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分別之際
第20章分別之際
京郊別院。
一早顧清渺就收到父親遣人送來的書信,好幾張,她仔細看完。
二皇子封為益王,封地益州,三皇子封為肅王,封地肅州,倒是沒想到肖清兒會以良娣的身份入二皇子府,不,現在是益王了。
書信放在案上,顧清渺抬頭,“父親可有讓你帶什麽話。”
送信的侍衛搖頭否定。
父親他不是不讓她接觸這些事情嗎?
怎麽一反常態地主動給她送來消息。
莫不是……
指尖輕扣書案,眸色一亮,她記得肅州掌管兵馬的是墨兒父親的過命的兄弟,皇上又恰巧把肅州給三皇子作為封地。
看來這門婚事,皇上並不想促成。
她讓紅鏽給墨兒帶了個口信,讓她放下心來,免得做出什麽傻事。
天氣甚好,暖陽下帶著微風。顧清渺眸中帶笑轉頭吩咐,“綠流,前日讓你買的紙鳶找出來。”
綠流領命去把紙鳶找了出來。
好幾個樣式的紙鳶擺在地上,她挑了一個畫著蝴蝶花紋的,剩下的讓綠流幾人分。
顧清渺一手扯著線,迎著風,小跑起來,紙鳶在空中打了個旋就落在地上,接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她抿著唇,把紙鳶撿了起來,自顧自地卷起線來。
“給。”看著眼前的握輪,視線順著修長泛著陶瓷光澤的手,慢慢往上移,怔怔地看著他的一雙眼睛,烏黑發亮在日光是照射下,仿佛能把人吸進去。
蘇雲亭看著她瞳孔裏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莫名的不想驚醒她,打破此時的氣氛,她嬌憨的模樣,倒是比生氣時順眼。
在院子裏他就瞧見空中的紙鳶,想來定是她在放,順嘴問了給他送藥的小六,一不留神就走到這附近了。
目睹了她好幾次的失敗,孤零零拿著紙鳶失落的模樣,心中微動,拾起最後剩下的那個紙鳶。
顧清渺接過握輪,不自在地揉了揉耳尖,“多謝。”一時羞憤,把她自己的紙鳶塞到他的手裏。
她退了幾步,背對著他,心不在焉地扯著手中的線,熟悉的蝴蝶紙鳶飛到她手中的兔子紙鳶旁。
手中一扯,拉出距離。
“你的傷,放紙鳶沒事吧!”顧清渺吸了口氣,僵硬地吐出這句話。
“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猛地一扯,空中的紙鳶陡然下落。
“那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的聲音細弱,蘇雲亭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沒聽到她說的,目光順著她掉落的紙鳶移到她的側臉,“方才你說了什麽?”
她轉身定定地看進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傷好了,是不是就要走了。”察覺自己的語氣,不待他回答,又道:“可找好了住處,有什麽需要你盡管說。”
“還要叨擾幾日。”
過一段時日,就到了安寧長公主舉辦桃花宴的時間,再和她相見,許是很難如此放鬆地相處了。
顧清渺點了點頭,轉移話題,“你喜歡牡丹嗎?”那日擔心他的傷勢,這幾盆牡丹就一直放在這。
蘇雲亭愕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牆角幾盆葉片打焉的牡丹,“算不上喜歡。”
“那這幾盆牡丹送你吧!”
她伸手一指,不喜歡正好,這幾盆牡丹都是珍品,他拿著送人或者遣人賣掉,都好過經常出入煙水樓來得好。
前世,他因此事被禦史揪著不放,安寧長公主更是找了不少由頭毀了他的名聲。
直接給他銀子,又找不著理由。
“多謝顧姑娘贈花。”
一陣沉默,兩人各自回了院子。
鎮遠侯府。
父親直接把宮中傳回的消息,透露給渺渺的行為,顧楓溪不是很認同。
“她不是小孩子,我們總歸不能護著她一輩子。”
他沉默不語,明白父親的做法是對的,隻是在他心底渺渺失蹤是那個需要嬌寵著的小姑娘。
顧震抬眼目光沉沉的看了眼垂頭不語的獨子,嗓音淡淡帶著警告的意味,“你自己的事,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顧楓溪倏地抬頭對上父親的眼神,瞬間移開,喉頭一緊,嗓音凝澀,“兒子知道。”
萬萬沒想到此事會被父親知曉,他低垂著頭,在他的計劃中,處理好後續的事情,再光明正大的迎娶她進侯府。
他們自小相識,兩人情投意合,在他向父親提出求親之前,她家牽扯進一件貪汙受賄的案子,多方斡旋下他隻來得及保住她們倆姐弟的性命。
與此同時,蕭爍捧著手中的聖旨,神色怪異,接連兩道聖旨,一喜一驚。
益州是他的封地,蕭煜手中的證據又有何用,眉頭微皺,派去解決給蕭煜提供證據的人還未回來複命。
“王爺,後院的肖姑娘,不,府上的肖良娣,她的住所您有何安排。”
“韻兒,你是府上的女主人,後院之事你自己安排即可。”
她配得上良娣的位份嗎?蕭煜眼中嫌惡之色不加掩飾,以他的身份,後院正妃一人,側妃1人,良娣2人,良媛4人,侍妾無數。
白白浪費了一個良娣的位置。
目送蕭爍的身影遠去,益王妃眸色淡淡,吩咐下去,“還不去把肖良娣的雲落院收拾出來。”
周圍的下人都清楚了,王府兩位主子對肖良娣的態度,心下分明。
三皇子接到聖旨,肅州,蕭煜眸中閃過一絲陰鬱,得知蕭爍的封地是益州,心中更是嫉恨,父皇可真是偏心,益州良田富庶、商業繁榮加之益州刺史本就是蕭爍的人。
肅州地處偏遠,乃是苦寒之地,腦中想起母妃提及讓青殊郡主給他當側妃的事,將將過了兩日,封王的旨意就傳了下來。
蕭煜胸膛不住的起伏,雙眼猩紅,攥著聖旨的手青筋繃起,送走總管太監夏海的三皇子妃,現在的肅王妃轉身觸及神情猙獰的蕭煜,白著臉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
“滾回你的院子。”
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的蕭煜,快步走到她的身前,手落在她的肩上,肅王妃眉心一皺,身子哆嗦著,他湊到她的耳邊,帶著不容反抗的意味低語著,“王妃,本王該有個孩子了。”
“小,王妃,王爺已經走了。”
肅王妃身子一軟,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住不住的流下。
侍女杏水心疼的攙扶著自家小姐,心裏不住的咒罵肅王,小姐若是和唐公子在一起改是多好!
他們二人的身份,已是再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