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疑人物
梅竹雪心裡偷笑面上卻低頭行禮,「謝娘娘誇讚,我叫梅竹雪。」
「你可否告訴本宮,為何會選做一道湯品送來。」
「桃瑛說娘娘覺得悶,我想可能是春天天干氣躁,氣血虛弱所致,我那黃芪鱔魚湯便是針對這癥狀熬的,可以調理頭暈眼花,體力匱乏之效用。」
文瑤笑著點點頭,「姑娘有心了,聽聞你是今日來我潭音宮的?」
「是啊,本來我不該來這的,都怪那個丞相……啊,娘娘你別誤會,我不是嫌你這不好,只是我進宮是有別的事情要做,結果不知怎麼就來這了。您也別擔心,我用調料是不會受罰的,還是您要罰我?」
「哦?是丞相大人他……」文瑤面上一閃而逝几絲情緒接著道,「呵呵,梅竹雪,你特意為我熬湯,又怎麼會罰你,潭音宮不像別的地方,沒有那麼多規矩,我這也沒什麼好謝你的,看你身上穿的衣服甚是奇怪,這裡有件雲紋錦裙你收下吧。」
「這不好吧,我只是個下人,哪能收娘娘的禮。」唉,看來以後還真得少穿這身廚師服了,入鄉隨俗吧,梅竹雪,你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上班族了。心裡這麼感慨著,無奈的輕聲嘆氣。
「那當是本宮賞你的,我這宮裡人少,你也不必拘束。」
「哦……梅竹雪謝娘娘恩典。」
抱著衣服走出房間,梅竹雪一時還未緩回神,只覺得自己同高高在上的娘娘接觸是件奇特的事。文瑤站在門口靜靜凝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丞相帶進來的人怕是別有用意。」她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小丫鬟笑道,「桃瑛,你覺得她如何?」
「桃瑛喜歡梅竹雪姐姐。」
「恩,的確是個好姑娘。」
「既然喜歡,朕就安心了。」文瑤正欲轉身回屋,屋側,楚景遠從小路走出來平靜說道。
轉回頭看過去,文瑤溫柔低笑,「何時來我這都要躲躲藏藏了?一點皇帝的樣子都沒有。」
楚景遠無所謂的聳聳肩,踏進屋內,「這裡又沒有外人,朕見有人在,便沒想打擾。」
「那女子還不是與你也相識。」
見瞞不過眼前這人,楚景遠點點頭,「朕的確與那女子有些交往。」
文瑤遞給楚景遠一盤水果,聽著他略有保留的話,忍不住笑道,「你看你,又喜歡把話藏一半,看你那表情何止是有些交往那麼簡單,童戰找來的人必然是為你,先派來我這,無非是想讓我也過過目,那女子天資聰穎,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好姑娘,只可惜只是個……」
「您多慮了,朕並無那種想法。她進宮也只是為了治療朕的味覺,僅此而已。」打斷女子說話,楚景遠轉著指尖拿起的櫻桃淡然說道。
女子自是看出他的心思,也就不再多言,「午膳在這裡用嗎?那姑娘的手藝倒是不錯。」
「不了,還有事情。」楚景遠搖搖頭,掩去更多內心想法。
「那我先走了,李姐。」收拾完碗筷,梅竹雪拿起白天剛得到的衣服轉身對仍然在喝酒的李蕙說道。
「要走快走,真是歹勢,沒想到六聖樓的老闆是你這小丫頭。世道變了啊,我也好想得到娘娘的賞識啊。」
「嘿嘿,我也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人物。」這恐怕是穿越來唯一稱心的一點,梅竹雪吐著舌頭毫不掩飾喜悅。
李蕙瞟著她不耐煩的甩甩手,「去去,少在我面前炫耀。」
「那明天見。」
離開潭音宮的御膳房,梅竹雪憑著記憶順著迴廊往城門處走,可走著走著卻發覺周圍的景緻同白天時略顯不同,燈火更明亮起來,隱約還能聽到一些遠處路過的人說笑的聲音。
「奇怪,白天走時也沒那麼多人從這走啊,不會不巧迷路了吧……哈,怎麼會呢,我又不是路痴。」這樣自語著,梅竹雪繼續走在迴廊里,看到印象中的花壇便轉了過去,走了不知有多遠,越走越覺得自己真是迷路了,繞來繞去都繞不到城門的方向。
「啊啊,怎麼哪裡都覺得差不多,要不要這麼大啊。」
環顧了眼周圍,不知何時又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聽到巡邏士兵走路的聲音卻絲毫看不見人影,就在梅竹雪猶豫是否推開哪個亮燈的房間問問時,經過的草地上散發的某種氣息飄進她的鼻子里。
「這香味……我記得……」順著那香氣走到那片草地,梅竹雪提著手裡的燈籠蹲著看了看,瞬間驚喜的又湊了上去。「真是香草味,恩……迷迭香,百里草,檸檬草,羅勒,啊,還有薰衣草,太不合常理了,竟然這麼齊全,看來迷路也是有好處的,采些拿回去給小秋他們泡花茶喝,可以當配料入菜,還能做沙拉,皇宮這地方還算不錯。」
此時不剝削更待何時,反正是那混蛋皇帝的土地,丞相也說食材隨她用了。
這麼想著,梅竹雪興奮的放下手裡的燈籠和用具箱趴在地上細心的摘選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站著的男子。
「你在做什麼?」原本只靜靜看著梅竹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楚景遠見她遲遲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忍不住還是走下石階。
「……啊,你,你在就說一聲啊,大晚上的,嚇人呢。」
注意到梅竹雪在撿拾因驚嚇散落的東西,楚景遠輕笑出聲,「朕自認已讓腳步聲很明顯了,只是有人心思在別處而已。」
「唔……你最有理行吧。」懶得同其計較,梅竹雪拍拍身上的塵土準備離開,卻被楚景遠擋住去路。「不解釋一下嗎?夜裡在這拔草玩的原因。」
「喂,我那不是拔草,呃,雖然那的確是草,不過在你看來可能只是普通的草,可對我來說卻是不同的,也就是說……哎呀,我跟你說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你也不懂。」說著說著,梅竹雪發覺自己不知何時順著對方的步調走了,本來想見到他就大罵他禍國殃民的想法早拋到腦後,如此想時,她又板起臉面側頭不去理會對方。
凝視著梅竹雪臉上的表情變化,楚景遠淡淡的笑起來,只是黑夜以及額前的碎發遮擋了他的幾分笑意,讓人看得不甚真切,「恩……也就是說,你不小心迷路了,無意中發現朕這裡的草,所以就打起這裡的主意,喔,原來六聖樓的老闆娘也是喜歡這種勾當的。」
「我什麼時候說我迷路了,雖,雖然那的確是事實。」原本想反駁回去的底氣在抬眼瞧見對方的凝視時瞬間被削弱一半。
楚景遠忽略掉她的尷尬低頭看了看她手裡的草,「羅勒,百里草……恩,挺會挑,最裡面還有山桃草不要嗎?」
「看心情,你在這就不想要了,話說回來,你又在這做什麼?」梅竹雪見既然被逮個正著,索性直接坐到石階上同其閑聊起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她要改善他的味覺,總要了解他的習慣才行。
「那邊,是朕的寢宮。」楚景遠也跟著坐到梅竹雪身邊自然回答著。
順著手指的方向,梅竹雪發現,距離這片草地不遠的地方便是對方所說的寢宮,窗戶開著,窗前的桌上還放著攤開的書,再看楚景遠身上的衣服,只在長衫外披了一件外衣,頭髮也披散著,很顯然剛剛她的一舉一動這人從那裡看了許久才過來的。
「咳恩,這樣啊,當皇帝的還真是悠閑,不過這時你應該去哪個宮裡找妃子陪著吧,還真耐得住寂寞啊,不過也是,那麼好的娘娘都被你冷落了,你也是個難伺候的主。」
「呵呵,誰對你說朕有妃子的?娘娘被冷落又從何說起?」
「恩?沒有?可是我待的那地方……」
「啊,那裡,說起來,母后早時對你很是讚許,說的朕也想嘗嘗你的湯了。」
「……母后?」
梅竹雪這才發覺自己什麼地方搞錯了,她竟然以為那個人是他的妃子,這麼想來,那女子的確年似三十的樣子,說是原位昭儀,自己就給誤會了,那人不是妃子,竟是當今皇太后。
「你不會是以為那人是朕的妃子吧?」調笑的一語道破梅竹雪誤會的地方,看著她迴避了眼神,玩味似的打量著。
「哈,怎麼可能,這點常識我還沒有么,年齡一看就差很多,除非你有戀.母情結。」
楚景遠也不戳穿梅竹雪的尷尬,低頭垂眸,笑意淡了淡,聲音低沉,「母后喜愛清凈,所以才安排到潭音宮,她的視線不好,平日很少外出。」
「哦。」不知怎地,梅竹雪感覺談及文瑤太后時楚景遠周身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哀傷。
錯覺吧。
打消這種想法,她從懷裡掏出個紙包遞給對方,「吃吧,當夜宵,本來是要帶回去跟店裡的夥計們一起吃的。」
「這是什麼?」從回憶中緩回神,楚景遠看著手裡包的嚴實的紙包愣了一下才慢慢打開。
「壽司,也叫紫菜包飯,你們這不知道有沒有,不過在我家鄉是很常見的自製料理,再說皇宮裡的御膳房真是浪費啊,剩下那麼多沒怎麼動過筷的就都要扔掉,我挑了幾樣做的,你要嫌棄就還我。」
梅竹雪這麼說時,楚景遠已拿起一塊放進了嘴裡,米飯包裹著菜,外表的紫菜味卻沒有喧賓奪主,「……好吃,飯和菜的結合恰到好處,朕第一次這麼吃。」
好吃?
梅竹雪驚訝的轉過頭,他不是味痴嗎?竟然說她做了改善的壽司好吃,難道這麼輕易治好了?
「如果不那麼苦會更好。」嘴上雖這麼說,楚景遠卻拿起第二塊吃起來。
梅竹雪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搶回紙包,「嫌苦就不要吃,我還嫌給你吃浪費呢。」
「怎麼說?朕並未打算剩下。」不解的側頭看著女子,楚景遠大概明白她話中之意卻故意裝糊塗般反問,趁機又拿起第三塊吃著。
瞪了對方一眼,梅竹雪回答道,「那更浪費,不了解其真正滋味的感受,讓你全吃掉簡直是侮辱我的手藝。」
可是以後這樣的狀況還會發生,唉……
想到自己要忍受這種事情,原本覺得這人挺好相處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是朕的錯。」
意外的坦然,梅竹雪一時不知如何接對,裝好紙包,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灰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要趕快離開,晚了宮門就關了,往那邊走沒錯吧?」
「為何你不住宮裡?宮裡不缺空房。」
「那還用說啊。」一直住在這個鳥籠里,自己還不得瘋,這可是這傢伙的地盤,就算再怎麼肆無忌憚,大不敬的傳言自己還是受不了的。這理由梅竹雪自然沒說,「六聖樓還需要我打點呢。總不能丟下不管吧,那我走了,就不給你跪安了啊。」
「梅竹雪!」看著她走遠的背影,楚景遠忍不住突然叫住對方,對於自己的舉動連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可話已出口便無法收回。
「恩?」
見對方轉回頭,楚景遠收起恍惚表情平淡問道,「明ri你何時進宮?」
「對哈,恩……早上要幫胖子他們打理好,大概快中午才能到吧,好歹午膳時要過來準備的。怎麼也要有些存在感才行。」
「那午時你過來這裡等朕,記得穿你手裡那件衣服。」
「……可以啊。」搞什麼,良心發現要將她調到內御膳房了?沒那麼簡單吧,這傢伙估計和丞相是一夥的。雖這麼想,梅竹雪心裡卻有別的打算,反正不見面便無法治他的舌頭,自然多見面方便些。
點頭答應下來,梅竹雪繼續向城門走去,身後獨留楚景遠一人靜靜站在那裡,微風拂過,散發撩撥著臉頰,遮擋去他大半情緒,訴說不出是何感受,只知道春草蔓生后的季節,心竟也跟著蔓延滋長,這心意似要小心翼翼護著才不至於被風輕易吹散。
當楚景遠再次回想這夜的對談時,才發現,其實很早以前,借著巴娥的描繪,他便把這人刻在了心裡,即便是那樣不堪的形象,只是真正認定這人卻是那被他從河裡救起時的另一種印象,覆蓋了曾經,奇妙無法言喻。
月夜下,臨別前,二人心思,南轅北轍,不知所終。
楚景遠恍然有這樣的感覺,似乎如若不好好看著那女子,她就會憑空消失一般,依如昨夜,即使她身在眼前,卻也好像遙遠的身影。低頭看著手裡準備好的東西,窗外香草飄香隨風撲鼻,他初次覺得黎明的到來如此讓人期待。
房門敲響,舒睿應聲走進來,「陛下,該上早朝了。」
「……舒睿,你有沒有覺得你快將太監們的事情也攬身上了。」將手中之物塞入袖中,楚景遠轉回身從窗邊走回來,小太監從舒睿身後走過,拿起龍袍為其更衣。
靜靜站立於門側,舒睿對於楚景遠那聽來帶有諷刺意味的話語並無多大反應,只低頭道,「臣只做自己該做之事,上朝期間的安全是臣負責,自然去上朝這段路也由臣負責。」
嘆口氣,楚景遠搖搖頭,「有時朕倒想給你時間,讓你隨處走走。」
「……臣職責所在,不敢怠慢。」
見多說無益,楚景遠放棄對這男子的勸說,只走到他身側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舒睿,朕不希望你因了那約定而束縛於此。」
「……」
男子並不多言,跟在楚景遠身後走出房間,芳草飄香處,不解此人愁緒為幾何。
而另一邊,已經習慣早起的梅竹雪趴在櫃檯邊陷入沉思,阿成跟小秋坐在不遠的桌前拄著下巴望著出神的主子討論著,「阿成,你看主人從昨晚回來就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會是在宮裡被人欺負了吧?」
「怎麼會,主子那麼厲害,只有別人被欺負的份。沒看見主子穿那裙子是太後娘娘賞的么。」向來崇拜主子的阿成不認同的說道。
「可是你忘啦,主人已經不是以前的主人了,現在咱可不能保證。」
「我看是你在那瞎想呢,因為主子沒帶你一起入宮吧。」
「你還不是也一樣。」
兩人正聊的歡,梅竹雪那邊像是想到什麼拍著腦門,「就用那個……阿成,小秋,我去皇宮了,店裡你們看著點,出什麼事……恩,出事去找丞相,他擔著。」
阿成同小秋還未來得及答應,就看她一臉興奮的跑了出去,二人一頭霧水的對視,「我說小秋,為何有事找的是丞相不是郡主呢?」
「就是說啊。」
再說梅竹雪跑向皇宮的路上和一輛同向慢行的馬車擦身而過,車上正看熱鬧的巴娥注意到對方,剛想叫住,梅竹雪卻早已跑遠。
「這丫頭怎麼那麼匆忙……」呵呵,看來讓她進宮果然是對的。
「你在說誰呢?」車內坐著另一個俊俏外表的男子問道。
巴娥只是淡笑不語,收回視線,「日後你會認識的,對了,這次來打算住多久?」
「還不確定,看情況吧。只是許久未見景遠,可能多住段時日。」
「哦?那或許會讓你想走也走不了。」
男子疑惑的回視話中有話的巴娥,卻並未多做深思。「哼,本宮做事又怎會受外界左右,倒是你,聽說你還同那市井草民有來往,勸你早日斷了聯繫,有失郡主身份。」
「那個嘛,我自有分寸。」端詳著身邊人的打扮,巴娥笑了笑,期待起梅竹雪見到這人時會有怎樣的反應了。
同時,梅竹雪進了皇宮,有了第一日的經驗很快便來到潭音宮的御膳房,李蕙正在指使著其他廚役做事,見著梅竹雪進來便說道,「丫頭今天來這麼早,不說午時才來?」
「哦,計劃有變,到午時就來不及了,李姐,咱這有苦瓜吧。」
「苦瓜?你要那做什麼,午膳菜單里可沒有需要用苦瓜。」
梅竹雪走到水盆邊洗了洗手才對李蕙回答,「我知道,不過有別的用處,和你說一聲。回頭我多給你做點下酒菜。」
「……」李蕙瞥了眼嬉笑的梅竹雪,知她有著好手藝,得了娘娘的賞識,背後又有丞相撐腰,她只敢怒不敢言。又聽會給自己做下酒菜,李蕙舔了舔嘴,發覺自己禁不住you惑的反應,抬手輕拍一下嘴,「唉,我這張不爭氣的嘴。」
聽見李蕙的嘀咕,梅竹雪轉頭笑道,「李姐,你那叫能吃是福,世上那麼多吃不上飯的都要羨慕你呢。」說完便走到隔壁的灶房忙活起來,她今日可沒那麼多時間花在奉承上。
午時左右,梅竹雪拎著提食盒憑著昨夜的記憶向約好的地方走去,遠處看見舒睿迎面走過來,還來不及躲,對方便已走到她的面前。
哇……什麼速度。
心裡唏噓一陣,梅竹雪抬手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對方打招呼。「嗨,御前侍衛好啊,不再拿劍對著我了?」從巴娥那裡得知舒睿的身份,梅竹雪才明白他為何總對自己那麼戒備,對他的反感也減輕一些。
舒睿在她面前站定,靜靜的注視她片刻才冷聲道,「陛下已在含草園等你,快點去。」
「唔……」果然還是一副戒備的樣子,不過含草園是哪裡?她昨天拔草的地方?
見舒睿已經從她身邊走過,梅竹雪連忙收起思緒叫住對方,「喂,這次你不跟著那皇帝了?不怕我真是可疑人物?」
舒睿站定身子沉默片刻,頭也未回說道,「你既與丞相大人協商過,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做無謂之事,更何況陛下信你,郡主信你,我自無反對。」
「呵,你倒挺明白事理,不愧是忠臣……哎,我話還沒說完呢。」
這人,真不好相處。
梅竹雪見對方無意與她繼續交談,索性繼續向前走去,沿路景緻欣賞起來又同晚上略有不同感受,不覺心裡暗嘆皇宮設計巧妙。
「除了奢侈,果然還是賞心悅目啊,這裡都這樣,估計歷史真實記載的那些皇宮也差不了吧。」
「哪裡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