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善緣
「你看孔導，累的白頭髮都……」意識到孔雪腦袋從來都是光油油的，製片主任連忙換詞，「頭髮都長不出來了，你看看還有你，還有大傢伙兒拍這部戲耗費了多少精力，要是真的夭折了，你不覺得可惜？」
透過窗子蘇芒看到裡面是林謹東和陳鷗的一場戲，兩人在對台詞，似乎因為陳鷗的口音一下子又笑場了，可是導演卻是皮笑肉不笑。
「郭製片，借你手機用下。」
製片主任連忙把手機遞了過去，「蘇芒你就是咱劇組的大功臣，回頭我給你記頭功！」
蘇芒看著那號碼笑了笑，她也沒把握，只是地中海有句話說的不錯，這部戲大家付出了那麼多的精力，夭折了的話怎麼會不可惜。
電話很久才被接起來，蘇芒聽著那邊的女聲輕咳了一下才開口，「您好，我是蘇芒，能麻煩幫我接通顧先生嗎？」
蘇芒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電話，生怕自己失敗。製片主任卻是以為她要跟顧自安說悄悄話，覺得這事兒百分之百的成，頓時鬆了口氣，摸了下自己的腦門。
這些天，可把他給躁死了。
秘書看了眼裡面，「不好意思蘇小姐，顧總正在開會。」
蘇芒不知道這是不是託辭，回頭看了片場一眼，卻又是鼓起了勇氣道：「請問他還要多久才能結束會議，我有急事要和他商量。」
秘書有些猶豫，蘇芒的這個名字她不是不知道，畢竟和自家老闆一起上新聞頭條的可不就是蘇芒嗎？總經理秘書做了三四年了，哪裡見到過顧自安身邊有女人？蘭琪還是個小丫頭，而且還是因為蘭家的關係，根本不算，蘇芒可是這些年來老闆的第一個緋聞女友，想了想秘書做出了決定。
「蘇小姐，不如您直接給老闆打電話？我把他號碼給您。」
沒聽到後半句的時候蘇芒還在想怎麼跟這個人解釋自己沒顧自安的手機號，只是聽到後半句蘇芒覺得，跟自己說話的女人可謂是大有前途。
「那就多謝了。」
蘇芒記下了手機號，「顧總正在忙，過會兒我再給他打一個，回頭給郭製片個准信兒。」
說完，蘇芒不敢看製片主任的臉色就跑了進去。
電話打了那麼久，還沒談下來？製片主任剛才放進肚子里的心忽然間又是到了嗓子眼，他年紀大了，可經不起折騰呀。
蘇芒去廁所給顧自安打的電話，正在想著自己該怎麼說辭的時候，電話卻是接通了。
她一緊張，手機差點掉到了地上，蘇芒連忙抓好，整理了一下思路剛準備說話，卻是聽到了顧自安冷冷的聲音，「我正在忙，長話短說。」
蘇芒的長篇大論還沒說出口就被否定了，只是想起地中海的話，卻又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張口就說，「劇組現在資金短缺，顧先生能不能增加投資？」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傳來冷笑聲，「我是個生意人。」
生意人，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生意人，從來在乎的只有利益。
「希望你能有說服我的條件。」
蘇芒咽了口唾沫，這個電視劇能不能賣出去，能賣多少自己不知道，顧自安增加後續投資后能收穫多少她也不知道，她能有什麼條件說服顧自安？
蘇芒覺得自己蹲在馬桶上太久了，腿都有點麻。
「我，我不……」
「一個月，陪我一個月，蘇芒，我增加後續投資。」顧自安聲音依舊清冷，手指輕輕扣在辦公桌上，眼中凝聚起一片暗色，「三天後回來見我，否則一切免談。」
蘇芒站起來的時候，腿有點軟，她不明白，顧自安到底看上了自己什麼，她有什麼資格去換那後續投資，那應該是以千萬計數的。
一個月換來數以千萬的投資，換來一部電視劇，蘇芒笑了笑，她還真值錢。
從廁所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製片主任在四處找人，蘇芒給他發了個簡訊，她不想成為劇組的名人。
能夠混到製片主任這地步，地中海也不是腦袋缺根弦的，很快就是反應了過來。
蘇芒有點累，早早回去就睡了，第二天大一早副導助理就來敲門，說是安排了蘇芒的戲份，讓她去片場。
基本上一上午都是蘇芒的戲，蘇靜得知了袁宣的真實身份，她要將消息傳回去，可是這時候上海局勢發生變化，她必須與袁宣合作完成刺殺任務。
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任務失敗，城樓牆上，蘇靜上下不得，袁宣看著她，拚命的拉繩索，眼看著就要把蘇靜就上來了，蘇靜卻是拿出了刀子。
「放心，東西在老地方。」她笑了笑，淚水卻是橫肆，城樓下塵土飛揚，蘇靜的血緩緩流淌出來，古老的城樓上，袁宣看著她，眼睛緩緩閉上，下一刻卻是轉身離去。
這一場戲需要吊威亞，導演準備讓用替身，蘇芒還沒說話，林謹東卻是開口，「還是讓她自己來吧，最後一場戲，再說老是迴避，永遠也克服不了恐懼，她的演藝生涯還很長。」
不愧是男神說的話，就是這麼有道理。蘇芒也是拒絕，再說自己就是個十八線的，哪有什麼資格用替身來著？誰吊威壓不辛苦呀，而且逃避永遠克服不了恐懼，這話說到了她心坎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謹東的鼓勵，蘇芒這一次吊威亞是格外的輕鬆，和第一場戲一樣，《紙醉金迷》劇組裡蘇芒的最後一場戲一條過。
「恭喜你，殺青了。」因為是對手戲，林謹東第一個道喜，蘇芒笑嘻嘻的，「明天我就走了，晚上請吃飯，東哥給個面子不？」
林謹東生活挺嚴謹的，除了推脫不開的飯局，基本上收工后就去休息了。
「那天補拍麻煩東哥還有大傢伙兒了，正好借這個機會謝謝大家，給個面子唄。」蘇芒動之以情，果然林謹東答應了下來。
請人的時候蘇芒其實有些拿不準，找秦靜商量了下，最後還是決定都邀請了，除了已經殺青離開的演員，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有其他演員蘇芒都請了，反正正好是八月天，吃燒烤的好時候，也是圖個熱鬧，她挺喜歡這個劇組的。
最後合計下來，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有演員基本上都去了，蘇芒挺開心的，因為之前顧自安的一句她酒精過敏，結果沒能喝啤酒，還被秦靜質問了老半天，蘇芒有些遺憾，吃燒烤喝啤酒是人間美味，她當初和……
想到不在自己身邊的人，蘇芒神色黯淡了些，肩膀卻是被重拍了一下，製片主任喝的有點多，醉醺醺的，「蘇芒，你將來肯定會大紅大紫的，到時候可要記得我，給我口飯吃。」
喝醉了的人說話聲音大，不少人都看向了這邊，蘇芒神色不變，「將來說將來的事兒，現在我可還得仰仗著製片你吃飯呢。」蘇芒手一伸，「錢拿來，我還沒錢買明天的機票呢。」
秦靜連忙拍掉了蘇芒的手，「瞎鬧什麼，郭製片還能缺了你錢不成？」
兩人一唱一和，頓時引得大家笑了起來，導演一旁看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芒走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去了片場，退房手續什麼的由劇組的工作人員辦理就是了，出了酒店她和秦靜一人拉個行李箱，剛準備上車，卻見導演過了來。
蘇芒愣了下，導演向來是能在片場就絕不會缺席的，怎麼還特意來跟自己送行？
秦靜打個招呼先上了車，把空間留給蘇芒和導演。
「那件事多謝你了，往後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個電話。」孔雪笑了下，拍了拍蘇芒的肩膀，「一路順風。」
看著說完就轉身走開的人，蘇芒傻了眼了，導演這是又抽哪裡的風？
只是看著那小身板兒，蘇芒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也還不錯，起碼自己還算是結了善緣。
來接蘇芒和秦靜的還是趙典，這次見到蘇芒，趙典客氣了很多，「蘇芒，身邊缺人不，拎包購物老司機，啥時候缺了算我一個。」
送蘇芒和秦靜進了機場后，趙典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蘇芒沒反應過來，秦靜解釋了句，「公司說是要把這邊的點給撤了的，看來趙典也是著急了。」
「撤了？」蘇芒愣了下，「那之前為什麼安插這麼個點？」
「趙典和公司管理層的人有點親戚關係，只是那人最近撤資了，這邊的點也準備撤了。不過你倒是可以考慮讓他做你助理，他在這邊其實也接了不少的私活，認識的人也不少，多個人多條出路，公司正好準備給你安排助理，回去之後就要跟你說的。」秦靜看了眼蘇芒，「當然，這是我個人建議。」
蘇芒覺得這事有點不對，既然趙典有私活，幹嘛還要去公司那邊？
再說了，安排助理？現在秦靜是經紀人助理一手抓，若是安排助理的話，那秦靜豈不是就只干經紀人的工作了？
蘇芒眼珠子轉了幾圈，半晌才道：「好呀，回頭你給我安排就行了。」
秦靜看了眼蘇芒，欲言又止，只是看著蘇芒戴上眼罩休息，她到底還是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