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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火車行,倆活爹

  正所謂冤家路窄,勝叔和阿香以及另外一個男的居然訂的是相連的座位,我不僅感慨這就是命的時候,也看了看勝叔和那個男人。【零↑九△小↓說△網】


  他們倆人此刻皆是腰板挺得溜直,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干坐著!其實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其實這倆老頭是在慪氣,可是礙於倆老頭的淫威,我又不敢說什麼。


  我依稀記得我們上火車前我喊的那一句師娘,換來的是勝叔的嚎啕大笑以及另一個人的乾瞪眼,阿香聽見這話后臉一紅,不過她卻並沒有生氣,只是笑著和我說:「叫我香姨吧。」


  在我們來的路上,香姨像我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原來勝叔真的是道士,只不過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只會騙吃騙喝的藍道道士。而那和勝叔吵架的人其實就是他的師弟,這人叫趙德龍。


  勝叔三人自幼孤苦,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小乞丐,而他們正是被一個姓趙的道士給收養了,所以說三人看似是師兄弟,其實真實關係是三兄弟。


  我不知道既然關係這麼好,為什麼勝叔還會和龍叔吵架成那樣,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香姨的關係吧。不過我也知道,既然是屬於他們三人的秘密,我也不好意思問。


  看著這倆活寶在一起鬥氣的樣子我就一陣好笑,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一套!

  我慢慢的走到了吸煙區,點燃一支煙,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不由得心中暗罵一句,他大爺的!


  我其實挺喜歡坐火車的感覺,因為可以欣賞到沿途的風景,可以和許多陌生人相遇,體會一下他們的人生。我不知道和我相遇的每一個人會有怎樣的酸甜苦辣的人生,也許他們正在度過最困難的時刻,也許他們剛剛度過最困難的時刻,不過,不管怎樣,我會靜靜的聽他們講完屬於自己的故事,然後慢慢體會我自己的人生。【零↑九△小↓說△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有些變的像是文藝青年了,內心敏感,孤獨又脆弱。也許我從小就是一個文青吧,只不過最近越來越像了。


  我苦笑了一下,由於不是什麼節假日,所以車上的人註定不是很多,我喜歡聽的陌生人故事沒有了,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我喜歡看的風景也沒有了。我望著車窗上倒映著那個少年,曾經精神抖擻的樣子已經不見了,換來的是滿臉蒼白,左右臉也不對稱,像是一個半身不遂的患者在那乾瞪眼。眉宇間已經多了一絲憂愁,多了一絲哀怨,這麼多年了,也許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突發這種感慨吧!

  都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話一點錯都沒有,可是像我這種石頭恐怕永遠都不會發光了,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了。我記得我剛入社會前,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幻想著可以月入過萬,贏取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現在想想,那時候還真是無知啊。有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想想這些事情,還是不住的想要哈哈大笑。


  可能是我現在已經被社會給磨平了稜角吧,讓我們漸漸變的圓滑,也沒有了當初的野心。想到這裡,我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劉根啊劉根,你才二十多啊,你怎麼這麼頹廢了呢?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嘆了一口氣,慢慢走了回去,頹不頹廢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快報廢了。勝叔和龍叔兩個老傢伙還在不苟言笑的拼坐軍姿,我坐在他倆的對面面臨著他倆的大眼瞪小眼,我真的感覺我快報廢了。【零↑九△小↓說△網】


  這樣不行啊,我尋思要是這麼一直下去,我這還沒到龍江恐怕就被這倆老傢伙給瞪死了,不行,太壓抑了,我必須找點什麼樂子,讓我面前兩位爺高興起來,他倆一高興說不定就會忘記了彼此。


  找什麼樂子呢?我看著周圍的一切,突然我的目光定格在小桌上的撲克上,要說這撲克可是個好東西啊,我想他一定是最能凝結男人感情的一個東西了,我看著兩個老頭,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啊,我就不信這打撲克還不能讓你倆消停了?


  於是我拿出一副撲克對他倆說:「勝叔,龍叔,反正呆著也是呆著,我們打撲克唄?」勝叔歲數也不小了,讓他這麼一直坐軍姿估計他也受不了了,但是他不想認輸,只好笑了笑說:「好啊,小根,我怕某人坐不下去了吧,咱們就打撲克吧,省的某人腰間盤突出又犯了!」


  聽見勝叔這麼說,龍叔終於忍不住了,他大叫道:「趙國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逛大保健已經把身子逛虛了,我看你才是那個坐不住的人吧!」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又吵了起來,香姨看見倆人這樣生氣的大叫一聲閉嘴,頓時兩個人都沒有了言語。


  我嘿嘿尷尬著笑著,然後洗了洗牌,對勝叔和龍叔說:「咱今天就玩鬥地主吧,你們會玩吧,二打一那種!」


  龍叔冷笑一聲說:「哼,我會玩,我做賭聖那會你師傅還不知道在哪呢?」


  勝叔也是不甘示弱,他聽見龍叔這麼說,就回了一句:「你要是賭聖那我就是賭神!」


  眼見著倆人又要吵吵起來,我連忙洗好了牌,然後依次分到了他倆的手裡,他大爺的,我可真憋屈,既要洗牌還要發牌,為的就是讓這倆活爹心情好起來,你說我招誰惹誰了?

  我看著自己手中的牌還不錯,而且為了有助於他倆團結,我故意叫了地主,為的就是讓他倆合夥打倒我,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誼,可是這撲克玩了幾把就繼續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勝叔總是避開我的鋒芒,然後把自己所有的好牌都打在龍叔的身上,要知道他倆可是一夥的啊,本來一次兩次也無所謂,可是就在龍叔出了倆二後手中剩了一張單,馬上就要走的時候,勝叔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王炸,然後手中的對就一個勁的打。走了以後還不忘沖著龍叔輕蔑一笑。


  這不是找事呢么!!!我嚇得差點就把手中的撲克給扔了。要知道龍叔根本就是啥善男信女,本來剛才勝叔的牌一個勁的打他他就憋著一口氣呢,這下好了,勝叔那輕蔑一笑成了導火索,倆個老頭站起來就要來一套自由搏擊。


  香姨恐怕是見慣了倆人這副德行了吧,也不想管了,只是苦了我和劉文傑,我倆連忙站起來拉架,這倆老頭都多大了你說?咋一點影響都不考慮呢?

  勝叔估計是也急了,脫下邪來就要打龍叔,龍叔的威風也絲毫不減,他大叫著:「神棍勝,你有本事不拿武器的,來啊,咱倆單打獨鬥,你敢么?」


  勝叔拿著鞋也是一副殺氣逼人的樣子大喊:「滾犢子,你說說你哪次打過我了?啊?」


  他倆吵吵聲越來越大,動作也是越來越大,眼見著我和劉文傑就要拉不住了,可是身邊的人居然不選擇幫我們拉架,反而一副看熱鬧的樣子,這人性啊!


  終於,他倆的叫喊終於喊來了乘警。乘警把我們四個一起帶到了警務室一頓大罵,估計是把我們當成打群架的了。


  不過其實這樣也好,最起碼有了片刻的安寧時間,勝叔和龍叔還是一副誰也不服誰的樣子,乘警看到這也明白了這是倆活爹,惹不起的,於是他親自調和給我們的位置給分開了。


  勝叔被帶到了另一個車廂的空座上,而我則和勝叔一起來到了那個車廂。


  不得不說,勝叔自從離開了龍叔后變的開朗許多,他拿起了一瓶啤酒就大口的喝了起來對我說:「小根啊,你說我咋就那麼不待見那個王八蛋呢?」


  我自從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后也不敢亂說話了,只是唯唯諾諾的說:「勝叔啊,你和龍叔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啊?」


  本來我這是挺平常的一句話,哪知道這老傢伙聽到后居然又發火了,對我有些不耐煩的說:「小孩子知道那麼多大人的事情幹什麼?一邊涼快去!」


  看著勝叔又是發火的樣子,我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故事,不過我看我還是不要知道得了,畢竟這和我也沒什麼關係,這可是打不到狐狸,還容易惹得一身騷啊!

  到了晚上十一點鐘的時候,勝叔終於有些打盹了,他搖搖晃晃的就像是一個不倒翁一樣,我則是一點睡意都沒有,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發誓,我真的把這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光了。


  我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就像是當年上課睡覺的姿勢一樣,看著勝叔,看著窗外,其實有的時候我們的人生就像是這倆火車,路途中發生了什麼也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終點在哪裡。


  沒一會,我就有些困意了,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列車還在行駛中,載著我們這倆白道和倆個藍道慢慢行駛到了北方,一個人煙少,但是卻很美的小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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