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6
如果西里爾能夠聽到他的心聲的話，一定會回答：欺負的就是你！
而聽不到對方心聲的西里爾只是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簡單粗暴的再次憑藉速度過掉了薩·平托。
足球場上的對手之間從來都不存在所謂的溫情可言，對手並不會因為你的缺陷或者傷口而可憐你同情你，正好相反，趁你病要你命才是人們的一貫做法。
和以往在中場位置上的表現不同，出現在邊鋒位置上的西里爾此時既不試圖進球，也不考慮助攻，更不用說花俏的盤帶和過人，他只是單純的依仗自己的速度，以薩·平托的位置為突破點，不斷的衝擊里斯本競技的後防線。
但這就足夠了。
上半場比賽第四十二分鐘，里斯本競技後衛防守失誤，卡普舒果斷抓住了這個機會，禁區內大力抽射！
球進了！
里斯本球迷痛苦的捂住了面孔，與此同時波爾圖球迷們則是興奮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大聲歡呼！
「al！球進了！卡普舒為波爾圖首開紀錄，為他助攻的是波爾圖的中場靈魂德科……我想這應該是一個在很多人意料之中的進球，就目前波爾圖主宰了正常比賽的狀況來看，如果里斯本競技不做出什麼其他的改變，那麼也許接下來這場比賽唯一的懸念就是波爾圖能進里斯本競技幾個球。」
「另外不得不提到在這個進球中同樣做出了貢獻的另一個球員——西里爾·斯萊德用他速度攪亂了里斯本競技的整個後防線，會造成這個進球的理由和西里爾·斯萊德吸引了里斯本競技的大部分火力不無關係，而導演了這一幕的正是波爾圖的主教練何塞·穆里尼奧……也許他在場外的確比較引人非議，但我想在戰術上，伊納西奧先生的確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向穆里尼奧先生學習。」
在解說員滔滔不絕的對比著兩傢俱樂部主教練的差別，認為伊納西奧的戰術過於保守的時候，波爾圖的教練席上，穆里尼奧則是把目光牢牢的停留在了那個已經由他訓練了一個多月的少年身上。
「他進步的速度很快。」穆里尼奧說。
希爾維諾愣了愣，「你說卡普舒？嗯……他最近射門的球感的確越來越好了，不過也稱不上速度快吧？還是你指的德科？」助理教練想了想：「不過德科的發揮不是一向這麼優秀嗎？」
坐在另一邊的法里亞則是偏過頭看向穆里尼奧，若有所思：「你是說西里爾·斯萊德？的確，他在大局和細節上的意識和判斷越來越出色了。」
穆里尼奧點點頭：「不管是對於時機的判斷還是對於戰術的領悟能力和執行能力，都比之前進步太多了。看來經歷了這段時間的低潮，他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
事實上，在西里爾上場的時候，穆里尼奧並沒有對西里爾額外交代什麼戰術布置，僅僅只是簡單的說了句：「你去接替德爾雷，打邊鋒。」
但就實際情況而言，西里爾不僅領悟了穆里尼奧的意圖，還完成得十分優秀。
不耍花活，僅僅只是靠著簡單粗暴的速度生過薩·平托，一方面是因為薩·平託大病初愈，體能儲備跟不上，爆發速度加不起來；另一方面則在於，西里爾清楚的明白，以他的年齡想靠花式盤帶和過人來晃過薩·平托這種經驗豐富的球員，無疑是做夢。
在這種時候，所有的假動作不僅於突破無益，反而是一種累贅。
「就像你說的那樣，他簡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法里亞笑著搖搖頭：「如果不是他這段時間的訓練一直是我經手在負責，我還真的很難相信，短短一個月，他的進步會這麼大。」
「不對……與其說是進步大，倒不如說是徹底放開了。」穆里尼奧思索道：「以前是他的身體跟不上他的判斷力，而當他放下了內心的枷鎖之後，身體和思維完全統一，他的靈性和穩健融為一體，這才讓人感覺突飛猛進。」
說到這裡，穆里尼奧又皺了皺眉頭：「不過話說回來，西里爾的身體還是不夠強壯，他的體格在身體碰撞中間只怕很容易吃虧……魯伊，他最近的體能訓練怎麼樣？」
談到這個問題，法里亞也有些無奈：「不是很理想，我最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血統的原因，你知道的，東方人在身體素質上總是比歐洲人差一些……不過他的意志力還不錯，雖然很勉強，但每個階段的訓練都咬牙撐下來了。我打算回頭和隊里的營養師討論一下，看配合飲食能不能有更好的效果。」
穆里尼奧點點頭：「魯伊，他的體格訓練就麻煩你了。」
「這些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稱不上什麼的麻煩不麻煩的。」法里亞說，眼底帶著淡淡的期待：「況且，我也很好奇，當西里爾一步步補上體能上的缺陷時，他會走到什麼地步。」
「到那個時候，波爾圖想來也留不住他了吧？」一直靜靜聽兩人交談的希爾維諾忽然插嘴道。
與此同時，主裁判用哨聲宣布了上半場比賽的結束。
比分依舊是0：1，波爾圖客場領先里斯本競技。
球員們三三兩兩的站起來往更衣室走去，穆里尼奧也站起了身，準備去更衣室再和球員們講點什麼——然後在他轉身的時候，他對希爾維諾丟下了一句話。
「難道波爾圖就留的住我們了嗎？」
希爾維諾愣住了。
一方面他是驚訝於穆里尼奧會用這種方式來回答他的問題，另一方面則是這短短的一句話里，透露出來的，屬於穆里尼奧的野心。
對於很多葡萄牙主教練來說，能成為三豪門之一的主教練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情，但這其中顯然並不包括何塞·穆里尼奧，亦或者換句話說：這個男人不會滿足於葡超聯賽。
而就波爾圖目前的形勢來看，距離穆里尼奧的離開波爾圖的那一天……想必也不會太晚了吧。
***
「賽前有很多人認為我們會再一次栽在這裡，但現在的事實是，我們不管是比分上，還是場面上，都穩穩的勝過了里斯本競技。」穆里尼奧難得的在中場休息的時候露出了微笑：「你們做的很好，保持這個勢頭，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下半場我們的戰術不變，西里爾，」穆里尼奧看向西里爾：「相信你也發現了，薩·平托的體能狀況已經越來越差了，抓住他那個點，給他施加更大的壓力，如果你覺得機會合適，也可以嘗試助攻和進球。」
西里爾點點頭：「是，先生。」
「卡普舒，不要總是流連在禁區前，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從天而降來的。」
……
儘管在下半場比賽，薩·平托跑到場邊揀一個界外球時，穆里尼奧玩笑般的對這位好友說過「我想要里斯本競技的命」的話，但是當裁判宣布比賽結束的時候，比分依舊維持在了0：1上。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比分是0：1還是0：3都已經不重要的了。
「在這場比賽之後，里斯本競技已經落後了波爾圖十三分，波爾圖贏得了至關重要的一場比賽，里斯本競技則相反。」在比賽的最後，解說員這麼說道：「不管在賽前，有多少人曾經對波爾圖有過種種質疑，但現在他們都必須得面對一個事實了。」
「那就是，至少在這個賽季，波爾圖就是葡超冠軍的最有利競爭者，沒有之一。」
主場球迷區域，已經有部分死忠球迷發出了低低的啜泣聲，十三分的巨大差距，已經讓里斯本競技徹底退出了葡超冠軍的爭奪行列，不得不在自家門口面對這樣慘痛的結局，讓每一個人里斯本人內心都不太好過。
克里斯蒂亞諾坐在替補席上，低垂著頭說不出話來。
里斯本競技的主教練伊納西奧並不是那種會給年輕球員太多機會的主教練，換句話說，這位主教練並不是很信任新人，如果不是里斯本競技面臨了財政上的窘境，克里斯蒂亞諾也不會這麼早就被提拔到一線隊，甚至同時參加多場不同級別的比賽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一定要在上場的球員之中做一個選擇，伊納西奧也會選擇里卡多·誇雷斯馬，而不是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別看葡萄牙媒體似乎對國家隊中出彩的三個年輕球員，一視同仁的稱為「葡萄牙三星」，但在很多人心目中，這三個人也未必是同一個層次的。
至少在很多人心中，里卡多·誇雷斯馬是擁有遠超另外兩位球員的天賦的。
想到這裡，即使是一向自信如克里斯蒂亞諾，也不免產生了些許沮喪的情緒，尤其是在他前兩天被邀請去阿森納試訓無果，而另一個來拉瑪西亞訓練營的中場球員，卻被阿森納主教練溫格親自前往巴薩羅那邀請的情況下。
就在他沉浸在某種不甘的情緒之中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個，請問，我能和你交換球衣嗎？」
一如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