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神器9
沐瑾年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房間中響起,熟悉的面容就這樣直直地映入瞭望月的眼帘之中。
他的表情瞬間僵硬了起來,看向台階上方的眼眸從喜悅轉變為滿滿的不可置信,這個過程甚至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
「懷……懷月?」望月怔怔地看了他們半晌,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渾身都氣得開始發起抖來,「雲谷主,你們這是串通好了的?」
「只是湊巧而已,誰知道你正好回來我這裡,還正好挑著我和寶貝兒在一起的時間來。」雲逸輕哼一聲,「至於串通,呵,別把你自己想得有多能幹,對付你我根本用不著耍這些小把戲。」
「湊巧?雲谷主,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是湊巧吧?」望月腦袋一轉,「不瞞你說,暗算我的人,我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你懷中的那個人,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我會因為身體被魔氣侵蝕而來找你,這真的只是湊巧嗎?」
雲逸依舊保持著原先的表情,沒有答話,但望月顯然是還不死心,他繼續說著。
「他只是在利用你,谷主。」望月篤定地說,「更何況,世界上那麼多長相漂亮的少年,就連玉鏡宗都有不少,如果您真的有需要,我可以給您找許多相貌精緻並且乾淨乖巧的少年,何必要這一個,已經被我玩膩了的廢棄品呢?您說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所襲擊,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向後飛去,最後嘭地一聲撞到了房間的牆壁上。
「咳咳……」望月噴了一口血出來,鮮紅的顏色之中摻雜著些許烏黑之色,看起來詭異滲人極了。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憤憤地抬起腦袋看著雲逸,沒有說話。
雲逸的怒火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值,他的周身瀰漫著令人心驚的恐怖威壓,但卻仍舊記得自己懷中的人,沒有影響到他一絲一毫。
他抬起胳膊,五指微張,直直地對著望月的方向,似乎下一秒,他便會將望月的生命抓在手心中,然後用力捏碎。
望月在此時突然就大笑了起來,用手撐著牆壁有些艱難地站起身,毫不畏懼地回望了過去,「雲谷主,您知道與魔修勾結的下場是什麼嗎?」他的氣息有些不勻,只能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話,「懷月是一個魔修,如果您和他勾結在一起,等待雲山谷的,將會是修真界所有所有門派的驅逐與追殺,我想您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吧?」
雲逸微微眯起眼睛,等著望月接下來的話。
「只要您一對我動手,我的師兄,玉鏡宗的掌門便會知道這件事,到那個時候,您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望月勾著唇不緩不慢地說,但他緊握著的雙拳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雲谷主,您可要考慮好了再動手。」
「你真的以為我會怕這些嗎?」雲逸冷笑了一聲,手掌微微縮緊,肉眼可見的氣流在他的手掌心處不停地旋轉著。
望月的瞳孔微縮,心中大駭,根本沒有膽量看著雲逸對自己出招。他扭過頭,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雲逸的攻擊。
但好一會兒之後,想象之中的疼痛或失去意識都沒有到來,他試探性地睜開眼睛,再一次看向了雲逸的方向,但映入眼帘的那一幕卻讓他的瞳孔再一次緊縮。
沐瑾年在雲逸掌心的那團能量射出去之前,便及時地將他的胳膊壓了下去,然後沖著雲逸搖了搖頭,輕聲說,「雲逸,你答應過我的,由我來解決望月。」
雲逸一愣,低下頭眼睛通紅地看著沐瑾年,理智慢慢回歸,手掌心中的那一團氣流也隨之消散。他用嘴唇輕輕碰了碰沐瑾年的額頭,低低地說了句,「抱歉。」
望月沉默地看著這個不在他想象中的發展,沉默了好半晌,這才慢心複雜與憤恨地看了一眼雲逸和沐瑾年,轉過身扶著牆壁踉踉蹌蹌地離去。
等到雲逸確認望月的氣息已經消失在雲山谷之中了之後,他才抱著沐瑾年站起身,磅礴的靈力再一次從體內傾瀉而出,房間很快就恢復成了它原本的模樣。
他把沐瑾年放到床上,眼中的紅血絲還未完全褪去,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沐瑾年,讓沐瑾年有些瘮得慌。
「雲逸?」沐瑾年撐著胳膊坐起身,「你怎麼了?」
雲逸沒有答話,沐瑾年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在見望月之前雲逸還好好的,前半段談話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雲逸的這個狀態似乎是在望月說出那句話之後,突然就出現的。
『何必要這一個,已經被我玩膩了的廢棄品呢?』
沐瑾年恍然,他看著雲逸看不出什麼表情的面容,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他抬起胳膊勾住雲逸的脖子,嘴唇輕啄了一下雲逸緊抿的唇瓣,然後湊到對方的耳邊,強忍著笑意說道,「如果我說,望月從來都沒有碰過我,你信嗎?」
雲逸的眼睛一亮,稍微拉開了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沉默不語地看著沐瑾年,但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飾的詢問之色。
沐瑾年肯定地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望月從來都沒有碰過我,也許他是覺得我,嗯,很噁心?」
「你不噁心。」雲逸皺眉,捂住沐瑾年的嘴巴,「噁心的人是他,我一見他就倒胃口。」
沐瑾年笑著扒下雲逸的胳膊,輕聲說,「我知道,我也覺得他噁心。」
雲逸勾了勾唇,俯身含住沐瑾年的唇瓣,溫柔地舔舐著,舌尖頂開對方的兩排牙齒,強勢地探了進去,勾住對方迎接上來的舌頭,緊緊地糾纏到了一起。
沐瑾年順著男人的力道向後仰倒在床上,等這長長的一吻結束以後,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龐,「雲逸,懷月已經死了。」他輕輕地呢喃著,「懷月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沐瑾年,不是懷月。」
「嗯。」雲逸低低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他一個翻身,睡到了沐瑾年的身邊,從一旁扯出了被子,蓋在了兩人的身上,閉上眼睛一副即將入睡的模樣。
獨留沐瑾年一人精神抖擻地睜著眼睛,感受著自己依然挺立著的小兄弟,欲哭無淚。
親愛的,氣氛這麼好,你真的不考慮考慮來一發嘛?
……
等到望月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玉鏡宗后,迎接他的,是玉鏡宗的掌門以及所有的長老。
望月放在門派之中的玉牌一直在閃爍著微弱的紅光,這表明玉牌的主人此時正身負重傷,甚至有生命危險,這讓玉鏡宗的掌門和一干長老很是著急。望月是他們所有人的師弟,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也是最受疼愛的,而現在,他們最寵愛的弟弟正受著生命威脅,這讓連望月去哪裡了都不知道的他們只能幹著急。
望月一回到門派中,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便陷入了昏迷。
掌門識月將其他幾位長老遣散,並把望月帶回瞭望月峰,親自照顧著他。
望月很快便醒了過來,他身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只是體內的魔氣趁機在體內作亂,讓一路上苦苦支撐著自己的靈力,讓自己體內的魔氣不外泄的他壓力過大,精力耗盡了。
等待他的是識月嚴厲之中不掩關懷的責備,「你去哪了?怎麼變成這樣了?這是誰做的?你跟師兄說,不要瞞著。」
望月抿著唇沉默了一會,才遲疑地開口回答,「是雲山谷的雲逸雲谷主。」
「他?你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雲山谷和我們玉鏡宗從未來往過,你不會是身體不適,向他求助去了吧?」看著望月似是默認一般的沉默,識月心裡咯噔一下,「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望月張了張嘴,似乎是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一般,好一會才鼓起勇氣說出實情,「我遭人暗算,體內已經被魔氣侵蝕了。」
識月猛地倒抽一口冷氣,片刻的呆愣之後,他終於回過了神,「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如果不是今天你又出事了,你是想一直瞞著我們嗎?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倔強?」
望月低著腦袋,默默地接受著自己師兄的教訓,沒有一絲反抗。
「我看看你的情況。」識月說著,伸出手搭在望月的手上,探出一絲靈力進入望月的體內,望月配合地撤去自己施加在體內的那層靈力,將自己體內的模樣完全呈現在識月的感知里。
望月體內的情況讓識月大吃一驚,魔力與靈力已經完全糾纏在了一起,根本分不出彼此。
「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去找的雲逸。」望月的眼角隱隱有著一絲水光,眼裡是滿滿的苦澀與絕望,「可是,師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雲逸他……他竟然和魔修勾結在了一起,甚至不聽我的勸告對我大打出手!」
「什麼?」識月大驚,「望月,你實話告訴我,你體內的魔氣,是不是雲逸弄的?」
望月搖了搖頭,身體顫抖了起來,「是……是懷月。」
「懷月他復活了,還和雲逸勾結在了一起。」
「我體內的魔氣,是懷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