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眼睛率先背叛
紹雲蘿瞳眸含笑，目光柔和地望著紹鴻華。
紹鴻華心中一驚，雙眸中流露感動與自責，他張了張唇，臉上皺紋微動，不定的眼神似想說什麼出來，但雙唇一合，他一字一句都未說。
在場諸人，心中都如紹鴻華一樣百般滋味找不到詞語說出來，最後，千百滋味就匯成一句話。
「鴻華，你這女兒教得好。」蘇留雲感嘆道償。
「教是一回事，悟性也是一回事。是她本性本好，悟性也高，否則任由我費盡口舌，嘔心瀝血，她悟性不高，我什麼都是白教。」紹鴻華抬頭正視著紹雲蘿，心中很是欣慰。「你的性子倒是像極了你娘親，雖然不太願聽人勸，也喜歡一意孤行，想要做的事就非要堅持下去，可也得幸，你自己堅持選擇走下來的路都是好的。」
他鮮少與紹雲蘿好好交談，許多事也都是自己一意孤行替她決定，本以為兩人總是針鋒相對，紹雲蘿定是心中已惱了他這個當爹的，可那番話卻給了他個欣慰。
既便平日相處時間少，既便總針鋒相對，可血脈連著，心意不說自通。
「爹，父女間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愧與疚。當初在幽夢鬼林我與蘇珊結下恩怨，故而沒回踏上尋找蘇珊的路，如今蘇珊已死，我們也將事情攤開明說，不管你們如何處置我，我絕無半句怨言。」
紹鴻華聽了，心中更是欣慰和暖。
他望向蘇留雲幾人，紹雲蘿所說的話他們也都在聽著。
紹鴻華投來的目光，他不說，蘇留雲也知道他心底盤算這的是什麼。
「蘿兒，你能去一邊待會嗎？我們有事談談。」蘇留雲道。
紹雲蘿點了點頭，什麼都沒問地邁開腳步走開。
「蘿兒，請等下。」蘇留雲忽得想到什麼。
「留雲真尊還有什麼事嗎？」
「蘿兒，雖然我們都算計了你，可是我們都是逼不得已，若能有其它更好的法子，我也覺得不會讓你去冒險，接下來我們所談之事與你有關，卻不告訴你，是因為我們也在保護你，有時候有些事不告訴你，比告訴你來得更好。」
她淡然地笑了笑，他們做的最壞的事便就是移魂換軀，如今在這具身體上已是最壞的事，若還有更壞的事，那便是取了她的性命。
一路走來，經歷過蘇珊兩次非人的折磨，還有什麼事她還扛不住。
「留雲真尊，我都知道，你們都不必多說了，我說過，之後的事都任由你們做決定。」她豁達說道。
蘇留雲讚賞地朝她一笑。
紹雲蘿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待她走開后，蘇留雲開口道：「蘿兒是個好孩子，她現在身上的戾氣如此重，卻依舊能壓製得住，若我們再施加外力助她，那想必蚩尤難以在她身上復活。」
「留雲，你說的是難以，蚩尤是誰你我都深知，現在他雖然被控制住無法重生。可是世間之事變化無常，誰都難保他日會不會發生什麼事。還有蚩尤所需的戾氣隨處都是，只要稍微心生不滿都能生出戾氣，所以，讓蚩尤內丹在人的軀體上是極不安全的。」柳瑤生出聲道。
蘇留雲瞟了他一眼，「剛蘿兒說的話你也有聽到，對一個這麼聽話懂事的孩子，你願讓她魂飛魄散，消散在這三界之中嗎？說到底也終是我們的錯，若我們能有些本事，也用不著一個晚輩來替我們承受這麼多。」
蘇留雲越說越是自責生氣。
柳瑤生不為所動。
「我們確實無用，可是，九陽並非只是我們四人的，雲蘿身為真尊之女自然也有責任與我們一起守護九陽州。剛她也說得很明事理，想必為了九陽州付出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瑤生！」蘇留雲生氣地喚了聲他的名字，雙眸微怒地怔怔望向他，「正因是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才更是要保住她的性命。」
「留雲，聽我一句，不要感情用事。」柳瑤生神色肅穆道。
他的話，不管如何都絕對不能留紹雲蘿。
「瑤生，你為何定要她死？」蘇留雲完全摸不著頭腦地問道。
柳瑤生在他們四人中是最小的，可是同為修仙者應該有慈悲之心才是對的，但是柳瑤生句句話中都是要紹雲蘿死。
「留雲，我也不懂你，你在我們四人中是最厭惡妖魔的，雲蘿那孩子身上的戾氣如此之重，你竟然會替她求情，鴻華身為她的父親一句話都未說。」
柳瑤生將矛頭指向了在一旁一直不說話，面色幽沉不善的紹鴻華。
幾人目光都看向紹鴻華。
紹鴻華抿著唇，不悅道：「丫頭是我女兒，我不管說什麼都是偏袒她。既然我會偏袒，你們又何須來問我的意見。」
「那你了，別歡。」
柳瑤生又將矛頭指向了容別歡。
容別歡俊眉輕蹙。
「雲蘿，是我的娘子，我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會偏袒……」
「等等。」柳瑤生打斷他的話。
容別歡抬頭，不解其意地看向他。
「別歡，雲蘿與你的關係可是假夫妻。你說她是你的娘子，難不成你對她動了情？」
「是。」
對於自己的心意，容別歡毫不隱藏。
紹鴻華聞言，瞳孔微微放大，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一開始，他們二人的只不過是假親事，故而讓容別歡真的成為自己女婿一事，紹鴻華是想也不曾想過，殊不知容別歡竟親口承認他對紹雲蘿動了情，那豈不是他們二人做親家有望。
「看來雲蘿確實厲害，竟能讓別歡也動了情。」
「雲蘿是個好姑娘，與她在一起相處的我最熟悉。瑤生真尊執意要對雲蘿用九雷天陣時，可否聽晚輩幾句話？」
柳瑤生點頭，「但說無妨。」
「雲蘿，絕對不會被蚩尤所控制的。」
「為什麼下這斷言？」
「雲蘿為何會與蘇珊結下恩怨，而她們的恩怨有多深，想必瑤生真尊也不知。」
「沒錯，我們確實不知。」柳瑤生認同地點頭，「可我們不知也都是因為你將此事告訴我們。我們四大真尊在這場局裡所站的位置是控制事情的擴大，而你是監視者，是我們四人的眼睛。眼睛率先背叛了我們，這能怪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