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你明明跟陸臻一模一樣，為什麼要否認？
130：你明明跟陸臻一模一樣，為什麼要否認？
第130章：你明明跟陸臻一模一樣，為什麼要否認？
「顧先生，你好，我是PDA的蘇嵐。」
我推門而入，將病房的房門關好之後，才笑著走向了在我自報家門之後，便開始擰眉的顧仁，將手上的營養品放在了一旁，自來熟的開口。
「之前一直聽聞您生病了，也沒有來看望，真是抱歉。」
顧仁從床上坐起來，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不記得我認識你。」
跟陸臻結婚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PDA上班，每次即便是去PDA，也是給陸臻送飯，所以，顧仁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
我對著他笑了下，「你可能不知道我跟陸臻的關係，我是他的太太。」
聽到「陸臻」兩個字的時候，顧仁的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但是他還是佯裝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淡聲道：「哦，就是那個跟PDA的陸總離婚之後，捲走了他的全部家當的女人吧？這我倒是有點印象。」
顧仁這分明是不打算跟我好好說話，想要把我刺激走！
他會這樣做的原因，要麼是心虛陸臻的事情，要麼是真的跟大眾一樣覺得我跟陸臻沒有感情了，離婚之後害死了陸臻。
不過，我更願意相信顧仁是前者。
我搖了搖頭，滿不在意的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看著顧仁的眼睛，笑眯眯的開口，「原來顧氏的老總還會對這種八卦感興趣，不過是幾個記者的嘴碎之談，做事謹慎，擁有虎狼之心的顧總也會信嗎？」
「我做事再謹慎也只是普通人，對於這些新聞，日常還是會看看的。」顧仁笑容淺淺淡淡的，「不過，不管這八卦內容是真是假，離婚總是鐵打的事實。」
我點了點頭，說是。
顧仁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頓了頓，他靠著白色的軟枕，看向我，語氣淡淡的詢問：「蘇小姐，你今天來這裡，不單單隻是為了看望我的吧？」
我也不隱瞞，「確實是這樣。」
見顧仁露出來了瞭然的神色后，又補充道：「PDA現在正準備買下新的地皮，修建度假村，希望能夠找到合作夥伴，我向董事會提議了顧氏集團。」
顧仁眼睛裡面湧現了一抹亮光，隨即，他裝作不動聲色的詢問道：「要我跟你們合作？我們顧氏可是一家小公司，跟PDA這樣跨國際的可沒辦法比，而且，之前陸總可是旗幟鮮明的拒絕了跟我的一切合作，蘇小姐，你這樣的提議是不是……有欠妥當？」
我知道，顧仁這是在試探我。
也對，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可不是誰都能遇到的，何況，有些人即便遇到了也會再三掂量他的真實與否，就比如現在的顧仁。
我聳了聳肩膀，「就如同您所說，我已經跟陸臻分手了，而且，他把自己名下所有財產都給了我，所以，PDA是我說了算，我想跟顧氏合作，就必須要合作。」
我儘力做出一種率性而為的無腦樣子，努力的讓顧仁放鬆警惕。
只有跟顧氏集團合作了，我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去接近陸臻，去發現關於陸臻身上隱藏的秘密，而且……我需要知道陸臻在C市消失的那段時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顧仁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看著我，「畢竟，單單憑我顧氏的業績和名望還不至於讓蘇小姐犧牲這麼大，連董事會的意見都不聽了。」
我笑了下，笑的頗為沒心沒肺，「是啊，只是顧氏的話，不值得，但是，顧不言值得。」
我的直白並沒有讓顧仁表現出不滿，反倒是皺了皺眉毛，在我仔細去看的那一瞬間，又舒展開來，「你見過不言了？」
我點頭，「他有一張跟陸臻一模一樣的臉。」
顧仁也點頭，言語之間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確實，他確實跟陸臻的臉很像，當時不言出了車禍，臉上的毀容十分嚴重，我就讓整容醫生給他整容，至於為什麼會跟陸臻相像，那純屬巧合。」
巧合？
有誰會去照著一個不是明星或者眾所周知的臉去整？
分明就是故意的，或者那就是陸臻！
我在心裡腹誹，但臉上卻表現的嘆息不已，「是啊，但是，只要能夠看到跟陸臻相似的臉就夠了，我欠他的太多了，但是，我已經沒辦法彌補了。」
聞言，顧仁的眼睛裡面一閃而過了一抹得意，他假模假樣的安慰了我兩句，讓我放寬心，不要總是活在過去的世界裡面，斯人已逝，總是要往前看的。
我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時不時地表現出來自己對陸臻的思念。
這次的合作也就這麼說攏了，但顧仁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多年的摸爬滾打已經讓他變得習慣性的在每一次的合作中佔領足夠的優勢，就比如這一次。
最後的時候，顧仁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樣跟PDA合作好還是不好，一方面，你看到不言的臉就能想起來陸臻，這對你不好，另一方面，我女兒馬上要跟不言結婚了，如果……嘖，哎，你一時反悔，到時候我這投進去的錢，可就難收回來了……」
見我沒有說話，顧仁又繼續說道：「畢竟像是顧氏這種小公司，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撼動PDA的，我這利益沒有保證，心裡啊，就是空蕩蕩的……」
我在心裡冷笑，顧仁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陸臻創立的PDA在國際上都是知名公司，每一年都有不少的大中型企業妄圖跟PDA合作，甚至，對於不少的公司來說，能夠跟PDA合作，就等於得到了一座靠山，在業界會受到更多的追捧和羨慕，由此帶來的連鎖效益不計其數。
可即便這樣，顧仁居然還想跟我談條件！
陸邵陽說顧仁打算利用顧不言吞下PDA這個龐然大物，我還持有懷疑的態度，但是現在看來，顧仁現在分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心裡罵了顧仁這個老狐狸無數聲之後，我才抿著唇開口，問，「顧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呢？我給你開出來的數可是不小啊……」
顧仁的眼珠子轉了轉，聲音裡面帶著說不上來的複雜和算計。
「你要知道，不言在度假村建設這方面可是能手，經他手的案子，受益沒有不翻倍的，所以，這單生意對於PDA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而且……蘇小姐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經常來我們顧氏，或者我直接給你安排一個辦公室，你可以隨時跟進這個案子的進度和結果……」
去顧氏這樣的條件分明是顧仁故意拿來誘惑我的，他知道我貪戀顧不言那張跟陸臻相似的臉，所以，提要求的時候，根本就不帶半點商量的語氣。
遲疑了幾分鐘之後，我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我可以在之前給你的利益上面，追加一條，如果收益翻倍，我可以給你在差額上翻一倍！」
顯然我給出的條件讓顧仁覺得興奮，他點了點頭，「這樣吧，蘇小姐，你看我現在還卧病在床，很多事情沒辦法親自處理，這個合同，PDA你定出來之後，我就讓不言去簽約，到時候，還希望蘇小姐多多關照。」
讓陸臻來我這裡簽合作案？
我在心裡忍不住的諷刺，這算不算是利益達成，給我送個甜棗吃？
儘管心裡不滿，嘴上依舊回復的是，「當然關照了！」
出去打水的護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個保溫桶，我想應該是拿來給顧仁補身體的，也沒多在意，只是坐在床邊，又跟顧仁客套了兩句。
臨走的時候，顧仁還不忘囑咐我，一定要快些簽下合同，早些著手準備才是。
……
走出醫院的時候，正巧碰到了一對來醫院做產檢的小情侶。
兩個人的臉龐看起來都異常的稚嫩，大約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男的緊緊的攥著女孩子的手，聲音帶著點顫抖，卻很有底氣，「如果，如果結果出來真的有了的話，你就生下來，沒事，我養你！我，我可以去找工作，不會讓你受苦！」
女孩子似乎也很緊張，她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驗孕棒上是兩根杠，阿傑，我，我好害怕啊……」
男生將女孩子摟到了懷裡，「別怕，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你都交給我！」
——蘇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要管，把一切都交給我。
相似的話同時響在了我的耳邊，曾經何時，陸臻也是這樣，明明問題棘手的厲害，又不好處理，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當在我的面前，替我遮風擋雨，讓我在他精心準備的玻璃球裡面，過著快樂而安心的生活。
心思一動，眼前一黑，一個人影忽的閃了過去。
因為我是在醫院門口的角落裡面，所以，對方沒有看見我，倒是我看到了那個黑影的面貌，呼吸微微一滯，是陸臻！
他的身邊並沒有顧可為的身影，面容依舊清淺。
——不言今天有一個大型的會議要開，所以，今天沒辦法來這裡看我了，不然的話，蘇小姐，你跟不言兩個人，可以將合作的細節說清楚。
顧仁說陸臻早上有一個大型的會議要開，可是，我跟顧仁在談話半小時之後，陸臻就奇迹般的出現在了醫院的門口，甚至……
在我跟顧仁聊天的那段時間裡面，顧仁根本連手機都沒有碰到過。
那麼，陸臻會是顧仁叫過來的嗎？
心中的疑問無限放大，鬼使神差的我跟在陸臻的身後去了電梯那邊。
因為怕陸臻認出我來，所以，我距離陸臻特別遠，等他進去了電梯之後，這才從角落裡面站出來，可是因為我們是在醫院，醫院用電梯的人太多了，我根本不知道陸臻去了哪一層，只能站在樓下，看著電梯的層數不斷變化。
頓了頓，我乾脆從安全通道一口氣跑到了顧仁的病房前面，結果，我站在病房外面等了足足十分鐘，都沒能看到陸臻熟悉的身影。
心中不由得困惑，陸臻來醫院沒有掛急診，也沒有來看顧仁，那他是去了哪裡？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名字倏地襲上了心頭，姜其含！
姜其含也是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現在還處於昏迷，沒有清醒過來，那麼……
陸臻有沒有可能是去看她了？
當這個念頭出現之後，我便不管不顧的奔去了姜其含的病房那邊。
自從陸臻離開A市，我就一直找人照顧著姜其含，而且，我幾乎是每天都會去一次姜其含的病房，查看她是否清醒過來，狀態有沒有比之前好一些。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是否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也進去看過姜其含。
我雖然明令禁止其他人去看望姜其含，但是門口的保鏢卻都是陸臻的人，顧不言頂著一張陸臻的臉去病房，保鏢會不會讓他直接進去？
如果會讓陸臻進去的話，那陸臻這又是第幾次去看望姜其含？
越來越多的問題，都絲絲縷縷的湧現了出來，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等我趕到姜其含的病房前面的時候，才發現原本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都消失了，我的心一緊，腳步放緩，盡量不出聲音的往病房前面走。
眼角的餘光透過虛掩的房門看向了房間裡面。
只見陸臻站在姜其含的病床旁邊，骨節分明的手指順了順姜其含的頭髮，也不說話，就那麼定定的站著，隨後陸臻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我一愣，順著陸臻的目光望了過去，一束鮮花擺在了桌子旁邊的瓶子裡面，嬌艷欲滴，襯托的整個病房都瀰漫著一股生氣，那是……
我早上送過去的鮮花。
陸臻是因為這個笑的嗎？
很快，陸臻便給出了答案，他對著躺在床上的姜其含說道：「媽，你看，她是不是很傻？你那樣對她，讓她承受了那麼大的痛苦，她卻還是對你這般好，我不在的日子裡面……」
陸臻後面所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清了，整個人像是傻了似的站在門口。
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陸臻的顧不言現在正在喊姜其含「媽」！
陸臻，陸臻……
顧不言就是陸臻！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胸腔微微起伏，雙眼有些獃滯的往回走。
為什麼呢？為什麼陸臻明明什麼都記得，卻還是要裝作不認識我？
為什麼要說自己是顧不言，甚至滿心歡喜的在準備和顧可為的婚禮。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不能接受陸臻會眼睜睜的看著我痛苦，卻不站出來告訴我真相！
……
我在街道上走了整整一天，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頭巷尾，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裡像是麻木了一般，陸臻坐在姜其含的床前，那種溫柔的樣子，總是會讓我聯想到，他拒絕我接近他的那種絕情。
我甚至會覺得，陸臻就是故意的，故意把PDA給我，然後炸死，去享受另外一種人生。
人是一種容易鑽牛角尖的生物，就比如現在的我，根本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境地。
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震動了一整天的手機才平靜了下來。
未接來電有很多，有別墅的，司機的，陸邵陽的，霍琛的，甚至連許震的電話都有，卻是唯獨沒有陸臻的。
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滋味，我匆匆的看了看那些信息，就給別墅那邊回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人是管家大叔。
「少奶奶，您現在在哪裡呢？給您打了一天的電話了，也不接，可急壞我們了。」電話接通之後，還沒等我這邊開始說話，那邊的管家就開口了，「您現在在什麼地方？我讓司機去把您接回來……」
「我現在在外面，我想散散心，手機是震動，那會兒沒聽到，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好。」知道家裡還有人惦記著自己的感覺非常好，這些在跟陸臻在一起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前的我，無家可歸，如今的我，有家卻不想歸。
「可是……」管家似乎還想跟我說些什麼。
我抿了抿唇，隨後一邊走路一邊問道：「樂樂和念念怎麼樣？我今天可能會晚一些回去，他們兩個就暫時先交給你們照顧了。」
我現在的這種狀態和情緒實在是不適合跟兩個孩子相處，我也不希望原本就心思敏感的樂樂，察覺到些什麼，還不如自己在外面消化乾淨了，再回家。
「小少爺和小小姐都很乖，但是……」管家在那邊猶豫了一會兒道，「陸先……不是，是顧先生，之前又給別墅打過電話，說你的電話打不通。」
我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7;150838099433546的手機。
陸臻給我打過電話嗎？為什麼我這裡沒有收到提醒？
頓了頓，我說道：「沒事，如果他再打過去的話，你就說我已經回家睡下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管家在那邊回復道：「好。」
掛斷電話之後，一抬頭，我才發現，我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A大的學校外面。
因為一天沒有吃東西，肚子咕嚕嚕的叫著，我在A大的外面四處看了下，然後去了旁邊的一家小餐館吃飯，叫了三道菜，一份米飯。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旁邊有人在喝酒，心裡難過便也招手叫了幾瓶酒。
我想，如果當時的我，知道我在醉酒之後會洋相百出的話，我大概一步都不會踏進飯館的門，更不用說叫酒喝了。
幾瓶酒下肚，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耳邊的聲音嘈雜，卻很難聽清楚別人的話，我知道，我這是喝醉了，但是，奇怪的是，我的理智異常的清晰。
我甚至能夠清楚地記得陸臻站在姜其含病房時候的樣子，清楚地記著陸臻否認自己身份時候的厭惡和煩躁，清楚的記得……
他將顧可為擁進懷裡時候的樣子。
他明明沒有失憶，卻捨得看我這般掙扎和頹然。
桌子上的手機震了好幾次，來電顯示看不清楚，我也懶得去接，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將酒瓶子當成話筒，大吼著。
「陸臻，你這個千年王八蛋！朝三暮四，喜新厭舊，見異思遷，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你就是個混蛋，騙子，我因為你幾次三番的情緒崩潰，最艱難的時候，甚至想從醫院的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可你呢？你做了什麼啊！」
情緒的崩潰似乎只是在一瞬間，眼淚流下來，我胡亂的抹了一下，哽咽道：「你抱著顧可為在調情，跟顧可為訂婚，結婚，見到我的時候，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你這個……混蛋！」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無名指上亮閃閃的戒指，小聲的困惑的呢喃著，「可是，為什麼即便如此，我還是很喜歡你，很開心……你還活著呢？」
飯館裡面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我這個瘋子，更有人直接從門邊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一把將我攬到了懷裡，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抱歉，我太太喝多了……」
周圍的人將目光收了回去，不再理會我們這邊。
我推了推身側的人，嘟嘟囔囔的喊著，「你起來，我才不是你太太，我是……我是陸……」
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我跟陸臻離婚的事情，隨即又哭喪著臉，嗷嗷叫著，「我，我是誰的太太啊？陸臻他，他不要我了……」
「……」身側的人沒有說話，只是拖著我往吃飯的地方走。
「是不要我了吧？他說回來之後要跟我復婚的，也沒回來；他說他沒打算跟我離婚的，結果他現在摟著其他的女人，所以，他是不要我了吧？」我依靠著身旁的人，嗅著熟悉的味道，肆無忌憚的流眼淚，「可他……為什麼就不要我了呢？」
「他沒有不要你，你乖，站好了，我去拿包。」
耳邊的聲音很清晰，我明明聽不清楚其他人在說些什麼。
可對這個聲音的辨識度卻這麼高。
「你騙人！」我踉踉蹌蹌的站好，然後戳了戳身旁這個人的肩膀，「他不要我了……他喜歡上顧可為那個小妖精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胸比我大嘛！這個，我可以改啊，你幫我，幫我改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