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代
小情侶和蘇芒聊天，原來兩個人是畢業旅遊來著，一路上沒少蹭車遇到好心人，這最後也是做了次活雷鋒。
和自己差不多大，蘇芒卻覺得兩人都很小似的，心中卻是沒由來的一陣羨慕。
若是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的話，是不是自己也像這個小女生似的，無憂無慮的？
那該多好。
可惜，發生了的改變不了，自己也左右不了任何事情。
說的正投機，很是端莊的空中小姐過來輕聲對蘇芒道：「這位小姐，請你往這邊來。」
蘇芒看了眼也知道那是頭等艙所在，自己買的是經濟艙的票，關於錢的事情蘇芒記得特別清楚。
小情侶倆人也是不解地看著蘇芒，空中小姐很是耐心道：「顧先生給您換了位置。」
自己認識的顧先生並沒有幾個，還坐在頭等艙的，蘇芒用腳趾頭想就知道是顧自安。
顧自安很有錢，當然顧自安可能也很有勢，蘇芒不想拿自己骨折的胳膊跟顧自安撞，跟著空中小姐過了去，路過小情侶的時候，她很是真誠道：「謝謝了，等有空我找你們玩。」
男生有些不明白，倒是他女朋友擠了擠眼，「沒想到幫了個三兒。」
頓時男生臉上帶著些不高興，「你別這麼說。」
看到自家男朋友有些不高興，女孩子沒再說什麼，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把他們關係弄僵硬，不值得。
空中小姐幫忙安置的行李，頭等艙里人並不多，蘇芒走到顧自安面前，努力擠出一點笑意，「顧先生好。」
顧自安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在看他的報紙，「很難看。」
蘇芒愣了一下才回過味來，顧自安是說自己笑得難看。
強顏歡笑，又不是發自內心的，怎麼能好看？蘇芒暗暗翻了個白眼，正準備找個遠離顧自安的位置坐下，卻被他拉住了手腕。
她是不是該慶幸是右腕，所以自己沒有雪上加霜呢？
蘇芒覺得自己也算是識時務的，坐在了顧自安裡面，受傷了的左臂挨著顧自安，當然也有提醒顧自安的意思。
起飛沒多久后，蘇芒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由覺得今天天氣好，天空湛藍，漂亮得很像是華美的綢緞，上面沒蚤子的那種。
「想要紅嗎？」
顧自安的聲音低沉，蘇芒想要忽視都不能，只好轉過頭來看著顧自安，這是一種尊重。
當然，也為了表明自己並不膽怯。
「想，誰不想呢？」選擇了演員這條路，誰不是為了紅透大江南北，紅遍全國內外，紅得發紫全球皆知呢？
為的就是一夜成名，成為有錢人，過上好日子。
蘇芒臉上帶著幾分真誠，顧自安這才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只是卻好像看到什麼讓人心煩的東西似的，沒有絲毫的留戀。
兩人之間再無話說。
蘇芒不明白顧自安為什麼把她特意弄到頭等艙來，難道就是為了問這麼一句話嗎？
下文呢？
她想不通，乾脆一隻手戴上眼罩休息。
飛機落地的時候蘇芒才醒過來，手忙腳亂地左臂撞了一下，蘇芒頓時齜牙咧嘴，只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戴這眼罩。
該不會骨頭又挪位了吧？蘇芒可不想那支票還沒兌換就要送到醫院裡。
秦靜來接的蘇芒，這讓蘇芒喜出望外之際又是有些心虛，不敢抬頭看秦靜。
「現在知道害怕了，看你回頭怎麼跟朱姐解釋！」她不知道這小姑娘到底圖的是什麼，公司也不是黃世仁呀，醫藥費都報銷呢，結果還趕著送死似的來了帝都，上趕著來吸幾口霧霾，減少帝都的空氣污染嗎？
帝都人那麼多，不差她這兩口。
蘇芒暗搓搓衣角，笑了笑，「這不是想秦姐你了嗎？我給你帶了禮物的。」早在橫店的時候自己就買好了的，當然也有朱悅的一份。
看不看在眼裡是她們的事情，自己這點心意得盡到。
秦靜也不好說什麼，尤其是看到蘇芒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倒是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會傷害蘇芒的心靈似的。
「我送你去醫院，先住院觀察幾天，等過兩天再回公司。」
「不行秦姐，明天我畢業答辯，我得回學校。」要不是因為這事，自己幹嘛這麼著急上火地趕著回來。
秦靜倒是知道蘇芒還沒畢業的事情，只是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還是個新人，若要是大紅大紫的藝人，就單單是這次前往橫店拍戲，秦靜又豈會讓蘇芒自己一個人去？
演員的受重視程度和她的知名度是掛鉤的。這個道理秦靜清楚，蘇芒也是知道的。
「秦姐你放心，我就耽誤明天一天，後天就回公司，我自己的身體清楚的很。醫院偶爾喜歡誇大其詞的，你看我美貌如花又怎麼會對自己不負責任呢？」
「不要臉。」秦靜笑著說了一句，就沒見過蘇芒這麼誇自己的。
不過玩笑歸玩笑，看看蘇芒這素凈的臉還真是不錯，就算是比楊茜也差不到哪裡去。
楊茜最近小動作不斷，朱悅把蘇芒交給自己帶，估計也是兩手準備，哪裡都不安生，秦靜搖了搖頭，「回頭謝謝趙典，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呢。」
不然，她還以為蘇芒在杭州住院呢。
蘇芒聞言連忙點頭，心裡卻是恨不得給趙典扎幾根針，自己千算萬算怎麼就忘了趙典呢？失策失策呀！
坐車離開機場的時候蘇芒心中還有些懊惱，全然沒有注意到停在那裡的車子。
「走吧。」
「是，先生。」司機有些不明白，顧先生要自己在這裡等那麼久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剛下飛機有些暈機？看樣子不像呀。
……
蘇芒趕到教室的時候正好在抽籤分組，班裡的同學難得匯聚一堂，看見蘇芒竟是胳膊上打著石膏纏著繃帶不由圍了過來。
「喲，這受了傷可不能打球了。」
「蘇芒又不是左撇子，照樣一個扣球弄死你，蘇芒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光榮呀。」
蘇芒笑了笑，「出了點小意外，好久不見了，出去玩的不錯？」
她左臂的傷其實沒那麼厲害，輕微骨折，當時自己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醫生連石膏都沒給她打，只是交代讓她靜養一段時間就行。
不過不弄得慘兮兮的，怎麼博得那一群老教授的同情心？
她們新聞專業的畢業答辯最是變態，二辯的和通不過答辯的每年都有人，自己的論文雖然有程靜秋把關，把小白老師那一關給過了，可是萬一哪個老教授非要找自己的麻煩怎麼辦？
就算是回頭過小白老師那一關，也比較容易嘛。
事實證明，賣慘是有用的。
班裡男生擔心蘇芒支撐不住，主動跟她交換了答辯順序，而之前還挑刺的幾個老教授看到蘇芒慘兮兮的模樣也沒多說什麼便是讓她論文通過了。
台下的小白老師皺了皺眉頭，程教授特意讓自己關照蘇芒，只是蘇芒之前跟自己說是在橫店，拍戲把自己拍成了骨折？
到底什麼是真的？
老教授本著人文主義關懷讓蘇芒提前離開了，小白老師也偷偷溜了出去，卻見蘇芒站在一輛路虎攬勝前，看見自己過來了似的，竟是忙不迭地進了車。
小白老師卻是誤會了蘇芒，蘇芒不想進來的，只是顧自安說話狠絕，「答辯通過不一定能畢業。」
這一句話讓蘇芒連忙上車，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能和顧自安再度偶遇，機場那算是意外，可是今天這不算是吧？
「顧先生有什麼事？」
顧自安自己開的車，沒有回答蘇芒的問題，徑直帶她出了學校。
蘇芒倒是想要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可是顧自安神色冷峻，擺明了不想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蘇芒覺得這人有病。
既然不想要搭理自己，哪又何必找自己？
她跟秦靜發簡訊說自己答辯完成，只是簡訊剛發出去沒多大會兒，秦靜電話就過了來。
「先在學校里等著，我過會兒就去接你。」
蘇芒賠笑，「秦姐，我這會兒不方便，等回頭再跟你說。」
「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折了一個胳膊還能折騰出什麼來，老老實實在……」
「她在我這裡，不方便。」顧自安忽然間搶了電話，蘇芒都慶幸，顧自安是不是練過呀，手這麼快還沒碰著自己的左胳膊，真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電話被顧自安丟出了車子，蘇芒頓時著急，「停車！」
顧自安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開車。
蘇芒著急，開車門就是要出去。
車子猛地剎車，蘇芒推開車門就是往後跑。
顧自安側眼看著左視鏡，蘇芒跑得快一點不像是骨折的人。
蘇芒要知道這男人的想法，定是白他一眼，我折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這條路上車子不算多，但是速度快，顧自安驟然停車，蘇芒瘋跑，倒是嚇得開車的人連忙變道，這才沒撞到蘇芒。
停下車來，那人心有餘悸，「神經病呀！」
手機其實早就該換了，顧自安這一丟到地上，又被那車子一壓，幾乎粉碎一片。
蘇芒蹲在那裡，把手機卡和存儲卡撿了出來攢在手中。
那人倒車，看著蘇芒蹲在那裡掉眼淚似的，那人嘟囔了一句，「神經病。」正是要開車離開，卻見蘇芒忽然間站了起來，揚手就是把那碎手機往他車上砸了去。
顧自安瞧見這一幕眉頭微皺，只是卻沒有說什麼。
蘇芒上車后很是安靜，似乎一點不在乎那人的報復似的，只是手機卡和存儲卡還是在手中握著，不肯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