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暗算

  第167章 暗算

    說出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父親母親對京中的局勢已有了解,她不想母親在思考如何防著宣帝時,被襄垣打個措手不及。


    畢竟,如今襄垣已滲透到京中,實力也尚不可知,若是毫無防範的情況下對上,隻能生生被踩在腳下。


    母親的驕傲容不得這種事發生,她也不準。


    “你說襄垣?”司馬霜麵上帶著幾分恍惚之感,亦有幾分費解。


    宋笎點點頭,從母親將兩架子衣裳作對比開始,她便知母親是何用意,趁著母親還沒重用莊子裏的繡房,早些告知為好。


    站在一側的宜芬警惕看了眼屋子裏,見並沒有其他人,頓時鬆了口氣,快步走到房門外,順便將門給帶上了。


    “什麽時候的事?”


    司馬霜仍有些沒回過神,莊子在他們府上已有許多個年頭了,裏麵住著的身份都清清白白的,何時竟有了別國的探子。


    前陣子才將府上排查清楚,連著府上有貓膩的奴仆都清了出去,莊子上也沒落下,怎還有遺漏的細作?


    宋笎指著那邊的兩排衣架說道:“莊頭的繡房裏來了位繡娘子,出自襄垣,此外,益顏坊的常掌櫃早年也是從襄垣逃難來的。”


    司馬霜微怔,定定瞧了一眼她的神色。宋笎是何心性司馬霜明白,斷不會拿沒確定的與她說。


    “宜芬與我說常掌櫃不在鋪子上了,可是關起來了?”司馬霜帶著幾分關切的問詢,並非是責怪,隻是怕宋笎沒能解決掉,留有後患。


    宋笎點頭,沉聲道:“上次設下的套常掌櫃入了,恰巧我與洛桑一同經過,便跟在後頭,不想他去的卻是咱們府上的莊子裏,我還在那見到了襄垣王。”


    “你怎是那是襄垣王?”司馬霜麵上已不是詫異,更多的是無法言表的震驚。


    “女兒與他對招之時,曾見到眉眼下略大些的黑痣,前陣子煜表兄給我瞧過襄垣王的畫像,我敢確定,錯不了。”


    屋子裏靜默了一瞬。


    並非是司馬霜不信,曾經還未嫁與宋霖之時,她也隨父上過戰場,自然也對陣過襄垣。


    那時候襄垣的國主尚未繼位,屆時襄垣王還是襄垣眾女愛慕的美男,隻是後來造化弄人,襄垣國主登基八載便遭襄垣王的背叛,加之又有大雍步步緊逼,就算將內部肅清,怕也早晚了。


    這是定數。


    她不覺得大雍九年前圍攻拿下襄垣有錯,就算沒有他們,也會有漠托,亦或周圍其他小國。


    芯子早爛了,內憂外患受苦的隻是百姓罷了。


    隻是襄垣王墜崖並未身亡,著實叫她意外,現在竟撲到大雍王城來了,從宋笎的話中不難得知,實力已非當日能比。


    “可要母親給你些人手?”


    司馬霜微微蹙眉,襄垣王當日能蟄伏窺伺王位,自然不是心胸寬廣之人,隻怕會記恨笎兒攪了他的局。


    宋笎怎會不知司馬霜在考量什麽,寬慰道:“母親,女兒身邊煜表兄安排了許多人手,再多些都放不下了。”


    司馬霜原本蹙起的眉頭鬆開,伸出手點著她道:“你啊,不過既然煜哥兒給你安排了人,那母親也放心。”


    李泓煜派過來的暗衛,比她安排的人手隻強不弱,她再多派人跟著,隻怕還會平添麻煩。


    宋笎見母親放下心來,笑道:“笎兒這邊母親無需擔心,女兒隻怕府上未有防範,遭了他們的暗算。”


    說罷將那件繡有藍鳶尾外敞的事一並說了,司馬霜比宋笎知道的要更多些,自然清楚裏麵的門道。


    略略思索片刻後道:“母親心中有數,你隻管去做你要做的,府上有母親坐鎮,往後他們再想給咱們家抹黑招禍,莫要怪我不客氣。”


    周身那股子冷冽撲麵而來,宋笎提起茶壺往她麵前的茶盞中續了些茶,輕聲道:“母親不必過於緊張了。”


    司馬霜呷一口茶,撐著額角道:“這事你外祖他們可知?”


    宋笎搖頭:“笎兒還未告知。”


    想到洛桑,宋笎心中有些沒底,又道:“當時洛桑也在,應當猜到了,不知是否會告訴外祖母與舅母。”


    兩位表兄她倒是不擔心,從小到大口風都很嚴,便是知道了,也不會隨便說出去,何況還是這麽嚴峻之事,定是不會說到外祖母麵前去。


    司馬霜凝著眉,歎息一聲道:“且再等等吧。”


    襄垣如今歸在大雍,當日舉兵也有他們司馬家一份子,若是襄垣王奔著複仇而來,隻怕母家也會被他們盯上。


    宋笎沒問母親在等什麽,這裏頭牽扯甚廣,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險,何況外祖年邁,已不勝當年。


    話說開,宋笎倒是沒了顧慮,母女兩也沒再揪著架子上的衣裳說事,改為了閑話家常。


    宮中。


    長春宮裏宮人捧著一盤盤的珠釵走進,待站到主殿裏時,方才垂首站定,齊齊喚道:“還請娘娘賞眼。”


    淑貴妃靠坐在軟榻上,聞言抬眸看了過去,盤中放著的都是宮中新做的首飾,卻無新意。


    惠心見娘娘的神色,出聲道:“都送去庫房中吧。”


    “奴婢告退。”


    一眾宮女早已習以為常,往後退了幾步後,這才整齊劃一的出了主殿。


    等宮女都退下了,淑貴妃將搭在身上的毛毯掀開,看著手上新做的蔻丹問道:“還有幾日?”


    惠心思索了片刻,答道:“回娘娘,還需十日方才出小月子。”


    淑貴妃提了提唇,站起身朝桌邊走去,嘴裏還在輕念著:“倒是叫鳳棲宮的那位風光一陣,皇上也時常去,哪還想得起本宮?”


    惠心知她就是說的氣頭話,憋在寢殿這般久,換做是誰都得抱怨。


    “娘娘,皇上日日都差人往咱們宮中送東西,這若是說皇上想不起娘娘,皇上怕不得想著奴婢在娘娘麵前說壞話了。”


    頓了頓又道:“況且,皇後娘娘母族那邊近來得力,太子治理渭南水患也傳了消息來,總該做做樣子,皇上想著的還是娘娘您。”


    淑貴妃心中舒坦了,麵上也帶上幾分笑來,瞥向惠心道:“珠貴人那邊做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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