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啥能有老婆重要哇!
第六百五十章啥能有老婆重要哇!
張文博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好久,思忖著…這不是要壞事兒麽!
聽路千寧的語氣,是要跟徐躍幹到底。
可,周北競讓他別動徐躍……
他吸了兩下鼻子,不待再回消息,就看路千寧又發了一條過來。
【讓你查最近徐躍的負責人去向,查的怎麽樣了?】
【目前還沒有查到!等我查到會告訴您的!】
等張文博再反應過來,已經給路千寧把這條消息回複過去了!
他心裏哆嗦一下,心裏壓根沒想好,究竟是要得罪路千寧,還是周北競。
身體已經替他做出決定了。
沒辦法,他隻能可著路千寧一個人得罪到底,省的兩個都得罪了,吃苦的還是自己。
不過他想,改天一定要跟周總好好談談,無緣無故突然保徐躍幹什麽?
啥能有老婆重要哇!
——
路千寧隻當徐躍這兩天為了那個大項目的事情焦頭爛額,還沒抽出手來搞什麽幺蛾子。
下午,張月亮和吳森懷離開醫院,張欣蘭和汪老夫人就沉不住氣,也過來看跑跑了。
睡過一覺之後,跑跑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但兩個人看了仍舊是心疼的不得了。
圍著跑跑轉圈,又是哄著喂吃的,又是拿玩具來給跑跑玩兒,隻為博跑跑一笑。
傍晚,張欣蘭想留在醫院,被路千寧勸回去了。
“我是回不去的,外婆就麻煩您照顧了,周北競畢竟是個男人,粗心大意不適合照顧外婆。”
聞言,張欣蘭歎息了一聲,“那好,明天早上我熬一些粥過來,跑跑就喜歡我熬的粥,到時候給你們也帶一份……”
張欣蘭和汪老夫人不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接連兩日,路千寧都在醫院裏,周北競頁寸步不離的守著。
直到醫生說可以出院了,跑跑臉上的疙瘩也隻剩下些許痕跡,路千寧這才帶著跑跑回家。
回到家裏的當天晚上,她就接到了周老夫人的電話,有些意外。
“我這兩天,給北競打電話,讓他帶跑跑回來,他說有事兒拒絕了,可能是還在生氣。”
周老夫人欲言又止,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的。
“奶奶,您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路千寧估摸著,周北競是不想讓周老夫人知道跑跑再醫院,才拒絕了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輕歎了聲,語氣帶著討好,“跑跑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之前……是我小肚雞腸了,不管你怨我還是討厭我,我都認了,但是過去的事情能不能就過去了?”
路千寧看了看時間,這才想起來還有親子鑒定這事兒,都已經過去很久了。
估計是周老夫人看到親子鑒定結果,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麽態度跟她溝通,才拖到現在。
“誤會解開了就好,您讓我們帶著跑跑回去,是有什麽事情嗎?”
路千寧語氣談不上冷漠,但也算不上親昵。
周老夫人說,“過幾天,是我的壽宴了,我想辦一場,我已經讓管家操持了,你們到時候來參加就行。”
“壽宴要好好籌辦,等有時間我們回去一趟,就交給我們吧,管家伯伯畢竟年紀大了,禁不起這麽繁瑣事物的折騰。”
身為周老夫人唯一的親人,她和周北競有義務操持壽宴。
既然想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就不能揪著不放。
周老夫人高興壞了,“好,那就……謝謝你們了。”
“他是您親孫子,給您辦壽宴是應該的,您跟他說什麽謝謝。”路千寧說了兩句體己話。
這通帶著試探性地電話,最後以周老夫人高興壞了收場。
當天晚上,路千寧就跟周北競說這事兒。
“管家給我打過電話,我讓張文博派人過去操持,不用你費心。”
周北競剛洗完澡,身上帶著潮氣,在她身側躺下。
帶著溫度地手在她腰間遊移,迫使她也躺下來。
“抽時間回周宅去看看吧,總不能直接等她壽宴當天再回去。”
她和周老夫人之間確實有隔閡。
讓她搬回去,跟周老夫人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怕是很困難。
但該做的事情,她一樣也不會落下地。
“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以後,她態度才有所改觀,你心裏不會不舒服?”
周北競映著探究的眸盯著她。
“會。”她眉尾一挑,“不舒服到,都不想繼續跟你過了,所以你以後要是惹我生氣,我就帶著跑跑改嫁。”
霎時間,男人的眸光沉下來,性感的薄唇抿了抿,抵著她下顎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瓣。
她吃痛,呼吸一滯,鼻翼間都是他的氣息。
光線昏暗的室內,荷爾蒙的氣氛驟增。
月光照在男人寬厚精壯的背部,路千寧纖細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在他後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抓痕。
——
路千寧又在家裏陪了跑跑幾天,才去北寧。
讓她意外的是,徐躍負責人,也就是徐夫人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動靜。
“什麽意思?”她皺著眉十分不解,“徐夫人這幾天連門都沒出嗎?”
“額……”張文博頓了幾秒迅速說,“是這樣,要不您回頭跟周總探討一下?”
路千寧皺眉,目光不解,“我跟他有什麽好探討的?”
既然她來了公司,就說明最近公司的事情她說了算。
張文博悻悻地低下頭,揣摸著回頭得給周北競再打個電話,問問清楚他到底想幹啥。
這事兒,可別最後,讓他背黑鍋。
這麽一來,路千寧在北寧要處理的工作並不多。
一上午把緊急的都弄完,下午準備去周宅一趟。
張文博聽她說去周宅,拿過來一份資料,“這是老夫人壽宴的賓客名單,您確認一下。”
相交甚好的幾個家族在最前麵,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麵子工程。
路千寧隻需要確認沒把關係不錯的落下就行。
但她卻意外的在前幾名中,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趙雅娟’。
“這個人是誰?不認識。”她指著趙雅娟的名字。
剛看完就看到下麵還有容暖暖的名字。
她怔了幾秒,語氣近乎肯定,“你別告訴我這是徐夫人。”
張文博一臉菜色,“是這樣的,徐家往上數幾代,跟周家有點兒關係。”
路千寧臉一黑,“往上數幾代的關係,現在都變成死對頭了,還有什麽必要走?”
她是想找徐夫人的麻煩來著。
可在自己家場子,還是周老夫人的壽宴,不妥。
“那,去掉?”張文博問。
她語氣果斷,“當然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以前淵源很深
說完,路千寧把文件還給張文博,“去開車,去趟周宅,路上我開個會。”
北原那邊有事情要處理,她趁著路上的時間辦了。
半個小時後,汽車抵達周宅。
不少人都在周宅忙羅著,把宅院置辦的透露著喜慶。
她剛進周宅的門,就看到周老夫人顫顫巍巍的跟著玩兒泡泡水的跑跑後麵,高興的合不攏嘴。
一旁,周北競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修身的運動褲,用電動泡泡機,把整個院子裏都吹滿了泡泡。
看到她來,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朝這邊走過來。
“是我跟周總匯報工作的事情,提了一嘴您要來這兒。”看路千寧有些詫異在這兒看到周北競,張文博趕忙解釋了句。
路千寧轉身問,“你跟他匯報什麽工作?”
最近,不是她包攬了北寧、北周的事物?
張文博一磕巴,“這,就是,我怕累著您,能讓周總遠程處理的,就讓周總處理了!”
蹩腳的理由,路千寧懷疑他有什麽鬼,但沒心思猜。
“我去跟奶奶打個招呼。”她隻是跟走過來的周北競眼神交流一二,然後就去了跑跑和周老夫人那邊。
“周總,徐家的人,要來參加老夫人的宴會,您看…”
張文博沒有主動把徐家人加進去。
是周老夫人辦宴會的事情傳開之後,徐家人主動找上門攀關係,點名了前幾代人的交情,他這才填進去的。
路千寧要擼下來,這一路上,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問問周北競的意見。
周北競頭也不抬地說,“這種事兒還用我教你?自己看著辦。”
他整理著袖口,上麵有些濕潤,是泡泡機漏水,灑在他袖子上了。
濕噠噠的,有些難受,他丟下這句話就進屋去換外套。
“這哪裏是讓我自己看著辦,這分明是讓我做好了給您背黑鍋的準備。”
張文博沒能及時領悟到他的意思。
腦子裏已經分化兩極,路千寧和周北競,一個要保徐家,一個要鬥徐家。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意味深長。
隻不過,周北競不敢明目張膽的保,所以說話暗示性很強。
——
“千寧,你怎麽還親自過來一趟,不是挺忙的。”周老夫人沒等她開口,主動跟她打招呼。
路千寧微微一笑,“再忙也要過來看看,順便把提前買的禮物給您拿過來。”
她買的是一幅字畫。
跟了周北競這麽多年,周老夫人的喜好她都一清二楚。
字畫算不上最喜歡的,可她最喜歡的東西幾乎都已經各式各樣的買全了。
她隻能退而求其次。
周老夫人一聽說還有禮物,瘦弱的身體僵了僵,然後迅速把東西接過來,“你有心了,千寧……這麽多年,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路千寧攙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黑白分明的眸看著跑跑追著那些殘留的,被陽光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泡沫四處亂竄。
唇角禁不住揚起絲絲弧度,她嗓音令人舒適。
“您也是為了周家,這句對不起我不敢當,隻要您心安就好,不過以後再有什麽事情,我希望您能直白一些。”
例如跑跑的身世,但凡她早點兒說,也不至於拖到跑跑都兩歲了,還沒有被她認可。
她虧欠的,是跑跑,不是路千寧。
周老夫人連連點頭,“是,你說的有道理,我想以後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確實。”路千寧應聲,兩人一同看著跑跑玩鬧。
一個不小心,跑跑一頭栽進草叢裏。
剛剛澆了草地,把她嶄新的小紗裙弄成黑的。
白白淨淨的小臉蛋也烏漆嘛黑。
她怔了幾秒,掙紮著在草裏起來,轉過身看到路千寧在看著,頓時就‘嗷’一嗓子,哭的慘極了。
路千寧也顧不上她身上髒兮兮的,走過去就把她抱起來,去找周北競要換洗的衣物來,順便給跑跑洗了個澡。
讓跑跑陪著周老夫人玩兒了一下午,晚上,在周老夫人再三的挽留下,路千寧和周北競在這裏吃了飯,才帶著跑跑回去。
壽宴的進度很快,眨眼就到了當天。
周宅被布置的處處透著喜慶。
周老夫人穿著深紅色的戎裝,白發被盤的很精致。
手裏牽著白白淨淨,臉上已經沒了過敏痕跡的跑跑。
路千寧和周北競站在靠前的位置,招呼著客M,L,Z,L,人。
畢竟主人太少了,所以顧南和趙小甜也被安排了招待客人的重任。
宴會還不算正式開始的時候,趙小甜就鑽到路千寧跟前,小聲問了句,“徐家的人怎麽來了?”
“什麽?”路千寧沒聽清,又或者下意識的不相信,“哪個徐家?”
“還能是哪個?”趙小甜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徐夫人和容暖暖赫然站在那裏。
路千寧再三的回憶,那天是怎麽交代張文博的,難道是她口誤,答應了讓徐家人來參加宴會?
無數的疑惑在她腦海裏劃過,但在場人太多了,她也不好現在就找張文博求證。
隻能宴會散場再說。
“你幫忙盯著她們點兒。”
也有可能,是混進來的,指不定又要使什麽幺蛾子。
趙小甜為難的說,“她不在我們照顧的範圍之內啊,我和顧南隻能幫你照顧那邊的人。”
宴會的賓客流是自主區分開來的。
一些和周家關係好的,在靠左邊一些的位置。
是周北競負責照顧的。
正說著,趙小甜就扯了她一把,“你老公過去了啊!你看容暖暖那個眼神,真不像沒事兒的,你自己小心為妙,顧南忙不開,我先走了!”
給路千寧心裏紮了把刀,趙小甜就跑了。
容暖暖生的很有氣質,若不是知道她貪圖享樂,,看麵相有著書香門第出身的大家閨秀風範。
尤其一笑間,眉目透著清柔,和幾分勾人的氣息。
隻是,她那雙含笑的眼眸裏,倒影著周北競棱角淩厲的模樣,不苟言笑。
“暖暖,聽說你們以前淵源很深呢,好不容易見了,敘敘舊。”徐夫人往這邊撇了眼,若有若無的一笑。
“沒什麽好敘的。”周北競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容暖暖,“周家和徐家的交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以後這種宴會希望你們識趣。”
來了,也不好趕走,但他冷漠的態度很明顯。
周圍時不時有人把目光投過來,畢竟人人都知道路千寧和徐家,水火不容。
然而,下一秒容暖暖就忽的一笑,像打情罵俏似的手往周北競肩上放!
還是在,路千寧的注視下!
第六百五十二章哪個眼瞎的說我瞧不上她
容暖暖也是個嬌滴滴的千金,雖然不是徐家親生的,但這些年都被徐父當成親生女兒寵著。
那隻蔥白如玉的手,搭在周北競健壯的胸口,分外刺眼。
但是不等她的手摁實,手腕就被周北競捉了,毫不留情的甩開。
“徐少夫人,請自重。”他長眸盤踞著冷漠,“兩位請自便。”
說完他轉身離開,邊走還邊將被容暖暖碰過的地方撣了撣。
他轉過身,就看到路千寧好整以暇的看著這邊,雙手抱臂,微微上揚的眉梢尖兒帶著繼續似笑非笑的意味。
“有帕子嗎?”他走過來,垂眸看著她,眉目極為認真。
路千寧搖頭,“怎麽?她又沒有毒,不就是碰了碰你的肩膀,何況你還撣了撣呢,我都看見了。”
她那語氣,頗有那種‘你不就是做給我看的,我看到了’的意思。
但周北競絲毫不受她陰陽怪氣的影響,“我想擦一擦眼睛。”
“嗤——”路千寧是真沒忍住被逗笑了,但礙於還有人在場,她隻能說,“整天胡鬧,不過我明明跟張文博說過了,徐家的人不在邀請範圍之內,她們到底怎麽進來的?”
周北競眉頭下意識的緊了下,身體靠在一側的柱子上,散漫的打量著周圍的人,時不時頷首跟宴會上的人打過招呼。
這期間,腦袋沒閑著,思考著徐家人是鑽什麽空子進來的。
“你先在這邊招待,我去那邊跟幾位長輩打個招呼。”
餘光瞥見一個方向,他眸光微動,手在路千寧腰間緊了緊,彎腰在她耳畔低語交代了句,驅動長腿離開。
路千寧應聲,目送他偉岸的身影在一群男人堆裏格外顯眼,遊刃有餘的應酬著。
不過轉眼的功夫,徐夫人和容暖暖朝路千寧走過來了。
見狀,路千寧頭也不抬的側身想走,雙腿卻不及容暖暖開口的快,“周夫人,你怎麽見了我們就想走,是害怕還是什麽?”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不想看見你們。”路千寧也不跟她客氣,清眸裏盡是疏離,“雖然今天是周家的場子,但如果你們找不自在,我也不會有所顧忌的。”
她警告著兩個人。
徐夫人一笑,“你瞧瞧,說話不要這麽死,大家笑臉相迎。”
“抱歉,對著滿是玻尿酸,和科技與狠活的臉,我笑不出來。”路千寧勸她,“您也別笑了,褶子這東西修複起來不容易,打多了針老了容易爛臉。”
她是真不客氣。
眾目睽睽之下,徐夫人愣是被她夾槍帶棒懟的臉色赤紅。
“周夫人,不管怎麽說我媽也是你的長輩,你這麽跟她說話不合適吧?不管我們兩家有多少誤會,可我們今天就是衝著給老夫人拜壽來的,你這樣可真是一點兒一家之母的風範都沒有。”
容暖暖沒多少氣憤的表情,不過是奔著和徐夫人一家的,不能讓徐家丟了人。
不等路千寧回應她這話,就聽徐夫人嗤笑,“什麽一家之母?她嫁給周北競這麽久了,就生了個女兒,還姓路,到底是不是周家的血脈都不知道,老夫人始終沒有在外界承認過她們母女的身份,今天會幫她看著孩子,把場子交給她,無非是沒辦法了,畢竟她一把年紀了,就算再不願意承認,也隻能指望她。”
路千寧和周北競辦婚禮的時候,周老夫人的存在感很低。
按理說,周北競沒有父母,她這個唯一的長輩代表著周家。
她對路千寧的態度,也代表著路千寧是否徹底容納進周家了。
但婚禮辦的低調,周老夫人具體什麽反應沒人知道。
仔細一想,這都多久了,周老夫人確實一直沒有對外公開承認過路千寧和跑跑。
婚後,路千寧也帶著孩子住在外麵,沒有在周宅住過。
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幕?
眾人的目光都變得微妙,落在路千寧身上。
“原來是這樣。”容暖暖說,“那北競還挺辛苦的,一邊考慮自己唯一的奶奶,一邊考慮妻子,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厭煩的吧,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是天平秤會偏向親奶奶,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妻子呢?”
路千寧眼皮稍抬了下,漆黑的瞳仁裏倒映著容暖暖小人得誌的樣子。
“你有病啊,自己家男人賺錢給你花,你不覺得他辛苦,跑到我家來說我老公辛苦,怎麽?你要不要找個地方約他去徹夜長談,給他寬寬心啊?”
饒是容暖暖修養再好,臉上也掛不住,“我和北競畢竟認識一場,隻是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你不要胡亂猜忌。”
“認識一場,也沒有淵源很深,用得著你給他打抱不平嗎?”路千寧反問。
霎時間,容暖暖說不出話來。
徐夫人從中‘調和’,“周夫人,你在周家不受待見,不能把氣撒到我們這裏來,我們可不欠你的。”
“我看是在這裏大放厥詞呢?”周老夫人的聲音傳來。
眾人循聲回頭,便見周老夫人領著跑跑站在人群外,看臉色應該已經站了好一會兒,把她們的對話都聽去了。
眾人眼底起了看戲的性質,紛紛讓開路。
“我們周家的事兒,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評頭論足?我對千寧滿不滿意,你沒長眼睛,自己不會看啊?”
周老夫人站在徐夫人麵前,滄濁的眼眸禁不住多打量了幾遍。
確實是第一次見。
可怎麽總覺得眼熟呢?
或許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眼紅到她覺得眼熟了。
“我們家千寧這麽優秀,上得廳堂下得公司,天上有地上無的,隻要我老婆子不瞎,哪裏能不喜歡她呢?”
跑跑擺脫了周老夫人的手,撲到路千寧懷裏。
路千寧垂眸衝她一笑,唇角微微上揚,把她抱起來。
“她可是我們周家的大功臣,給我生了個這麽個喜人的小家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個眼瞎的說我瞧不上她?”
眼瞎的徐夫人和容暖暖:“……”
容暖暖忍不住看向徐夫人,她不是自稱對周家很了解嗎?
了解到,人家周老夫人明明這麽喜歡路千寧,卻被她說成根本不接受路千寧?
“那可能是我們誤會了。”徐夫人很快就緩過神來,在身後服務員的手裏拿過一幅字畫,“老夫人,知道您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多,今天就送您比較有紀念意義的,祝您長命百歲,身體健康。”
第六百五十三章是我擅自做主
字畫,也算得上周老夫人比較喜歡的。
但知道這事兒的人,少之又少。
路千寧掃了眼徐夫人打開的字畫,筆挺狂妄的字體透著一股柔力,甚至還是周老夫人喜歡的古人畫作的。
她不自覺的看向周老夫人,恰好周老夫人也在看她。
不過片刻,周老夫人斂起疑惑,示意下人,“快,把東西收起來,給徐夫人準備一份回禮。”
說完,她又衝徐夫人扯皮一笑,“今天客人較多,你們自便,見諒。”
沒有因為一幅字畫對她們有任何的態度轉變,周老夫人拉著路千寧就走了。
“這徐家的女人,怎麽覺得在哪兒見過?”周老夫人拍了拍路千寧的手,“她什麽來頭?”
徐家的正妻早就死了,周老夫人聽說過的。
路千寧搖頭,“是嫁入徐家之後,才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的。”
“大眾臉。”周老夫人毫不猶豫的說,“這人一看就不讓人喜歡,她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還有那個容暖暖,當初我就看她不是什麽好貨色,果然。”
“您認識容暖暖?”問完了,路千寧才想起來,顧南說容暖暖當初跟周北競不清不楚之後,是周家出手解決了。
周家,除了周老夫人還能有誰?
周老夫人說,“當初北競太小了,因為一直沒有父母陪伴,性格很孤僻,這個女人確實是個乖巧恬靜,有著大家閨秀的風範,尤其前些年比現在看起來乖巧溫柔,又是以老師的身份關心北競,北競不懂得保持安全距離,確實傳緋聞了,但我聽說了之後,三天的時間就解決了這件事情。”
至於怎麽解決的,自然是讓容暖暖離開學校。
乃至離開江城。
“你想,她能嫁給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心術就不正。”周老夫人說。
路千寧腦子卡了下,“嫁給弟弟?”
還真是,她是她母親帶過來的,對徐父來說沒血緣關係。
可徐父跟她母親生的兒子,不是同母異父嗎?
“也不是,她是被撿回來的,不是親爸不是親媽。”周老夫人早就把容暖暖調查的底朝天了。
身世可憐,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能讓徐父的原配再嫁還帶著,並且在原配死了以後,徐父還對她這麽好,有兩把刷子的。
“最近,你們跟徐家鬧的不愉快,我都聽說了,不用顧忌什麽周家顏麵不顏麵的,該討回的公道就要討回,怎麽還把她們給請過來了呢?”
周老夫人也納悶,這不符合路千寧的性子。
路千寧說,“我已經讓張文博漏掉她們了,但不知道她們怎麽進來的,可能是鑽了什麽空子。”
“不可能。”周老夫人說,“這次壽宴的請帖是我選的,實名的,是管家親自在門口迎接進來的。”
聞言,路千寧一怔。
請帖的樣式,都是周老夫人自己選的,她確實不清楚。
但請帖,都是張文博去購置的,那這些細節張文博肯定知道。
“媽媽,跑要喝酒酒~”跑跑在路千寧懷裏掙紮出來,跑到桌子上拿了一杯飲料,像偷腥的小貓兒,喝一口就偷偷打量路千寧一眼。
路千寧好笑不已,“奶奶,您看著她,隻喝這一杯,我去那邊看看。”
周老夫人在跑跑身邊坐下,“好,你去吧。”
一老一小的背影分外溫馨。
但路千寧轉身,穿過人群,時不時同人頷首示意,目光搜尋著張文博的影子。
終於,在角落裏看到了張文博,他對麵還站著周北競。
“你說什麽?”周北競質問,“我什麽時候讓你放徐家的人進來了?”
張文博正欲回答,就看到了闊步而來的路千寧。
他一噎,隻能‘認栽’,“是,人不是您放進來的,是我擅自做主,邀請過來的。”
路千寧剛好聽到他這話,“你邀請她們過來幹什麽?我不是說了,不要壞了自家的場子。”
剛才那一出,指定也要成為散會之後茶餘飯後的話題。
“是我覺得能在自家場子上更理直氣壯的找她們麻煩,實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我就擅自做主了,您二位要罰就罰我吧。”
張文博隻想說:周總的後腦勺是長眼睛了嗎?
他怎麽就知道路總過來了呢?演的這出戲,虧著他願意背黑鍋,反應也快。
路千寧被這語氣激的胸口發悶,這分明是搪塞她的借口。
周北競看出不對,“你先去忙,回頭再算賬。”
“好。”張文博想,好在周總還算仗義,沒把他直接丟到路千寧手裏。
“他這是怎麽回事兒?”路千寧耐不住性子問,“辦事兒沒出過這種錯誤,一百斤的體重九十九斤的反骨性子顯的淋漓盡致!”
“回頭我跟他談談,估計是哪根筋搭錯了。”周北競嘴上安慰,卻總覺得張文博怪怪的。
確實該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宴會正式開始,周老夫人帶著跑跑和路千寧一起切的蛋糕。
連周北競這個親孫子,都隻能在一邊打下手。
剛剛還口口聲聲說路千寧不被周老夫人接納的眾人瞬間就把這念頭拋之腦後了。
分明是扯淡。
這就像孫女和孫女婿,哪裏像孫子和孫媳婦啊。
很快,宴會結束,路千寧和周北競送眾人回去。
已經很晚了,玩兒累的跑跑直打瞌睡。
等徹底散了場,她已經呼呼大睡了。
周老夫人試探性的問了句,“要不,今晚你們就在這裏住下來吧?”
“也行。”路千寧跟張欣蘭她們提前打過招呼,他們就算回去也會很晚,不要等著。
估計這會兒張欣蘭和汪老夫人都睡了,再回去也是吵醒她們。
周老夫人高興壞了,“這跑跑的小床也不好往樓上抬,就讓她睡在我那屋吧。”
跑跑睡在了客廳的小床上,床上有靜音輪可以四處推,但上樓很不方便。
看到周老夫人眼底的期盼和小心翼翼,路千寧笑了下說,“好,她晚上一般很少起來,如果鬧的話,您讓人上去喊我們。”
“好!”周老夫人輕手輕腳的推著跑跑的小車就走了。
路千寧則跟周北競上了樓。
“累了一天,等會兒給你按摩,你先去洗澡。”周北競的手固在她腰間,揉了兩下。
路千寧確實累了,轉身進入浴室,她前腳進去後腳周北競就給張文博打電話,興師問罪。
第六百五十四章好過你睜著眼睛失眠
“為什麽放徐家人進來?”
沉靜的夜晚,書房裏周北競的聲音異常清晰,甚至還隱著一股氣兒。
畢竟這麽低級的錯誤,張文博不該犯。
那端,張文博遲疑著。
難道不是因為周總暗示性的吩咐,他才這麽做的嗎?
周總有必要半夜三更打電話來‘推卸責任’再質問一次嗎?
不對,難道……是路總起疑,在那邊聽著呢?
當即,張文博的福爾摩斯感驟增,“周總,這件事情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想著不要讓徐家拿這種事情做新聞,才給了徐家人請柬,都是我的錯,請您處置我吧!”
“那這個季度的獎金沒了。”周北競想把他豬腦子撬開。
犯了錯,這聲音還有股理直氣壯,引以為傲的既視感?
張文博一咬牙,過後‘私下’再找周總談這季度獎金的事情!
得先幫著周總‘渡過難關’!
“是,周總,請您轉告路總,讓她不要生氣,我以後一定不再—”
他剛要說,以後一定不會再自作主張,冷不丁就住嘴了。
他現在也不是自作主張啊!
不能打保證,萬一以後路千寧拿他這話扣他工資,他一點兒沒理。
於是,他一咬牙又改了話,“我以後要是再犯,您就再扣!”
周北競:“……”
這種犯了錯寧可再被扣,卻從不保證以後不再犯?
“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麽事情了?”
張文博想都不想就說,“是,最近情緒不是很好,請您和路總諒解。”
認錯很快,但是毫無誠意和態度。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路千寧洗了澡,見屋裏沒人就出來找。
書房的門開著一條縫隙,他連燈都沒開,小聲嘟囔著在這裏打電話,聲音還怪怪的。
她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周北競果斷掛了電話,“沒事,給張文博打個電話交代一下工作。”
他以前都幹過躺在被窩裏摟著她交代工作,手還不老實的事兒。
偏趕著今天非要特意跑到書房來交代工作了。
路千寧心底疑惑,但什麽也沒說,被他擁著身體攬著細腰出了書房。
極少在周宅留宿,路千寧睡眠有些不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周北競懷裏窩著。
“我覺得,容暖暖長得挺好看的,大概……十年前吧,應該更好看。”
安靜的室內,她的聲音十分清晰。
帶著幾分小女人追後賬的姿態,語氣酸溜溜的。
周北競輕嗤一聲,固在她腰間的手指腹輕輕遊移,“是挺好看,在學校的時候,就有不少男生暗戀她。”
路千寧在他懷裏抬起頭來,“是嗎?那你呢?”
黑暗中,她的清眸中帶著警告的意味。
直到周北競說,“我除外。”
她的眼底這才染了絲絲笑意。
“我明戀。”他低低的笑聲在她耳畔響起的那一刻,她就惱了。
手朝著他腰腹間掐了一把,可他的肌肉緊實的很,她愣是掐不動。
“掐這兒。”周北競拉著她的手順著腰腹一路下滑。
引入危險的倒三角區域時,路千寧的臉瞬間爆紅,果斷把手縮回來,“臭流氓!”
“怎麽?”周北競振振有詞,“你難道不認為,腿根部位的肉是最軟的嗎?”
他真的是指大腿根部的位置,沒有任何暗示性什麽的意思。
路千寧轉過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實,“不許碰我,睡覺。”
“可你不是睡不著嗎?”周北競的身體貼過來。
隔著薄被,她依稀能察覺到他的體溫。
源源不絕的傳過來,像個大暖爐。
“睡不著的話,我建議做一些合理,適當的運動更有意義,好過你睜著眼睛失眠。”
周北競筋脈清晰的手捏著薄被一角,輕輕拉了下就進了被子裏。
“不行,這裏沒有T。”
他們幾乎不在這裏過夜,根本沒有放備用的。
可周北競要抓住的是跑跑不容易不在身邊,可以肆無忌憚。
他靈巧的手指掀開她的衣衫,吞了她的拒絕。
她小聲的嗚咽漸漸轉化成難以壓製的聲音。
——
翌日清早,路千寧早早的起來了,雖然被壓榨了一夜。
可畢竟是在周宅,她做不到像在家裏那麽自在。
跑跑睡的早,已經起床了,被周老夫人哄著在樓下玩兒玩具。
見他們下來了,跑跑舉著周老夫人提前準備好的撥浪鼓跑過來,‘咚咚咚’的響聲跟她小步伐一致。
路千寧哄著她玩兒了一會兒,周北競出去晨跑,她鬧著一起去。
家裏就剩下了路千寧和周老夫人兩人。
廚房裏還在準備早飯,估摸著還有一會兒才能好。
周老夫人招手,讓路千寧在客廳坐下,“我聽說,前兩天跑跑過敏了?”
“是。”路千寧說,“跟周北京一樣,精粉過敏。”
聞言,周老夫人想到之前還懷疑跑跑不是周北競的女兒,一陣臉紅。
“那個,我剛才聽管家說,你們因為這事兒跟徐家鬧的挺凶,到底怎麽回事兒?”
雖然具體內幕不清楚,但路千寧和徐家的梁子不是因為錢總引起的。
而是在跑跑的事情之後,才徹底惡化。
這點兒不少人都聽說了,管家始終關注著他們的事情,自然也清楚這事兒。
不過,他怕周老夫人擔心,所以沒有直接跟周老夫人說,直到周老夫人提了跑跑過敏,他才插了兩句。
“這個徐夫人,夠蹊蹺的。”周老夫人沉一口氣,“如果說那個徐海媛受她指示下藥,居然能精準的下到跑跑剛好過敏的東西上,可見……她對跑跑很熟悉。”
熟悉?
讓路千寧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周家人對精粉過敏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周北競也是在跑跑過敏了以後才想起來這事兒,她還能對跑跑熟悉過我們嗎?”
周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果斷搖頭,“不,她不是對跑跑熟悉,是對周家人熟悉!”
“……”沉吟片刻,路千寧又想到了徐夫人送的那幅畫。
送給周老夫人的那幅字畫。
所以,那個人真的是很了解周家。
比她還了解。
“這個徐夫人,不簡單。”周老夫人麵色凝重幾分,“以後若沒有必要的事情,盡量少讓跑跑出去,或者離開你們的視線,她丟在外麵的東西咱們就不要了,什麽也沒有跑跑的身體重要。”
認了跑跑是周北競的親生女兒,周老夫人那股護犢子的架勢又擺出來了。
畢竟是為了跑跑好,路千寧滿口應下,“知道了。”
沒一會兒周北競帶著跑跑回來,幾個人在這兒吃了早餐,就回去了。
一晚上不見,汪老夫人和張欣蘭瞬間就把跑跑圍住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那他去哪兒了
跑跑許久沒有回江城,對張欣蘭想念的緊,所以在兩人之間,走的比汪老夫人近了些。
見狀,汪老夫人興致缺缺的靠邊站,眼饞的緊,“囡囡,錢是賺不完的。”
“當然。”路千寧說,“世界上哪裏有賺的完的錢?”
“那你還不考慮,別總忙著工作,趁著年輕再生一個。”汪老夫人眼巴巴的看著跑跑。“這一個孩子,也不夠我們看著的。”
路千寧嘴角抽搐,後悔搭話那句‘錢是賺不完的’。
“我想問問您,您是想讓我生個兒子出來嗎?”
汪老夫人搖頭,“自古女兒不比男兒差,咱們來什麽生什麽,關鍵是生就行。”
得,還真不挑,路千寧卡頓了下,又問,“那您打算讓我生幾個,再生一個?”
“孩子哪裏有嫌多的?”汪老夫人揮了揮手,“你隨便生,又不是養不起,我前幾天看新聞六十歲的老太太還能生呢。”
這是,讓她生到六十歲的意思?
瞬間,她覺得比生兒子的任務還巨大。
“你想啊,你要生一個姓汪的,再生一個姓周的,最少還得兩個。”
汪老夫人沒好意思說的是,張月亮的身體她也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建議再生個姓張的。
這樣,張欣蘭和路千寧都不用擔心張月亮以後沒有孩子要怎麽辦了。
路千寧連她指名道姓的兩個都覺得頭大,“外婆,我昨天好累,我去休息一會兒。”
話都沒說完,她人已經到了樓梯口。
上到二樓拐角處的時候,她看到汪老夫人起身就衝著周北競去了。
路千寧:“……”
不管怎麽說,她出來了就阿彌陀佛,就讓汪老夫人跟周北競去討論什麽姓周的,姓汪的吧。
她上了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過了中午午飯的時間,周北競怕她餓壞了,來喊她吃飯。
她抱著手機起身跟著周北競下樓,坐下來一邊等著周北競幫她煮麵,一邊用手機處理工作。
冷不丁,看到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頭像,是一個背影,有些熟悉,可她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裏看到過。
通過,沒兩秒鍾對方就發來了消息。
【路老師,我是章勻凝。】
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名字,讓路千寧有刹那間的晃神。
她輕歎一聲,給章勻凝回消息。
【好久不見,上次見華總,聽說你跟華楓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恭喜。】
【謝謝路老師,多虧了你我才能考上江城的高中,現在才能取得這個成績。】
字裏行間,透著的是章勻凝那張稚嫩麵龐的乖巧聽話。
一如既往的客氣。
路千寧鼓勵了她兩句,她隔了好大一會兒,才回消息。
【路老師,我聽說……盛闕行出獄了,是嗎?】
【是。】
【那他去哪兒了?】
章勻凝接二連三追問的消息都來了。
【他回學校了嗎?學校有沒有給他處分?他現在是繼續念按照特招生一年以後畢業,還是要跟普通學生一樣也讀好幾年?】
上學?路千寧的心情更沉重了。
按照盛闕行被提前錄取的路線,他早就該畢業,賺錢‘還她’了。
可他已經被學校開除。
這個消息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路千寧是聽說章家夫婦安排了她出國的。
可就算在國外,她也不至於連這麽大的消息都沒有聽說,畢竟她和盛闕行在同一所高中。
並且盛闕行還是那個高中的名人。
不難猜出,章家夫婦有意隱瞞了盛闕行的事情。
當初盛闕行的案子,如果章勻凝能出麵是用不著坐牢的。
但當時,沒有人知道章勻凝如何,章家夫婦不肯出麵也是怕章勻凝的人生受到影響,畢竟是小女孩。
可是這件事兒……
路千寧耿耿於懷。
【勻凝,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了你父母對你的期望,不該想的人,不該念的人就忘了吧。】
發完這消息,章勻凝沒再追問。
路千寧看著她頭像上男孩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來了,那是她給他們兩個補課時,盛闕行的背影。
原本灰藍色的上衣,黑色的頭發,忽然間就變成了黑白色。
她把照片調整了顏色,換掉了。
估計,盛闕行是她這輩子也解不開的心結。
“麵都涼了。”周北競已經坐下來一會兒了,看到她抱著手機連飯都顧不上吃,不免蹙眉。
路千寧把手機丟在一旁,狼吞虎咽的把麵吃了,還不忘說一句,“你不是說盛闕行回溫城以後,會給我個信嗎?這都多少天了?”
周北競眸光微暗,“忘了跟你說,他已經到了,他堂叔家裏有點兒小生意,他給幫忙。”
“幫什麽忙?”路千寧連飯都顧不上吃了,“總不能是體力活吧?他很聰明的,雖然沒有學曆但智商在這裏擺著,你聯係一下他,看他願不願意回學校上學,我們可以幫他的,就算有黑料可畢業證到手他也有那個頭腦,還是有很多公司願意聘用他的!”
就算不是入了歧途,可盛闕行幹那些髒活累活,埋沒了他天才的頭腦,路千寧也接受不了。
“他如果需要我們的幫助,會聯係我們的。”周北競認真的說,“可是他沒有,直接選擇了一聲不吭,不論是什麽樣的想法,我們能做的就是尊重。”
路千寧心一沉,“他是不是聯係過你了?他是不是說了什麽話啊?”
不然周北競不會這種篤定語氣的跟她說話。
周北競斂回目光,相處太久她的眼神能看透他的心思。
尤其在某些時候,她的直覺準的可怕。
“如果盛闕行真的需要什麽,他會主動來聯係我們的,你相信我。”
頓時,路千寧沒了繼續吃下去食欲。
一碗麵才吃了小半,就興致缺缺了。
她推開麵碗起身,“好,那我就等著他來聯係我們。”
看著她食欲不佳,周北競心底歎息,收了麵碗,又給張文博打電話問搜查盛闕行下落的事情。
“盛闕行這小子,適合做特工,他偶爾在有監控的路段冒頭,但都是東一下子西一下子,也不知道是故意迷惑我們還是真的四處亂跑,更有利直接的監控都被他給刪了。”
所以到現在,張文博派出去的人都沒有看到盛闕行的影子。
“繼續找。”周北競沉聲吩咐完,掛了電話。
微信上有條剛發來的未讀消息,陌生號碼。
【北競,三天後大學同學聚會,記得來啊!】
他手機上有不少同學,但是忘記備注,估計不知是哪個同學。
他隨手回了個看情況。
對方很快說,【不行哦,必須要來,咱們傅教授每次聚會都念叨你,你再不去他就失望了!】
傅教授是大學期間,周北競走的最近的一個。
他近幾年工作忙,確實很久沒有參加聚會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陰差陽錯
但周北競仍是沒有準確回複去不去,斂起手機往二樓路千寧離開的方向看了眼,驅動長腿跟上去。
可路千寧進了書房,開了電腦就開始處理工作,似乎並沒有受到盛闕行的影響。
他在書房的沙發椅上坐下,抱著筆記本也忙了起來。
夕陽西下,書房光線漸漸暗下來,桌麵被鍍了一層金芒。
路千寧伸了伸懶腰,將筆記本合上,對麵的男人也默契的把筆記本放下,視線在空氣中對峙了幾秒——
“餓了。”
她中午就吃了那麽兩口,不餓才怪。
周北競剛起身,手機忽然響了。
他低頭掃了眼,示意路千寧,“你先下去,我接個電話。”
“好。”路千寧快步走出書房。
“周總。”電話一接通,張文博的聲音有些激動,“有重大發現,我總結了一下盛闕行露頭的地點和時間,發現他每隔三天都會去一趟東郊的KTV那邊,雖然他進去之後刻意避開了監控盲區,但入口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他避不開!”
周北競看了看時間,“算一下他下次什麽時候過去。”
張文博立刻接話,“三天後,今天剛剛露麵!”
近十來天的時間,他才抓出來了這個規律,語氣近乎肯定。
聞言,周北競舌尖抵了抵腮幫,麵部線條緩了幾分,“小兔崽子。”
“我讓人在那邊守著,三天後直接抓了他過來!?”張文博躍躍欲試。
他果斷拒絕,“不,三天後我親自過去,人多了會打草驚蛇。”
盛闕行的聰明,他們都看在眼裏。
一點兒的風吹草動他都能跟長了飛毛腿似的跑的影M,L,Z,L,子都看不到。
“行,那您和路總一起過來,我到時……”
張文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北競打斷了,“我一個人去,在沒有弄清楚盛闕行現在什麽打算之前,暫時跟千寧保密。”
路千寧對盛闕行太上心了。
盛闕行那混不吝的性子,腦袋裏裝著蔫主意,就這麽直接殺過去,指不定他會說出什麽讓路千寧傷心的話呢。
“好。”張文博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掛斷了電話。
——
翌日一早,路千寧收到了安插在徐躍那兩人反饋回來的消息。
徐躍最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秀水的項目上,據說是國外那邊批過來資金,讓他們務必拿下,並且隻能賺不能賠。
路千寧懷疑,“看來徐夫人大張旗鼓跑到國內來,國外那邊並不是完全支持的,她沒有退路。”
“她有沒有退路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沒有退路。”趙小甜坐在她辦公室對麵,瞧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你動用了我的人情,想在秀水的項目上插一腳,你得還我一個人情呢。”
秀水項目的開發商,跟顧家關係不錯。
路千寧難得‘不守規矩’,要開始托關係整徐躍,趙小甜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她揉著腰,可是廢了不少體力才讓顧南答應了的。
“改天請你吃飯。”路千寧挑眉看著她。
看她那表情像是要獅子大開口,果不其然……
趙小甜拍桌而起,“你就想拿一頓飯打發我?”
“不然呢?”路千寧攤開雙手聳肩反問,“床又上不了。”
“你真是跟周北競在一起學壞了!”趙小甜哼了一聲,“換了以前,我幫你個忙你得感恩戴德,現在就學會了變著法的壓榨我,欺負我!資本家的嘴臉!”
路千寧仔細想想,她倒是沒覺得自己這樣,但周北競還真是像趙小甜說的那樣。
資本家的嘴臉帶到床上去,她工作忙的時候想忽略他都不行。
他美名其曰:你白天工作多久,晚上就做多久。
但他每次還‘手下留情’了呢,畢竟她玩兒命工作起來十多個小時。
“你就直接說,你有什麽事情求我?”路千寧起身繞過辦公桌,身體斜靠在桌沿上。
她早就看出來趙小甜也有求於她,偏偏還想讓她上趕著去幫忙。
心思被戳破,趙小甜麵色悻悻,“跟你這雙毒辣的眼睛比起來,別人都是瞎的,那我就直接說了,後天顧南說同學聚會,但是我不信,你給我跟周北競打聽打聽?”
路千寧一怔,“咋?他出軌了?”
霎時間,什麽領口上的口紅印,肩膀上的頭發絲,沾染著的香水味,都在路千寧的腦海中冒出來。
也就靠著這些來發現端倪了。
“沒有證據。”趙小甜說,“他最近總背著我接電話,別的沒有異常。”
“那成,我打個電話。”路千寧轉身拿過手機,直接給周北競撥出電話,結果是張文博接的。
“路總,周總被我請到北周這邊來了,有個臨時的視頻會議要開,您有事情嗎?”
張文博聲音壓的很低,字裏行間依稀能聽到周北競那富有磁性的聲音。
路千寧便不廢話,“後天周北競有什麽行程安排嗎?他們大學有個聚會,他……”
“後天周總要開一整天的會議!”反應過來後天是哪天,張文博一激靈,果斷打斷了她,“周總早就讓我把一切的行程都給推掉了!”
“我是想問大學同學聚會他去不去?”路千寧看了趙小甜一眼。
張文博都沒聽周北競提過,便說,“沒聽說有什麽同學聚會啊,您是在哪裏聽來的消息?”
沒等路千寧問更多,趙小甜已經站起來,擼起袖子就要往外衝。
“那沒事了,掛了!”路千寧火速掛了電話,去攔趙小甜,“你這是幹什麽?”
“我去找顧南算賬!王八蛋,我為了給他生兒子人都差點兒死了,他居然撒謊騙我!”趙小甜看她抵著門,倒是想起來,“你跟我一起去。”
路千寧當即把門鬆開了,“我是想提醒你,顧南又不在北寧,你袖子擼早了。”
人家夫妻吵架,她跑去瞎摻和,扭頭人家和好了她啥都不是。
這渾水,她不蹚。
趙小甜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沒義氣,我們關係這麽鐵你就不打算幫幫我?”
“怎麽幫?”路千寧說,“打架我不如你,靠腦子我倒是有,可你也不聽我的啊。”
“那你說說,我考慮一下要不要聽你的。”趙小甜雙手抱臂,衝她挑了下眉。
路千寧想了想說,“你現在沒證據,跑過去吵架也是理虧,最起碼要抓到些什麽再說啊。”
第六百五十七章容老師的麵子就是大
聞言,趙小甜轉身又回去了,一屁股坐下來,“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後天,你陪我一起去抓他!”
又掉坑裏了。
趙小甜的目光堅定又審視,路千寧敢說一個‘不’字,估計今兒得把北寧鬧翻了。
“行,那到時候我陪你去看看,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衝動,沒準真的是同學聚會呢,剛才接電話的是張文博,回家我再問問周北競。”
“別問。”趙小甜說,“你問多了周北競肯定會懷疑,萬一他給顧南通風報信了呢?男人都是狗,不可信!”
路千寧嘴上沒說話,心裏補了一句:顧南狗不狗她不清楚,反正她男人不是狗。
許是猜忌的心理影響了趙小甜的心情,她在路千寧的辦公室裏一泡就是一天。
在路千寧處理工作的各種閑暇之餘,瘋狂的輸出吐槽男人。
“我結婚比你早一點兒,但你跟周北競勾搭到一起可比我久,你們是怎麽感情這麽好的?”趙小甜把話題引到她身上。
她不得不接,“少一點兒懷疑,少一點兒衝動,多一點兒理智,多一點兒信任。”
這不跟沒說沒區別嗎?趙小甜翻了個白眼,“我可告訴你,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貓,時間久了男人都會膩,家裏的飯再香他也想出去吃屎。”
路千寧的嘴角抽搐,腦海裏浮現某些格格不入的畫麵。
她家男人真不吃。
“我喜歡你的自信,等你哭的那天我也不會嘲笑你,但我一定會重提今天這句話。”趙小甜拍了下桌子,信誓旦旦。
路千寧斂回目光,繼續處理工作,還不忘回她一句,“好。”
晚上,許是忽然間藏了和趙小甜的小秘密,她下班回去以後有點兒不自在。
生怕周北競看出什麽來,所以她盡量的避免和周北競正麵接觸。
連著兩天,她像做賊似的。
終於到了所謂的同學聚會當天,周北競一早就以開會的名義走了。
路千寧被趙小甜強烈要求,穿上了普通的牛仔褲和T恤,外麵裹著薄款的羽絨服,帶著鴨舌帽出了家門。
這架勢,一看就不幹什麽正事兒。
開車到顧家,接上趙小甜直奔她說的那個KTV。
“不過我挺好奇的,人家不是下午才聚會呢,你這大上午的就去幹什麽?”她掃了眼趙小甜。
“這你就不懂了吧?”趙小甜將眼鏡往下扒了扒,“他早上就走了,咱們得提前蹲著,看看他究竟是跟那個女人一起來,還是先後來,抓更足的證據。”
所以,路千寧就為了她這更足的證據,在車上坐了大半天。
座椅被調成了平躺著的,她把羽絨服脫下來蓋在身上玩兒手機。
“餓了吧?”趙小甜解開安全帶,“我下去買點兒吃的,你再湊合湊合。”
路千寧看她討好的笑著,揮了揮手由著她了。
趙小甜偷偷摸摸捂著口罩進了KTV。
她前腳下去後腳車後方就出現了一抹身影。
盛闕行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帶著厚厚繭子的手抵著車身身體前傾,再三的確認著:那就是趙小甜。
他手底下這輛車,就是路千寧的!
當即,他一激靈轉身就跑了。
路千寧在後視鏡裏看到了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跑的飛快。
不過看穿著打扮,應該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似乎有些熟悉。
但她沒多想,反正不是顧南懷裏摟著的人,管他是幹什麽的?
沒一會兒趙小甜就回來了,往她懷裏塞了一堆吃的。
“這KTV沒什麽熱乎飯菜,你湊合一下,今晚上我拿離婚分得的家產請你吃大餐。”
路千寧斂起手機,隨手拿了個吃的拆了放嘴裏,皺著眉說,“奸還沒抓到,婚也沒有離呢,你就已經開始盤算離婚了?”
趙小甜拆了包瓜子,丟嘴裏一顆含糊不清的說,“我把我倆共有的財產都列出來了,瓜分的方法分了三種,看他選哪一種。”
“結婚都沒見你這麽精打細算,離婚倒是挺上心。”路千寧好笑不已,“那要是誤會一場,離不成呢?”
“離不成的話,那東西就撕了,不能讓他看見,不然影響我們夫妻感情,等會兒要是誤會他懷疑了什麽……你幫我兜著點兒。”趙小甜振振有詞。
路千寧愣是被她氣笑了。
所以呢?她就是來背鍋的。
如果抓奸成功,她會得罪顧南。
如果抓奸不成功,她還得給趙小甜背黑鍋,找個合適的理由。
“人情還完了。”
趙小甜衝她諂媚一笑,抓了把瓜子給她,拉著她嘮嗑。
不遠處,張文博驅車停在角落裏,雖然是在角落但幾乎能看到KTV門口的情況。
盲區看不到的地方,是路千寧的車停的地方。
“總裁,要不咱們進去等呢?”張文博說,“他進去以後我們再進去,萬一看不到他去了哪個方向,怎麽辦?”
周北競筋脈清晰的手在手機屏幕上點擊了幾下,處理完消息將手機斂起,直接打開車門下去了。
“走後門。”他來過這兒,知道後麵有個小門。
張文博下來闊步跟上。
KTV裏麵環境有些嘈雜,隔著門時不時能聽到鬼哭狼嚎。
周北競站在二樓的拐角處,能看到一樓入口處的整個情況。
他雙手穿插,手肘撐在欄杆處,鷹隼般的眸裏倒映著門口的景象。
天色漸漸暗下來,來酒吧的人起來。
“這不太對啊,他一般情況下都是下午出現,這都到晚上了。”
張文博著急了,心裏嘀咕著該不會是他掐規律掐的不準吧?
周北競沉一口氣,眼底盤踞著精光,不待應張文博的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北競?”
他側目看過去。
以容暖暖和傅教授為首的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在電梯裏出來。
同學聚會,他當時沒問地點在哪兒,沒想到這麽巧。
“容老師跟我們說你會過來,我們還不信,看來容老師的麵子就是比我們大多了!”
一個頭頂有些禿的男人話語帶著調侃,但也不敢過頭,畢竟周北競身份擺在那裏。
但眾人打量的目光肆無忌憚,腦子裏的想法更是天馬行空。
“傅教授。”周北競聞所未聞,微微頷首打招呼,不待反應過來就被傅教授拍著肩膀,指了指身側的包廂,“你能來我再高興不過了,還來得這麽早,我就更高興了,快進去。”
第六百五十八章洗手間裏的豔遇
周北競蹙著眉頭,側目看了眼張文博。
張文博立刻頷首,退到人群外,繼續盯著KTV的大門。
他則是被傅教授等人熱情的圈攏著進了包廂裏。
一個包廂約莫能容納五六十個人,四周擺放著各種娛樂設施。
K歌隻是必備的設備,麻將機和台球機旁邊還站著服務員。
茶幾上擺放的酒水折射著包廂內五顏六色的燈光。
既來之則安之,又有傅教授在場,周北競被眾人擁簇著落座在沙發中間,解開袖口的扣子向上挽起兩截,端著酒杯跟眾人寒暄。
容暖暖倒是跟他拉開了距離,進來之後就跟幾個女人坐到了麻將桌上。
邊打牌邊交談。
“容老師,今天這局可是你組的,醉翁之意……是不是不在酒啊?”
“別亂說。”容暖暖丟了一張麻將出去,撿回了上家打的‘發財’,“我們都結婚了。”
她雖然是老師,但比這群人也大不了幾歲。
如今搖身一變成了闊太太,跟她坐在這張桌上的也都是有錢人,彼此之間拉近了一些距離,交談起來自然而然的帶著幾分親近。
甚至連老師和學生之間該有的禮貌都沒了,開起了玩笑。
“結婚怎麽了?容老師在國外長大的,不會這麽保守吧,我們這圈子裏哪個男人不偷腥?哪個女人沒點兒忘不掉的人啊?”
“就是,何況周北競有錢帥氣又有權,我們啊是不敢,上學時候就沒說兩句話,可容老師不一樣呢,你可是因為他被學校處分,他本來就欠著你呢!哎,八筒!”
麻將被丟在桌上疊撞發出一陣陣聲音。
伴隨著那些話,容暖暖的心都跟著‘怦怦’快速跳了兩下。
她自幼就是被收養的,母親對她好歸好,但終歸改嫁到別人家,她總覺得不自在。
回國就是想找個有錢人安安穩穩的嫁了,誰知道會鬧出那檔子事兒,被學校處分待不下去。
她也沒想到,回到國外之後,就被百般慫恿,嫁給了一直沒有感情的徐成洋。
其實,她對周北競是有一定好感的,不然也不會因為徐夫人的幾句挑撥,就動了心思。
她目光在嘈雜的環境中,穿過交疊的人群,落在被眾星捧月般坐在正中間的周北競。
他穿著灰色的襯衫,黑色的定製扣子被燈光折射出光芒。
許是喝的有些上頭,交談間扯了扯領帶,微挑著眉,隱著笑意的眼眸跟人交談著什麽。
麻將桌上有人看到她的打量,動作間眼神交流,曖昧一笑。
直到周北競起身,在人群中脫身,去了包廂角落的洗手間。
坐在容暖暖身邊的女人碰了下咖啡杯,頓時褐色的液體灑了容暖暖一身。
“哎呀,對不起啊容老師,都怪我不小心,您快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
顧南來了。
隔著窗戶,趙小甜吃東西吃的正歡,冷不丁看到顧南和一個男人勾肩搭背的往KTV裏走,她緊張的把瓜子灑了一車廂。
“快快快,別愣著!衝!”她解開安全帶就要下去。
路千寧想攔也沒攔住,隻能穿上羽絨服下了車,趕在她掏刀子之前提醒了句,“那是個男人!你激動什麽?”
“男人怎麽了?”趙小甜推開她攔著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拉著她手腕往KTV裏衝,“我要抓的是他來這KTV要私會的女人,就他的智商,肯定要找個男人來做煙霧彈啊!”
“????”路千寧很費解,顧南有什麽智商可言嗎?
但凡有點兒智商,都得被趙小甜給磨沒了。
得虧著她穿著平底鞋,被趙小甜拉著上了幾步台階,差點兒沒摔了跟鬥。
頭發本來是長馬尾,在車上窩了半天亂糟糟的。
她就這麽毫無防備的跟著趙小甜到闖入了一個包廂。
包廂裏人可不少,光線昏暗,全都站在屋子正中央,朝角落裏看。
這場麵一看就不符合抓奸,趙小甜怔了幾秒,悄無聲息的退到了路千寧後麵,因為也剛剛進來的顧南就在人群邊緣,朝這邊看呢。
但她這一退出來,就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張文博在門外。
張文博是突然看到路千寧闖進來的,他根本來不及想路千寧來這兒的目的,滿腦子想的都是路千寧可別看到盛闕行。
所以想著趕緊過來通風報信,看看怎麽把路千寧給弄走。
誰知道,晚了一步,路千寧竟然在周北競的包廂。
“嘿!”趙小甜拍了下路千寧肩膀,“咱們也不是白來的,你家男人有鬼哦!”
路千寧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猝不及防地看到張文博慌張的樣子。
她瞬間蹙眉,視線又落在人群中央,在嘈雜的環境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聲音。
“事情不是你們的想的那樣,北競你快解釋一句。”
容暖暖嬌聲細語。
就算看不見她人,也能想象出她這會兒嬌羞的模樣。
可她嘴裏冒出來周北競的名字,路千寧不施粉黛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趙小甜又衝到她前麵去了,輕聲笑著請大家‘讓讓’,然後拉著路千寧擠到前麵。
角落的衛生間門口光線更暗一些,暈色係的光圈籠罩在容暖暖身上,她披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路千寧看著有些眼熟。
一側的周北競穿著灰色的襯衫,指縫裏捏著煙,麵容緊繃眉頭緊蹙,煙火倒映在他沉眸中也化不開他眸底的冷意。
“這是怎麽了?”趙小甜捏著嗓子問了句,“周總不是在北周開會呢嗎?還一開一天,怎麽跑到這地方的洗手間裏來豔遇了呢?”
看到路千寧,周北競背脊一僵,掐滅了煙丟了煙蒂,闊步就想往外走。
趙小甜把他給攔下了,“周總,你得說清楚啊,直接衝我們千寧來幹什麽?解釋完了再過去。”
“解釋什麽?”周北競頓了腳,深邃的眸帶著不解,看趙小甜。
“這麽多人呢,你能不能別一臉無辜?說說,她身上那衣服怎麽回事兒?你倆身上都濕噠噠的這是幹什麽?她又說什麽你們都不要誤會……是誤會什麽呢?”
趙小甜審視的目光在容暖暖和周北競之間徘徊。
周北競眼皮一抬看向路千寧,後者扯了扯羽絨服,這裏麵怪熱。
“千寧,等會兒我把那分財產的兩份計劃,送給你。”趙小甜聲音極小,但又能清晰的讓每個人都聽到。
第六百五十九章顯得心裏有鬼了
周北競眉梢一挑,轉身指了指容暖暖,“她身上被別人撒了咖啡,開水龍頭的時候水花太大濺了我一身水,這有什麽問題嗎?”
所以,他身上深灰色的襯衫濕噠噠,貼合著精壯的胸肌。
而容暖暖頭發濕噠噠,衣服濕的更多貼著玲瓏的身線,再加上剛才容暖暖惹人誤會的話,若不說清楚還以為他們在洗手間了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眾目睽睽之下,周北競的解釋簡單粗暴,矜冷的氣息透著不容置疑。
這讓容暖暖剛才惹人誤會的話變得微妙,一群人眼神交流間有著嘲諷的意思。
容暖暖低了低頭,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外套,又說了句,“是,所以你們不要誤會啊。”
“我們可沒誤會。”趙小甜輕嗤一聲,“不就是容老師的衣服濕了,周總貼心的拿了外套來給她披上嗎?外套要還嗎?那下次你倆約個時間單獨見麵還一次?”
她火上澆油,也並不是想挑撥路千寧和周北競的關係。
單純的看容暖暖那模樣過不去!
“外套是顧南的。”周北競說完就去了路千寧身邊站著。
微涼的指尖順著她手臂下滑,直到扣住手腕。
路千寧忽的向前一步,拍了拍趙小甜的肩膀,“分財產的計劃書你自己留著吧,別衝動,好好解決,容老師是已婚婦女,就是長得羞答答年輕了點兒,不能幹出那種勾搭有婦之夫的事情,一個外套而已,髒了可以丟,別壞了你們夫妻的感情。”
任誰聽不出她話裏話外罵容暖暖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偏趕著一個壞詞兒都沒有!
早有耳聞周北競娶的老婆能‘上天入地’,今天周北競這群同學算是見識到了!
個個拔長了脖子去細細打量路千寧。
穿著薄款羽絨服,烏黑的長發梳起,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別具一格。
素顏朝天,黑白分明的眼眸盤踞著真誠,她是真的在勸趙小甜別輕易夫妻吵架。
多好的一個人,哪裏像會損人的?
可趙小甜知道,路千寧這張嘴最‘壞’,最不讓份了!
“不是,我剛一進來,周北競就管我要外套,我以為他穿呢……”顧南急急在人群外走進來,還不忘了瞪一眼周北競。
他進門就脫了外套,直接在眾人頭頂上拋過去的,誰知道周北競這丫的是給容暖暖的!
看到趙小甜黑了臉,他慌了,可做不到周北競那麽淡定自若,“老婆,你別誤會,我要是知道這衣服是給女人的,我就是丟垃圾桶裏我也不能借啊!”
“你有這個分寸就好,那這西裝咱不好了,容老師畢竟也是你的老師,給她解圍也是理所應當的,但請容老師用完了直接丟掉,也別讓你老公誤會了什麽。”
趙小甜衝容暖暖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轉身在顧南腰上掐了一把,推著顧南往外走。
路千寧和周北競也出去了。
她雙手插在兜裏,沒讓周北競拉手,周北競拿了沙發上的外套搭在臂彎,手不著痕跡的落在她手肘處,側睨著打量她的反應。
她雙手插兜裏看著趙小甜和顧南出了門就開始吵架。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顧南邊繞著趙小甜走邊走。
趙小甜一噎,反口就朝路千寧身上推,“跟她來的!”
突然被點名的路千寧:“……”
笑容一僵,冷不丁回頭看向周北競,後者也正看著她。
顧南又扭頭過來問,“那你來幹什麽的?我們大學同學聚會,你都不放心麽?”
路千寧麵不改色的說,“我不知道你們今天大學同學聚會,沒有人跟我說。”
“……”周北競別開目光,剛剛還想搞清楚路千寧為什麽來這兒,這會兒一點兒也不想了。
“這同學聚會而已,有什麽不能說的呢?”顧南目光越過路千寧,語氣帶著‘過來人’般的指責,“兄弟,這不是我說你,夫妻之間不能有秘密啊,同學聚會也沒什麽見不得光的,就千寧這脾氣肯定會讓你來,你怎麽就偷偷摸摸的來呢?”
偷偷摸摸和容暖暖撞一起,不就顯得有鬼了麽?
路千寧嘴角扯了扯,斜睨著周北競,“可能是我心眼小。”
某些人怕她一聽說容暖暖也來,所以不敢告訴她?
她還確實做不到無動於衷,畢竟容暖暖是徐躍的人。
讓她詫異的是,周北競一聲不吭,什麽也沒解釋。
“呦嗬——”趙小甜一看苗頭不對,把顧南扯過來推著往前走,“那個,我倆走樓梯下去,你們慢走,改天再聚!”
顧南正要問為什麽,被她一腳踢到了樓梯間,不等反應過來就被她揪著衣領闊步下樓。
“路千寧和周北競的笑話,咱倆少看!”主要是她心虛,畢竟是她來捉奸的,卻鬧的他們兩個關係不好了。
逼仄的電梯裏,路千寧仍舊雙手插兜,眼皮微抬看著緩慢下降的樓層數。
“我過來辦些事情,剛好遇上了同學在這邊聚會。”周北競嗓音清洌,佯裝鎮定。
路千寧‘哦’了一聲。
電梯門開了,她率先出去,走到KTV門口時說了句,“我自己開車來的,都開自己車回家吧。”
說完,不等周北競應聲,她徑直朝自己車上走去。
剛上了車係好安全帶,透過車窗她一眼就看到容暖暖追出來了。
嬌小的身姿在初冬的夜風中搖搖欲墜,她身上沒了顧南的外套,濕噠噠的那一片分外明顯。
她也不知小聲跟周北競說著什麽,周北競擰著眉麵色疏離,眉目間盡是清冷,指了指這邊,不顧容暖暖連話都沒回,直接過來開了車門坐上來。
“我喝酒了,開不了車,一會兒張文博開回去。”
說話間,他抬了抬身體在屁股下麵揪出來兩袋零食。
又看了看腳下,這才發現瓜子皮和垃圾袋一堆。
車廂裏也彌漫著各種零食的味道。
他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側目朝路千寧看過來,“你們……在這兒待了一天?”
“對。”路千寧發動引擎,“趙小甜懷疑顧南出軌了,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就是沒想到出軌的不是顧南。”
當然,她也沒說周北競出軌,但扛不住某些人心虛,聽了這話默不作聲。
他總算明白沒能守株待‘盛闕行’成功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