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聖誕節（上）

  科斯塔一看西里爾沉默不語的樣子，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他痛苦的捂住臉：「上帝啊……我親愛的西里爾，在經過上次慘痛的教訓之後，你難道沒有學會在這種敏感的話題上閉嘴嗎？」


  「……」不想就這麼被扣上「烏鴉嘴」這個帽子的西里爾決定和好友講講道理：「實際上，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抽籤結果,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


  科斯塔拿眼睛斜他，沒有吱聲。


  「我們需要打敗一支豪門球隊來證明自己,而在進入了淘汰賽的球隊之中，失去了貝克漢姆,又有不少球員突發傷病的曼聯是最好的選擇，」西里爾說：「至於ac米蘭，拜仁慕尼黑和巴塞羅那就不用說了，這三支球隊和皇家馬德里是一個等級的,和皇馬的比賽你也看到了，我們輸了皇馬兩個球。」


  科斯塔挑了挑眉：「所以在你看來,曼聯是豪門球隊之中最弱的？」


  「這個說法也沒錯。」


  「很好,」科斯塔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火速編輯了一條簡訊：【西里爾認為曼聯是淘汰賽中最弱的豪門。】確定一字無誤,他點下確認鍵,幾秒鐘后，這條簡訊出現在了遙遠的英格蘭半島的「老朋友」手中。


  沒過幾秒鐘，一條新的簡訊就出現在了他的收信箱里，科斯塔點開一看。


  克里斯蒂亞諾：滾。


  收到回復的科斯塔十分愉快的把克里斯蒂亞諾的話轉述給了西里爾，後者眉目輕輕的皺了一下，又很快的舒展開來，西里爾冷靜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科斯塔。」


  科斯塔：「啊？」


  「你是不是傻？」


  「？？？」科斯塔心想我不就是轉發一個事實嗎跟傻有什麼關係？成功在基友和基友之間挑撥離間的他此時很得意，於是難得沒有暴走，等西里爾把話說完。


  「克里斯是那種你越諷刺，他的發揮就越優秀的球員。」西里爾：「你說你是不是傻？」


  科斯塔：「……我現在把他誇到天上去還來得及嗎？」


  西里爾嫌棄的掃了他一眼，不屑回復這個愚蠢又無聊的問題，轉頭就走出了更衣室，找隊友訓練去了。只留下科斯塔獨自坐在更衣室，糾結的組織著誇獎的語言。


  ***

  結束與皇馬的歐冠小組賽后，迎接波爾圖的又是葡超聯賽。


  4-1輕取吉爾文森特，2-2馬里迪莫，2-1阿爾維卡……


  在2-1擊敗了阿爾維卡后，波爾圖接下來的賽事可謂是一路順風順水，直到他們在聯賽中再次遇到了里斯本競技。


  這場發生在阿爾瓦拉德球場的比賽是一場極其糟糕的比賽——雙方在比賽中衝突百出，整場比賽充滿了爭議，謊言和撕逼。


  在這場比賽之後，穆里尼奧又一句尖銳的諷刺成功的登上了葡萄牙各大媒體的報刊頭條：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家偉大的俱樂部僅僅因為聯賽的一個主場平局就感到如此興高采烈。


  雙方的撕逼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結束，等波爾圖又一次在光明球場與本菲卡戰平的時候，冬歇期也近在眼前了。


  聖誕節的特殊性讓很多寄宿在波爾圖俱樂部球員宿舍的球員們，都會選擇收拾好行李回家過聖誕節——在這一點上，科斯塔也不例外。等他拉著行李箱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西里爾在打電話。


  「……嗯，好的。沒什麼……聖誕快樂。」


  科斯塔原本對西里爾的通話沒什麼興趣，儘管他似乎還是不小心聽到了一部分。他偷偷往西里爾的房間里瞟了一眼，房間里各種傢具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一點都不像是要回家的跡象。


  「西里爾，你怎麼都沒有收拾東西？你不打算回家過聖誕節嗎？」


  「……不了。」西里爾搖搖頭：「媽媽在中國沒法回來，我一個人待在家裡過聖誕節也沒什麼意思。」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自然，但科斯塔卻覺得有點心疼自家好友了，聖誕節獨自過什麼的，光聽起來就很凄慘了好不好？他拉著行李箱的手一頓，忍不住提議道：「要不然你乾脆跟我回家，和我們家一起過算了？我媽媽一定會很歡迎你的。」


  「得了吧，」西里爾哭笑不得：「好好的聖誕節帶妹子一起過也就算了，你帶個男人回去叫個什麼事啊？」他心中微暖，面上卻是笑了起來：「你放心好了，我如果真嫌冷清了，去先生家蹭飯也是一樣的。」


  「也對，」科斯塔贊同的點點頭，「我記得上次塔米夫人過來的時候，蒂塔還說過以後要長大嫁給你的話來著，」他笑嘻嘻的道：「先生一定不會拒絕他家未來女婿的。」


  「……你不是都清好東西了嗎？」西里爾沒好氣：「還愣著幹什麼？快滾快滾。」


  科斯塔沒有再磨蹭，他訂的機票時間緊迫，也容不得他磨嘰了。他鬆開行李，張開雙臂給了西里爾一個擁抱：「聖誕節快樂，希望明年的你可以稍微討人喜歡一點。」總是刺他什麼的簡直神煩。


  西里爾聳聳肩：「我盡量——聖誕節快樂，一路小心。」


  科斯塔揮了揮手，拉著行李走了。


  西里爾則是轉頭看向了自己的房間，他沒有收拾什麼東西，老實說，對他來說，在俱樂部過聖誕節和再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冷清清的房子里過，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俱樂部好歹還會有幾個工作人員，也不至於那麼冷清。


  他低頭沉思著聖誕節應該準備的相關食物，直到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喚回了他的注意力，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英超的聖誕節不是很忙嗎？你怎麼還有空打電話？」


  和其他聯賽不一樣，英足總考慮到聖誕節的收視率，門票上座率等等利益上的問題，毅然選擇了剝奪了球員們的冬休期，當聖誕節前後，其他聯賽的球員們都能開開心心的和自己的親人過聖誕節的時候，只有英超的球員，不是在為了迎接比賽而訓練，就是在比賽中。


  這會兒打來電話的，赫然就是聖誕節也沒法回葡萄牙過節的克里斯蒂亞諾了。


  「忙裡偷閒唄……」那頭裡克里斯蒂亞諾的聲音里還含著濃濃的抱怨：「所以說，每到有什麼節日的時候，就是我最討厭英國的時候了，不管是食物還是太遠的距離……沒有一樣不讓我感到糟糕的。」


  西里爾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克里斯蒂亞諾只是想抱怨一下而已。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克里斯蒂亞諾開始漸漸和他談論起足球以外的東西來，比如上一次談到的男人之間經常說到的有關女人的話題，或者炫耀一下自己在聯賽中進了球啦，球隊里誰誰出去泡妞被爵爺逮了個正著啊，各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來。


  這本來應該沒什麼，朋友之間分享各自生活之中的喜怒哀樂什麼的，本就是一種常態——奈何西里爾自我感覺心裡有鬼，總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的兆頭，因此很多時候多半是克里斯蒂亞諾在那頭興緻勃勃的說著，西里爾在這邊靜靜的聽。


  至於現在嘛……與其說是抱怨，倒不如說是某個三歲兒童想家了。


  西里爾沒有戳破他，只是順著他的話茬，偶爾附和他一兩句。直到克里斯蒂亞諾抱怨夠了，自個兒又換了個話題：「對了，聖誕禮物。」


  「……」西里爾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克里斯蒂亞諾的話題是怎樣跳躍的：「現在不是沒到聖誕節嗎？」


  「可是我在曼徹斯特啊，」克里斯蒂亞諾特別認真的道：「你要早點決定好，提前寄過來，才能按時到達我的手上吧？」


  完全沒有想到該送什麼禮物給好友的西里爾隨口說了一句：「一張從波爾圖到曼徹斯特的機票，要不要？」


  這話西里爾說得未經大腦，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呢，那頭就傳來了克里斯蒂亞諾假裝淡定的聲音：「你要來曼徹斯特？聖誕節？可是……」克里斯蒂亞諾頓了頓，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西里爾的親人並不在葡萄牙的新聞，當即喜滋滋的道：「正好，你來曼徹斯特，我們就可以一起過聖誕節了。」


  「……」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的西里爾有點懵，他在到底要不要把話收回的考慮中猶豫了一會兒，那邊的克里斯蒂亞諾已經興緻勃勃的自個兒說開了：「本來我還打算去boss家過聖誕節呢——看在你一個人過節可憐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陪陪你好了。」


  西里爾：「……」


  現在收回剛剛那句話還來得及嗎？_(:3j∠)_

  他還在猶豫，電話那頭的克里斯蒂亞諾一時間也安靜了下來，西里爾愣了一會兒，這是……擔心他不同意？這倒也是，雖然那傢伙每次都會把話說得滿不在乎似的，但西里爾知道，克里斯蒂亞諾只是從來都沒有直白的表達自己某些想法的習慣罷了。


  想到這裡，他微微有些心軟，心中輕輕嘆口氣，無奈於自己的妥協，卻到底還是應下了：「那就麻煩你這個大忙人陪我過節了？」


  得到了肯定答覆的克里斯蒂亞諾很快恢復了元氣：「那好！到時候你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待幾天？」


  西里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待幾天？從冬休的假期來說，他至少可以待上一個星期，從感性上講，比起冬休獨自在家或者將俱樂部自娛自樂，曼徹斯特的七天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體驗，而從理智上來說——他甚至根本就不應該應下這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