:「三公子,請受老朽一揖!」
諸葛均急忙上前扶起嚴顏,又說道:「老將軍,你這又是做什麼?」
「沒什麼,老朽只是胸中激蕩,有感而發。」嚴顏擺了擺手,又道,「自古以來,兵家無非兩派,一曰勇戰派,以項羽為其中翹楚,一曰謀戰派,以古之孫武、吳起、孫臏、白起,今之曹操為其中翹楚,迄今為止,還從未有人能夠兼得兩派之精髓。」
諸葛均聞言不禁點頭,嚴顏這話倒是不錯,別說兩漢之前,就是到了明清之後,中國歷史上能夠兼得勇戰、謀戰精髓的兵家也是鳳毛麟角,勇戰有項羽、冉閔等絕世豪傑,謀戰有陳慶之、霍去病等,可真正稱得上兼得兩派精髓的,卻只有兵聖岳飛一人!
「可是,如今……」嚴顏頓了頓,又道,「三公子卻儼然兼得兩派之精髓了,三公子如此年紀,竟有這番天分,日後縱橫天下,無一人可匹敵!」
諸葛均淡淡一笑,能得嚴顏如此高的評價,心裡自然得意,而且自從小沛掌兵之後,這一系列的硬仗惡仗,他的表現的確是無可挑剔!儘管中間斬殺楊武時,藉助了馬鐙之利,有投機取巧的嫌疑,但不管怎麼說,這些戰績都是實打實的!
試問,有幾個人能帶著軍心既散、又無鬥志的一萬潰兵,卻在一晝夜間狼奔三百里逃出生天?曹豹敗亡,丹陽兵潰亡消息傳開,徐州軍面臨崩潰瓦解時,又有幾個人能夠力挽狂瀾,再趁機煽動徐州軍復仇,一戰重鑄軍心?又有幾個人能帶著五千精兵,連戰連捷,打得袁曹二十萬大軍不敢在大山裡逗留?這些,可不是吹出來的戰績,而是打出來的!
一些文史又分別上前見禮,看到諸葛均左肩上纏的帶有血跡的白布條,一個文史不由關切地問道:「三公子,您受傷了?」
「嗨,不礙事。」諸葛均淡然道,「受了點皮外傷。」
黃忠等也相繼上前與陳登見禮,又與鄂煥,李大目,胡奮各自寒喧,胡奮略通醫術,當下又關切地問諸葛均道:「三公子,要不要吾看看?」
「真沒啥大礙。」諸葛均輕輕聳了聳左肩,淡然道,「吃飯穿衣什麼的,都不成問題,不過短時間內是別想用左手挽弓提刀了。」
「嗨,老朽也正想跟你說呢。」嚴顏道,「三公子,儘管你武藝高強,銳不可擋,可畢竟是五軍主將,一人安危系著數千將士的生死存亡,所以,今後再不能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了,這種事情姜敘,黃忠他們完全可以勝任。」
「老將軍,你怎麼把咱鄂煥給忘了?」鄂煥不高興道,「姜敘這小子武藝是不錯,算是得了將軍的真傳,比武切磋也挺像那麼回事,可他終究還嫩些,真要是拚命,可不見得是老子的對手。」
跟在諸葛均身後的姜敘自然心中不服,卻又哪敢反駁?
夜深人靜,諸葛均的木屋裡卻是火光通明。
陳登還是不放心,帶著軍醫給諸葛均敷了草藥,又用乾淨繃帶重新包紮過了,諸葛均剛才已經泡了個熱水澡,又吃了熱騰騰的酒肉飯菜,精神氣色已經恢復了許多,再不像剛回時那樣神情萎頓,臉色灰白了。
陳登在木盆里洗了手,不無慶幸地說道:「三公子,這一劍刺得可真是驚險,若是再往上稍許,恐怕就要割斷筋脈,那您的整條左臂可就廢了,若是再往下寸許,那就更是兇險了。」
諸葛均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若不是對人體構造有著足夠的了解,他又豈敢讓人在自己肩上刺一劍?不過,這一劍卻真不是白受的,那人雖然刺了自已一劍,卻付出了生命作為代價,唯一可惜的是,最終還是沒能殺了紀靈。
嚴顏也不無遺憾地說道:「三公3一率五千殘兵於絕境中完成驚天逆襲,一舉踏破了袁軍大營,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只可惜未竟全功,若是真能斬殺紀靈,則徐州大局立刻就要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了,收回小沛也就指日可待了。」
「是啊,沒能殺了紀靈,的確可惜。」諸葛均道,「不過,收回小沛仍有希望!」
「三公子統兵作戰之能,已經是天下皆知了,可是……」嚴顏說此一頓,又不無憂慮地說道,「可是現在,我軍畢竟只剩六千六百餘人了,僅憑這麼點微弱的兵力,要想長途奔襲,再迫使各路袁軍回師自救,實在是力有不逮哪。」
諸葛均點點頭,忽又說道:「對了,老將軍不說我還險些忘了,過不了幾天,也許還會有一支一萬餘人的徐兵趕來這裡會合,這樣一來,我軍就又有兩萬餘人了,雖然兵力還是稍嫌單薄,但至少已經有了一戰之力了!」
「還有一支兵?」陳登道,「是大公子的人馬?」
「對。」諸葛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