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炮灰
蘇芒這幾天一直在家裡，畢竟朱悅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她要是不識趣點好像真的有點輕浮的樣子了。
從那天早晨後顧自安一句吃完就滾后，蘇芒就再也沒看到顧自安本尊，當然在報紙和網路新聞上也是看到了的。
顧自安挺講信用的，畢業證被輔導員郵到了自己的手裡，好像是燙手的山芋似的。蘇芒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的時候，手指輕輕摩挲在倆證的封面上，臉上的笑意滿足卻又是帶著一絲遺憾。
周韻電話打來的時候蘇芒有片刻的猶豫，可是最後卻還是接了起來。
「答辯結束后班裡同學照了合照，那天你走得早，所以大傢伙兒把你的照片p上去了，文件發你了，記得查收。」
蘇芒道了聲謝，卻又是聽周韻道：「我爸媽在家裡給我找了個工作，我回去了，希望你……」電話那頭周韻的聲音頓了頓，才接著道：「一切順利，再見蘇芒。」
蘇芒還沒開口，電話卻是掛斷了。
她上網查收了文件，看著那張合影，卻是不由笑了起來。
對於周韻，雖然一個宿舍，可是她們並沒有形成姐妹團，大家想要的各自不同而已。說是記恨周韻，蘇芒也談不上，不是她聖母心，只是蘇芒有自己的目標，除了那個，其他的都不會放在心上。
有點意外的是周韻向來心高氣傲，卻不知怎麼的竟是回家聽父母安排，不過那是她的人生了，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蘇芒去試戲之前搬了家，公司里給找的公寓，一來她現在到底是出道了，章嫚也是出道了，兩人再住在一起並不合適。蘇芒私下猜測，大概也和當初在橫店發生的事情有關。當然另一方面，可能也和楊茜有關，搬家的時候秦靜來幫的忙，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蘇芒直搖頭，只是既然秦靜沒說，蘇芒也就沒有點明。
反正這下半年的房租公司給付了，還是挺不錯的。
聽到蘇芒這說辭，秦靜直搖頭，「你呀，是掉錢眼裡去了，真是個財迷。」
「財迷不好嗎？」蘇芒笑了起來，有錢能使磨推鬼，有錢，多好呀。
她眼神忽然間飄忽起來，秦靜看著，忽然間到嘴邊的玩笑話竟是說不出口了，蘇芒，大概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蘇芒去試戲的時候秦靜陪著去了，只是她沒想到，竟是在片場看到了林謹東。
「怎麼了？」看到蘇芒竟是一下子雙眼發亮，好像是惡狼看到綿羊似的，秦靜寒顫了一下。不是說自己有喜歡的人嗎？
「有喜歡的人並不妨礙我喜歡別人呀。」
這是什麼鬼邏輯，秦靜覺得自己也不過就是比蘇芒大上，好吧五六七八歲來著，怎麼就好像代溝都堪比鴻溝了呢？
「恭喜你，林謹東就是這部戲的男主角，希望你愛屋及烏拿下這個角色。」秦靜說出這話後知後覺自己不正常了，「不過提醒你一聲，林謹東可是已婚人士。」
頓時，秦靜感覺自己收到了一個眼神，那感覺好像是被當做白痴了似的，「我知道呀，放心吧秦姐，我只是喜歡東哥而已，再說了，我有喜歡的人。」
秦靜聽到這話覺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是自己跟不上蘇芒的邏輯了，還是蘇芒邏輯本就是有問題的呢？
好在這種失控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沒看錯，這部戲的導演就是孔雪孔導。」
可是劇本上沒寫呀。雖然自己拍攝《宮禍》的時候進展還是蠻順利的，不過孔雪拍戲向來高要求，自己有好幾條也是拍了十多遍才過的。落瓊那是女n號都那麼高標準，自己這次的角色好歹還是個女三號，只怕是真的進了組，那就是要扒一身皮下來的。
「不然你以為，只有陳荃老師的推薦，你就能順利來試戲嗎？」秦靜補充了一句，她確定自己並非是在補刀。
蘇芒聞言反倒是平靜了下來，這讓秦靜有些意外，她有時候看不懂蘇芒，雖然說專業也能和娛樂圈扯上關係，不過到底還是差著事的，非科班出身，可是聽趙典那傢伙說蘇芒的表現可圈可點，不然陳荃老師也不會向《紙醉金迷》劇組推薦，而孔雪也是邀請蘇芒來試戲。
挺聰明的一個人，現場反應能力比那些混在圈子裡多年的老演員也差不到哪裡去。這些天《宮禍》的熱播，蘇芒扮演的落瓊雖然還沒出場，可是微博粉絲數卻還是呈現出良好的增長態勢的。
這樣的一個演員，現在唯一缺少的是機會，只要抓住時機，她就會大火的。
自己甚至能夠因為蘇芒而有所突破，可是這也是讓秦靜不明白的地方，一個一清二白來了娛樂圈不到三個月的人，對這個圈子卻又是很熟悉似的，而且秦靜很是堅定自己的念頭——蘇芒是個有故事的人。
一個大學剛畢業的人，卻又是哪來的故事？秦靜只覺得自己也是凌亂了，不過很快她就沒空想這些了，因為要開始試戲了。
男主林謹東，女主薛敏是早就確定下來的，陳荃算是友情出演。前來試戲的演員其實並不算多，起碼相較於《宮禍》的劇組而言，人算是很少了，和蘇芒一同競爭女三號的還有兩個人，蘇芒看著其中一個面熟，卻又是叫不出名字來，應該是圈裡的人。至於另外一個，是一點都不認識。
三個人相互打量了下，然後紛紛收回了目光。
蘇芒是被安排在最後一個進去的，前兩個進去的就沒再出來，所以誰也不知道究竟結果如何。
進去的時候她有些意外，因為房間里坐著的人是孔雪，導演總控全局，怎麼跑到這裡來給演員面試了？蘇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倒是一旁的工作人員看了蘇芒一眼，「開始吧。」
蘇芒震驚之下迅速調整了狀態，看著房間里的梳妝台，卻是不慌不忙走了過去。
給自己的劇本上只有一個場景而已，女三號坐在梳妝台前梳妝，腦中是浮現的則是將自己的仇人大卸八塊的情形。
蘇芒坐了下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緩緩伸手拿起那放在桌上的口脂，紅唇含住紅紙之時，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卻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放下紅紙那一刻，她唇角卻又是挽起小小的弧度，瞬間竟是有幾分媚態。
「卡！」
蘇芒緩緩站起身來，孔雪看了她一眼，「去那邊坐著吧。」
其實這部戲他原本選定的女三號就是蘇芒，這個角色和落瓊有些相似，蘇芒很用心，想要演好這個角色並不是很難，何況還有林謹東帶著。只是製片方那邊卻是送來了兩個人，他有權決定主演人選，可是其他角色卻是有心無力。
好在比起那兩個人來，蘇芒演技過關，看著一旁製片主任放光的眼，孔雪也多少猜測到了什麼，只是卻沒說話。
一旁坐著的人在打量著蘇芒，目光落到製片主任身上時有幾分幽怨，我見猶憐的，蘇芒直當作沒看見。
「孔導的眼光果然不錯。」製片主任說話的時候卻是有意無意往蘇芒身上瞄，蘇芒覺得不舒服，圈裡的潛規則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真的經歷起來，多少有幾分惡寒。
孔雪也是在笑，「郭製片過獎了，顧總看重的人，哪能差得了？」
蘇芒沒想到孔雪竟然說出這話，顧總顧總，卻還能有誰？她心中驚訝，只是再去看那被稱為頭上頂著地中海的郭製片的神色，卻又是明白了幾分，害羞是的低下了頭。
製片主任聞言一驚，「萬安的顧總？」再度看向蘇芒的眼神沒有了剛才的色眯眯，而是帶著幾分諂媚之色。
蘇芒尚未進組就小紅了一把，當然是黑紅。
製片主任跟著進組，之前他沒怎麼注意，如今這才發現眼前的蘇芒就是頭兩天和顧自安傳出緋聞的新人演員。
頓時對蘇芒的態度簡直可以用供養著來形容，別人不知道，可是他難道不清楚這片子的最大投資方是誰嗎？正是萬安旗下的萬安影業，也就是說，顧自安是最大的投資人。
難怪孔雪會選擇蘇芒來當女三號，偏生蘇芒還不聲不響的。想到自己竟是差點讓陪了自己幾晚的那叫陳什麼的出演女三號，製片主任就是渾身發冷。
好在蘇芒似乎不怎麼記仇，看見誰都是笑嘻嘻的，這讓他不由鬆了口氣，應該不會對顧總吹自己的枕邊風吧？
蘇芒隱約中察覺到什麼，劇組裡人多口雜，風言風語的並不在少數，她聽了之後傷春悲秋了幾分鐘然後就又是笑著去片場了。確定下來飾演女三號蘇靜之後，蘇芒就研究劇本，當然，這次是完整版的。
諜戰劇，男主多重身份，蘇靜是重慶那邊派遣來的特務，一方面作為男主的搭檔，另一方面則是調查男主的身份。當然相較於黑化了的男主的前女友和陰差陽錯與男主相識相愛的地下工作者，蘇靜身份介於黑白之間，灰的發亮。
當然，她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