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隻要沉住氣
第一百三十七章隻要沉住氣
“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把錢退給我,我就放你出去。”
盛闕行把鑰匙揣包裏,衝路千寧扯了個鬼臉。
“這家裏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你識趣的就早點兒放了我!”路千寧擰著眉,視線落在落了鎖的門上。
她走過去輕輕晃了兩下,門紋絲不動。
盛闕行抿了下唇,又說,“有本事你就讓北競哥救你出去,今天你要是能讓我心甘情願放你出這個門,我以後就讓你上課!”
他瞥了眼她手裏地手機,後悔沒把那個拿出來,可又不能打開門重拿一次。
他隻能作罷,鐵了心不開門,冷哼一聲轉身就跑了。
路千寧動了動唇,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走了。
她隻能耐著性子從花房地貴妃椅上坐下來,小憩了一會兒。
天色漸晚,頭頂星空絢爛,鼻翼間是滿屋的花香。
悠然又愜意地過了一個小時,盛闕行沒出現,她有些坐不住了。
從兜裏拿手機出來,一條又一條地給盛闕行發消息。
【囚禁是犯法地,你知道嗎?】
【你信不信我報警,你年紀輕輕的就要被拉去教育處分!】
【我這兒沒有錢,你放我出去我拿錢給你。】
回應她的是無盡的沉默,估計盛闕行不信,懶得搭理她。
有些氣餒,路千寧吸吸鼻子,想到盛闕行的話。
‘有本事你就讓北競哥救你出去……’
她指腹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看著周北競的微信出神。
半晌,她還是放棄了跟周北競求救的念頭,又耐著性子等了一個小時。
九點鍾,下課的時間到了,她從別墅燈光的倒影中看到盛闕行在臥室,開著一盞暗燈。
她不得不又拿起手機來給盛闕行發消息。
【我要是不回去,我的家人會擔心,他們會報警,警察也會找上門的!】
沒兩分鍾,臥室的暗燈滅了!
盛闕行休息了!
路千寧一陣腦仁抽痛,癱倒在貴妃椅上,饒是頭頂再美的星空,她也沒心思欣賞。
可她真不信,盛闕行還能把她關在這裏餓死,渴死!
隻要沉住氣,他就得來求著她出去!
花房裏有電源,她帶了筆記本,打開手機熱點不影響工作。
角落裏還有個小房間,裏麵放著養花的各種肥料和工具,以及衛生間,雖然不常用但還能用。
就是明晚給章勻凝補課的事兒要推遲了,她幹脆就安心呆著,反正這兒也不冷……
——
房間裏,盛闕行把頭從窗戶裏伸出去,想看玻璃房裏的一舉一動,可角度不對根本看不到。
他隻能離開房間悄悄往頂樓走,誰知一出樓梯口就看見周北競站在拐角處。
他被嚇了一跳,“北競哥……”
“幹什麽去?”周北競指縫裏夾著煙,西裝革履似是剛從外麵回來還沒來得及換。
可奇怪的是腳底一堆煙灰,又像回來很久的。
盛闕行思襯片刻說,“我就想出去轉一圈,睡不著,透透氣。”
“這麽晚了別瞎轉,回屋睡覺去。”周北競不容置疑道。
走廊裏氣氛僵固,盛闕行在思量他把路千寧關在玻璃房的事情,能瞞多久?
“知道了。”
能瞞多久是多久,他悶聲應了一句,然後轉身就回房,倒在床上悶頭就睡。
將手中煙蒂掐滅了丟進垃圾桶的周北競單手揣兜,轉身上樓。
頂層的玻璃花房占了整個別墅四分之一的大小,四周圍了一圈彩燈五顏六色的。
映襯的整個花房亮如白晝,路千寧烏黑的長發鋪滿了暖色的燈芒。
身子蜷縮在貴妃椅上,身上披著黑色的風衣,麵容精致小巧。
她睡的很熟,就連他站在玻璃花房外看了好半天都沒醒過來。
“有骨氣。”周北競勾了勾唇,從兜裏掏了手機翻看了兩眼,修長的手機點擊了幾下,轉身下樓。
——
五點多鍾天就亮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進來,透過玻璃折射在路千寧臉上。
她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卻差點兒沒從貴妃椅上甩下。
兩隻手撐在地上,愣了幾秒鍾才想起自己被盛闕行關在玻璃花房裏了。
動了動身子站穩,走到門口一看,依舊上著鎖。
卻在門口的角落裏看到了幾支抽完的煙蒂,她怔了幾秒。
盛闕行不抽煙,難道是周北競?
可她又不確定這煙蒂昨天時在不在。
拍了幾下門,卻沒帶來什麽影響,她幹脆又坐回去了。
把花房簡單的收拾一下,一張玻璃的小矮桌搬到有電源的地方,打開電腦就工作起來。
一忙就到了上午十點鍾,她的電話響起,是教育機構的同事打來的。
“路老師,你今天不來公司嗎?”
“今天可能過不去。”路千寧看了看時間說,“或許明天也不一定能過去。”
她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堅決不跟盛闕行認輸。
那端的同事猶豫了幾秒說,“何老師來了,說要收拾東西離開,但他想見你一麵。”
“我沒時間,你讓他收拾了東西就走吧,不用見麵了。”路千寧估摸著何舒華是麵對麵道歉。
叮囑了同事幾句後,她就掛了電話,伸了個懶腰,卻冷不丁看到花房的小窗口外,放著一碗麵。
還冒著幾絲熱氣,上麵點綴著幾顆蔥花。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那碗麵還在。
她不怎麽餓,工作忙起來一兩頓飯不吃很正常,所以果斷的選擇了無視。
估摸著是盛闕行怕她餓死才把自己的早飯送過來了,她要是吃了,盛闕行知道她餓不死就更不會開門了。
把餓死自己的行為貫徹到底,盛闕行才會害怕。
所以她不僅沒吃,還把小窗戶給關上了。
回去繼續工作,看到同事發來的消息說何舒華雖然走了,但鐵了心要見她,說下次再來。
她沒回消息,暗暗歎了口氣。
三樓樓梯口,盛闕行探著身子往一樓看,依稀能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周北競。
他竟然不去上班?
盛闕行猶豫著往樓上看了一眼,臉上有一丟丟的糾結。
中午,他下樓吃飯,趁著周北競不注意拿了一饅頭就往口袋裏塞。
“幹什麽?”周北競睨了他一眼,“拿出來。”
“我下午會餓。”盛闕行說。
周北競挑眉道,“餓了冰箱裏有吃的。”
一雙長眸淡漠清冷,下意識的盛闕行就把饅頭拿出來了。
然後他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上樓了,走到三樓往下麵看了眼。
確定看不到周北競,‘嗖’一下就上了頂樓。
中午的陽光正好,忙了一上午的路千寧從貴妃椅上小憩。
冷不丁聽見有聲響,側目一看是盛闕行。
他敲了幾下門口的窗戶,見她扭頭看過來,立刻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退不退錢!”
“不退。”路千寧把目光收回來,閉目養神。
她悠然自得的樣子,跟盛闕行明顯沉不住氣的浮躁天差地別。
“我告訴你,花房裏有鬼,深更半夜的,你就一個人,就不怕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嗎?”
連嚇唬這招都用上了,果然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路千寧想都不想就說,“有鬼也挺好的,我不無聊了。”
見狀,盛闕行一噎,怕呆的時間久了被周北競發現,扭頭就下去了。
以至於路千寧讓他把那碗麵拿走都沒來得及,往另外一個方向瞥了眼,卻驚愕的發現——麵碗不見了。
她遲疑了幾秒,難道是盛闕行已經收走了?
這一邊怕她餓著一邊威脅她,可真是小孩子的心性。
她午睡了一會兒,再醒來發現小窗口外又多了一份蛋炒飯。
隔著窗戶依稀能聞見香味,可她忍住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盛闕行問了周北競一個問題。
“北競哥,你說人幾天不吃不喝會死?”
“不喝水三天,不吃飯七天。”周北競慢裏斯條的吃著東西,也不知想到什麽,擰了擰眉。
盛闕行鬆一口氣,好賴今天才一天。
垂眸看見自己碗裏已經成了一坨坨的麵條,他擰了擰眉,“北競哥,這是什麽?”
“早上剩的麵。”周北競說。
早上剩的現在吃……家裏是沒錢了嗎?盛闕行隻敢在心裏吐槽兩句,又瞥見麵前一盤並不是很新鮮的蛋炒飯。
他又問,“這是什麽?”
“怕你一份麵吃不飽,再加一份蛋炒飯。”
周北競把蛋炒飯往盛闕行麵前推了推,“別浪費。”
盛闕行:“……”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他還是悶頭把東西都吃了。
夜幕降臨,路千寧調整了一下花房的燈,隻開了一盞小燈。
光芒從頭頂灑下,籠罩著在她身上,虧著溫城的晚上不冷,否則她真的堅持不下去。
此時餓了一天,也有幾分後悔不該沒吃那些東西。
她目光往小窗瞥了眼,發現那裏又多了一份晚餐。
她從貴妃椅上下來,一路上都在糾結猶豫。
吃不吃?吃了的話,盛闕行怕是真能幹出來把她長期關在這兒的打算。
不吃……真的好餓。
難道,真的要跟周北競求助?
她抿著唇,撓了幾下頭,走到一半停下來在吃不吃之間糾結著。
大腦發號施令不要吃,可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那裏多瞥了幾眼。
然後就看到碗下壓著一張紙條。
她迅速走過去把碗下的紙條拿過來,上麵隻寫了一個字。
【蠢!】
字跡熟悉,龍飛鳳舞的字體猶如周北競這個人般肆意懶散卻透著狂妄。
所以這些吃的是周北競準備的,根本不是盛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