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
舞會晚上八點開始,大概還有二十分鐘的樣子。
禮堂正門前站著四個服務生還有四個保鏢。分了兩排，面對面站著。
在他們身後各有一張蓋著黑色天鵝絨布的長桌，上邊放著一個銀質的桶還有一株小型樹。
桶里插著各式各樣的面具。
這是為沒有面具的學生準備的。
進禮堂之前,一定要戴上面具，零點之後才可以摘下來。
樹的枝椏上綁著暗紅色還有暗綠色的絲帶，錯落的垂掛在上面,還挺好看。
因為是聖誕節,所以整個舞會的設計和布置主要都運用了這兩種顏色。
女生暗紅色，男生暗綠色,進場前絲帶綁在左手的手腕上。
進場以後,可以把絲帶送給今晚最欣賞的人,綁在她或者他右手的手腕上。
在臨近零點的時候會統計。收到最多絲帶的女生和男生分別是今天的和king。到時候會為他們送上小小的禮物。
十個人站在門口，紛紛戴上了面具。
賀一絡並沒有專門的準備面具。因為桌上這些面具她有參與準備。做的都很精緻漂亮。隨便挑了一個黑色的，她就把它綁在了臉上。
然後服務生接過她手裡的邀請函,在她左手的手腕上，綁上了一根暗紅色的絲帶。
一行人走進了禮堂，大理石的地面光潔,燈光璀璨。
「太亮了沒有感覺。」王常酒抬了抬手,指揮道,「這邊燈只留三分之一，舞檯燈打開。」
隨著他的這句話，禮堂一瞬間暗了不少，小型舞台上兩道射燈更為醒目。
幽靜不幽暗，感覺好了不少。
舞台邊管弦樂隊區樂隊眾人都已落座準備，今晚的舞曲曲目有大半都是現場演奏。
蓋著白色餐布的長餐桌隔出了舞池和休息區，休息區每三張長沙發圍出一個卡座。
餐桌上放著各式點心和飲料。
這是樓重重的得意之作，都是由她親自挑選的。
「跟你們說。」她對謝容笙賀一絡二人說道，「甜蜜城堡的蛋糕真的超級好吃，待會你們一定要嘗嘗看。」
謝容笙賀一絡對視一眼，笑起來：「好。」
隨著時間流逝，禮堂里的人越來越多。
禮服飄逸華麗，不過大家都戴著面具，要不是非常熟悉，還真認不出來誰是誰。
宋蝶陳夢二人看到賀一絡姚玉樓，只是遠遠的點了點頭作為招呼，並沒有走上來攀談。
龐家樹站在舞台上，短短說了幾句開幕辭，舞會正式開始。
開場舞曲是d的《浮士德圓舞曲》。
華爾茲聽著莫名就會讓人心情愉悅。
賀一絡站在那裡，看到錦衣華服的大家站在舞池旁，左顧右盼的有些期待，但又沒人先動一步，有些矜持的模樣。
「誰去開舞？」羅非問。
這重任還是得交到他們學生會的頭上。
「阿笙舞跳的好，」樓重重說，「阿笙去吧。」
誰跟謝容笙跳？
大家腦子裡想著。
要是喬彧跟她跳，那這個開舞也算是完美了。
不過喬彧大概是不會去的。
正如大家所想，喬彧微微低著頭，站在那裡，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一動也沒動。
從來沒有見過喬彧跳舞。有那麼幾個人飛快的朝他掃了一眼，心裡想著，也許喬彧不會跳舞？
「阿笙。」一個男聲打斷了大家的思考。
賀一絡偏過頭，看到孟風行站到謝容笙的面前，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好樣的，有那麼幾隻在心裡贊了一句，該出手時就出手！
十個人除了他大家都沒有動。
面具擋住了半張臉。看不大清楚表情。
賀一絡隨意一掃，看到樓重重臉上的笑。
以她對她的了解來看，這個笑應該很促狹。
然後她看到謝容笙也彎了彎嘴角，優雅抬起手，放到了孟風行的手中。
「哎呀，」羅非笑道，「被搶先一步。」
「得了吧。」王常酒抱著手站在他身邊，「你去邀人家人家還不一定答應呢。」
這邊說笑了幾句，那邊謝容笙孟風行已經走到了舞池中央。
兩道白色的身影，男生輕柔的托著女生的手。
「是誰啊？」理所當然引起了其他學生的好奇心。
「謝容笙吧。」
女生是很容易就能看的出來的。
畢竟是校花女神，就算擋著臉，那身形，那氣質，也還是很容易就能辨別出來的。
「男生是喬彧？」
「不能吧，喬彧哪有這麼壯？」
「都瞎了啊？明顯是孟風行啊。」
其實男生也很好認的。
孟風行的高大，別說是在學生會，在整個一年級都很突出的。
「唉，為什麼不是喬彧啊，超想看喬彧跳舞的啊。」
「急什麼啊，他要是跳，你待會也能看的到。」
「就怕他不跳。」
「反正王常酒肯定跳。」
有人興沖沖的這麼議論，也有人並不關注這些，來只是為了玩樂，邀了舞伴就上場。
舞池裡人越來越多。
舞會的氣氛漸漸濃郁起來。
熱情奔放，歡聲笑語。看著大家，賀一絡感覺到青春無畏，生機蓬勃。
這算不算是一生中最好的時候？
應該是能算的。
白的那一對人影仍然醒目。他們的舞姿很瀟洒，配合很默契。
青梅竹馬什麼的，其實挺讓人羨慕。
「在想什麼？」站在她身邊的姚玉樓問道。
「沒什麼。」賀一絡笑了笑。
「跳舞嗎？」
「站一會吧。」
「嗯。」
兩個人就繼續站在那裡。
賀一絡目光又放遠了一些，落到了宋蝶陳夢兩個人的身上。
宋蝶身邊站著熊久。
陳夢身邊有個男生不知道是誰，看樣子是在邀她跳舞。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跟男生一起走進了舞池中。
對嘛，賀一絡想著，今天就是玩開心，該跳舞跳舞，該吃喝吃喝，不用想的太多。
「少操心一些吧。」姚玉樓突然又開口說道。
「……」賀一絡扭頭看了他一眼。
他也正看向那三個傢伙的方向。
目光落在那邊，他對她說道：「又不是三歲小孩。」
賀一絡切的一笑：「你以為帶頭大哥那麼好做啊。」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姚玉樓說。
「……你該不會是在誇我吧？」
「是。」
「那再多來幾句。」
「……」姚玉樓就沒理她了。
賀一絡也沒跟他計較，笑了一陣子，扭頭看了一眼，這邊十個人就只剩下了四個。
姚林平站在餐桌旁吃的興起。比起跳舞似乎是對食物更感興趣。
而賀一絡抬眸，就對上了喬彧的目光。
他安靜又溫和的看著她。
遮著臉，目光就更為清晰分明。
心裡，有那麼一些異樣。但她只是朝他笑了笑，就淡然的收回了目光。
場上舞曲換了一首。
謝容笙孟風行二人從場上走了下來。
「阿絡。」看她仍然站在那裡，謝容笙走過來，笑著問道，「不去跳舞嗎？」
「待會就去。」賀一絡笑道。
「要享受這個夜晚哦。」謝容笙微微歪了歪頭，頭髮滑了幾縷到身前，她的聲音柔軟溫柔，帶著幾分笑意。
賀一絡沒有想到她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往日里她都是很矜持內斂的。
看來，她自己，大概也很享受這個夜晚。
「嗯。」賀一絡笑著點了點頭。
說著話羅非也下場了。
他咦了一聲，走到賀一絡面前：「沒人邀你？嘖，那我只能先放放女神，請你跳一支舞了。」
賀一絡謝容笙都笑起來。
「是哦，那我真是要謝謝你了。」賀一絡一邊笑著一邊朝姚玉樓看了一眼。
這是出於禮貌，因為剛才是他先邀她。
姚玉樓朝她點了點頭，她才應允羅非：「走吧跳舞去。」
走進舞池，羅非牽著她的手，問道：「你該不會跟姚玉樓那傢伙在談戀愛吧？」
「沒有啊。」賀一絡回答。
羅非並不是那麼八卦的人。好奇了一句就沒接著再問。
踩著舞步轉了一個圈，賀一絡看到休息區那邊，謝容笙正抬著手，孟風行正在把自己的那根絲帶繫到她的手腕上。
然後謝容笙也扯下了自己那根紅色的，繫到了孟風行的手腕上。
最後應該選擇愛你的人還是你愛的人。
這也算是一個歷史遺留問題了。
最完美的答案，應該是你愛的人剛好也愛你吧。
賀一絡覺得，謝容笙假如真的喜歡孟風行，他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
順著她的目光，羅非也看到了那一幕。
他扯了扯嘴角：「孟風行那個傢伙，今天應該很得意。」
賀一絡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幹嘛？」羅非問道，「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因為涉及到你女神。」賀一絡誠實的回答，「一時不知道該為孟風行感到高興，還是該為你感到傷感。」
「女神……」羅非笑了，「隨便說說的你還真信。」
賀一絡微微歪了歪頭，那表情好像在說：是啊，我就是醬單純。
羅非就又笑了：「你比她好。」
「……」賀一絡也笑起來，今天什麼日子啊，怎麼大家都來誇她。
「我說真的。」羅非笑道。
學校里能讓他看的過眼的女生不多的。
如果不是覺得她不錯，他當時就不會把他的毛筆借給他了。
「嗯。」賀一絡笑道，「你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