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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一個外人,在主人家教訓主人的女兒?

  第135章 一個外人,在主人家教訓主人的女兒?

    沈氏如今,對宋國公全然沒了先前的傾慕。


    自打她入了京兆衙門,國公爺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還在她被關在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大牢內時,偷偷納了妾。


    那一刻,沈氏的心一點一點沉入了穀底。


    當日,她立在國公府門前良久,仰頭看著國公府的門匾。


    那一刻,她深刻清醒認知一個問題,就是她曾經以為年少時一心嗬護寵愛自己良人,終究在漫漫歲月星河中,漸行漸遠。


    他已不再是讓她可以一心一意依靠的良人。


    自打太醫說,國公爺日後沒了子嗣的希望,那一刻,沈氏心中先前的擔憂與不安,頃刻之間便煙消雲散。


    她甚至在心底有一絲竊喜。


    “本侯有沒有顏麵去麵對先祖,就不勞煩叔母同眾族中叔伯們操心!”宋國公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宋老夫人直直看向宋國公,沒有出聲。


    族中來的幾位,也都對視了一眼,各自撇過頭去。


    屋內又重新恢複到了一陣死寂。


    宋錦悅審視著眾人,心中冷笑,國公府的這些親戚,可真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打秋風。


    族中眾人今日登門,不過是仗著父親如今摔斷了退,不能奈何眾人罷了。


    否則,誰有膽子登門?


    雖然父親一慣謹小慎微,和善親厚。


    可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


    何況父親?對於這個父親,宋錦悅比沈氏還要了解父親,他瞧著和善親厚,實則最為冷心冷血,瞧著謹小慎微,實則最為自私自利。


    他眼中,隻有國公府同他自身罷了。


    但凡旁人損害到了一丁點國公府的名譽,父親也是不會輕易繞過的。


    就像沈氏,能得了父親的厭惡,還不是因著沈氏做的那些事,還進了一趟京兆衙門的大牢,這事兒,在父親心中,是莫大的恥辱。


    沈氏的出身,也是最大的讓步。


    如今再有了大牢之事,父親是萬萬不能再留著沈氏的了。


    隻是天不遂人願,父親還沒有料理沈氏,就先摔斷了腿。


    宋錦悅看著父親怒目盯著桌上的茶盞,恨不得將那茶盞摔個稀碎。


    她上前一步,行了一禮,輕聲道:“叔母,母親,眾位伯伯們,我父親還在養病,眾位就且先回去罷。”


    隨著她話落,眾人的視線在她身上聚焦。


    老夫人輕笑一聲,擺了擺手,說道:“二丫頭,你先回你院兒裏去,小祖母同你母親還有這些伯伯們說的都是緊要的事情,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還是避避嫌才好。”


    “是啊,弟妹說的是。”


    宋大爺隨即也跟著連連附和道。


    宋錦悅麵上雲淡風輕,直直盯著那坐在首位上的小祖母,忽地嗤笑一聲,取了帕子抬手掩在唇角,又輕笑了幾聲。


    眾人自是不解她何意。


    老夫人的臉卻黑了又黑,眼刀子刮了一眼宋錦悅,不滿道:“二丫頭,你再嘲笑我?”


    宋錦悅緩緩放下掩在唇角的手,微微點頭,語氣中也帶了幾分歡快,道:“是呀。”


    一句話,驚的老夫人的臉色那叫一個難堪至極。


    “二丫頭、你、你!”老夫人氣急,抬手端起手邊的青花瓷茶盞,直直就朝著宋錦悅的臉頰砸了過去。


    “哐當”一聲巨響。


    在那盛滿了一杯的茶盞離著她還有一步的距離時,宋錦悅微微側過身子,躲開了那朝著她臉頰飛過來的茶盞。


    隨即那茶盞落在她身後一步的位置,落地的一瞬間,一隻完好的青花瓷茶盞猶如火星一般,瞬時撕裂成了無數碎片。


    茶盞中的熱茶在宋錦悅的腳步攤開成了一地的汙水。


    她得裙擺上也濺了些許水漬。


    因著冬日穿的厚重,她並未被燙到,不過往一旁挪了幾步,避開了腳下的碎瓷與那一灘茶水汙漬。


    “叔母,您真是好大的威風,本侯堂堂國公府嫡女,豈是由你打罵責罰的!”宋國公當下便徹底將怒火宣泄了出來。


    方才他還壓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可此刻,見叔母當著族中一眾長輩的麵,竟然打自己嫡親的女兒!


    這哪裏是打他的女兒,這是在他國公府打他國公爺的臉麵!

    這叫他還如何能忍!


    族中來的幾位長輩,哪裏料到宋老夫人會做出這事兒來,一時麵麵相覷,見宋國公當真動了怒,眾人心中便有些退縮。


    老夫人也不慌,直視著宋國公那充滿怒意的視線,道:“遠哥兒,方才你也瞧見了,是二丫頭還先對我這老婆子不敬,我這是在替你管教二丫頭!”


    “不勞煩叔母!本侯的女兒,本侯自己會管教。”宋國公半點沒有妥協的意思。


    看著僵持不下的二人。


    當事人的宋錦悅,這才出聲,道:“小祖母,我方才是覺得您說的不對,這才笑的。”


    頓了頓,宋錦悅掃視了一眼族中的幾位長輩,繼續道:“若說避嫌,也該是小祖母同幾位族中爺爺同叔伯們避嫌才是。這國公府自打祖上就分了家,如今我父親還按著祖上的規矩照拂著族中,族中如今這是要恩將仇報?”


    宋錦悅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看著幾位長輩。


    族中來的那些,麵上都有些訕訕。


    “哪家有分了家的長輩登門小住,還想著插手奪主家勸的事兒?”宋錦悅這話卻是說給小祖母聽的。


    老夫人眸中晦暗不明,冷冷盯著宋國公。


    國公爺卻是極為滿意,女兒話中,字字句句,占盡了理字。


    這些事情,今日來的,各自心中都清楚,不過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罷了。


    如今叫一個小輩點明了出來,麵上哪裏還掛得住?

    “悅兒,說的好!”


    宋國公難得毫不避諱,當著眾人誇讚起了這個女兒來。


    可轉念一想,心又往下沉了沉。


    他如今不過摔斷了退,以後子嗣成了問題,這些人就能這般登門脅迫。


    那日後,女兒出嫁,自己百年。


    這國公府的家業與爵位,莫不是真要便宜了這些今日登門來脅迫自己的人?

    一想到日後這些種種可能性,宋國公的臉又陰沉了幾分。


    才舒展開的雙眉,又皺了起來。


    不行,他絕對不能叫這萬一的可能性發生!

    今日算是撕破了臉皮,他哪裏還會給這些人留好處?


    宋國公心中頓時起了一個一直都不曾動過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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