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難以接受的事實
拓跋宏隱隱感到自己再為她而難過,一個在家裡只因是庶出,受盡了妹妹們的排擠,還被推進了皇宮裡當做了政治的犧牲品,想起那日,她孤身衝進了殺手群里只求一死的場面,至今還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他忍不住用手輕輕撫上了她的面頰,心莫名地加快了速度,狂跳了起來。
「不行,朕不能對她有任何的憐惜,因為她是馮家的女兒,這後宮不能成為馮家的天下!」拓跋宏的內心開始掙扎了起來,不斷地對自己怒吼道。
突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入了拓跋宏的耳膜里,那笑聲太過甜美,馮潤正在說著夢話:「這酒真香,真好喝,我們再干一碗吧。」
拓跋宏望著她一臉純真的模樣,竟然笑了,他還從來沒看到過如此自然的笑容,都快將他的心融化掉了,說不動心那簡直是不可能,從他在永寧寺第一眼看見她時,就已經深深地被她迷戀了,想著那日的一記深吻,看到她羞澀跑開的身影,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恨不能將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里,他痴狂地覆蓋上了她嬌小的身體。
於是,拓跋宏生命中第一次嘗到了愛情的味道,是玉石崩碎,是紅梅花下的淚水,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了從自己身體里迸發出來的激情。
馮潤被一陣撕心的痛疼醒了,她猛然瞪大了眼睛,還來不及驚叫,就直直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睛,那雙眼睛里寫滿了情深意濃,都讓她忘卻了正在發生的事情,她的樣子怔怔的,整個人都傻了,拓跋宏清亮的眼睛掃過她之後,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更霸道地死死鉗制住了她,馮潤反應過來開始掙扎了起來,但此時的掙扎已是徒勞,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了拓跋宏志得意滿的笑聲。
看著現在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頭髮散亂面頰潮紅,馮潤一下子失聲地痛哭了起來:「你太欺負人了,你怎麼都陰魂不散的,在哪裡都能遇上你?你這個冷血加變態,你還我的清白。」
馮潤哭的聲音都啞了,聞聲趕來的宮女都被馮潤給驚呆了,只見她抱起枕頭就砸向了皇帝拓跋宏,能砸的東西都砸向了他,就差沒把身上蓋的被子也砸過去了,出奇的是這皇帝卻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笑嘻嘻地看著她發脾氣,任由她將東西都砸在他的身上,拓跋宏見有人衝進了房間,一抹冷酷的眼神回望了過來,宮女們嚇的都退出了房門。
「我家大小姐怎麼了?你們怎麼不讓我進去?」梅兒焦急地推開了攔住她的宮女。
「梅兒姑娘,你還是不要進去了,皇帝在裡面呢,你家小姐正在發脾氣,你最好別去添亂了,要是驚到了聖駕,恐怕你家小姐都會受連累的。」宮女將這話故意說得很重。
梅兒止住了腳步,她深知自家大小姐的性子,如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失了身,說不定要怎麼鬧騰呢,她在心裡不斷地祈禱,希望皇帝不要遷怒於大小姐才好,她始終放不下心來,一直守在門口不肯離去。
「好了,別哭了,你這氣也出的差不多了,看來你的家人還沒來得及對你說明事情的經過,都是你貪杯朕御賜的女兒紅惹的禍,你現在都已經來到皇宮三天了,你的父親可是將你和馮姍都送來給朕做妃子的,今日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如此辜負了良辰豈不可惜!」
馮潤聽到此處,嘎然止住了哭聲,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分明就是一個結婚用的喜房,到處都是紅綢喜燭,連床都是紅綢的被面和枕套,就連自己被脫掉的衣服也是紅色的喜服,她不禁想起了那人在永寧寺,眼前這個男人的住所是那麼的奢華,他的弟弟既然是北海王,那他就真的是當今的皇帝了,想到此處,馮潤猛然哆嗦了一下,自己剛才那麼對他,他會不會懷恨在心,會不會藉機將她的腦袋給砍了,這一連串的胡思亂想,攪得她心神不寧的。
她呆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她的心底都發涼了,原來為了權勢,父親還是選擇了犧牲她一輩子的幸福,看來這世上沒有人是真心的待她了,她就是這個馮府不斷往上攀爬的階梯。
拓跋宏不緊不慢地將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又都放回到了喜床之上,仍然是一副嬉笑的嘴臉:「朕累了,要休息了,希望你半夜別在起來發瘋了,朕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拓跋宏躺在了床上,將馮潤手中的被子拽了拽,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多時便沉沉入睡了,都能聽到他的鼻鼾聲,馮潤輕輕地閉上了眼,無聲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滴落,這樣濃又這樣深的夜色,此刻都變得渾噩,從發梢到指尖,無形的冰冷火焰一波波寂靜湧來,一點點將她沉浸入火焰的波浪里,最後在火焰最深處凍結。
馮潤感覺自己如同點落在秋露之上的螢蟲,一點點光芒,柔軟謙卑,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地傷害她,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嗎?註定自己穿越到這個時空,就是為了完成一段悲戚的歷史,要永遠困在這深宮之內,就如同被關在金籠子里的金絲雀,永遠得不到自由的生活。一瞬間,什麼天地洪荒,萬事萬物在這個夜晚都轟然崩塌,靜默的世界里只剩下沉寂。
馮潤低垂著頭,只是愣愣地看他,心底有說不清的情愫在纏繞,她終於平躺了下去,然而,拓跋宏的手卻將她緊緊地擁住了,靠的是那麼近。
不知自己又睡了多久,是梅兒將她喚醒的,馮潤睜開了眼睛,發現身旁躺著的皇帝已經離開了,她多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只是她做的一個惡夢,夢醒來她依然還在她那熟悉的房間里,可是這一切卻都現實的擺在了她的眼前,讓她不得不面對,她起身穿好了衣服,呆坐在了妝台前,眼角的眉梢布上了一縷極薄的纖弱輕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