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講故事
蘇芒被安排在客房裡，樓下還是有一點喧嘩的，不過還好，不算是很明顯。
「蘇小姐，先生說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蘇芒道了聲謝，看著幫傭出去，這才打量了下這房間。
花瓶里插著花，還挺錯落有致的，似乎和庭院里小花園的手藝出自同一個人。床頭上放著幾本書，蘇芒隨意翻看了眼，然後拿著一本看了起來，是西方著作，原版的書籍，而且看模樣還是很有些年頭的。
蘇芒看得有些入迷，有人進來的時候都沒察覺到。顧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努力刷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猛地回過神來，蘇芒抬頭看到顧老爺子，連忙把書闔上站了起來，其實單獨面對顧老爺子的時候蘇芒也挺尷尬的，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喜歡這本書？」
蘇芒點了點頭，「看過電影，挺好看的。」氣勢恢宏，演員的演技在線，而且顏值也都挺不錯的，真的很好的一部電影，現在前傳電影還沒拍完，好像明年還是怎麼的要上映來著。
顧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喜歡那小子什麼？」
蘇芒小心把書放了下來，她知道顧老爺子口中的那小子是誰。
「我說什麼您都不會相信的，何必又問我呢？」蘇芒說得直白，顧老爺子臉色一寒。
蘇芒覺得顧老爺子和顧自安真的挺像的，尤其是生氣的時候這黑臉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爺孫倆，簡直是一模一樣呀。只是顧老爺子年紀大了，臉上都有些老年斑了，不知道顧自安老了，是不是也會和顧老爺子一樣，蘇芒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起了點雞皮疙瘩。
「牙尖嘴利，我知道你喜歡錢。」顧老爺子說話很直白，到了他這個歲數，或者說到了他這個地位，犯不著對誰說話客氣，男人女人對他而言沒什麼區別，都是小輩罷了。
「所以您想用錢打發我？」蘇芒依舊笑著，似乎沒什麼能影響她的心情似的。
果然是牙尖嘴利，顧老爺子又是咳嗽了一聲，「想要多少，開個數。」這麼牙尖嘴利，其實不過是為了要一個好價錢罷了，顧老爺子清楚這一套，生意場上慣用的招數。至於錢對他而言，不過是支票上的一串數字而已，何況，顧老爺子認為蘇芒沒那個膽量敢獅子大開口。
平心而論，撇開蘇芒的身份不說，其實顧老爺子挺欣賞蘇芒的，能夠面不改色和他談條件的年輕女人，蘇芒算是數得著的。只可惜，出身太差了些，而且還是個演員。
「那您覺得顧先生值多少呢？」蘇芒笑了笑，她很是真誠，「其實您不用太擔心，我知道我和顧先生的結局，等他要訂婚或者厭倦了我，我自然會離開的。」
顧老爺子聞言愣了一下，看著那雙眼睛，他心軟了一下，只是看到蘇芒脖子里的項鏈時，顧老爺子神色一變，原本柔軟了的心又是僵硬了起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他怎麼忘了蘇芒是個演員，一個演技還算是湊合的演員，她說的話自己怎麼能相信呢？
蘇芒扯了扯唇角，「您若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蘇芒攤手，「您年紀大了，就該放寬心，這樣才能長命百歲。」蘇芒真心給出了建議，只是顧老爺子聽不聽，那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
客房的門被帶上，還顫抖了一下，蘇芒想笑，年紀這麼大了，火氣還這麼大，難怪多病多災呢。
她有點累了，去浴室里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到顧自安醉醺醺地躺在床上，房間里都帶著些酒味。
蘇芒皺了下眉頭，輕聲道：「顧先生。」
顧自安迷迷糊糊睜開了眼，讓人把蘇芒送過來后，他被幾個長輩拉住了，似乎刻意灌他酒似的可著勁兒要他喝，偏生老爺子還一旁冷言冷語的，顧自安沒能逃過這一劫，好不容易宴會結束了，這才被送上來。
伸手將蘇芒攬到了胸口，「陪我說說話。」
蘇芒趴在顧自安的胸口，看著因為喝多了酒而有些醉意迷濛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想說什麼？」
顧自安的醉酒，顧老爺子的談話，看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還真是爺孫倆，凡事都是這麼喜歡算計的一清二楚的，不過能看到向來囂張霸道的顧自安被人算計，蘇芒心情還是蠻愉快的。
「隨便說什麼。」顧自安閉上眼睛，只是胳膊卻還是抱著蘇芒。
蘇芒想起了剛才自己看的書，臉上露出壞笑，「好呀，我給你講故事，從前有個森林，森林裡有一個美麗的精靈王。」
「精靈王怎麼能用美麗形容？」顧自安不滿，蘇芒瞪了他一眼，「我說美麗就美麗，你還要不要聽故事了？」
顧自安不說話，蘇芒這才繼續道：「美麗的精靈王是個兒控，偏生他的寶貝兒子喜歡上了一個人類的糙漢子，跟人私奔走了……」
「胡說，精靈王子一直和矮人是打怪組合。」顧自安亂打岔。
「矮人？」蘇芒一身惡寒，想想精靈王子那麼英俊，竟然和矮人在一起，那簡直是焚琴煮鶴暴殄天物，「矮人就是個苦逼的，人類的糙漢子才是真愛。」蘇芒強調，「你還要不要聽故事。」
顧自安睜開眼睛，頭離開枕頭看著蘇芒，「蘇芒，你的真愛是誰？」
蘇芒愣了一下，看著顧自安那直勾勾的眼神，到了舌尖上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兩人就這麼對峙著，好一會兒顧自安忽然間腦袋掉了下去，傳來了輕微的鼾聲，蘇芒不由失聲一笑，「我的真愛呀，是錢。」
蘇芒在顧自安的胸口上花著錢的符號，「你不還說我錢迷嘛，所以錢才是我的真愛呀。」
……
早晨醒來的時候，顧自安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時，他笑了笑，蘇芒還真是懶，每次完事後自己都幫她洗洗的，這倒好，換自己醉酒了，她就任由著自己這麼睡了。
小心想要將蘇芒挪開，只是剛一動，蘇芒就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醒了，「早啊顧先生。」
顧自安把她放好，「再睡會兒吧。」
蘇芒還挺困的，她昨晚天馬行空似的，趴在顧自安胸口上講故事，後來也不知道講到哪裡了就那麼睡著了。她差不多要睡著了，忽然間一個鯉魚打挺起了來，顧自安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完了，秦姐說今天有個廣告要拍，八點鐘來接我的。」她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好不好，從這裡出發回到燕都上院肯定來不及了的。
看著像是火燒屁股似的蘇芒，顧自安無奈搖頭，「好啦，一會兒我送你過去。」至於這麼緊張嗎？
蘇芒正在刷牙，聽到這一句，也不管自己一嘴的泡沫，睜大眼睛看著顧自安，「真的？」
摸了一把蘇芒亂糟糟的頭髮，顧自安在浴室里洗澡，「假不了。」
要不要這麼暴露你身材，知道你是衣服架子。蘇芒轉過頭去，她才沒心情看顧自安這麼個□□狂呢。
下樓的時候顧老爺子正在看報，蘇芒打了個招呼，被顧自安拉住，「先吃點早餐再去，急什麼。」
顧先生你當然不急了，可是從這裡出發回頭肯定是要堵車的，到時候她那點良好的信譽可就是要破產了的呀。蘇芒欲哭無淚，好吃的食物也都變得乏味起來。
也不再逗蘇芒，顧自安拿起外套，「走吧。」蘇芒連忙站起身來，只是聽到顧老爺子那一句冷哼聲，又是心中一個激靈，「您老保重身體，再見。」禮多人不怪嘛，儘管蘇芒知道顧老爺子恨不得看不見自己來著。
顧自安車子開得挺快的，蘇芒早就跟秦靜打了電話，說是回頭自己過去。只是路上還是堵了，到攝影棚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
蘇芒連忙下車，想起還沒跟顧自安道別，她回頭正準備告別，卻見顧自安也是下了車，「顧先生你……」
伸出胳膊，蘇芒條件反射似的挽著顧自安的胳膊進了去，至於那個問題，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次蘇芒接的是一個礦泉水的廣告代言，因為是小香家的亞洲區代言，蘇芒接廣告的時候其實限制性挺多的，化妝品、鞋包之類的是沒有辦法再代言了的，秦靜只好捨棄大部分，最後選擇了礦泉水還有一個是巧克力的代言。
秦靜和趙典來得早，在這邊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蘇芒來，心裡早就是螞蟻爬火爐，急得團團轉了，尤其是看到對方廣告總監的臉色也是不好看，就差說出「蘇小姐既然這麼沒誠意，那就算了」的話了。
「來了。」正是著急的時候，忽然間聽到這麼一句，秦靜頓時看了過去，只是看到蘇芒身邊的人時，她是徹徹底底的驚呆了。
為什麼顧自安也一塊來了呢？而原本還不耐煩的廣告總監頓時臉色一變，小短腿似乎踩在了風火輪上似的，連忙衝過去跟顧自安打招呼，「顧總好，您日理萬機的真是難得來到這裡，我說蘇小姐向來準時的人怎麼會遲到呢，原來是因為和顧總在一起。」
顧自安禮貌性地握了下手，對著蘇芒道：「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蘇芒親了顧自安一口，這時候靠山不用什麼時候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