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接風宴
「你清楚這個鑄器師是什麼品級的嗎?」段冕又問。
雲裳點了點頭,小聲道:「聽說是一名玄階九品的鑄器師!」
「玄階九品也就相當於納氣境九品的實力,據我觀察袁府中納氣境九品的武者少說六七人,他們可沒有這待遇啊!」段弈接過話說道。
到現在,袁府的實力他也差不多摸清楚了,鍛骨境六品以上約百八十人,納氣境六品以上約莫五十人,納氣境九品之上約莫六七人,生靈境則只有袁惜逢一人,至於鍛骨境六品以下的他就沒去在意了。
「段公子難道不知道鑄器師的地位嗎?」雲裳那泛黃的笑臉上升起了詫異的神色,一臉古怪的看著二人。
要知道,在劍衍大陸上鑄器師的地位就算三歲小孩都知道,也難怪她會露出這樣古怪的神色。
「我和大哥剛從鄉下來,很多事情都還不清楚,勞煩姑娘解惑!」段冕臉上掠過一絲尷尬,隨即彬彬有禮的說道。
見段冕這般有禮,雲裳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身為僕人的她習慣了被人呼來喚去,還從來沒被人如此的認真對待過。
不過聽他們說這個人可厲害了,實力甚至在礦主之上,鄉下來的人有這麼厲害嗎?
雲裳悄悄望了段弈一眼,心中泛起了嘀咕。
「雲裳姑娘!」段冕見前者失神不由提聲喊道。
雲裳這才回過神來,一臉尷尬,深吸了口氣這才說道:「天色不早了,礦主他們都還在等著呢,我們邊走邊說吧」
「也好」段冕點了點頭。
接下來,雲裳開始認認真真的為二人解答有關鑄器師的問題。
段冕二人也開始有了些許的了解。
鑄器師師劍衍大陸上最特殊的一種職業,他們擁有著絕對崇高的社會地位,成為鑄器師需要很苛刻的條件,不僅需要得天獨厚的天分,還需要後期刻苦不懈的努力,不說要萬中無一的天分,單說後期的努力就比單純的武者修鍊要艱苦百倍,這兩個條件如同過濾網,將成千上萬的人剔除在外,只有那麼一兩個人才能成功入門。
當然,成為鑄器師有多艱難,並不就能說明鑄器師的巨大價值。
那麼鑄器師的價值有多大呢?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件稱手的兵器能夠直接將武者的戰鬥力提升一個檔次,一些絕世神兵甚至可以讓普通人發揮出匹敵武者的力量。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里,若是有東西能提升實力,那必然是令人趨之若鶩,擠破腦袋的。
說現實一點,一個城邦的鑄器師若是沒本事的話,那麼這個城邦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也就離被侵略不遠了。
難怪一個區區的玄階九品鑄器師這麼囂張,他的價值的確值得擁有這樣的待遇。
「那你知道那得天獨厚的天賦指的是什麼嗎?」段冕心中升起了一種抑制不住的渴望,他迫不及待的問雲裳。
雲裳腳步沒停,卻是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說對各種礦物的感應吧,公子問這做什麼?」
所謂的礦物,便指的是鑄造刀劍所需的金銀銅鐵,這些都是珍貴的原材料,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袁惜逢擁有兩座鐵礦便能在這裡封王拜相了。
「沒什麼,隨口問問!」段冕淡淡的應了一聲。
一旁,段弈卻是從他那雲淡風輕的臉上看出了些許端倪。
一顆不甘平庸的心就如同熊熊火焰般開始燃燒了起來,而這種火焰是怎麼都無法掩飾的,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不知不覺間,喧囂的聲音傳來,在雲裳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了一座鎏金豪宅面前,這應該是袁府的主宅院,宅子前方的院落中大擺宴席,張燈結綵,就跟嫁閨女似的氣派無比,三十來張桌子座無虛席。
最中央有一處高台,看上去像是比武場,但是場中卻擺著一張圓形玉石大桌,本來可以容下十餘人的桌子,此刻卻只桌了六七人,其中一人段冕認識,是袁惜逢。
見到二人走來,袁惜逢笑呵呵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帶頭鼓掌以示歡迎。
三十來桌人齊刷刷的都站了起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滿懷笑意,雙手拍的很用力,一時間掌聲雷動。
第一次碰見這樣的陣勢,段冕和段弈二人都有些不自在,不過好在能夠應付。
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邁步向前走去。
「來來來,請上座請上座」袁惜逢走了下來,爽朗大笑著。
段冕淡淡的點了點頭以示禮貌,段弈則是面無表情,沒有半點回應。
二人就這樣跟著袁惜逢的步子走向高台。
袁惜逢親手為二人拉開凳子:「請坐請坐!」
「勞煩了!」段冕坐下之際對袁惜逢笑了笑。
段弈則是大剌剌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袁惜逢詫異的看了段冕一眼,他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比他大哥更懂禮數。
詫異歸詫異,袁惜逢也沒怎麼在意,畢竟每個人的性格不同,這也無可厚非,再說但凡有本事的人那個不是個性鮮明,特立獨行?
二人坐下之後,袁惜逢又示意雲裳給二人添茶。
遠處,站在院落外的一干僕人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雲裳這丫頭今天怎麼跑哪兒去了?平日里可都是管家做這活兒的!」
「不知道,據說是礦主親自點名讓她去的!」
「你們看見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了嗎?」
「當然看見了,怎麼啦?」
「你們說是不是因為雲裳被這小男孩看上了,所以……」
「如果是這樣的話,雲裳這丫頭可就麻雀變鳳凰了,那小男孩的大哥據說實力極其可怕,州主府和茅府都曾想要拉攏呢,現在到了我們袁家還不得是座上賓啊,我估計他的地位恐怕得跟翟大師平起平坐呢!」
……
見茶已添滿,袁惜逢這才轉過身,大手一揮,全場立刻安靜下來。
袁惜逢笑了笑,隨即朗聲道:「大傢伙兒都在,那我就簡單的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今天這頓飯主要是為了為我的兩個兄弟接風洗塵,我這兩位兄弟入住我們袁府,令寒舍蓬蓽生輝,真乃是我袁惜逢莫大的榮幸,大傢伙兒說是不是?」
「是!!」所有人齊聲回應。
這番話一邊抬高二人的身份,一邊不動聲色的套著近乎,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袁惜逢沒想到還是個精明細心的人。
段弈和段冕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客套的話咱就不多說了,今個兒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大家卯足勁喝酒吃肉,明天礦場歇工半日!」袁惜逢豪氣的喊道。
「喔……」全場爆發出熱烈的吼聲。
在此同時,段冕的目光卻是在四下轉過著,但很快便定格在某處。
這裡所有人的臉上都擠滿了笑容和熱情,唯獨這一人除外,這個人就坐在袁惜逢的邊上,看上去年近花甲的樣子,鬍子花白,額上謝頂,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冷漠,一個人在那自喝自飲,全然沒將旁人放在眼裡。
看他傲慢的姿態,和不屑一顧的眼神,段冕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十之八九這就是袁惜逢重金聘來的鑄器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