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傷心的武漢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上的飛機,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找到的座位,茫然的坐在座位上,只是一隻手不斷的撥打著手機。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空姐過來對我溫柔的說「先生您好,飛機就要起飛了,請您關閉您的手機好么?」我無動於衷的坐在座位上繼續打著電話,空姐仍是微笑著對我說「先生您好,飛機就要起飛了,請您關閉您的手機好么?」
哀傷,憤怒的我一下子就炸了,我直接對著空姐大喊「飛機怎麼了,飛機就不能打電話了么?草」一旁的劉文傑趕忙拉住我,不斷的沖著空姐賠笑「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哥們受了點打擊,別往心裡去,我讓他關手機。嘿嘿。」
於是他輕輕的對我說「怎麼了,劉哥,不就是分手了么,要知道畢業就分手是常事啊,啊,不對,反正你別往心裡去,生活不還點繼續不是么?咱先把手機關了吧。」
我被他強行從手中拿過手機,關了機,漠然的坐在座椅上。我輕輕對劉文傑說「你說我做錯什麼了?」劉文傑立馬賠笑著對我說「哥,你什麼都沒錯,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我又問「那你說她做錯了什麼呀?你說呀,說呀。」說道最後我幾乎是喊出來的,眼淚也不斷的掉落。不斷的問著「為什麼呀,為什麼呀?」劉文傑只好不斷的說「沒事的,哥,沒事的。」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飛機開始發放免費午餐,乘務員走到我身邊,我什麼都沒要,直接問他,有沒有酒,越濃越好,越烈越好。他茫然的搖了搖頭。我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一路上我什麼都沒吃,劉文傑倒是吃的很開,把我的那份也吃了。下了飛機,給了公司領導打了電話,領導安排我們去住的地方先安置下來。
我們打了車去了住的地方,這是一個電梯的服務站點。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三個字,髒亂差。這和我想象中的環境完全不一樣。本來就心情不好的我一下子更加雪上加霜。服務站里的人說這個行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剛從學校里出來也許不適應。呆一陣就好了。問了他們的月薪,兩千多一點。
我的心情就像這裡的天氣一樣,悶悶的。在這裡不得不佩服一下南方人,這麼熱的天氣都像沒事人一樣,曾經的我是比較鄙視穿著人字拖就上街的人,我覺得他們不注意自己形象。到了武漢后才知道,形象這種事和熱是成反比的,你要形象,你就要不怕熱。反正我是換上了人字拖就上街了找飯館了。
我們找到了一家東北餃子館,先要了他一箱啤酒,然後我什麼都沒吃就先喝了兩瓶,劉文傑見我這陣勢也嚇了一跳,忙對我說「哥呀,吃飯呀,別喝酒了,什麼天大的事都過去了不是么?」我白了他一眼給他起了兩瓶,對他說「哥今天就想喝酒,來,你陪我喝。」他估計也知道我不把心中的事發泄出來是不會好的。於是拿起啤酒咕嘟咕嘟也喝了兩瓶。
這老小子別看一副好孩子的樣子,喝起酒來可是一點不怵誰,兩瓶酒吹了就像沒事人一樣。我心裡大樂,看來今天可以找個人好好的一醉方休了。
我們又點了點菜,都是東北特色,什麼鍋包肉,什麼溜肉段。老闆娘也是一個東北人,一聽我倆說話口音和喝酒的架勢就看出我倆也是東北人了。畢竟是異鄉為異客,見到了老鄉心理不禁有點驚喜,說什麼也要給我倆添個冷盤。我倆要老闆來一起吃,老闆說不了,老弟,你倆慢慢吃,不夠了姐在給你們加,姐看著老鄉心裡高興。
我倆也就沒說什麼,畢竟如果在自己家鄉混的好沒人願意來這麼遠的地方。見到老鄉一定感覺不一樣。
我們喝了點酒話就打開了,別看我這人平時一副弔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其實骨子裡的我是自卑的,這也許是從小的生活環境造成的,所以我平時話並不多,基本上本著少說一句少得罪一個人的道理,所以平時沉默寡言的,就連和劉文傑都是一樣。劉文傑就更不用說了,這個孫子情商為負數,再加上有些神經質,所以沒有人願意和他說話,久而久之他也變的不願意和不是「同類」的人說話了。
不過喝了酒這些問題就解決了,我先問了他對這個工作感覺怎麼樣,他聽完,默默的看著我,然後管我要了一支煙,抬頭以四十五度的悲傷角度吐出一口煙圈,然後咕嘟咕嘟又喝了一瓶啤酒,對我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呀,我沒想到是這樣的。」呵呵,我被他的悲傷頹廢的非主流形象給逗樂了,不過我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的。
想當初我小的時候,老師問我們的理想,我們一個個踴躍發言,我想當科學家,我想當宇航員…..其實這都是家長教出來的套路式回答。根本不是我們的理想,後來大概上了初中,我迷上了火影忍者,我的夢想就變成了成為一個畫家,也可以說是漫畫家,想著什麼時候我也可以畫出火影這麼牛逼的漫畫,到時候可以火遍全中國。但是這個夢想因為我爸沒收了我的漫畫而被終結了。後來我的夢想就變成了當一個詩人,散發著文藝氣息的流浪詩人,整天幻想著成為一個寫著詩撩著妹子的落魄人形象,每走過一個城市就留下我的一個足跡,留著長長的頭髮和鬍子,做一個行走的荷爾蒙,讓一個個妹子愛上我。不過後來我聽說詩人不掙錢,這個夢想就放棄了。到了現在我的夢想就變了,我想著成為一個風流老闆,天天坐家裡就數錢的那種。沒事還有一兩個妹子暗自求我潛規則,那種小日子一想就美,沒事還有一兩個朋友管我借錢,完事我還要擠眉弄眼的裝窮,我也沒錢呀。但現在一看,我的夢想基本上是實現不了了。這真是應了劉文傑剛才那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呀。」
就在我感慨的時候劉文傑好像看我有了一點點的笑意,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哥,咱今天可勁的喝,把你心中的抑鬱之情都喝出來」他這句話一說完,我立馬點了一支煙,換上了他剛才那副悲傷四十五度的非主流動作,完事後也喝了一瓶酒,對他頹廢的說「老弟,你說我做錯了什麼了?」
劉文傑一看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這一句話就把我變的這麼頹廢,連忙安慰我,「哥,沒事,這天下的好女孩多的是呢,要不老弟給你介紹幾個?」我聽他這句話就知道他說這話沒過腦子,你要是能給我介紹幾個你現在還至於單身?於是我沒理他,他好像看我這副樣子沒辦法了,只好試探性的對我說「哥,要不你現在給她打個電話試試?」
他這句話還真激起了我心中的漣漪,我猜測我打不通也許是把我拉近了黑名單,於是我拿起了劉文傑手機,顫抖著撥通了那個號碼,大概響了兩聲后,那邊接通了,說了一聲「喂」,縱然我在打電話時心中有萬千憤怒,悲傷,想質問她為什麼,但是現在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於是我只好隨著心中想的第一句說出來「你還好么?」
再聽見是我的聲音后,也許是哭了的緣故,也許是其他原因,那邊的鼻音明顯增重了。顫抖著對我說「嗯,我很好,你呢」我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說「我很好,武漢很美。」然後我們就這樣沉默了,大概過了二十秒后,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問她「為什麼和我分手呀?是我哪裡不夠好么?我改還不行么?」那邊聽了后,明顯沉默了一會,然後用一種更加鼻音重的語氣回答我「沒有,你什麼都好,你是我遇見的最好的人。」我聽了后更加不解,用一種接近於狂喊的語氣問她「那你為什麼和我分手,這一定有理由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啊!」那邊聽后明顯哭了,用一種哭腔對我說「劉根,你是一個好人,真正的好人,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身份,你是一個除魔衛道的人,你每天都經歷生與死,我有時甚至不想給你打電話,不想聽到你的消息,我怕你出事,我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我選擇放棄,以後也別讓我聽到你的消息了好么,我不想擔驚受怕的活著。」她說完這些話后我沉默了,她說的沒錯,更何況我現在身體里還有一個五通神,生死都不知道,我有什麼資格讓人家粘著我不放?於是我對她說「你的選擇是對的,祝你幸福」那邊好像還想說話,但是我掛掉了電話。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我們的身份不對。我依然是一個屌絲,悲傷的屌絲。我對劉文傑說「來。我們吃飯」這是我今天吃的第一口飯,鍋包肉,但是我越吃越咸,越吃越咸,後來我才發現,我哭了。
今晚我喝了大概十一瓶啤酒,想求醉的我才發現,原來,一個人心裡有事時是喝不多的。臨走時我是哭著走的,劉文傑好奇的說道,「咦,按照電視劇的說法,這時候應該下雨的」剛說完,天空瞬間下起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