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級保護
一直隱忍未說話的龍依冷笑一聲,「平民不論在哪都改不了自身的習性。」
對對方吐吐舌頭,梅竹雪反問著龍政飛,「王爺的真實想法直接說出來如何?小女子對猜謎不是很擅長。」
「……菜沒有問題,做得不錯,是本王目前吃到的上等菜肴。」
驕傲的瞥向身旁的楚景遠,梅竹雪的眼神里好似在說,看吧,我做的菜怎麼可能會難吃。
輕輕搖搖頭,楚景遠忽視掉梅竹雪的反應望向龍政飛,「王爺如此抬舉,朕替她謝謝您了。」
龍政飛也只是點點頭不再做聲,一旁龍依見自己皇叔對那女子讚賞有加不覺氣不過想要發表言論,剛要有所動作卻被龍政飛在桌下按住,以示意他不要妄動,發覺皇叔似乎還有其他決定,龍依瞭然的點點頭,悶不作聲起來。
一場心理戰看似停歇,然而梅竹雪依然是眾大臣的話題中心,幾乎無人專心在看著表演節目,而楚景遠也試圖在桌上找尋自己能下咽的容易些的菜食。注意到這一點,梅竹雪之前略顯愧疚的心情再次顯現出來。
這次不是為了調理他的舌頭而做的菜,卻無形當中成了對他的考驗。
一塊海參含在嘴裡,梅竹雪的視線不自覺的長時間看著楚景遠的動作,終是像良心發現般開口。
「楚景遠,要不要我去給你做些輕淡的?」
雖感受到對方的關心,楚景遠卻只是擺擺手算作回答,只借著酒的味道去沖淡嘴裡的苦味。
梅竹雪話音剛落,卻偏偏引來另一邊恭親王龍政飛的注意,眼神投遞過去,有些想法油然而生,就在文瑤太后離席不久,他便拿起酒杯站起身走到梅竹雪面前,「我僅代表川國使臣及吾王萬歲敬大人一杯,感謝你為我們準備的這次盛宴。」
敬酒?
突然的舉動使得梅竹雪有些提防,這敬酒看起來合情合理,可這人的眼神卻犀利的讓她想要敬而遠之,最主要的是梅竹雪本不勝酒力,在之前的交流下已被巴娥強行勸著喝過幾杯,蒼雪國的酒度數本身就高,現在她就已經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再喝下去只怕會醉倒在這宴會現場,那時可就真的會鬧笑話了。
她還記得以前和習謙未分手前曾陪他和朋友一起到酒吧玩,結果一時興起禁不住他們的勸就多喝了幾杯雞尾酒,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她霸佔了人家酒吧廚房一宿,甚至還用他們的食材做了十幾道菜。
至今她都不敢再多喝,只應酬時勉強意思意思喝一二杯,以她現在的狀態實在難以應付龍政飛。
感受到梅竹雪的難色,楚景遠站起身,「王爺,朕的御廚不勝酒力,不如朕代她回敬你一杯,同時也祝川國與我蒼雪的關係能延續萬年。」
「……」見楚景遠出面擋下來,而自己又不能破壞了兩國關係,只得抬起手同對方一起將杯中酒飲盡,卻還不放棄般將矛頭指向了梅竹雪,「蒼雪國向來以酒會友,女子也不例外,文瑤太后當年與吾王對酒之事已成佳話,如今的女孩看來都已不行了,恐怕連龍依都比不過。」
對於龍政飛的話,楚景遠並未多做辯駁,蒼雪國的飲食落寞已是眾人皆知,酒文化更早已被大家遺忘,如今即便自己想宣揚這方面的優勢,也會有力不從心的地方,畢竟導致這一切的因由也是自己。
可梅竹雪卻不那麼服氣,雖然自己不勝酒力,但對方卻直接牽扯到整個國家的女子,她可是穿越來的,怎麼能當這種代表,更何況,酒也是飲食文化的一種,於此,她也不容許有人詆毀自己周邊的環境。
借著微醺的酒意,梅竹雪又站了起來,甚至還拍了下桌子,於是眾臣再次望向這引人注目的女子等著看她又會有什麼意外的舉動。
「王爺恐怕不知道吧,我們何止是以酒會友,還以文會友呢,就連我這廚子都會做幾首小詩,更不用說蒼雪國那些個文人墨客了,不如我就獻醜,把我師父做的詩拿出來給大家當個餘興節目如何?」
「說來聽聽。」楚景遠第一次聽說梅竹雪會作詩,不覺也有些意外,又看大家都很感興趣的樣子,也不等龍政飛反應便接著她的話應允道。
挑釁般睨視一眼龍政飛,梅竹雪走到緩步檯子上站穩,先是環視一圈大殿之內的眾人,又清了清嗓子,許久也未說出一句來,龍依不禁冷哼一聲嘲笑道,「故弄玄虛,你們丞相大人可算是當朝第一文人都沒說上去炫耀,你自己反倒裝模作樣,班門弄斧。」
「是不是裝模作樣你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梅竹雪雖這麼說著,可心裡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仗著一股怨氣上來了,這作詩的事她什麼時候擅長過,就在大家都以為她真是為了面子才硬著頭皮上台時,梅竹雪猛然想到什麼,看著楚景遠夾在筷子里的食物偷笑一聲,引起對方在意。
發覺到梅竹雪的神色,楚景遠暗自思忱這女子又想出什麼新奇的點子,便放下筷子安靜等著,只見她又清了清嗓子,像是思考般食指在空中轉著,念念有詞道,「鵝,鵝,鵝。曲頸筍子鍋,白肉雙參酒,紅掌鮑汁煲。」
梅竹雪剛念完,台下一陣安靜,她掃了眼齊齊望著自己的眾人,一時也不清楚自己這全鵝宴的詩究竟產生了什麼效果,會不會很俗氣啊。
想來也是,這本來就是自己曾經交作業時閑來無事同室友一起把詠鵝給改編的,在這些人聽來不過是簡單的報菜名吧。
而沒過多久,卻是楚景遠那裡忍不住爆出一聲笑意,這聲笑看似突然卻徹底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引得全場稱讚起來。
梅竹雪側頭回視對方,也淡淡彎起嘴角,他又替她打了一次圓場。這種好感的增加,她該怎麼還他。
「王爺,朕的御廚獻醜了。」從與梅竹雪的視線交流中抽離出來,楚景遠悠然的望向對面的龍政飛,看著他面上的神色暗自偷笑,沒想到,堂堂川國能言善辯的恭親王卻被梅竹雪這丫頭的一首小詩反擊的愈發沉默,她還有多少才華是自己沒見過的。
「皇帝陛下的人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另本王佩服。」
此時,梅竹雪已經從檯子上走下來回到他們的身邊,聽到龍政飛這麼說時也不謙讓的承認,「那是自然,楚景遠這個皇帝可不是當假的,自然手底下的人各個都很有能耐了,王爺也別嫌我不懂謙虛,我只不過是在說事實而已。」
見梅竹雪一直袒護自己,楚景遠心裡的暖意更明顯起來,眼神里的溫柔也難得的沒有掩飾下去,注意到這一點的龍依隱忍著心中的怒意,手裡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然而龍政飛卻找到了合適的契機說出自己的想法,「考慮到這裡的情況,本王原本想帶龍依回去,不過現在看來,他在這裡或許會有更多收穫也說不定,皇帝陛下身邊還有很多值得他學習的人和事呢,有這姑娘在,本王也就放心了。」
放心?
他這說的是什麼虛偽的話啊。
梅竹雪嘴裡的糕點差點因他這話噴出來,值得學習?這話說的可真好聽,撇撇嘴,梅竹雪心裡暗嘆,那分明是在要龍依好好盯住她,拜託,能不能不要把她當情敵看待,自己都沒說要跟你們搶楚景遠呢。
喝著杏仁茶的梅竹雪又險些嗆到,她為自己會有最後那樣的想法感到吃驚,搶楚景遠?她何時把這人看成是自己的了,不能因為之前有過幾次動心就情不知所以。
這想法真可怕,要趕快摒除才行。
自顧自的搖著頭的梅竹雪並沒有注意到周圍幾個人凝視她的視線,尤其身邊楚景遠那意味深明的笑眼。
宴會後來是怎麼結束的,梅竹雪已經記不清楚,這天蒙蒙亮的時候睜開眼,只覺得頭暈的嚴重,睡的地方是自己的芳霄閣,那一套華衫整齊的擺放在床邊,隱約能聽見窗外鳥叫的聲音,梅竹雪試圖想撐起身子,卻感覺特別的無力,渾身如同被繩子緊緊的捆綁后鬆懈下來的感覺。
「呼……看來昨天真是喝多了,誰送自己回來的都不記得。」
「那還真是可惜,朕本來還想聽你說一聲謝謝。」
自言自語卻被別人接過話,這其實不算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可此時卻足以讓梅竹雪驚嚇的騰地一下坐起來,又由於衝勁過猛,頭上的暈眩更明顯起來,捂著腦袋側頭望去,只見楚景遠竟愜意的坐在圓桌旁吃著她桌上的銅鑼燒,側眸凝視她意外的表情。
「你,你,你……」
「朕如何?」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本來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可顯然若這麼問的話,對方一定會回答,「是來看你的」,這種問了等於白問的問題,自己還是省點力氣的好。
吃掉手裡的半塊糕點,意猶未盡的又拿起一塊那賣相看起來很普通的銅鑼燒,楚景遠故作思索般考慮著回答,「恩……是啊,朕何時來的呢?該從昨晚送你回房間那時算起,還是從朕同恭親王狩獵回來算起呢?」
「……等等,等等,那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你昨晚一直在這。」這不可能啊,自己怎麼對這一點印象都沒有,最後的印象里只有想要搜尋誰對那核桃酥感興趣,好確定桃瑛喜歡的那個男子身份,再然後是和龍依較勁,對著拼酒的印象,記憶到這裡都還清晰……難道她真是被這人親自送回來的?
視線再次落在那套衣裝上,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只有一層裡衣,這不對啊,昨天換衣服時,裡面明明只剩那種叫什麼訶子的內衣,怎麼現在變成這白絹衫子了。
連忙用被子蓋住身體,驚恐的回視仍然悠然的楚景遠,「你……」
明白梅竹雪的意思,楚景遠苦笑道,「不要把朕看成是什麼色胚流氓,你的衣服是叫宮女給換好的,放心,朕若真想動你,豈會讓你處於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那種無趣的事情,朕不會做的。」
看著滿臉故作遺憾的楚景遠,梅竹雪忽然覺得那話里的意思像是,若真那樣也會讓那種事成為自己抹不去的回憶一般,不論是美好的還是惡夢般的。這男人,還真那麼想過啊。
「……唉,看來昨日發生的事你都不記得了,虧朕還期待著你晚宴時去做那些全鵝宴,沒想到你竟醉到不省人事直到現在。」
「呃……這,這樣啊。」天,先不去管這傢伙是否真動過歪腦筋,自己竟然會喝得爛醉如泥,都怪那時太和龍依較勁了,否則也不會演變成這樣,「龍依呢?他難道沒事?」
見她還有精神關心別人,應該是沒什麼大礙,楚景遠放心下來,點點頭,「恩,龍依自小在蒼雪,對於這裡的酒已經習慣了,倒是你,朕記得巴娥說你酒量甚好,怎麼昨日才幾杯就已經不行了。如此還偏偏要同龍依較勁,可真是意氣用事。」
糟糕,這擅不擅長飲酒自己可模仿不來,要怎麼糊弄過去……
發覺梅竹雪面露難色,楚景遠倒是替她找起理由來,「是恭親王的話影響到你了?你也別怪他,他雖話含諷刺,可那也是想為龍依爭得顏面,是朕沒有好好待他,才會讓他們矛頭都指向你。」
「呵呵,是哦,他們明顯就是亂找敵人,我明明就是個做菜的廚子,竟然還覺得我跟你有什麼,都是你昨天讓桃瑛她們把我打扮成那樣,才更讓他們誤會。」
對於梅竹雪的怪責楚景遠沒有絲毫要反駁的意思,這卻讓一直埋怨的梅竹雪有些不好意思,他此時的安靜彷彿融進了空氣當中,又與之前看到的氣質不同。
楚景遠,你知不知道,你的思緒藏的太深,面上卻又如此千變萬化,使得我也跟著牽動著,有種無法自拔的感覺。
「對了,我昨天……沒有鬧出什麼笑話吧?」試圖不去在意那方面的事情,梅竹雪恍然想到自己酒後的狀態,試探性的問道。
「恩?除了那首小詩比較有趣之外,表現都還可圈可點。」走過去遞給對方一杯解酒茶,楚景遠自然的坐到床邊側身笑看著她。
「不是,我是說喝醉之後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嗎?」
「……」
呃,這是什麼表情,難道她真又鬧起來了,霸佔了御膳房?
梅竹雪眼見的楚景遠表情里竟是那樣憂傷,眼眉低垂,雖是笑著,卻彷彿感染著疼痛,她怎麼會覺得他是這樣的反應,這真切的體會仍是自己酒未清醒的迷糊醉意吧。
「楚景遠,你怎麼了?是我真惹事讓你為難了?」
「……不,沒什麼。」
他怎會告訴她自己聽到了什麼,那在懷裡帶著微醺的迷醉樣子的女子喃喃自語,她口中輕喚的名字是他目前最為在意的事情,那個習謙,她愛慕的男子,是酒樓前同她說笑的男子嗎?這種問話,他真的好想說出口,可是不能,沒有任何立場任由他問出那樣的話。
楚景遠的神色又恢復到自然,梅竹雪只當自己剛剛真是恍惚了視線,剛要再說龍政飛的事情,一陣敲門聲隨後巴娥推門走進來,她剛要問梅竹雪的情況,卻停住了腳步,意外於楚景遠坐在那裡,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啊……我,過一會兒再來。」轉身正欲離開,楚景遠則將她叫住。
「既然都來了還要去哪?」
定在轉身離開的狀態,巴娥對著門外看著她的舒睿擠眉弄眼,試圖讓他幫忙脫離這種尷尬情景,然而舒睿卻只對她低頭行禮后慢慢關上門,放棄一般看著屋外的陽光被房門阻隔,巴娥乾笑著轉回頭。
「嘿,皇兄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說和恭親王狩獵去了?龍依還嚷著沒帶上他呢。」
「朕也剛到不久,你避諱什麼呢,不是來看梅竹雪的嗎?」
「哦,對,是,我當然是來看看她怎麼樣的,只是沒想到皇兄你還在。」從昨天開始她這皇兄就讓梅竹雪受到妃子般的待遇已經讓她意外他的積極,更不用說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抱起醉酒的梅竹雪離席的事情了,那恐怕會成為皇宮裡目前最熱絡的話題。
然而,巴娥瞧了瞧坐在床上的梅竹雪,心裡暗嘆一聲,這丫頭一臉不在狀態的樣子,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變化吧。只是皇兄一直沒表明態度,他們這些個旁觀者也只能選擇默不作聲,更何況,還有龍依在。
巴娥看著面前仍然沒有絲毫進展的二人想了想,隨即放棄詢問的心思走過去,「梅竹雪,今天會做那個全鵝宴吧?光是聽著我就覺得好有食慾,聽皇兄說昨晚就已經把你需要的食材命人準備好了。」
「咦?我什麼時候說要做全鵝宴的?」
「……你昨晚喝醉之後說的啊,一直對著恭親王說你不但會作詩還會把那詩里的菜都做出來呢,不過你真是讓我另眼相看,什麼時候會作詩了?而且,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有個什麼師父。」
啊……巴娥的話讓梅竹雪想起作詩之前說過的話,「那個,呵呵,其實不是我師父,恩……是我家鄉一個有名的詩人七歲時寫的,我們覺得有趣就拿來改編成菜譜了,原詩應該是鵝,鵝,鵝。曲頸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是一首詠鵝詩。」
梅竹雪念著詩的時候,一旁楚景遠安靜凝視著她,彷彿能讀出她眼神里對家鄉的喜愛,又彷彿看著湖邊的她在戲水,天鵝湖中相伴的感覺,她每次提及家鄉的時候神色都是那麼柔情,是因為那裡有她和那叫習謙的男子存在的回憶嗎?
楚景遠這麼自我猜測著,笑意里更將自己的情緒掩飾起來……
「大人,這邊請。」
「哦,好。」
低頭看著自己一身湯汁,梅竹雪沉重的嘆口氣跟著宮女的引領向前走去,剛做完全鵝宴的晚宴,卻因為龍依的不小心灑了自己一身菜湯,不過在梅竹雪看來,那哪裡是不小心,雖然他自己也弄髒了,可怎麼看都像是因為看不慣楚景遠又叫她坐到一起感到生氣而故意弄出來的。
唉……何必呢,弄得自己也不好的下場,楚景遠卻還是對他不溫不火的態度。
為那男子的行為感到既無奈又可悲,梅竹雪再次沉重嘆著氣。
「大人裡面請,換洗的衣服已經在裡面準備好了,還有什麼吩咐請隨時傳喚奴婢。」
一路尋思著龍依的事情,梅竹雪還沒有發覺自己被帶到什麼地方,抬眼望進屋內,屏風后熱氣繚繞,平時洗浴都是在芳霄閣里有個小浴桶,梅竹雪以為其他地方應該是一樣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房間里很明顯是一個大浴池,再抬頭看去,那牌匾上寫的正是千湯殿,更證實了梅竹雪的猜測。
屋內芳香飄散,梅竹雪信步走了進去,身後宮女慢慢關好門,梅竹雪回頭瞧了一眼,隨即又環視起屋內,隱約能聽到水流動的聲音。
真是歹勢,整個一個溫泉湯池的感覺。
將臟衣服換下來,梅竹雪拿起備在一旁的寬大浴巾走向屏風後面,就在她欲跨進池子當中時,這樣的動作卻停止了,因為在距離她身側不遠的地方還有另一個人坐在裡面,煙霧彌蒙看不清長相,偶爾霧氣散開的地方能瞧見對方細膩白希的皮膚,梅竹雪的膚質雖不算差,但若真同那人比起來,恐怕也只有手上能拿出來比比,畢竟對於料理師傅來說,對於手的保護必須是嚴謹的,而她更是處於一級保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