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一定沒事

  不知來人是誰,再加上此處是隱月宗的老巢,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容別歡立刻提起警戒。


  他想站起來,但浸過潭水的雙腿疼痛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無。


  轉頭看了眼還在潭水中的紹雲蘿,他咬破食指,在地面畫下陣,剛畫出一個弧度,越蕪的聲音在外面傳來攖。


  「先生,師娘,你們在裡面嗎?」越蕪聲音很輕,但這空曠的山洞中可以將她那細如蚊蚋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償。


  「越蕪,我們在這邊。」


  聽到來人是越蕪,容別歡放心喊道。


  在外的越蕪聽到容別歡的聲音,歡喜地大聲道:「留雲真尊,鴻華真尊,瑤生真尊,先生他們在這邊!」


  容別歡身猛得一怔,他們怎麼會來了?

  「惠行,你師父惠合大師也在這邊。」越蕪繼續叫道。


  更多雜亂的腳步聲在外面傳來,頓時,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


  不消一會,越蕪終於出現在他們面前。


  「先生,師娘,你們倆還好吧?」越蕪走進來擔心問道。


  她見到潭中的紹雲蘿,身子越過去想向紹雲蘿那處走去。


  「別去!」容別歡拉住她,「現在別靠近雲蘿,先等會。」


  越蕪站在原地,猶豫地看了看容別歡,再看了看紹雲蘿。


  此時的紹雲蘿渾身上下都冒著黑氣,雙目通紅地如血般,即便隔得這麼遠都可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濃重戾氣。


  紹鴻華,蘇留雲,柳瑤生三人也都同時走進來,見到紹雲蘿時,三人都同時默契地蹙額。


  「怎會變成這樣?別歡,你是怎麼看著她的?」柳瑤生率先開口不悅道。


  在紹雲蘿身上外溢的戾氣,他們即便是這九陽州活最久的人,都未曾在任何的妖魔身上見過。


  而紹雲蘿明明是最不該身上擁有戾氣的人,可卻擁有了最重的戾氣。


  蘇留雲眉皺成打結麻花,「越蕪,你將別歡帶出去看看他傷口的傷勢。」


  越蕪打量他們幾人的目光,點頭應好,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將容別歡扶起。


  「先生,我們出去吧。」


  容別歡站了起來,正準備邁開腳步走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回頭道:「留雲真尊,雲蘿還保持著自我意識。」


  蘇留雲知道他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輕輕頜首,道:「我知道,我們知道該如何解決眼前這事,你先出去。」


  蘇留雲的話中有幾分無奈,如今紹雲蘿這樣,他們誰都不願看到,儘管容別歡說她還保持自我意識。可這世間有時候很多事,即便保持自我,也難以控制。


  「先生,我們走了。」越蕪提醒還在擔心看著蘇留雲他們的容別歡。


  容別歡望看眼還在潭中的紹雲蘿,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出了山洞,眼前豁然開朗。


  進山洞時還是狂風大作,烏雲滾滾,此時卻已經晴朗無雲。


  「先生,你坐在這歇歇先。」越蕪喘著粗氣說。


  容別歡的雙腳幾乎可以說完全是走不動,一路上,容別歡的體重幾乎都壓在越蕪的身上。


  越蕪是狼妖,自認有些力氣,可一路走來多少也有些累,說是讓容別歡歇,不過是她自己想歇歇罷了。


  喘了好幾口氣,越蕪都還未緩過氣來。


  容別歡不去催促她,讓她歇會,目光落向不遠處,只見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站著各大門派的弟子。


  被黑龍落雷擊過的地面出了一個個黑色的小窟窿。


  看著聚集在此的各大門派弟子,容別歡問:「為什麼他們都來了?」


  「是融君的爹,商護法帶來的。」


  容別歡聞言,看了她一眼,在不遠處寬闊的草地上找尋商博清的身影,果真在天道宗弟子較多的地方看到了商博清的身影。


  在與幽剎做決定之時,商博清也在,他得知誅龍古墓所在也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何蘇留雲,紹鴻華,柳瑤生會來得如此快?


  「商護法說,我們走後沒多久,四大真尊正好來到我們離開的客棧,得知我們離去后的目的就跟著一起來了。不過,他們順道將本就在湖陽的駐紮弟子都一同帶來了。」


  察覺到容別歡心中的疑惑,越蕪解釋道。


  容別歡身子一顫,問道:「你說四大真尊?」


  「是的,玉華真尊與那黑龍打到那邊去了。」


  越蕪指向遠處。


  在她所指的方向,可見到那處黑雲滾滾,電閃雷鳴。


  沒想到驅趕黑龍的人會是玉華真尊,身為真尊中唯一的女子,玉華真尊也有巾幗不讓鬚眉之色。


  「先生!」商融君的聲音叫喚道。


  容別歡看向商融君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在不遠處,商融君,鳳重雲兩人向他走來。


  「先生,師娘呢?」鳳重雲問道。


  說道紹雲蘿,容別歡面色的神情立即有幾分的悲傷。


  兩人不明白容別歡為何露出這個表情,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越蕪的身上。


  「沒事,師娘還好著,只是師娘不知道被那些壞蛋做了什麼,現在師娘身上的戾氣很重。不過,鴻華真尊在,師娘會沒事的。」越蕪開心道。


  紹鴻華是紹雲蘿的父親,有他在紹雲蘿一定沒事,越蕪心裡是這麼想著。


  兩人聽到她的話也提著的心也安了下來。


  「先生,你把鞋子脫下,我看看你的腳怎麼了。」越蕪道。


  從山洞一路出來,容別歡的雙腳是邁不開的,在山洞中的打鬥,越蕪雖然是沒看見,但看容別歡的動作就可知他的雙腳受傷了。


  雙腳的疼痛早就讓容別歡難以忍受,越蕪說出這話時,他也並未有任何的拒絕,脫下鞋子,挽起褲子。


  見到容別歡的雙腳時,越蕪等人身子猛地一顫,瞪大著眼睛詫異地看著容別歡的雙腳。


  雙腳似年邁瘦骨如柴的老人般,皮膚干皺,沒有一點的血色。


  「先生,你這腿是怎麼弄成的?」


  好好的雙腳水分如被抽幹了般,有些駭人。


  雙腳變成這樣,容別歡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消了下去。


  「有葯嗎?」容別歡問道。


  越蕪皺了皺眉,道:「看樣子是戾氣所為,葯就不用,修養幾天,慢慢就可以恢復原來的樣子。只是這幾日,還是不要下地走動,這樣的雙腳走路說不定會斷掉。」


  容別歡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


  修養幾天,那豈不是有很多事都不能做。


  想起紹雲蘿的模樣,他的眼裡就蠻是擔心。


  「雙腳成這樣,可見戾氣的厲害之處。」柳瑤生的聲音忽得插了進來。


  四人抬頭看向他。


  「瑤生真尊,雲蘿……」


  「她的事你別管了,你一直以來照顧她也是累的,現在就由我們四人來看著她,你的雙腳變成這樣就好好歇息去,畢竟你是九天玄女的大弟子,你要是出什麼事,我們也難以向她交代。」柳瑤生說道。


  容別歡狐疑地看向他,問道:「你們會對雲蘿做什麼?」


  「這點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們誰都沒想到。而且玉華不在,就我們三人也不好斷定該怎麼處置紹雲蘿。」


  「什麼處置師娘?!」越蕪驚訝道。


  「我用錯詞了,不是處置,是安排。」柳瑤生連忙道。


  越蕪聽到心才安了下來,「是安排就好,我還以為師娘犯了什麼錯。不過,師娘是個好人,平日里乖巧聽話,什麼壞事都不會去做。雖然看見她的時候,身上有妖魔的戾氣,可那也不是師娘的錯,只是誤用了轉魂幡才會落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所以,瑤生真尊,就算現在師娘看起來有點壞,可你們對師娘要仁慈些。」


  越蕪在山洞中見過在水潭的紹雲蘿,一般散發著那樣戾氣的人,他們這些修仙者肯定是二話不說,直接處了。


  如今紹雲蘿也變成那樣,所以聽到處置的時候,越蕪才會那麼大反應。


  她的話不過只是因擔心才說的,但聽在容別歡與柳瑤生的耳里時卻又是另外的一番感受。


  紹雲蘿會變成如今這樣,說到底與他們都脫不幹系。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如何只要紹雲蘿好好的,他們都不會太為難她。


  「這裡已經沒什麼事,別歡的腳又這樣,你們先回去找個地方歇息歇息吧。」柳瑤生嘆了口氣道。


  「雲蘿呢?」容別歡問,「你們打算怎麼安排她?」


  柳瑤生無奈地聳了聳肩,「你覺得我們現在有辦法帶她離開那個山洞嗎?」


  紹雲蘿身上散發的黑氣能吸走所有生靈的生氣,即便是四大真尊也都不敢輕易靠近她。


  而容別歡得知紹雲蘿會繼續留在這個山洞中,心也安了不少。


  「好了,都回去吧。」柳瑤生說。


  說完,轉身往山洞深處走去。


  商融君走到容別歡的面前蹲了下來,「先生,我背你回去。」


  「有勞你了,融君。」容別歡道,趴在了商融君的背上。


  湖陽是陽劍派所管轄的地方,來幫湖陽解決隱月宗一事的他們,被安排住在陽劍派中。


  陽劍派所處之地叫昆吾山,昆吾山是九陽州最高的山,又位於極南最寒之地,所以昆吾山終年都可見落雪紛飛,即便現在炎炎的盛夏,昆吾山依舊是雪蓋頭。


  修仙者能運起身上的靈力來維持體內的溫度,故而來到昆吾山眾人未覺得冷,只是一直運起靈力來禦寒,這若是修行不夠的弟子,很快就會將體內的靈力用完,然後感覺到寒冷。


  所以,在昆吾山中可見,修行較淺的陽劍派弟子都是穿著厚厚的棉襖,而修行較高的弟子都是一襲簡單的春衫。


  昆吾山是九陽州公認的苦寒之地,但是也是最能鍛煉門中弟子的地方。


  來到昆吾山的容別歡等人,被安排在廂房住下。


  其他來幫忙的各大門派弟子也都被安排住了下來。


  只是,由於事情在容別歡去的時候就已解決。


  隱月宗的大弟子無涯與隱月宗的宗主幽剎不知所蹤,而隱月宗的蘇珊及稜戈都已死,被抓去的百姓死了二十多人,其餘的都已被救出來回家。


  事情到這已算是完滿結束,故而來幫忙的各大門派弟子,在昆吾山帶了兩天之後,就已離開。


  容別歡等人自然沒那麼快離開。


  容別歡的腳傷不適宜走動,再加上,自從從誅龍古墓回來后,就未再見到四大真尊們,而紹雲蘿也沒回來。


  看不到紹雲蘿,容別歡的心就不曾安過。


  無時無刻腦海里都回憶著在水潭中的紹雲蘿,那模樣一直在他的腦海里無法忘卻。


  「先生,先生。」


  越蕪叫喚好幾句。


  在深思的容別歡側頭看向她,「怎麼了?」


  容別歡有腳傷去哪都不方便,不易走動的他就將越蕪放在身邊,一是怕越蕪在別人的門派里惹事,二是有越蕪在可以解解悶。


  「先生,你這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擔心師娘?」


  她托著下巴,烏黑的頭髮上一對白色的狼耳微微地動了動。


  容別歡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唉……」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先生,這裡就剩我們二人,你實話跟我說我又不會笑話你。再說,師娘是你家娘子,你都好幾天沒看見師娘了,難道就不想師娘嗎?」


  容別歡依舊不說話,想念本就是在心頭上做的事,雖然能說出來,但這些話告訴誰都不可告訴越蕪,她就只會尋熱鬧和笑話來笑人。


  「先生,你不想師娘,我可是很想師娘。那天在山洞裡看見師娘那個樣子,我的心就跟揪了起來一樣。我想不明白,隱月宗的壞蛋們為什麼要對師娘做那樣的事,師娘又沒得罪他們。」越蕪氣憤地攤掌問。


  容別歡聽了,微微地低下頭,眼裡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越蕪將托著臉頰的手放下,趴在桌子上看了看容別歡,道:「先生,都已經三天了,瑤生真尊雖然說師娘不能離開那個山洞,那他們到底在那山洞對師娘做了什麼?師娘現在滿身戾氣那麼重,要是四大真尊們找不到辦法除盡師娘身上的戾氣,會不會對師娘做什麼不利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


  越蕪的話里一直都在提著紹雲蘿,依照越蕪的性格來說,她的關心多半都是為了搞事。


  「先生,我能回去誅龍古墓那邊看看師娘嗎?我就去看一眼,看看四大真尊和師娘現在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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