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夢想即將起航（二）
時間就這樣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易小天就感覺喉間一抹涼意，不自覺得他的喉頭動了動，吞咽下了這對他來說很珍貴的水液。
或許是吞咽下，清涼的水液，他感覺好多了，整個人也稍微清醒了幾分。
沒有頭疼欲裂，渾渾噩噩之感了。
然後他的耳邊，響起了紅胖子抱怨的聲音：「小天啊！錢是賺不完的，沒必要這麼拚命！」
易小天沒有理會紅胖子的關心。
他現在感覺有些奇怪，怎麼說呢？
現在醒來雖說沒有了以往的精神奕奕，但他至少感覺還是很不錯。
具體來說就是頭不疼了！
要知道昨晚他可是活生生的被這劇烈的疼痛，直接疼暈的。
這有些不正常！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實驗攝像頭還沒有關。
一把掀開被子，也不穿衣服了，直接拿起手中的矩陣，點開光幕，就開始觀看昨天晚上的實驗記錄。
一路快進之下，他看到了自己不顧眼、耳、鼻、口四竅流血，執意要完成幻影模塊的製作。
他成功了，但他也直接昏倒在地！
但他昏倒在地時下意識的動作，讓他一愣！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都在做的卧虎式嗎？
「咦！這卧虎式還有回復感知的作用嗎？」沒有理會紅胖子那見鬼的眼神，陷入深思中的易小天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後很自然的，他想到了那天幫紅胖子出頭時，感受到的那股子流動般的力量感。
那個動作，他很熟悉，那是自己經常做的老牛頂角的動作！
這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小天，我看一下，你製作的幻影模塊啊！」就在這時紅胖子出聲了，打破了易小天的沉思。
易小天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幻影模塊組，給紅胖子遞了過去。
現在他的技術經過楊老那套廣告牌的修復之後，易小天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對於水墨畫技法和這個世界幻象術式理論的結合方面，又吃透了幾分。
現在的自己明顯有了幾分遊刃有餘。
這一點從自己在一星能量塊上刻畫術式模型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了。
可就算這樣，自己這套幻影模塊組的製作依舊充滿著艱辛，依舊充滿著運氣的成分！
這在一下他眼裡，完全就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作為一個天才數學家的他，討厭運氣，討厭一切不合理，不精確的東西！
因為這些東西的存在，會大大降低實驗的精確性。
這對於追求完美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可遺憾的是，這場災難還遠遠沒有結束。
如果讓他重新製作的話，經過他的測算，自己就算是把這些運氣成分算上，他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五成，這個概率實在是太低了，低到現在他的完全沒辦法負擔的地步了。
他和紅胖子的錢，根本不夠這樣的消耗，所以資金永遠都是擺在易小天面前的第一大難題。
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這時，他想到了那塊代表著自己製作技藝最巔峰的鳳凰神鳥幻象模塊。論起精美程度，他遠超這套幻影模塊。
按照道理，那塊鳳凰神鳥的幻象模塊的難度更高，製作起來應該更難才對啊！可為什麼自己製作起來，感覺就非常輕鬆呢？
仔細一分析，易小天才恍然大悟。鳳凰神鳥模塊，追求的是真實，足以以假亂真的真實，它的原型楊老小店廣告牌里，那隻飛舞戰鬥的火紅色巨鳥，只是因為自己的喜好，把它變成了鳳凰神鳥。
而幻影模塊追求呢？是流暢的畫面感，簡單地說就是動態，流暢的人物場景變換。
自己用製作鳳凰神鳥的態度製作幻影模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想到這，易小天自己都被自己給逗樂了！
不論前世，還是現在，對於完美的偏執追求，已經成為他骨子裡的一部分了。
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偏偏要做的如此麻煩！
易小天苦笑一下，楠楠的說道：「魔怔了！」
既然找到了問題的所在，那麼接下來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就簡單了。
看到易小天神經質般的露出了笑容，剛看完幻影模塊組畫面的紅胖子皺了皺眉眉頭，作為行業里的資深，他也發現問題的所在了，輕聲說道：「小天，說實話，幻影追求的只是故事感，你沒必要做得如此的精細！我們追求的可是金燦燦的歐迪，而不是破產！」
聽到紅胖子的話，易小天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我來解決！」
只追求畫面感，故事性，對於真實性的追求不那麼高，這對易小天來說無異於把遊戲的難度直接從困難調成簡單。
難度實在是不大。
但易小天是一個有追求的人，既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那麼能不能在難度和成本中間找一個平衡點？
這是易小天接下來要考慮的問題。
接下來的三天里，一頭扎進這項研究中的易小天，對外面的事，不聞不問，就是紅胖子過來，也被他轟走了。
現在易小天的眼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的構思給做出來。
所以他很忙，而他那個八核的計算裝置，就更忙了。
……
就在易小天在為了自己的未來拼搏的時候，白鷺院這次學院交流的代表人物徐朗也在忙碌。
只不過他忙的東西，和易小天忙碌的東西有些不一樣！
他忙著見人。
這幾天每天都有人前來，他位於大明湖畔的一棟紅牆白瓦的別墅拜訪。
他很煩這種無聊的東西。
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哪可能事事如意！
所以，最近諸事不順的他，愛上了站在書房眺望大明湖的景色。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原來真的不是詩人憑空臆想出來的東西。
因為昨天他站在這個地方，親眼看見了。
青天碧水之下，天水交接，上下渾然一色；日西垂，漫天彩霞自上而下，一雙飛鶴自下而上，相映增輝。
怪不得羅丹大師總說：「生活中不缺少美，只是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一身青衣的徐朗轉身，對侍立在一旁的左梅之問道：「梅之，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左梅之，淡淡的說道：「學生看不見，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評述您所說的話！」
「哦！」徐朗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接著又親切的問道：「梅之，那你來這，有多久了？」
「三年了！」左梅之回答道。
「三年了，那應該就是一千餘天了！那你想白鷺院嗎？」徐朗又問道。
聽到這個暗藏機鋒的問題，左梅之自然是知道徐朗想要問什麼。
對於他這種外派的暗子，忠誠度一直都是任何一個學院不會掉以輕心的問題。
先把自己晾半個小時，這是殺威，在談景，這是拉攏，最後關心自己生活，這是示情，一剛一柔拿捏得好，這叫上位者風範，拿捏得不好，這就是個笑話。
之後話鋒一轉，問起了自己來這的時間，不強調三年，特意強調三年一千餘天，想不想白鷺院？
要說想，天高皇帝遠，你說想誰信啊？
要說不想，白鷺院辛辛苦苦培養你，你居然不念白鷺院的好，說不得當場就有可能被拿下。
這個問題，不論怎麼回答都是一個死結。
但左梅之會這麼輕易的落入徐朗的語言陷阱嗎？
他的經歷讓他見過的死人，比他見過的活人都多，所以對於這些個東西很不屑回答，只是從懷裡翻出那本很久的盲文聖經，翻開其中的一頁，讀到：「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
一句話，足夠了。
厲害，聽到這個回答，徐朗的腦海中只有這一個詞來評述了。
這麼多天，他見了許多人，問了許多事，但只有這一個回答讓他感到驚艷！沒錯，就是驚艷。
這個左梅之，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左梅之所在的部門，雖說和他所在的不一樣，但他依舊聽說過他的鼎鼎大名。
從外表上看，他文質彬彬，知書達理，談吐優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濃濃的書卷氣息。
如果不知道他的真是身份，還以為他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學子呢！
但你走進他，了解他之後，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他有很多個名字，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了？四號，使徒，死神鐮刀，劊子手，殺手.……
但其實他只是一個孤兒，一個從小在訓練營裡面殘酷的訓練中長大的孤兒，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回來到訓練營。
他的前面十一年，過得並不好，幾乎每天就是在淘汰邊緣掙扎。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手中多了一本聖經。
之後，他就在這殘酷血腥的訓練營里堅定執行者，維護者，制定者，自己所制定的規則。
而他的手段就是，以殺止殺。
除去舊的，那麼新的，美好的就會生根發芽。
為此再一次訓練之中，他殺掉了哪一個訓練小隊三百四十二個人，殺掉了哪一個訓練營三分之二的人。
而他所付出的代價，僅僅就只是那一雙眼睛罷了。
就這一雙眼睛還是他故意弄瞎的。
他說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要在地獄仰望天堂。
這樣一個人，徐朗從來沒有在意，能夠在他嘴裡問出東西來。他只是對左梅之很好奇，想和他交流交流而已。
下面的問題，徐朗就沒有再問了。
因為下面那些設定好的問題，完全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之後的時間，二人就是在敘舊了。
作者君語錄，信念和理想，是一個人不空虛的最好良藥。
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