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第772章


  曲清商蒙騙過阿曼,出現在丹青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蕭雪崖行蹤飄忽不定,這丹青閣是曾經他唯一出現過的地方,曲清商也隻能在這裏來碰碰運氣。


  隻是現在時局非比尋常,曲清商擔心會在丹青閣碰到蘭家的人。


  但很快曲清商發現,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還在年節中,長安的街道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給冬日帶來別樣的生機。


  隻見之前曲清商來過一次的丹青閣,最近又變了一副樣子……


  門口懸掛著一些十分喜慶的年畫,張燈結彩的,除了文人雅士之外也有來長安遊玩的遊客。


  雖不似之前那般風雅,卻多了幾分煙火氣。


  據說這也是從前畫聖傳下來的規矩,丹青閣中不分卑賤高貴,隻要真心愛畫之人便可入內。


  每逢年節,溫真卿會親自作畫懸掛在丹青閣的門口,與民同樂。


  當時有與溫真卿同一時期的大家,都紛紛指責溫真卿這樣簡直就是自吊身價。但溫真卿根本不將那些議論嘲諷放在眼中,大概也就隻有這樣心胸開闊之人方才能畫出那樣的傳世名畫——山河丹青卷。


  曲清商站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沒瞧見那些不是青的就是白的一群人,也沒看見蘭家那些個趾高氣揚的子弟。


  就在曲清商暗自思索的時候,便恰好聽見了溫時蘊的聲音:“三小姐,您是來買畫的嗎,怎麽站在門口不進來?”


  回頭一看,隻見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有過數麵之緣的溫時蘊。


  溫時蘊今日穿著一襲淺藍色的錦裳,墨色長發用了一根藍田玉簪束起,溫潤如玉,頗有幾分大家的風骨。


  他在瞧見曲清商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一邊將曲清商往院子裏請,熱情到有些過頭了。


  曲清商本是偷偷跑出來的,這個時候根本沒心思和他廢話,十分開門見山的說道:“溫先生不必如此多禮,我是來找蕭丞相的。”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但在聽到她這番話之後溫時蘊眼臉色微變,驚訝道:“三……三小姐您找錯地方了吧。這蕭雪崖,可是大名鼎鼎的山中丞相,怎麽會在我們丹青閣呢?”


  溫時蘊的否認是在曲清商的意料之中……


  原本曲清商來丹青閣,隻是準備過來碰碰運氣。可一提到蕭雪崖,此時的溫時蘊便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神色,不由得曲清商不多聯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


  她看著溫時蘊道:“溫公子不願意帶我見他也沒關係,不過若是讓蘭家人知道,這丹青閣與慕容氏有關……恐怕溫公子以後在長安,休想過上安生的日子了。”


  自從被蘭家擺了一道之後,溫時蘊現在對蘭家人可謂是又懼又恨。


  溫時蘊望著曲清商看起來那一張人畜無害的麵容,倒抽了口涼氣道:“三小姐我們好歹相識一場,之前你還幫過我說話的,怎麽現在,非得將我往火坑裏推呢!”


  “那前朝慕容皇室,可是亂臣賊子,我這丹青閣清清白白的怎麽可能和他們有關係呢!”


  溫時蘊語氣雖說是義正言辭的,但那眼神卻是飄忽不定。


  曲清商瞧著他這毫無說服力的演技,心中冷笑了一聲,片刻之後淡淡的說道:“聽說在前朝有一位赫赫有名的毓煙公子,他在江湖上十分有名氣,又曾為帝師。後來因為女帝的猜忌,所以隱遁江湖不知所蹤,與他一起離開長安的還有一位宮廷畫師……聽說也姓溫。”


  在曲清商提到毓煙公子四個字的時候,溫時蘊臉上方才一直掛著的偽裝的笑終於維持不住了。


  他明白,曲清商是有備而來!


  不過瞬息之間,溫時蘊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


  最終他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凝重的神色望著曲清商,猶帶著幾分不解道:“您猜的沒錯,蕭相其實就是毓煙公子的後人。至於那位宮廷畫師,就是我的先祖。隻是這件事極其的隱秘,您又是如何得知的?”


  曲清商沉默不言。


  這是前世曲清商無意間從宋祈年和楚重嘉的對話中發現毓煙公子的秘密。


  一開始,曲清商並沒有將蕭雪崖和溫時蘊聯係在一起,可是後來蕭雪崖竟將約見的地點放在了這丹青閣,讓曲清商很快便將這些人一一的對應上了。


  眼見曲清商沉默不言,溫時蘊猜了一會兒,道:“定然是鎮國公告訴你的!”


  曲清商皺眉道:“無論怎樣先帶我去見蕭雪崖,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見曲清商這麽說溫時蘊隻能按下心中好奇,帶了????曲清商去了後院!

  上一次來丹青閣的時候,因為是和蘭沉壁一塊兒,所以曲清商也沒太注意到這丹青閣的後院竟暗藏乾坤。


  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十分有講究,竟是按照五行八卦陣的陣法來布置的!


  這裏溫時蘊不知道曲清商心中的案子詫異,帶著曲清商沿著十分隱秘的青石小道,一邊走一邊按捺不住好奇道:“你不是和鎮國公才成親麽,新婚燕爾的跑這裏來找蕭相做什麽?”


  曲清商心事重重,想著待會兒見了蕭雪崖應該說什麽,根本顧不上回答溫時蘊的問題。


  片刻之後,溫時蘊又道:“不過最近聽長安的人說,這鎮國公被西夜的刺客刺傷了,是真的嗎?”


  曲清商沒想到溫時蘊的話竟這麽多,眼下她根本無暇顧及回答溫時蘊的問題,是以用一種陰測測的神色看著溫時蘊冷著聲音道:“溫畫師,您難道沒聽說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嗎!”


  溫時蘊不由打了個寒顫,心中暗自嘀咕:這語氣聽著怎麽那麽像宋瞻,可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就在溫時蘊心有惴惴的時候,反倒是走在前麵的曲清商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問他:“蕭雪崖既然與溫家是故交,那麽當初為何縱容蘭家吞並丹青閣?”


  之前丹青閣被蘭家那群人霸占的時候,溫時蘊狼狽的跟個乞丐差不多也不像是裝的呢。


  提及自己前段時間入喪家之犬一般的日子,溫時蘊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鬱悶,片刻之後方才道:“相爺有自己的計劃。”


  曲清商好奇:“什麽計劃?”


  溫時蘊正要張口說些什麽,正好對上曲清商那好奇的目光,他眼神滴溜一轉,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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