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過往

  夕月思量了片刻，猜測應該是紅眸的原因，而容貌異於常人在現代都能被指指點點的，更何況是古代？

  只是，這個紅眸只是之前出現的情況造成的沒有褪下去，還是天生的情況？夕月看著洛夜這個樣子，猜測應該是後者，不然的話，洛夜的反應應該不會這麼大。


  「小洛洛，抬起頭來，讓姐姐看看好不好？」


  「不要，姐姐，你會害怕的。」洛夜的聲音中帶著絲絲顫抖。


  夕月環視了下周圍，沁出的寒氣，看著洛夜縮在角落裡，背後是冰冷的牆。如果長時間的背靠著，身體孱弱的人很容易寒氣侵體，夕月將縮成一團的洛夜抱起來，然後走到石台那邊。


  這個石台倒是這個房間里的異類，像是傳說中的暖玉。


  將洛夜放回到石台，她自己也跟著上了去。


  大概沒有了後背可以依靠的東西，洛夜將整個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夕月坐在洛夜的背後，雙手從洛夜的後背繞了過去，然後抱住，將洛夜抱在懷中。


  「小洛洛，不怕，有姐姐在。」夕月沒有強求洛夜現在就要面對，只是抱著他，作為一個支持他溫暖他的後盾。


  小孩子心思最為純潔和敏感的，夕月希望洛夜可以感受的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亦或者洛夜身體的原因，洛夜的身體逐漸的放鬆，然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向四周瞄了一眼，然後又縮回去，過了一段時間，又偷偷的抬起頭來。在低著頭轉過身子的時候，可能因為虛弱，身體微微栽了一下，正好栽倒在夕月的懷中，只能的面龐正對著夕月。


  洛夜下意識的拿手去遮住，夕月眼疾手快的將洛夜的雙臂壓下，摟著他。


  洛夜的眼神躲閃，許久，才面對著夕月，開口道：「姐姐，你會討厭現在的小洛洛嗎？」洛夜虛弱的躺在夕月的懷中，膽怯而又充滿希翼的詢問道。


  暗紅的血眸一閃一閃的，忽而萎靡，忽而妖嬈，忽而詭異。小小的，柔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夕月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抓住夕月的衣角，握緊。


  夕月看著此刻的洛夜尤為的心疼，是不是以前他就是這樣，在滿心期待著別人可以接受他的時候，卻被現實重重一擊，幼小的心靈傷的徹底。


  夕月將洛夜摟在懷中，一手握住洛夜因為緊張和害怕而握的出汗的小手：「怎麼會呢？小洛洛的眼睛此刻很迷人呢，姐姐看過有藍眸的、紫眸的、就沒有見到過擁有這麼漂亮紅眸。」夕月如往常一般，親昵的颳了刮洛夜的小鼻子。


  「真的嗎？姐姐？」洛夜不相信的，再次詢問了一遍。


  在他的記憶中，但凡見過他雙眸的，都喊他為妖怪、怪物，所以每次都被自己的阿姆鎖在房間里，不出來，所以他每次都只能偷偷的掀開窗戶框上的縫隙，去看外邊的開的艷麗的花朵、自由歌唱飛翔的鳥兒、和同伴開心玩著捉迷藏的下人們。


  在他醒來的第一眼，他看到的是夕月滿心真摯的關愛，而不是往常的嘲諷、害怕。


  所以他淪陷了，將夕月裝在自己的心底，因為她是第一個，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他的，他很享受夕月對他的袒護，甚至為了他以後的未來，都能和他們的師父叫板的人。


  直到後來，他偶然一次機會，他看到他的眼睛是正常的，是正常人所擁有的黑色瞳孔，他好開心，開心的是這個噩夢終於結束了，可是他又好忐忑，忐忑到哪一天如果自己的眼睛再次變化了，夕月會不會嫌棄他，不要他了。


  「姐姐什麼時候騙過小洛洛，姐姐很喜歡哦，真羨慕小洛洛可以擁有這樣獨一無二的紅眸。」夕月語氣中滿滿的自豪。


  這個也是夕月的實話，也許是看慣了同胞們的長相，所以她更喜歡一些其他的，比較與眾不同的外國人。


  那種五官深邃，立體分明，那種自然魅力的長相不是如今依靠整形造就的網紅臉可以比擬的。


  經歷了那麼多年的敏感時間，幼小的洛夜早已能夠分辨出來誰對他真心，誰對他假意。夕月發自內心的羨慕和關懷，洛夜可以感受的到。


  「姐姐，永遠都會這樣喜歡小洛洛吧。」或許得到了心中那個最想得到的答案，原本強撐下來的洛夜像是精氣被抽光了一般，聲音頓時軟的沒有力氣。


  「恩。」


  「姐姐，小洛洛有點困，小洛洛想睡覺，可以嗎，姐姐？」


  「恩。」


  「姐姐，會趁小洛洛睡覺的時候，離開嗎？」


  「不會的。」


  「姐姐，小洛洛很開心。」


  「恩。」


  「姐姐，答應小洛洛，不要離開小洛洛。」


  而這次，還未等夕月回答，洛夜便閉上了眼睛，栽倒到夕月的懷中，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