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580 看清了，想起了
當聽到如你所願這個詞的瞬間，月舞的心莫名地慌了起來，她甚至想要反悔，說不要了。
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離潘多拉魔盒很近，近到可以聽清裡面的誘惑細語。
但是，她的心又堅定起來。
如果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不知道是誰，長什麼樣，這一輩子下來，根本就不算完整。哪怕她揭開的確實是潘多拉魔盒，會帶來災難和不幸，至少她的人生是完整的，不是嗎？
月舞抬起頭，緊盯著男人的臉，那一層薄紗似乎隨著她的信念越發堅定，而變得透明起來。
漸漸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月舞的跟前。
他有著精緻的五官，深邃的眸子，如同浩瀚星辰般，讓人情不自禁就會沉淪進去，醒目的短髮，白皙的皮膚，襯托出他出塵陽光的氣息。
忽然，他微微一笑，這一抹微笑如同一襲春風，似乎能夠讓萬物復甦，讓月舞那一刻躁動的心恢復平靜。
四目相對，她能夠感受到他眸中濃濃的愛意，只想將整個人沉淪進去。
「你的名字？」
「洛邪。」
兩個字，彷彿劃破長空，擊穿時空的屏障，重重地銘刻在月舞的內心。
在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凝結了，一個個月舞所熟悉的人都化為了碎片，消散在天地間。
月季空，月華空，洛塵，灼月……他們都一一化為碎片，從這個世界中消散不見。
但是，月舞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都沉淪在眼前之人的眸光中。
洛邪，洛邪……原來是你這個混蛋啊。月舞凄然地笑了起來，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嘴角的弧度在笑與哭中掙扎，沒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沒有聲嘶力竭的悲吼。
但……
月舞那一襲烏亮的黑髮，一點一點地化為萬千的銀絲，在微風中凌亂飄蕩。
轟！
整個世界，分崩離析，徹底化為了無盡的黑暗，而在這一片黑暗的盡頭，出現了一道亮光。
月舞明白，這一扇，是屬於她原來世界的門戶。
「洛邪，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恨你。」月舞一步一步地向這一道門戶走去，「因為，我現在只剩下愛你的力氣了。」
哐！
光芒褪去了黑暗，月舞從昏睡中醒轉，入目便是幽關心的眸光。
「小舞，你終於醒來了。」
「嗯。我醒來了，真正的醒來了。」
幽心疼地輕撫著月舞那一襲銀絲，眸中有說不出的心疼，和無奈。他明白月舞這句話的意思，她不僅從沉睡中醒過來了，也找回了被洛邪修改的記憶。
「謝謝你。」
忽然，月舞莫名地對幽說了一句。
幽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也不作多解釋。其實，月舞能夠找回失去的記憶，有他一部分的作用。
他給了月舞一個選擇題。
如果月舞選擇了逃避，那麼她可以一直呆在那個世界，但本能讓她選擇了另一個，那就是正視殘酷的真相。
他以為月舞會崩潰，會痛苦難耐，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月舞接受了洛邪的安排，也原諒了他所做的一切，但這一股悲哀則是被她深埋在心底，這一頭銀絲便是證明。
「可以幫我叫白玉哥哥，和白靈妹妹過來嗎？」月舞看了眼幽，淡聲道。
幽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吩咐僕人，將月白玉和月白靈叫了過來。
當月舞看見月白玉和月白靈的時候，便很想去詢問他們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身在兩個截然不同的勢力，這兩股勢力在過去都是敵對的關係。
如果是過去，月舞問的可能不夠準確，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切都回歸到現實。
月白玉和過去沒有多大的變化，就是多了一絲滄桑和沉穩，他臉上的稚氣盡脫，已然可以獨擋一面了，否則也不會被霧靈山派來當代表。
月白靈則是少了一份靈氣，多了一份邪氣，身上縈繞的魔氣，說明她是一個魔魁，但似乎保留了原本的意識，也就是主魂的意識。
「白玉哥哥，好久不見。」看著月白玉，月舞微微一笑，縱然相隔多年，心中有很多話語，但在這一刻，卻梗在了喉嚨，只能說出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語。
「是啊！好久不見了。」月白玉一臉唏噓，似乎沉浸在回憶中，「當時聽到你離開了月家，我便急急地跑出去找你。誰知道我被一個前輩攔住了，然後被強行帶走。」
「雖然這位前輩的行為很無禮，但他也是看中我的資質，所以要收我為徒。對了，他在霧靈山的地位很高，是十念弟子之一，叫軒轅七念。」
月舞一陣恍然，看來月白玉不是遇到危險了，而是遇到大機緣。他被軒轅七念收為弟子，然後進入了最為神秘的霧靈山，這可是別人盼不來的機遇。
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月白玉能夠如此飛速地提升修為，必定是在霧靈山的資源支持，還有高級功法的輔助下達成的。以霧靈山的底蘊，完全有這份底氣。
「白玉哥哥，那你之前是不是去了冰炎洞？」月舞的神色變得緊張起來，她就是在冰炎洞前，推斷月白玉的死訊，誰知道這完全是自己的一個錯誤判斷。
「是的。那時候我剛成為霧靈山的弟子，但心裡還是記掛著小舞你的下落。後來聽說冰炎洞出現了淼晶，我覺得你一定會過去的。然後，我就去了。只是，我去到的時候，各大門派為了爭奪優先進入權而大打出手，場面十分混亂。」
「後來，洛邪出現了，他以強大的實力，震懾了全場。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話，他就二話不說把我送走了。」月白玉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其實，我該謝謝他的。以我那點微薄的實力，在各大門派的爭鬥中，根本就是找死。要不是洛邪將我送走，估計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了。」
聽到月白玉的講述，月舞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內心是悲痛，也有無奈。
她已經明白，洛邪當時並沒有殺了月白玉，而是故意製造了一個他殺了月白玉的假象，就是為了讓她怨恨，讓她帶著一股恨意，不斷地追逐他的腳步。
恨，可以作為一個人強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