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所約定之事

  約定是什麼？

  對姜帆來說，約定就是必須做到的事情，無論付出怎麼樣的代價，都必須要做到，正如姜帆曾對她們承諾過，絕對保護好你們，也總是將『沒有什麼比你們更重要』掛在嘴邊。


  承諾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隨便開口，說出口，就一定要做到。


  姜帆對白薇承諾過，會一直在她身邊。


  在魔藤磅礴的精華化為白光融入白薇身體的時候，後者的嘴巴先是抿緊隨後眼眸眨動，下一刻，眼前用淺白色長發的幼女就睜開眼睛。


  「主人……」


  白薇醒過來了。


  作為劍靈，沉睡著，可她知道這些日子姜帆為了她做過什麼事，也明白……她已經不能作為劍陪伴在姜帆身邊，正因為這樣，白薇才覺得，姜帆為她這麼一柄即將要丟掉的劍這麼付出，不值得！


  她不值得姜帆滋養任何靈藥，也不值得姜帆再浪費一點時間在她上，就這麼丟到地上就可以了，這也是她失去力量后應該的待遇。


  「抱歉，主人。」


  白薇滿是歉意，哭泣著。


  在暗黑螳螂相對這小傢伙說點什麼，九尾狐用近乎威脅它的眼神，去狩獵去了。


  現在已經是夜晚八點有多了。


  它們在森林點燃起篝火，有暗黑螳螂的氣息，周圍魔獸根本就不敢靠近，而低等生物，嚇死一大片，樹蟲鼠蟻通通寂靜一片比殺蟲水都好用。


  「會陪你最後一程的。」


  薔薇化形出現。


  作為聖劍，白薇落到這樣的下場，薔薇也難免覺得悲傷，在她想來，白薇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姜帆能夠為她做到這樣，很足夠了，而白薇不會奢求太多，這就是作為劍的宿命，失去價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劍是武器，她們是主人用來戰鬥的，像白薇這樣子，根本就是累贅，完全沒有存在的價值。


  「嗯，將我放在這裡就好了。」


  白薇知道自己什麼情況。


  劍靈本體在逐漸潰散，劍也無法發揮力量，就像是一個原本裝滿水的袋子被刺穿一個洞，姜帆能夠做到的，就是不斷注入水，但水洞不填補回去，水會持續地漏，她就會像一個無底洞，需要姜帆用精純的生命精華維持下去。


  這樣一點用都沒有的劍，沒有為姜帆戰鬥都算了，現在還消耗姜帆這麼多資源。


  「早點，早點遇到主人就好了。」


  相處時間很短暫，可是卻已經足夠白薇看清姜帆到底是怎樣一個主人。


  「抱歉呢，主人。」


  白薇知道姜帆願意為她不斷續命，可是白薇卻不能理所當然地接受。


  她是劍靈。


  劍靈是用來戰鬥的，並不是像這樣連累主人的，如果這樣的話，她寧願消散，不能戰鬥的劍，留著也沒有任何用處，倒不如就這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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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在這樣想著的下一刻。


  姜帆用手指彈在白薇的額頭上。


  「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


  在黑暗裡，擁抱著她那個姜帆溫柔的眼神，回來了。


  白薇知道姜帆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她。


  可是……可是……


  「已經足夠了。」


  白薇露出喜悅的表情。


  摟著姜帆，伏在懷裡。


  「真的，真的真的，很開心，但是已經足夠了。」


  能夠得到主人如此疼愛，白薇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說有什麼遺憾的話。


  那就是……為什麼不能早點相遇，但已經滿足了，作為劍靈最後的歸宿，她已經心滿意足，就算消散，也可以微笑著，如果任由白薇這樣放置不理的話，沒有生命精華補充，三天後就會消散，但白薇說不出要姜帆陪伴她三天這樣的話。


  姜帆還有事情要做。


  像她這樣的劍，就留在這裡就好了，至少在消散的時候，不要姜帆看到她衰弱死去。


  但是，白薇好不甘心。


  好想，好想留在姜帆身邊，那股溫暖的氣息，是白薇所從來沒有感受過到的。


  而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賜予你最幸福的東西，又要奪走你最寶貴的東西。


  「主人……就這樣吧。」


  薔薇覺得，現在就是白薇最好的結局了。


  就算勉強用生命精元維持，可白薇這樣的情況，潰散會越來越嚴重，除非能夠前往神域，找到神匠，請求她修復好白薇，否則，白薇就是一個無底洞，需要不斷吸收生命精華，而這些量，會隨著時間不斷增加，到最後，就算將這個世界吸納乾淨，都是不足夠了。


  也就是說，就算姜帆願意，可這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姜帆未來要強大，同樣需要資源，怎麼能將一切都犧牲在白薇上！


  放棄是最好的選擇。


  能夠為白薇做到這麼多，薔薇都覺得感動了。


  「就讓她在這裡靜靜離開吧，畢竟……」


  薔薇說出了白薇的事實，「這孩子已經不能作為一把劍了。」


  劍靈不能戰鬥，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真過分呢，竟然坦白說出來。」


  白薇平靜說。


  「再也不能成為主人武器了呢，所以……」
——

  所以，就讓我這樣消散吧，這樣的話沒有說出口。


  因為姜帆搶在她前面說話了。


  「那就不要做武器了。」


  姜帆輕輕吐一口氣。


  「約定就是約定，如果違背了約定，那當初的承諾豈不是沒有意義嗎？如果沒有白薇在那時候保護，我大概已經……」


  「所以……」姜帆說道：「以後由我來保護你。」


  一瞬間。


  白薇燦爛笑了，但她還是不會答應的，就算姜帆要救她，白薇也要悄悄離開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消失。


  然而，姜帆下一句卻是將她腦海一切的思維擊潰。


  「做我的家人吧，一起生活，大家也會為白薇一起努力的，約定好的事情，就讓我努力做到好嗎。」


  家人。


  對劍靈來說是沒有任何印象的事情。


  『家人』，光是聽名字就覺得很溫暖，但是……


  「但是……我」


  白薇想。


  很想，很想。


  想和姜帆一起生活，成為姜帆的家人。


  大家一起生活。


  但是……


  「啊，所以，不要放棄，答應我，好嗎？」


  在姜帆說完的時候。


  「嗯！請不要放棄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