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暴露前夕
第72章暴露前夕
夕陽西下,涼風卷起。
安寧長公主站在養心殿外,等著皇兄的召見。
清遠侯離開後,她平複了心情,沉著臉梳洗打扮了一番,下頜處的紅痕在一層層脂粉的掩蓋下,顯得些許蒼白。
守在殿外的夏海見著安寧長公主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進入大殿通稟。
夏海:“皇上,安寧長公主在殿外求見。”
手持朱筆批閱奏章的皇上,手上一頓,沉聲道:“宣她進殿。”
安寧長公主進殿對著皇兄行了一禮,坐在殿中的椅上,溫聲和皇兄說了些家常話。
皇上見她說了半天,都沒說到此行的目的,不耐煩道。
“你是為了清遠侯請封世子一事而來吧。”
安寧長公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皇兄打得措手不及,臉上強扯出的笑意僵了一瞬。
“皇兄,怎麽知道。”
皇上找出清遠侯的奏折,夏海頗有眼力見地拿起遞到安寧長公主的麵前。
她看了眼皇兄的神色,才從夏海手中接過,打開看了起來。
原來他早就寫了奏折給皇兄,是皇兄遲遲沒有批複,才將主意打在了她的頭上。
安寧長公主氣的,拿著奏折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胸脯重重地起伏著,如不是顧忌著在養心殿,皇兄在此,奏折早被她撕碎了。
“皇兄,蘇雲亭是他發妻之子,這麽多年臣妹未能給清遠侯府誕下世子,眼下正好也算是名正言順。”
安寧長公主垂著眼,說出的話,連她自己都覺著好笑、悲哀。
皇上一噎,眸色變了變,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囂張跋扈多年的妹妹,這麽通情達理了。
“蘇雲亭就是前去鎮遠侯府提親之人。”
“什麽?”
安寧長公主驚呼出聲,她這些時日都在注意著京城未娶妻的世家公子,並未注意到此事。
知道此事的侍女也不敢在她麵前多言。
就連參與此事的青禾郡主一顆心撲在禹州賑災的益王身上,鮮少去見安寧長公主。
見她神情不似作偽,皇上沉聲道:“你的當真不知道?”
尚未緩過神來的安寧長公主,麻木地點了點頭。
“你還要執著讓他回府嗎?”
畢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皇上緩和了下,若是她不願意,他便駁回清遠侯的奏折。
不過,蘇雲亭和鎮遠侯府聯姻,就絕了他的好皇子通過聯姻的方式獲得鎮遠侯的支持。
畢竟有清遠侯的主母安寧長公主是把益王和肅王都狠狠得罪了的。
安寧長公主咬著舌尖,用著疼痛提醒著自己,僵硬道:“皇兄,他回府清遠侯府算是後繼有人,青禾將來也有個依靠。”
頂著皇兄似笑非笑的神情,終是磕磕巴巴地說完了。
夜色漸沉,宮牆內乘著駕輦的安寧長公主,身心俱疲,剛剛回到清遠侯府,看著在正廳等著她的清遠侯,嘴角的諷意明顯。
“皇上怎麽說,同意了嗎?”
清遠侯起身快步走到安寧長公主麵前,強硬著拽著她的手臂盤問著。
身子要被他晃散了架的安寧長公主,不帶任何情感道:“皇兄,同意了,後日夏海來府上宣旨。”
說完掙脫掉他的桎梏,在如玉的攙扶下離去。
鎮遠侯府的氣氛有別於劍拔弩張的清遠侯府,三人坐在花園中的亭子裏賞月,好不愜意。
顧清渺小口小口的喝著杯中的果酒,帶著淡淡的梅子的清新味道,酸甜酸甜的,酒味不濃,她很是喜歡,趁著他們不注意喝了好幾杯了。
月色靜謐,花園中芳香湧動,品著百花釀的父子二人,神色姿態也放鬆了不少。
喝完小半壺梅子酒的顧清渺小臉紅撲撲的,似染上了朝霞般,眼眸直直的看著前方,有些呆呆的。
“渺渺,你這是喝了多少?”
顧楓溪拿起她麵前的小壺梅子酒,掂量了下,所剩無幾。
連著叫了她好幾聲,都沒反應。
顧震嘴角微勾,和她母親一般,沾不得酒水。
“送她回院子吧。”
顧楓溪起身扶起已然醉酒的顧清渺,向著留影院的方向走去。
醉酒的顧清渺很是安靜,就這麽任由著顧楓溪攙扶著回來院子,交代綠流她們照顧好渺渺,喝了不少酒的顧楓溪想著在亭中的父親,原路返回。
梳洗結束後,顧清渺躺在拔步床上,翻滾著,突然睜開雙眼,直愣愣地坐起身來,嘴裏喃喃著,“這是哪裏。”
搖搖晃晃的下床走到榻邊,看著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綠萼盆栽,用手戳了下,腦袋暈乎乎的,靜水軒什麽時候有了這個?
又是他送來的嗎?
顧清渺腳下不穩地倒在了榻上,慌亂中手碰到了矮桌上的杯子。
守在門外的綠流連忙推門進來,地上一片破碎的瓷片,見顧清渺安然無恙地躺在榻上,心中頓時一鬆。
好在小姐沒有踩到碎瓷片。
連忙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幹淨,將小姐再次扶回床上。
守著小姐入睡後,才輕聲出了房門。
更深露重,一道黑影躍入鎮遠侯府,幾經轉折潛進了留影院中。
他特意避開了上次的露出破綻的地方,門外守著的侍女也都陷入了夢鄉。
口中幹澀的顧清渺迷迷糊糊的醒來,撩開紗幔,起身去想要倒上杯茶水喝。
被立在床邊的高大人影,嚇得跌回了床上。
顫抖著嗓音,“你是誰,竟敢擅闖攝政王府。”
背著她的男子,沒有說話。
顧清渺撐在床上的手緊抓著薄被,腦中一片混沌。
攝政王府?
蘇雲亭想要拿著水杯的手僵在了半空,眼簾輕掀,她口中的攝政王府是怎麽回事。
“你別過來,你在我這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蘇雲亭府上的侍衛還沒發現府中進了賊人嗎?
顧清渺環抱著雙膝躲在拔步床最裏麵的角落裏。
蘇雲亭反問道:“你覺著我想從你這得到什麽?”
不知為何,他很在意顧清渺口中的攝政王府。
根本就不存在的攝政王府!
蘇雲亭眼眸微不可查地冷了幾分,床邊的燭火掩映下,他俊逸的臉半明半暗,疏離漠然之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