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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爾被這個神轉折驚得目瞪口呆：「所以你已經決定去阿森納了？現在在為你們主教練當說客？」


  法布雷加斯猶豫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沒有完全下定決定，不過，如果你也願意去阿森納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給溫格教練答覆。」


  西里爾無力的扶額：「……為什麼你覺得我們能搭檔好？」


  法布雷加斯反問道：「我覺得我們兩個都是特別優秀的中場，有什麼理由搭檔不好？」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不是，」西里爾捶了一下額頭，「你，有沒有考慮過你未來的發展方向？組織中場？進攻中場？」他看了一眼法布雷加斯的體格，默默的把防守中場吞進了肚子里。


  「當然是以組織中場為主。」


  西里爾鬆一口氣：「那就不巧了，我也是。」西里爾停頓了一會兒，生怕法布雷加斯還要勸，於是又一臉嚴肅的加了一句：「我理想中的中場搭檔是進攻中場，站在前腰位置上能和前鋒比進球數的那一種，你明白嗎？」


  「好吧。」法布雷加斯似乎還挺遺憾的，「其實我覺得，如果我打前腰，進球數也未必比不上前鋒的。」


  「即使那個前鋒叫里奧-梅西？」西里爾開了個玩笑。


  梅西眨眨眼睛，看看好友。


  法布雷加斯卡殼了。


  面對好友同樣好奇且略帶了些戲謔的目光，他假裝沒有聽到西里爾的問話：「總之，希望我們以後會有機會合作吧。」


  「我倒覺得我們可能沒有多大機會……」西里爾笑了笑，意味深長：「畢竟不管怎麼說，你總會回巴塞羅那的，不是嗎？」


  法布雷加斯沒有回答西里爾的問題，而是立刻想到了他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這個想法讓他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等等，沒多大機會……你不會是想去皇馬吧？」


  「有沒有有機會去皇馬我不知道，」西里爾聳聳肩：「只不過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我是西班牙人的球迷。」


  兩位巴薩青訓出身的球員一陣沉默：雖說皇馬和巴薩一向關係不好，但在很多巴薩球迷心中，論起死敵兩個字，第一個想起的必定是西班牙人。這一點上，就連皇馬都得往後排。


  梅西忍不住道：「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


  「大概是我本身就對這種小球隊比較有好感吧？」西里爾想了想，微微地笑了起來：「我喜歡每一個拚命試圖掀翻比自己更強大數倍對手的球隊，我覺得這是足球最有意思的地方之一。」


  法布雷加斯和梅西則是怎麼看都覺得西里爾的笑容裡帶著滿滿的惡意，可不是么，每次西班牙人遇上巴塞羅那，那就是拚死也要往巴薩羅那身上咬下一塊肉的架勢，每個賽季都儘力拖巴薩後腿助攻皇馬的那一種。


  兩個拉瑪西亞球員越想越心塞，法布雷加斯呼出一口氣，拒絕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站起來：「出來這麼久，我和里奧也該回去了。」


  梅西則是看向西里爾，提議道：「我們要不要交換一下聯繫方式？」


  法布雷加斯一臉心累狀：「不，我一點都不想和死敵的球迷做朋友。」話雖是這麼說，他還是爽快的交出了手機號碼。


  「那，再見？」


  西里爾存下兩人的號碼，同樣沖兩人揮了揮手：「再見。」


  一口將牛奶喝了個精光，西里爾叫來服務生，本來想為自己的牛奶結賬，不料服務生淡定的說：「賬單的話，之前的那兩位先生已經結了，牛奶算是老闆送給您的，說是波爾圖球員來這裡消費不需要買單的。」


  西里爾：……等等，白開水不是不要錢的嗎？


  他一時有些啞口無言，只愣愣的點了點頭，幾秒鐘后，口袋裡的手機發出收到簡訊的震動，西里爾取出手機一看：

  「賬單我結了，你們波爾圖的咖啡店真坑，牛奶竟然還要收費。p.s.不要太感謝我。」——法布雷加斯。


  西里爾：……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西里爾面無表情的想了想，最終選擇了回復給梅西。


  「不好意思，下次再請你吃飯盡地主之誼。p.s.不帶那個傢伙。」——西里爾。


  「沒關係：）你們波爾圖的球迷挺可愛的。」——梅西。


  練習賽后照例是半天的假期，西里爾走出咖啡店，自己慢悠悠的往家裡走去。


  就像西里爾在醫院時說的那樣，此時，他們一家已經搬到了一間距離波爾圖俱樂部極近的公寓中，公寓的賣主本身也是波爾圖球迷，價格上不由分說的就給了他們不錯的優惠，房子本身並非新修，因此買下這套公寓后，西里爾和沈微就直接搬了進來。


  這會兒西里爾不過走了幾分鐘，就回到了家裡。


  西里爾剛到家不久，還沒決定著手做什麼，就接到了來自里斯本的電話。


  「西里爾。」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西里爾還忍不住愣了愣，放下手機看了一眼上面亮著的名字，的的確確是「克里斯蒂亞諾」沒有錯，只不過語氣怎麼這麼奇怪？

  「怎麼了？」


  那邊卻罕見的沉默了了，西里爾心中微微有些異樣，卻仍是耐心的等待好友開口，大約十秒鐘的沉默后，對方在那邊說：「我要離開葡萄牙了。」


  是「要」，而不是「可能」。


  球員這個職業的特性讓西里爾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好友話里的意思：「有俱樂部想買你？是什麼球隊？」


  「是英超的曼聯，一個星期之前我們和曼聯踢了一場熱身賽，他們的主教練看中了我。」克里斯蒂亞諾說。


  在最開始聽到曼聯指明要自己的時候，克里斯蒂亞諾其實很高興——當然，就算是現在也依然很高興，只是在經歷了最初的狂喜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於離開熟悉環境的一種淡淡的不安和不舍。


  離開熟悉的土地，奔赴異國他鄉，遠離父母親人，遠離教練朋友。


  西里爾明白克里斯蒂亞諾的不安和不舍，事實上，即使是他，這會兒要說沒有不舍也是假的，只不過，作為職業球員，這樣的情景本就是難以避免的。


  「這不是很好嗎，曼聯是一支很有底蘊的球隊，在那裡，你的能力會得到很大的提升，也能更好的實現你的目標。」西里爾溫和的道：「恭喜你，克里斯。」


  「我知道……我，」克里斯蒂亞諾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只是有些不安……」


  西里爾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有直接回應這句話，而是道：「我想對你說一句話——不過這句話可能會讓你不太高興，你要聽嗎？」


  「什麼？」


  「很多人都說，是曼聯錯過了羅納爾多，但其實我一直覺得，這句話也可以反過來說。」西里爾輕聲道：「如果說曼聯錯過了羅納爾多，那麼羅納爾多又何嘗不是錯過了弗爵爺呢？」


  在聽到羅納爾多這個名字的時候，克里斯蒂亞諾的確不是很高興。


  出於名字上的巧合，和從小到大的因此而遭受到戲謔與嘲諷，讓克里斯蒂亞諾對羅納爾多其實不是很感冒，但聽完西里爾的話之後，他反而好奇了起來：「為什麼這麼說？他現在可是世界級球星。」


  西里爾直言不諱：「一個球員能達到的巔峰未必與他的職業態度有關，但他在巔峰能夠持續的時間，一定和他的職業態度有關。」他頓了頓，「這話我只私下對你說——雖然我不知道羅納爾多的巔峰還能夠持續多久，但如果他當初的選擇是曼聯，他的成就絕對會比現在更高，也更持久。」


  克里斯蒂亞諾想起了談合約時見到的那個老人，「你似乎對曼聯的主教練很有好感？」


  「當然，弗爵爺本來就是十分偉大的主教練。」西里爾下意識的回道，只是話剛出口，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只聽克里斯蒂亞諾喜滋滋的道：「那不如你也來曼聯吧！正好，我們又可以搭檔了。我看爵爺也挺喜歡你的。」


  西里爾無奈了：「……怎麼你們都這麼喜歡拉我去你們要去的球隊？」


  「你們」兩個字讓克里斯蒂亞諾瞬間警惕了起來：「誰？還有誰邀請你了？」


  「法布雷加斯，我們今天和巴薩有一場練習賽。」


  克里斯蒂亞諾頓時有些著急，恨不得立刻飛來波爾圖親自勸說西里爾：「不行，西里爾，你不能去巴塞羅那。」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巴塞羅那了？」西里爾又有了一種扶額的衝動：「好了好了不用強調了，我知道你喜歡皇馬，我也挺喜歡西班牙人的，不可能去巴塞羅那。」


  「那你就來曼聯啊，你不是也很喜歡弗爵爺嗎？」


  「我是喜歡弗爵爺沒錯，可是我也很喜歡我現在的主教練啊。」西里爾哭笑不得。


  「哦。」談到這個克里斯蒂亞諾就有些興趣缺缺起來。


  自從穆里尼奧以葡萄牙人的身份帶領一支葡萄牙球隊拿到三冠王后，整個葡萄牙看他的態度已經大不一樣了，尤其是在這位主教練還相對很年輕的情況下。但是不知道，克里斯蒂亞諾就是對這位主教練沒什麼好感。


  大概是氣場問題？

  「好吧，希望我們以後能有機會在俱樂部合作。」克里斯蒂亞諾嘟嚷道：「那再見？」


  「再見。」


  西里爾放下手機，站在新公寓的窗邊，靜靜的眺望著窗外陽光下的巨龍球場。了無賽事的球場看上去空蕩又沉寂，只有一兩個管理人員還在仔細的檢查著綠茵茵的草坪。整個球場都彷彿陷入了短暫的沉眠之中。


  也正是這個時刻，西里爾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樣確定過——他的未來，將從這裡起航。


  ……


  對於很多人來說，2003年都註定是一個充滿了特殊意義的年份。


  這一年，俄羅斯富翁阿布拉莫維奇宣布入主英超切爾西，開啟了新一輪的金元風暴。


  這一年，銀河戰艦由盛轉衰，巴塞羅那開啟夢二王朝。


  這一年，曼聯迎來新任7號c-羅納爾多，ac米蘭從聖保羅俱樂部帶走卡卡。


  這一年，波爾圖拿到有史以來第一個「小三冠王」，「何塞-穆里尼奧」這個充滿爭議的名字，從這時開始正式步入歐洲足壇所有人的視野。


  又一個群星閃耀的時代，自此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