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無法開口的離別（4）

  一夜輾轉反側，季如風或許沒有時間給她打電話，但還是給他發了簡訊。


  ——笙笙，這兩天天氣變化的厲害，自己記得保暖。別亂跑，我明天就來找你。


  「抱歉，我沒辦法當面說再見。」凌晨四點，她知道他現在在國外處理手錶的事情沒來得及回來，亦或許在飛回s市的路上。


  打通了他的電話，他很快就接了。


  「笙笙，這麼晚還不睡？」顧晴笙還沒有開口，他溫柔的聲音就傳進耳膜，一陣一陣讓人差點就落下淚來。


  她自問不是愛哭的女孩子，從小到大無論是做什麼事，她都是一副富家千金高高在上的樣子，沒有卑微，不會妥協。


  「季如風，我們分手吧……」她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一瞬間，顧晴笙似乎能看到電話那頭季如風的表情，那雙好看的會發光一樣的眼睛，瞬間陷入一片混沌，深不見底。


  良久，似乎是整合了什麼意思一般，他的語氣依舊柔柔軟軟，像是在她耳邊呢喃一般：「你等我回來。」


  「不用，我想我說的很清楚。」顧晴笙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靜如死水。


  ——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還沒有登記的旅客迅速到五號登機口登記，謝謝。


  ?電話那頭傳來廣播站的聲音，她知道此刻的季如風人在機場。


  「我愛你，你等我。」季如風的聲音有些蒼白，可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祈求著電話那頭最重要的人相信。


  下一秒，便是『嘟嘟』的忙音。


  那一刻，顧晴笙瞬間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這是她最愛的父親離開她之後第一次她這麼的痛苦。『我愛你』三個久久的在耳邊回蕩，可是她似乎在也沒機會聽見了。沒機會聽見他附在她耳邊柔柔的說著話，沒機會偶爾聽見他趁著空隙喊她『媳婦』，只覺得這一刻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光明永遠不會到來。


  她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喊『媳婦』，那時候他說，等到訂婚以後就喊老婆，因為他怕她不喜歡。只是偶爾趁著她走神的時候喊喊，覺得心裡很暖。


  好遺憾，她再也聽不見了。


  收拾好行李，才凌晨六點。她洗了個澡，畫上了標準的桃花妝。她睫毛很長，但還是刷了睫毛膏，花了眼線，塗了她幾乎沒塗過的迪奧999，長長的捲髮微微披肩，拍了拍臉頰。


  濃妝艷抹下的氣色，還算不錯。


  沐涼川很準時，八點就開始林肯轎車在樓下等她。她面無表情的走下樓，拖著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心裡，卻沉到了底，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沐涼川並沒有打擾她，他心裡清楚，要給她時間。


  畢竟，他有足夠的自信打敗她心裡的那個男人。


  窗外下起了大雪，不一會兒，雪就覆蓋了整片馬路。她微微抬眸，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不禁苦笑。


  心道：大雪都來為我送別了。


  s市機場，沐涼川的助理正在幫他們幫里登記手續。顧晴笙站在玻璃窗前，眼神一片迷離。


  直到那個溫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