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病重
:「皇叔。」
深夜的包廂內,三皇子向寧王緩慢一拜,寧王並未說話,但是三皇子的這一聲『皇叔』,的確也是他三弟,三皇子的聲音。
太子爺按捺住心中的煩躁,繼續蹲守著。只是二人相互問過好后,就分坐於一張小桌的對面,各自舉著一杯茶對飲了一番,便從走進包廂的小斯手中,各接過一本書,津津看著。
太子爺越來越覺得疑惑,便就這樣一守,等到凌晨時,終於疲憊不堪睡去。
對於妹妹的事,也許是因為太信的過了,來報信的人不是妹妹的貼身暗衛凌刃,而只是他留在宮裡的一個線人。
畢竟這宮裡的人,看的最不清不楚的往往就是那些不能明目的線人,稍一被人利用,就能害了自己。
再加上太子爺此時精神正乏,便打發那人走了。
著重還是讓人盯著,仍然留在這花樓內的三皇子劉穎,以及寧王劉璋。
秦衍則是從京城外趕來,半夜偷騎馬跑出京去,與從江東帶來的一支護衛兵匯合,清晨,一席錦衣,雍容華貴,而且帶著一種霸氣。
假裝是剛進城,從江東率領部下趕來,只為招安,迎娶那公主-劉雲柯。
一路上,秦衍是在江東時便出了名的美男子,有其母親的傾國之貌,又有其父的英勇魄力,更是熟讀國書,以及戰國各種奇書,會說笑,又美姿顏,可謂是江東女子心中最最思慕的人物。
這種人物流傳到京都,礙於秦衍是要謀篡這天下的,京都更是最貼近天子的腳下,姑娘思春,也只敢這心中偷偷的想。
如今親眼一睹這江東秦家公子,秦衍真人尊顏。
世人有說那樓蘭小國,蘭陵王容顏俊美,但是卻看著柔弱。
這秦衍,一身華服,騎於馬上,劍眉微微斂,一身的書生氣,手中一柄長刀-佩刀,再多的儒生氣,也全然被霸氣凌然所掩蓋。
看在人心中,古銅的皮膚下,微微滲出的汗水,更顯男子氣概,就像是姑娘們心中踏著七彩祥雲的英雄。
秦衍騎馬緩行,突然街的對面,一名騎馬人迎面而來,馬匹速度極快,乃宮中御馬。
一名女子從馬上飛快躍下,女子身形矯健,一紙書信呈上,跪拜在地:「公主重病。」
只四個字,那公主-劉雲柯,賜封號為太乙,與江東這秦家公子秦衍,乃幼時相識,可謂是青梅竹馬。
如今這宮中女子遞上一書信,未直言,只是單膝跪下,抿著唇。
眾人不想也知,大概是紅顏薄命,公主不想拖累這秦家公子罷了。
五年前,原本的青梅竹馬,只因劉家,當今聖上不義,騙取了秦家手中的四分之三天下,建國為漢。公主與這秦家公子從青梅竹馬轉變為有著家仇國讎的兩人。
而今這封信,唯恐,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公主自殺,留下的遺書了吧?
凌刃奉公主之命前來送信,公主性命危急,頭低下,更深的低下。
咬著唇,想要伸手阻攔,手已經伸出。
卻是秦衍反應更快,快馬直接加鞭就往皇宮的方面跑。
餘下的隊伍,只約莫有三十餘人跟了上去,其餘人馬則往回走退回城外。
京都之中,一聲唏噓,又一聲感嘆。
家仇、國恨,越是被眷顧的人,郎才女貌,越是情深,越終不得廝守。
凌刃咬了下唇,並沒有跟著秦衍直接進宮,而是半途換了身裝扮,跟著秦衍剩餘的人馬,退回了城外。
陽光甚好,烈日當頭照,這最終正午的時候,經過朝廷的各種阻攔,文官們拿著各種招安需簽署的文件,堵在路上,一個接一個的攔著、追在他的後面讓他簽。
秦衍心急,不耐煩,但對那些條約一眼望過去,一目十行,雖看似也是收一個簽一個,但是有時瞥見不公的條約,他還是會簡明扼要的回絕。
而有的,則是被一群人攔在前面,弄到最後根本就來不及簽。直接推了,就往公主宮殿中跑。
皇上以及貴妃,在夜半,後半夜公主發病之時,就親自進去看過。
公主渾身體溫高燙,宮中當值的御醫,以及從宮外府中連滾帶爬被召進來的御醫,試用了無數種方法,診脈、號脈,最後確定,公主這是幼年第一次犯的那種重病,頑疾又複發。
因為病情突然,又來勢洶洶,恐怕比以前更凶,是那種會四散感染的凶病。
公主,熬不過二十四個時辰。
於是連夜又召集文官、武官,武官在城中各地潛伏,嚴格把守,以防止秦衍突然發兵。文官,則立即將起草的對秦衍的招安書準備好。
該簽好的條約一樣都不能少。
無論如何,不管太乙這丫頭在搞什麼鬼,對秦衍進行招安、壓榨的事,即便是她自己作把自己弄死了,他還是得壓榨秦衍。
秦衍有自己的兵力,未必會聽話,但是若有簽署的文件在,日後便是秦衍想起兵,也無法有合適的理由。
太子爺仍舊在秦衍暗中派人包下的那家花樓守著,只不過是睏倦,沉睡。
那寧王與三皇子劉穎,卻是連眼皮輕闔一下都不敢。
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別人的手中攥著,前半夜是作戲與別人看,後半夜則是陛下有命,在城中隱匿處守著,以防萬一突變。
太乙公主身邊的丫鬟玲兒,一上午都在公主寢殿前跪著,所以對宮殿之外的事情一無所知。
待到中午日頭正烈時,外面一陣哄鬧,她剛想往後側身去看,未看清一切,正對著宮殿門,觀察外面情勢比她們更快的禁衛兵,立馬上前,率先在大人物來之前,就把她們這一群在地上跪著的低微宮人給架去丟在了一邊。
秦衍從她們剛才跪過的地方跑去,直接就往公主的寢殿中沖,在他身後是一堆抱著各種錯亂,修改後,以及未簽字的文書,在秦衍的後面追著他按壓簽字。
守在前面的禁衛軍,只恪守他們的職責,不準任何人進入。
卻是秦衍衝進來的時候,速度很快點了離他最近的兩名禁衛兵的穴,將那兩名人向後面要衝過來攔住他的人推過去,拔出身上的佩劍,直接,憑著功夫,硬闖了進去。
然後等到剩下的朝中追過來的文官時,眾位禁衛兵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公主重病,恐怕是活不了多久,而且太醫也說了,公主目前體弱,不能過多人進去。
于是之前對著那玲兒小丫鬟聒噪的那名禁衛兵,手中一柄刀攔在最前面,聲音威嚴,但還帶著一種絲絲哀嘆:「你們選擇一個人進去吧,進去後生死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