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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保家仙

  我叫劉根,名字很土是吧,我家到我這就一個男丁,我奶奶說我是老劉家的根,非要叫我劉根,我媽死活不同意,可是我奶奶很迷信,也就取了這個名字。其實也沒什麼,但是一部經典的天下無賊后,身邊的人就開始叫我傻根了,這是我很無奈的事。但是還好,名字只是個代號。


  好了我接下來的故事也許看來沒什麼事,但這其實改變了我的一生。


  很多年之前,我爺爺那輩年輕時,剛闖關東到呼倫貝爾市海拉爾區,也就是滿洲里那一帶,離老毛子(俄羅斯)很近,這是一個很荒涼的地方,冬天溫度可達零下四十度,據說以前更冷。但這是沒辦法的,因為那個年代人人都吃不飽,只好遠走他鄉,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據我奶奶說,六零年的時候連外面的大樹皮都被人扒下來吃了,一個個的都吃的渾身腫脹,據說拉出的大便都是風一吹就沒了,你可知道當時人們有多慘了,要說我小時候一不吃飯,我奶奶就對我說「放到六零年早餓死你了」當然這是我們這一輩所不了解的。


  所以現在很多北方人其實祖籍都是中原人士。而我爺爺也就是在那裡遇見了同樣闖關東的我奶奶,倆人就在這裡紮下了根。那時候天寒地凍,人人過年連饅頭都吃不上,為了過年吃頓好飯往往要從幾個月之前就開始囤積糧食。可就是這個時候還是來了賊。


  據說那是一天是大年初一,應該是在傍晚的時候,我爺爺去屋外解手,正好看見一個瘦小的人在扒我家窗戶,一看就知道是賊,我爺爺當時就毛愣了,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腿,那人一看暴露了,頓時蹲在地下雙手抱頭哇哇大叫,要說其實小偷是最可惡的,他們雖然都是窮人出家不會把事情做絕,但是現在是過年呀,大冬天的零下四五十度,就算留下了一口飯以後幾個月也會青黃不接挨餓的。所以那時候遇見小偷往往都是一個人一聲喊話,然後一村子人出來聲討小偷,最次的也要挨頓鞭子。因為人人都不希望自己家被偷,不要說那時的人沒人性,那時候的民風就是如此,都被餓怕了。


  但是我爺爺是天生的老好人,那個年代人人都沒飯吃,我爺爺也就沒聲張,只是把他領進屋,給了一個大餅子,希望他吃完就早點離開吧。那個年代給你個餅子吃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可那人哪管什麼,狼吞虎咽就吃了起來,抬起頭我爺爺才看見,這人尖嘴猴腮,一雙瘦脫相的大眼咕咕亂轉,問他什麼都不說。


  我奶奶正好回來,看見了這人,問了我爺爺什麼情況,我爺爺告訴了他事情后。我奶奶居然也沒聲張。只道這世道將人都餓傻了,那人什麼都不說,只是瞪著大眼連連伸手,我奶奶就又給了他一個大餅子,哪知他拿了東西撒門就跑,據說那是一種像動物一樣四腳著地的跑,嘴裡叼著大餅子,大概挺遠了又回頭像猴子一樣給我爺爺奶奶作輯,樣子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當時覺得其實沒什麼,畢竟那個年代活下來都是問題,能救一個人就當是行善積德了。


  後來日子好了很多,最起碼不用為吃的犯愁了,有了我爸爸已經是七十年代了,可就是出了一件怪事,每逢逢年過節,家裡門口就會多隻死雞什麼的,都是被咬死的,這種事一次兩次還好,多了就會讓人生疑,我爺爺是當時有名的文化人,據說他的鋼筆字當時還有出版社找他出字帖呢。


  雖然是文化人,但是他知道這多半不是文化能解決的。我爺爺就找到了當時十里八鄉的一位出黑先生(出馬,出道,出黑其他的以後會詳細介紹)這人名叫吳明貴,人如其名,一輩子打光棍,但是本事可不小,他開了一個棺材鋪子,沒事就做做棺材,扎扎紙人,可謂是做的死人買賣。


  據說誰家有了事找他准沒錯,而且為人極度仗義,當時很多有錢人慕名找他辦事,可他練就了一雙望氣的眼睛,只要你這事是虧心的,你給他多少錢都不幹,而你問心無愧他只會象徵性收你錢。而我爺爺因為是遠近聞名的好人,再加上他們確實打過交道,他知道我爺爺的為人,所以一定會幫我爺爺的。


  這人住在大河的另一邊,據說也是從關里來的,(老一輩以山海關為界,以南叫關里,以北叫關外)那天我爺爺拎著兩袋苞米面一袋白面去找他,還沒進家,這人就出來了,這人面相標誌,但是留著一臉的大鬍子,一雙大眼好像銅鈴,好似綠林好漢一樣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個行事洒脫的人。


  這一抬頭看我爺爺還沒等我爺爺說話就語氣緊張的問道「老弟啊,我老早就聞到一股子騷腥味,以為來了什麼邪物,一抬頭就看見你渾身纏繞黑氣是不是有了什麼事情了?」我爺爺一聽緊忙把事情告訴他。他眉頭一皺說「恐怕不是壞事纏身。發生了這種事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報恩,我今晚幫你開壇做法,查到根源」


  倆人寒暄了一會就回到我家就開始擺設,黃雞乃引靈之物,黑狗血乃避煞之物,都不可缺少,再加三柱檀香,祭拜過天地后開始開壇作法。這開壇作法其實是道家的一個法門,其目的就是引鬼煞或者請神明來。


  一切都完畢后,只見那吳明貴大喊一聲「開」,氣氛突然詭異的嚇人,這是我爺爺奶奶的原話,不知哪來一陣風,然後氣溫開始降了下來,香點出的煙開始左右擺動,最後都吹向一個地方,那吳明貴在用柳葉沾水開了眼睛后看見那裡出現了一股白氣,最後凝聚成人形。


  黃五爺一看這情景心裡有數了,便問道「哪路仙家到訪?不知何事啊,我老弟恐受不了你那福澤。」那人開口「我乃黃家一脈五排弟子,別人叫我黃五爺,前些年修鍊未成道受你老弟恩惠,近些年成道后不過是還債罷了」那吳明貴一聽忙說「仙家可知凡人肉體是經不住你那恩澤,時間長了必出禍患,除非…..除非您願做這家保家仙方可」


  所謂保家仙就是東北一種常見供奉手段,通俗說就是那人供奉這仙家,仙家才可進行庇護。正所謂天道有公,沒有一定手段得到恩澤往往適得其反。


  那黃五爺一聽「我成道不久,此類事情了解不多,你想個法子將我成那保家仙罷。」那吳明貴大喜立刻寫了一張符,擺上香火,此事就成了。「若是以後此家有事,還望仙家將庇佑」那黃五爺一聽露出不屑的神情「你以為我們和你們人類一樣,我輩說一不二,不用你教」原來啊這黃五爺本是一隻黃鼠狼修鍊得道。這世界上有五種動物最邪性,分別是狐(狐狸)黃(黃鼠狼)白(刺蝟)柳(蛇)灰(老鼠),聽我媽媽說,我有一個遠房舅舅,有一天去草原上玩,看見了一隻狐狸,就想打死它去賣狐狸皮,可誰知剛舉起土槍對準這狐狸,一米八十多大個的他居然一瞬間感到悲傷,聽說回家哭了好幾天才好。當然,也有一種說法,這五種動物是最易修成道的動物。


  要說這動物和人最大的差別就是動物講誠信,不像人一樣兩面三刀,所以他說的話那吳明貴也就信了,送走黃五爺后氣溫就升上來了,我爺爺聽見了他們對話,可又看不見那黃五爺,等了好一會才緊張的問「怎麼樣了」「這事成了,老弟,你做好事積德,你明天找個木匠做個神龕,他是你家的保家仙了,你以後要記得過年過節時來祭拜香火,上點吃的喝的。」


  說句題外話,有人可能要問我真有保家仙么,其實這真有,這是北方的一種民俗,至今還有人家裡供奉著黃大仙狐大仙什麼的。你要說他是迷信其實也不錯,但這信則有不信則無,不必過多深究。


  那吳明貴說完把那兩袋苞米面外加一袋大米又給了我爺爺。「現在誰過的都不好,你就自己留著用吧,我自己一人給我也浪費。」說完不管我爺爺說啥都都不要,我爺爺知道那是因為有了我爸爸他知道我家困難。直到有了我,我爺爺也在對我說做人啊,要向那吳明貴一樣坦坦蕩蕩做人。做一個好人。


  後來,直到我這一輩,每晚睡不著覺都纏著爺爺奶奶給我講故事,他們就講了這個故事給我聽,我當時雖小,卻具備了偉大的唯物主義思想,哪裡相信這些歪門邪道,只是覺得我爺爺奶奶口才不錯,思維不錯,你說真要有這什麼保家仙我家還這麼窮?為什麼不給我個幾千萬的彩票?不合格的保家仙!不,這根本就是騙人的。什麼保家仙呀,靜瞎胡能我,逗我玩!

  直到後來我十一歲,爺爺去世了,周圍人都說爺爺是被黃鼠狼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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