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意外（上）

  如果說2007年屬於卡卡, 那麼2008年就是屬於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一年。


  論個人表現, 聯賽31球單賽季41球的成績為他贏來了歐足聯最佳球員, 最佳前鋒和歐洲金靴，團體成績上，英超聯賽冠軍和歐冠冠軍的雙冠王成績也同樣令人矚目, 只要能夠保持下半年的表現，明年1月發布的金球獎想必也會是囊中之物。


  比如現在, 志得意滿的克里斯蒂亞諾從國際職業球員協會處領回了最佳球員獎。


  一般來說, 這種雜七雜八的獎項雖然比不上金球獎最引人注目，但也有個別獎項會特別請來一些候選球員，最後再宣布獲獎者。只不過，在今年形勢太過明顯的情況下，也有很大一部分球員懶得陪跑, 索性直接沒有到場。


  話說回來，克里斯蒂亞諾自己也不是很在乎他們的缺席就是了。


  但是……


  「你竟然又不來！」克里斯蒂亞諾對著電話憤怒的做出了指責, 說是「又」, 因為這也的確不是第一次, 至今為止頒發的各種獎項中，西里爾就沒有到場過一次，而這個理由僅僅是——


  「因為我很傷心啊，克里斯。」


  看！又是這個理由！

  克里斯蒂亞諾冷笑：「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一開始他聽完以後還各種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注意說到了什麼過分的話題傷害到基友, 簡直挖空了心思，千方百計的想著該怎麼安慰對方，極盡好言好語之能……後來聽多了他漸漸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可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直到後來，他無意中從媒體報刊上看到，被豪爾赫拉去與某個火辣超模拍廣告的西里爾……呵呵噠，這就是你的傷心？傷心到去勾搭妹子了是嗎！

  我對你掏心掏肺（？），你竟然又雙叒叕忽悠我！

  想想就好氣。


  西里爾：「……啊，對了，恭喜你獲得國際職業球員協會的最佳球員。」


  克里斯蒂亞諾呵呵一笑，表示並不吃轉移話題這一套，當下聲音冷酷的道：「解釋。」大有一副你不給我一個交代大家就絕交的意思。


  西里爾張了張嘴，生平第一次有一種難以啟齒的感覺。


  一開始含蓄的表達「我很傷心」這種說法的時候，的確是剛剛輸球，心裡有點鬱悶，但也僅僅只是最初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西里爾自己也漸漸從這種鬱悶的情緒里走了出來。


  而後再用這個借口，一方面是因為他欠了豪爾赫太多的廣告還沒有拍，2008年又是歐洲杯年，眼看再過不久就是歐洲杯集訓，再堆積下去他就真的要沒有假期了，另一方面嘛……西里爾嘆口氣。他總不能告訴克里斯，因為他認真但是又有些笨拙的安慰他的樣子特別暖心吧？

  完全！沒法！說出口！

  「……克里斯。」


  「我在，你想好怎麼給我一個交代了嗎？」克里斯蒂亞諾溫和的問。


  「……好吧，既然你一定想知道。」知道這一次大概不會被輕飄飄放過了，抱著既然我都糾結了怎麼能放過你的惡劣想法，西里爾眨了眨眼睛，然後十分坦率地道：「因為我喜歡你認真安慰我的樣子？」


  克里斯蒂亞諾：「………………」


  滴——


  電話被掛斷了。


  西里爾握住了迅速黑屏的手機，一手撐著額頭，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心情愉快的想著，從聲音上來看，克里斯並沒有真的生氣，所以，突然掛掉電話什麼的……


  這是在……害羞嗎？


  「西里爾？」恰好走過來催西里爾繼續拍攝的豪爾赫將眼前的這一幕瞧了個正著，作為一個經紀人和過來人，豪爾赫對著這種場景並不陌生。談戀愛什麼的，在雙方都自願的情況下，這完全不是足球經紀人需要操心的事情，但是放在西里爾身上嘛……


  豪爾赫有點方。


  雖然西里爾從來都不是像克里斯蒂亞諾日常搞事的問題兒童，甚至事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讓豪爾赫無數次感嘆如果每一個球星都是像西里爾這樣的乖寶寶就好了……但是實際上，豪爾赫在欣慰的同時，又始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彷彿暴風雨前的平靜。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告訴他：西里爾可能想搞個大新聞。


  豪爾赫深吸了一口氣。


  淡定，豪爾赫，你可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經紀人，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到你。一邊這麼自我催眠，他一邊簡單粗暴的問道：「你談戀愛了？」


  不要怪他簡單粗暴，也許西里爾看上去是個特別能把一句話說得九曲十八彎的人，但實際上，就豪爾赫這麼多年和西里爾的相處來說，他顯然更欣賞直白直接，能夠節省雙方時間的說話方式。


  果不其然，就在豪爾赫的話剛出口，西里爾就挺坦白的回答：「……也許？」


  「什麼叫也許？」豪爾赫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然後很快他就發現這個問題根本毫無意義，於是又立刻改口換了一個問題：「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克里斯。」


  西里爾的語氣波瀾不驚，豪爾赫也放下了心來。好吧，西里爾的年紀也不小了，和女孩子交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剛剛的電話，大概是和克里斯蒂亞諾談到了什麼開心的話題吧？畢竟這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帶著滿意的回答慢慢走向拍攝場地，豪爾赫一邊走著，一邊忍不住想。


  但即使是面對多年的摯友，那個舉動……是不是太甜了一點？

  ***

  「那……我保證，明年1月你拿金球獎的時候，我一定到場，這樣總行了吧？」


  再一次提起這個話題時，面對突然精明起來，變得難以糊弄（……）的克里斯蒂亞諾，西里爾只好舉起雙手表示認輸。


  他們沒有再提起上一次交談時令克里斯蒂亞諾怒（？）而掛斷電話的那個話題——準確的來說，是克里斯蒂亞諾想提，被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的西里爾又轉移了話題去。


  這讓克里斯蒂亞諾有點沮喪。


  感情是相互的。


  就好像，兩年前他就隱隱感覺到，西里爾對他的感情並不是一無所知一樣，隨著年歲漸長，克里斯蒂亞諾也逐漸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雖然這個說法好像有點自戀——但西里爾似乎……也並不是對他毫無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克里斯蒂亞諾有些竊喜，但同時又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之中，因為在偶爾的時候，西里爾也會有一些行為，讓他忍不住去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僅僅只是一場錯覺。


  他一時間沉默了下來，沒有回應西里爾的話。


  彷彿明白了克里斯蒂亞諾的沉默是為什麼，西里爾輕聲道：「還不是時候。」


  克里斯蒂亞諾：「……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克里斯蒂亞諾不明白西里爾到底是什麼意思，在過去的兩年裡，每當他抱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想法決定告白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被西里爾帶動著轉移了注意力，事後再找他算賬，也不過得到一句「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


  那麼到底什麼時候，才是你要的那個時候？

  「克里斯。」西里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接著道：「可能對你來說，這種思維和想法很可笑，但是我——雖然我從小是在葡萄牙長大，但養育我的母親，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東方人。在一些事情上，我的思維會比較偏向東方的保守。」


  「在中國，有一句很有名的俗語，『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在耍流氓』，可能對一般的西方人來說，只要單純的喜歡，或者單純的身體上的**，就能輕易的去嘗試一段感情……但是我不行。在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承擔一度感情的責任，去確定，我能否承擔起和另一個人一起，一生的未來時，我就沒有辦法輕易的說開始，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所謂的「還不是時候」，不僅僅是針對克里斯蒂亞諾，更是針對西里爾自己。


  為人處事上再怎麼成熟，平日里再怎麼受異性歡迎，在感情上，西里爾卻還是一個不能再青澀的新手。對於西里爾自己來說，他同樣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審視自己，去考慮，自己是否能夠給對方未來的保證。


  在她無法確定這一切之前，他永遠都不會踏出第一步。


  換言之，當他決定要和某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就必然不會僅僅是談一場無關未來的戀愛，而是以一生為賭注，去爭取，和經營的開始。


  克里斯蒂亞諾沒有吱聲。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的『還不是時候』，其實……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意思。」說到這裡，西里爾摸了摸鼻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在中國，我們現在是通過一隻手機在交流……像這種要決定一生的大事情，是不是當面說清楚會比較好一點？」


  克里斯蒂亞諾：「……………………」


  咦？

  咦咦咦！

  克里斯蒂亞諾還沒來得及告訴對方，類似於……就算是手機也完全沒關係他也會很樂意接受啊，之類的話，兩人之間的電話忽然就，滴的一聲，掛斷了。


  掛斷了？

  克里斯蒂亞諾困惑的撓了撓頭，不明白西里爾會突然掛電話，總不會是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吧？想到這裡，他立刻又反撥了回去。


  「您好，您所撥通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我我我其實不太會寫感情戲_(:3j∠)_。所以，如果本文的感情戲讓你們感覺到彆扭……啦啦啦那你們來打我呀=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