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南，白鷺院！
「不知道他們這次來的是外院的學子還是內院的學子？」林夕悠悠道
「最好是內院，外院多沒意思？」陳振把剛才的問題拋在一邊，接住林夕的話頭。
林夕鄙視的看了看這位老友，不屑的說道：「只怕是白鷺院外院的學子，也不是我們學校一些所謂高手能對付的」「所謂高手」這四個字他一個字一個字咬的特別清楚。
被諷刺了，不還嘴當然不是陳振的風格，悠悠的說了句：「要是全校師生都知道，他們的白馬王子已經心有歸屬了，」說到這，還不時看了看林夕的側臉，一臉痛惜的說道：「真不知道她們能夠做出什麼事來！」
林夕沒有去管陳振的小心思，他現在腦袋裡都是五大和白鷺院的事。
天南區，聯邦五大特區之一，最有名的卻不是這個特區，而是這所有三百八十多年的白鷺院。倒不是說天南區沒有別的大學了，只不過都無法和白鷺院相比並論而已。
提起白鷺院，就不能不說道一個人楊森大術士。
在林家堡的最深處，林夕曾經看到過一份被標註是絕密的資料。資料上面的一句話引得林夕久久不能假寐。
上面曾經大膽的推論過，說白鷺院的楊森大術士是一位並不遜色於哈利菲瑞大術士的術士。
也列舉了很多個事實！
其中有一個論證令林夕記憶深刻。
有一次哈利菲瑞大術士應邀請在五大之一的尚陽區商衛大學做演講，講了他還沒有徹底搞定光相廠方程，然而哈利菲瑞這話剛一說出口，再離他數千公里的白鷺院的一所實驗室里，觀看直播的楊森大術士就先於哈利菲瑞本人推出了場方程作用量的公式。
一句話就把楊森大術士的牛逼之處說了出來。
作為當時為數幾個能夠和哈利菲瑞大術士掰一掰手腕的人，當時的白鷺院可以說是如此的如日中天。
但現在的白鷺院終究難掩一種落寞之色？
經過細緻的查證后，林夕認為白鷺院的落寞，和他們的體制有著直接的關係。
白鷺院有內院和外院之分，每年到了特定的時間，學院便會從外院抽調一些，成績和天賦都很優秀的學子進入內院。內院才是白鷺院最重要的部門，也是當今術式學研究領域最前沿的地方。每一個能夠從內院出來的理論術士和戰鬥術士都在聯邦留下了屬於自己那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就比如說七十年前的楊余之，據傳說，他是楊森大術士的後人。
他最大的貢獻就是發明了——通訊模塊。
他的這個發明，在這個聯邦掀起了一場影響數億萬人的產業變革，直接誕生了好幾個新興產業，也滅亡了好幾個傳統產業。
他的這個發明讓這個聯邦的聯繫更為緊密了。
人們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在通訊模塊上瀏覽聯邦首都上京區的新聞，可以在通訊模塊上欣賞位於聯邦最北方的賀蘭之雪了。可以再通訊模塊上觀看西懸區大昭寺的宗教活動了。
可以更隨著傭兵團的腳步一起去密林中探險，可以坐在家中，讓別人可以……
幾乎就是在一夜之間，人們忽然發現自己的生活方式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還真是印證了那句話，知識改變生活，創意改變世界！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白鷺院似乎沒有在這個產業變革的紅利中，沒有佔到一絲的便宜。
更奇怪的就是，這七十年間，就再也沒有聽到楊余之術士的消息了。
有人說楊余之術士因為擅自公布研究成果，被白鷺院雪藏了，還有人說楊余之術士，由於擅自公布研究成果，被白鷺院秘密處決了。
反正眾說紛紜，但林夕知道，這都是扯蛋。
作為一個研究出能夠改變世界的理論的術士，怎麼可能被殺害。不論是哪個勢力，遇到了這種人，那絕對都是寧可損失三千人，一萬，甚至跟多的人，也不能讓這位國寶級別的人物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活著的價值可把他死去的價值大多了。
不過不管別人說得對不對，但有一個事實卻是無可爭議的。
自從楊余之術士之後，白鷺院內院七十餘年間，沒有在傳出任何一個新的術式理論，沒有任何人從白鷺院的內院出來了，也沒有任何能夠稱得上是引領世界發展的術式理論問世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當時的楊余之術士才不過二十餘歲啊，正處於一個術士研究生涯的巔峰期啊！
要知道他起碼還有超過三十餘年的巔峰研究生涯啊！
但事實就是如此，天下再無楊余之術士的消息。
至於為什麼，林夕用小腦想都知道。
真是夠狠啊！不合心意，直接就扼殺了一個改變世界的天才！
毫不疑問他們的沒落，和這個體制有著直接的關係！
放眼望去，有哪一個學校向他們這樣？
林夕的答案，就是兩個字——沒有！
就算是如日中天的聯邦首府，哈利菲瑞大術士的成名地，上京稷下學宮，就算是聶雲公布了自己的研究——幻象術式理論。讓稷下學宮損失慘重，他們也沒有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那就更別提距今已有五百多年，歷史能夠追述到李楊大術士時代的，西懸區的大昭寺了。雖然它是到目前為止最為古老的學院，沒有之一。
由於信仰的原因，那一個區的上千萬人全部都是研究和學習古典術式理論和模型，他們學院也有人公布了自己在古典的術士理論的研究成果，但那又如何，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嗎？
唯獨白鷺院這麼做了。
林夕不知道是什麼，促使這個高傲、保守、狠辣的白鷺院轉變建院幾百年的傳統。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沒那麼簡單。
他也一直記得一件事！
簡單的事實背後，往往蘊含這深刻的道理。
……
為楊老修復幻象模塊的時間，比易小天預計的時間多了兩天。倒不是易小天實驗設計的有問題，而是計算量實在是有些大。
不過最終的成品，易小天還是相當滿意的。
從城市的夜空向下望去，林立的高樓燈火輝煌！
一個面色冷峻的黑衣男子，站在一座高樓的最高端，漠然的向前方望去。
燈紅酒綠的霓虹中，一個左擁右抱的男子，直勾勾的望向空無一物的天邊。
灑滿月光的房間里，一個穿著素色長裙的女子，一隻正在她指尖跳動的粉紅色胖鳥，卻突然抬起頭，望向遠方。
一張張或成熟或稚嫩，或美麗或醜陋的面容，不斷的閃現。
音樂驟然間變得緊張起來。從天空向下方望去，一條條黑影不斷地在高樓之間跳躍，向著那高聳的城牆就沖了過去，所有人呢臉上無一不是深色凝重，而就在這時，配樂中密集的鼓點更是讓人的心驟然揪緊。
人越來越多，這些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快速奔跑。
轟！
一種易小天從未聽過的獸吼，咆哮而至，渾厚的嘯聲，聲震四野，彷彿為了呼應這聲咆哮，震天的野獸嘶吼如同一股巨浪，撲面而來。
城外，一股帶著閃電的黑雲洶湧而至。
而隨黑雲而至的便是那不可計數，猙獰兇殘的野獸。
終於雙方碰撞在了一起。
清冷的月形波刃，燦爛的流星雨，炙熱的胖鳥……
黑衣男子的四周，一輪青白色的月輪環繞飛舞，旋轉，跳躍，他的每次攻擊都那麼瀟洒，宛若一個再跳一麴生命逝去的華爾茲王子。
而穿著素色長裙的女子，手一伸，指尖那隻胖鳥迅速變成一隻體長超過五米，渾身散發著緋紅色火焰的巨鳥，呼嘯而至沖向獸群。
酒吧里的男子，安靜的站在獸群之間，每次一揮手，都會在他的身後亮起數百個光點，在隨手一指，這些光點變回呼嘯著，朝某個方向飛去，洞穿野獸，在夜空中留下長長的尾巴，宛若流星雨一般。
……
畫面，依舊還是那記憶中的畫面。
不自覺的易小天的眼角處，留下了兩行清淚。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了，他才感受到了自己的價值！
當初楊老給他的那一套幻象模塊一共是四塊，而現在易小天修復過後的幻象模塊卻變成了八塊。
這倒不是說易小天技術不行，修不好原先的幻象模塊，而是原先的那套幻象模塊由於製作者去世，導致這套幻象模塊的調試液也跟著失傳了。
要知道調試液就相當於一塊核心模塊最核心的秘密，他的失傳，就代表著一件事，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製作這塊核心模塊了！
就算是材料，術式模型都放在你的面前，你也做不出原汁原味的感覺了。
術式學燒錢就燒在這個地方，重複性的研究特別多！明明都是已經很成熟的技術了，但誰都不會把自己辛苦研究出的知識告訴所有人。想要知道的話，要麼付出代價來換，要麼你自己研究！
易小天當然是沒那個金錢去研究幻象模塊的調試液配方是什麼？所以他當初想的好辦法就是——給他加一個特效模塊。
當時楊老把這套幻象模塊交給他的時候，當天，他就在工作台上，用手把這套幻象模塊所有的構紋一點點的描繪在了A1的紙上了。
然後通過掃描儀，把它們實現簡單的三維建模。事實證明他那個四核的，不怎麼靠譜的矩陣，還是很給力的，不過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時間你的給夠！
於是乎，在花費三十個小時后，他終於完成了三維模型的構建。然後在三維模型的基礎上，他做了完善的計劃。事實證明，的他成功了。
舉個例子，從城市的夜空向下望去，林立的高樓燈火輝煌！
一個面色冷峻的黑衣男子，站在一座高樓的最高端，漠然的向前方望去。
這是開篇的一個畫面。
需要描述的是一副巨大的場面，從高空中俯視一個城市。要是按照好萊塢的做法，肯定就是先進行三維模型的製作，然後通過超級計算機的幫助進行渲染，一點點的把那一副大場面的所有細節描述出來，最後還需要通過超級計算機模擬當時的風速，月光，陰影等等一系列的細節。
如果需要的話，甚至還會為這一副場面建立同比例的實體模型。
說實話，易小天也很想像好萊塢那樣製作這樣一幅大場面。但無奈的是，實在是硬體達不到這個效果。
所以他在不改變原畫面的情況下，運用水墨畫的技法，著重強調光與影的變換和對比。
然後他把視線集中在了那個面色冷峻的黑衣男子身上，把什麼光線，風速，高度等等一系列的因素加在裡面，著重刻畫他冷峻的氣質。
現在不是自我陶醉的好時候，他需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一個人。腦海中浮現出楊老見到這套幻象模塊釋放廣告時驚喜的表情，他心中就充滿了期待。
帶上給楊老修復完成的幻象模塊，他幾乎是一路小跑道楊老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