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第619章
曲清商與宋瞻認識這麽長時間了,立即注意到了宋瞻的異樣。
雖然平日裏宋瞻也總是麵無表情,冷著一張臉,給人難以靠近的感覺。
但那是因為,他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氣勢震懾。而且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有意收斂自己的鋒芒,特別是在曲清商的麵前脾氣好到讓跟隨他多年的飛霜流光二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曲清商一開始對宋瞻敬而遠之,可是相處的時間久了,竟不由自主的掉到了宋瞻編織成名為溫柔的陷阱中。在二人相處的過程中,曲清商都會忽略掉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以及那些可怕的傳言,甚至會使些個小計謀算計他……
可但現在的宋瞻,他的身上散發著令人駭然的戾氣,隱約帶著血腥氣宛如從地獄歸來的羅刹!
如果曲清商從一開始見到的是這樣的宋瞻,是絕對寧願自己獨自承受,也絕對不可能伸手向他求救的,更不要說後麵還會自作小聰明的與他結盟合作了……
但,現在的宋瞻,才是真實的宋瞻!
正如之前有人對她說過,在這長安裏的人,是天生的演戲高手,戴著麵具生存。
宋瞻是何等的目光如炬,瞧出了曲清商眼底隱隱的懼意,但他沒有收斂自己的煞氣……或者,更為準確的說,他是故意如此。
他想知道,在真正見過他真實麵目之後,她會是什麽反應。
就在他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片刻之後隻見她咬牙切齒道:“她竟還真的對你動手了……”
原本她還以為長公主態度突變有什麽苦衷,沒想到竟是真的要置他們於死地……
先是太後和楚重嘉那裏,現在又多了個長公主這樣的勁敵,真的是雪上加霜!
想到這裏,曲清商緊張的上前上下打量著宋瞻,擔心的問道:“你沒受傷吧?”
她心中記掛著宋瞻,全然忘記了自己膝蓋上的傷。
這麽一動正好牽扯到了膝蓋上幹涸的傷口,‘嘶’了一聲,往前倒去,正好撞到了宋瞻的懷中。
這架勢,看起來倒像是她主動在投懷送抱一樣!
還不等曲清商反應過來呢,此時從宮牆後頭,又傳來一道聲音,試探性的建議道:“我說你們要不要回去再親熱?”
回頭一看,隻見謝安臣正抱著手臂站在一言難盡望著他們呢;另一邊和他在一起的是大理寺的張良,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更加精彩豐富了。
大概他也沒想到,這鎮國公竟然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麵吧。
在宮中就與小姑娘如此親昵,這是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的畫麵呢!
在這麽多人或是詫異或是看好戲的目光之下,縱使曲清商平日裏再如何的淡定,此刻也不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但宋瞻還是一副冷淡的神色,隻是看見曲清商膝蓋受傷了,臉色沉了沉,下一刻直接將懷中的小姑娘一個打橫抱了起來!
“呀,你做什麽!”
曲清商低呼一聲,身子猝不及防的一個騰空嚇了一跳,雙臂下意識的攬上了他的脖子。
比起曲清商臉色紅的都快要滴血了,宋瞻臉上的神色平靜太多了,麵無表情的問道:“腿不疼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曲清商就覺得膝蓋上鑽心的疼痛,比方才跪在瓷片上的時候,還要疼的厲害!
曲清商看著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疼的!”
瞧著小姑娘一臉委屈的模樣,宋瞻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但片刻不知想到什麽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在一旁看好戲的兩個,淡淡道:“二位不是要去麵聖嗎?”
張良一臉困惑:“不是您要……”
反倒是謝安臣比他有眼力見多了,一把拉住張良,看著宋瞻那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又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是以,他皮笑肉不笑的對宋瞻道:“對對,這跑腿的活兒交給我們做就成了,您送三小姐回去治傷……”
原本謝安臣隻當曲清商沒什麽大事,但瞧見曲清商青綠的裙子上血跡,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未央宮的人竟真的不顧曲清商的身份直接用刑了!
謝安臣有些擔心萬一未央宮裏或者蘭家其他什麽不長眼的撞上宋瞻,後者又要大開殺戒了……
但此時謝安臣顯然已經忘記了,蘭家人……眼前不正有一位麽,而且正是宋瞻平日裏看的最不順眼的那個姓蘭的!
隻見宋瞻原本是想抱著曲清商出宮治傷的,可沒想到蘭沉壁都親眼瞧見他們二人那般親密的舉動了,可依舊十分沉的住氣的站在那並沒有離開。
宋瞻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蘭沉壁,眼神冷厲道:“少卿大人,還有個何貴幹?”
蘭沉壁看著躲在宋瞻懷中,臉上些微有些不自在的曲清商,直言淡淡道:“我有話同你說。”
話音落下,眾人、包括曲清商在內都倒抽了口涼氣。
謝安臣和張良則是一臉敬佩的看著蘭沉壁!
別看這位無雙公子,看起來文弱的很,但卻敢當著宋瞻的麵如此的囂張,如此的旁若無人的挖牆角,簡直是勇氣可嘉啊。
隨即看向蘭沉壁的時候,也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從她出宮到宋瞻出現之前,蘭沉壁就算有再多的話,有什麽說不完的。可偏偏他就不,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如今宋瞻來了他倒好,弄的一副和她餘情未了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該不會,他是故意當著宋瞻的麵如此,來氣宋瞻的吧?
那這蘭沉壁也太無聊了。
宋瞻是誰,堂堂的鎮國公,怎麽會看不穿如此膚淺的激將法,怎麽會如此幼稚的和人爭風吃醋……
“嘶,你輕點,腰都被你掐斷了!”
曲清商感受到環繞在腰間的手越收越緊,不禁眼淚汪汪的抱怨道。
宋瞻手下的力道鬆了幾分,但麵上的戾氣不減,冷著臉望著蘭沉壁,似笑非笑道:“有什麽話,是我這個未婚夫不能聽的嗎?”
他咬重了未婚夫三個字,抱著曲清商居高臨下的望著蘭沉壁,分明是在宣誓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