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真是不好意思，你沒機會了
090：真是不好意思，你沒機會了
第90章：真是不好意思，你沒機會了
對於陸邵陽，我多少還是帶著點愧疚情緒的，即便在這之前，陸邵陽說對於當年作偽證的事情，他選擇原諒我，但我仍然覺得……
現在，我馬上要嫁給陸臻了，他來看我，我卻突然不知道該表現出什麼表情來，只能幹乾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下，「你來了啊……」
陸邵陽抬腳，緩緩的走向我，他的臉上仍就掛著淡淡的笑容，「我以為我結婚就夠快的了，沒想到，你跟陸臻的婚禮比我的還快。」
陸邵陽說我跟陸臻結婚快？我不禁想，真的快么？
這一場婚禮是我在大學的時候就開始期待的婚禮，如今快要六年了，難道還快嗎？
我搖了搖頭，「已經很慢了。」
要知道，這可是陸臻推遲了了之後的婚禮，已經比預定計劃晚了不少了。
「副總好……」
「副總好……」
韓晶晶和張茜見到陸邵陽的那一瞬間，明顯地開始變得束手束腳，原本提到陸邵陽的時候還會犯花痴的兩個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陸邵陽變得敬畏。
我想，這應該是跟陸邵陽在陸氏集團的鐵腕政策有關係。
雖然陸臻有意無意的讓我避開跟公司有關的事情，但是只要翻翻新聞報紙，看看微博微信，我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一些陸氏的動向，比如……
現在，陸氏集團在陸臻辭職后，陸邵陽成為了陸氏最大的股東，坐擁了整個集團。
陸邵陽左右掃了一眼呈石化狀的韓晶晶和張茜，挑了挑眉毛，薄唇微微一動，「我想跟新娘子單獨待一會兒，可以請你們先出去嗎？」
韓晶晶和張茜對視了一眼，隨後又猶豫的看向我，我沖著她們點了點頭，「現在時間還早，你們先出去參觀下周圍的環境吧。」
韓晶晶她們如同大赦一般的逃出了房間，臨出門的時候還順手給我和陸邵陽關上了房門，那離開的速度，簡直可以匹敵四處逃竄的小動物。
我忍不住笑了下，「你現在的威嚴已經足以屏蔽她們三尺了。」
陸邵陽的呼吸沉了沉，隨後他坐在了我的床邊，視線對上我的眼睛，卻一直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了好久，他才咧了咧唇角，一雙眼睛帶著點迷離好茫然的看著我。
「今天，你很美。」
我彎了彎自己的唇角，「不只是我，所有的女孩子出嫁這一天，都是最美的。」
頓了頓，想到陸邵陽馬上要和秦悠結婚的事情，便補充道，「秦悠也是一樣，期待你們的婚禮。」
陸邵陽的面色變了變，半晌，他沖著我伸手，輕聲問道，「蘇嵐，我能抱抱你嗎？在你即將出嫁的時候，在你還沒有徹底的成為陸臻一個人的時候……」
我往後縮了縮身子，表示拒絕，五年前的那次偽證，我間接害死了陸邵陽的爸爸，所以我對他心有愧疚，很多事情沒辦法做絕，但是……
我是陸臻的太太，有些距離我還是會保持的，既然不會跟陸邵陽有任何朋友以外的關係產生，那麼，我就應該用盡一切辦法讓他明白，不合適的，終究還是不合適。
我的委婉拒絕並沒有讓陸邵陽的臉色有多大的變化，他就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一般，但他還是伸手強勢的抱住了我，但只一秒就放開了。
「我不是以前的陸邵陽了，我想要的，我會盡全力去爭取。」
頓了頓，許是看我太過於僵硬，陸邵陽扯了扯唇角，「但是你就算了，我本來也不是一個喜歡強迫女人的人，何況，我是真的喜歡過你。」
「陸邵陽，我現在是陸臻的妻子。」我提醒他，「而且，你馬上要跟秦悠結婚了。」
「秦悠？」陸邵陽挑了挑眉毛，笑了，「那女人的心可不在我這裡，不過，蘇嵐，我既然來了，那麼，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生活裡面沒有光的故事。」
我怔愣的看著他，確定了他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之後，才放鬆下自己的肩膀，但是心裡卻有些著急和困惑，今天的陸邵陽跟那個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陸邵陽不一樣，也跟那個開懷大笑，不拘小節的陸邵陽不一樣。
「從前，有個小男孩，他的父親被捕入獄，母親跳樓自殺，在他最美好的時光裡面，他成了人人唾罵的典範，所有人都在指責他的父親，說他的父親是強姦犯，強姦大學生，還有人往他身上丟石頭，說他以後也會變成強姦犯……」
陸邵陽沒有看我，他像是陷入了一段長長的回憶，聲音低沉而緩慢，「他試圖解釋，試圖強調他的爸爸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於是，他被所有人拋棄了，就在他的父親被捕入獄的當天，他被送往國外，並且被警告永遠不能回來。」
「陸邵陽……」
陸邵陽說要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我有想到陸邵陽會跟我講他的故事，但是我沒有想到他跟我說的是，他的父親被捕入獄后他悲苦的生活。
而他那段無比凄涼的生活，有一半是我所給予的。
現在的我，似乎連一聲安慰都沒有資格說給他聽。
「噓，先聽我說。」陸邵陽將自己的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唇邊，眼神悠遠而漆黑，「他在國外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每個月只有定時的簡訊提醒，告訴他有人給他打錢了，他住在空蕩蕩的別墅裡面，連混夜場的資格都沒有……」
「……」我抿緊了唇，面色開始泛白。
「他以為他這輩子大概就要這樣了，可上天卻砸給了他一個機會，他的大哥雖然能力超群，在老一輩的董事裡面混出了不小的成就，但是他不服管教，自己的母親又貪得無厭，所以，小男孩的爺爺找了一大堆理由，把小男孩接了回去……」
「……」我想，陸老爺子的偏心，雖然大部分是因為陸臻不肯受他掌控，但還有一部分是陸老爺子也在心疼陸邵陽吧？畢竟……
陸邵陽也是他的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小男孩回國之後，連老宅都沒回的就去了他大哥的公司，他想去看看，想去認識下他當初最大的競爭對手，但是很遺憾，前台不認識他，他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就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他生命裡面最大的那個劫，他遇見了一個小女孩……」
「……」我的心一緊。
「他搶走了那個女孩的工作證，並記住了她的名字，蘇嵐，一個很讓人心動的名字。」陸邵陽微微嘆了7;150838099433546一口氣，「就在他想方設法的要跟那個女孩做朋友的時候，卻陡然發現那個女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還偏生的是他的大哥，他要一較高下的男人。」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微微出神。
「他決定放棄了，他擔負的責任很大，他要為自己的父親翻案，所以他不能在這種事情上亂了陣腳，可就在這個時候，當全世界的人都在指責他的時候，那個女孩站出來了，擋在他的前面，告訴全世界，她相信男孩的父親是個好人……」
陸邵陽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一刻起，男孩再也沒辦法放下女孩了。」
「……」我完完全全的怔住了，我知道陸邵陽或許對我真的是有感情的，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是那麼早的時候，在那家造型店裡面，我第一次看不下去陳靜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擋在陸邵陽的前面，也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卻沒想到……
我那次會給陸邵陽帶來了這麼大的改變。
「後來，男孩的父親在監獄裡面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女孩從國外趕回來，守在他的身邊安慰著他，鼓勵他振作……」
「……」
「只是，隨著他越陷越深，有人卻在這時候給他寄來了一卷錄像帶，是當年男孩父親出事的那家酒店，時間和地點都無比的吻合，在出事的那間房間門前，卻映出了女孩的臉……」
陸邵陽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眼神依舊平靜，就像是真的在講著其他人的故事一樣，情緒沒有任何的起伏，「男孩瘋了，他從家裡跑出來，一路疾馳到了女孩的家，看著她純凈的臉，他將當年的事情一點一點的說出口，然後女孩的臉開始變白，直到最後的慘白……」
「……」那一天的事情，我到現在還能記得陸邵陽猩紅的雙眼和質問的語氣。
「男孩可以容忍很多事情，比如女孩曾經生下了他大哥的孩子，比如女孩喜歡的人是他的大哥，但是唯獨這一件，他不能忍，女孩承認的那一瞬間，他真的想撲上去掐死她，可是在最後的那一刻，他突然下不去手了，他覺得自己太噁心了……」
陸邵陽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真的太噁心了，面對當年間接害了自己父親的人，他居然還會覺得心疼，還會想要對女孩伸手，他甚至連將錄像帶交到警察局，將女孩告上法庭的勇氣都沒有，後來，他居然毀了錄像帶，開始從其他方面開始入手找證據，狀告罪魁禍首……」
「……」我抿緊了唇，心裡難受的厲害。
被戳穿當年的真相后，我的所有想法都是圍繞陸臻的，我擔心陸臻會因為我被人詬病，我害怕陸臻沒了我會孤單，我甚至還想過狠下心，丟掉良心的跟陸臻在一起……
我有過千千萬萬的念頭，卻沒有一個是跟陸邵陽有關的。
「他寧願採用最麻煩的方式去澄清當年的真相，都不願意讓女孩坐牢，蘇嵐，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陸邵陽看著我，目光裡面是我不熟悉的深情，他的唇動了動，聲音低啞而性感，「蘇嵐，下一次的時候，能不能把我排在陸臻的前面？能不能有一次，是先想到我的？」
「陸邵陽……」我徹底的愣住，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好半天，我才委婉的開口，「我會第一個想到你，但僅限於朋友。」
我愛陸臻，這是沒辦法改變的。
愛情不是相互的，有些人，即便對你情深似海，即便你努力的想要去回應，可……
不愛就是不愛，把感動或者愧疚當做愛，那隻會讓兩個人都痛苦而已。
「防備心可真強，我說了這麼多煽情的話，你卻連一點空隙都不讓我鑽。」
陸邵陽抱怨著，然後笑了下，那笑容就像當初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般陽光，他從床邊站了起來，「我該走了，再不走，門外的人就要扛著槍衝進來了。」
門外的人？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悚的看向卧室的房門，陸邵陽的意思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陸臻應該……沒在外面站著的吧？應該，沒吧？
陸邵陽走到房門那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門把手的時候，突然壞心眼的對著門外喊道，「蘇嵐，如果你什麼時候覺得陸臻對你不好了，我隨時帶你私奔，天涯海角，隨便你選……」
「砰——」
房門突然被人大力的推開，也幸好陸邵陽早有防備，不然一定要狠狠地撞到門框上，緊接著，一張黑透的臉便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真是不好意思，陸副總，你這輩子都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看陸臻小氣的啊，連這種語言上的強勢都表現的明目張胆。
陸邵陽挑眉，「來日方長，有沒有機會還不一定呢。」
陸邵陽這句話無異於一顆深水炸彈，只見陸臻的面色都青了，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我搶先道，「那個，今天的主要任務不是結婚么？」
「閉嘴——」陸臻冷冷的掃了我一眼，然後看向門外躲得遠遠的一群人，「你們都站外面幹什麼？婚禮程序是怎麼走的，需要我再教你們一遍？」
「不不不……」
門外頓時一陣喧鬧，陸臻和陸邵陽被請了出去，韓晶晶和張茜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跑了進來，一邊順著氣，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一邊開口感慨道。
「自古紅顏多禍水，蘇嵐，你命真好，你說我咋沒有這樣的鑽石王老五喜歡呢？」
「快別說話了，萬一陸總等急了，有你好果子吃！」張茜推了韓晶晶一把，警告道，頓了頓，她又補充，「不過，我還真想讓陸總找不到鞋子，娶不走新娘子……」
韓晶晶撇了撇嘴吧，將我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塞到了床鋪下面，挑眉道，「藏這裡，陸總不給我個大紅包，我就不跟他說在哪裡……」
「砰砰——」卧室的房門適時地被敲響，隨後便是陸臻的聲音響了起來。
「開門——」
語調是一如既往地發號施令，完全沒有討好伴娘的意思。
張茜可能是習慣聽從領導的安排了，下意識的去開門，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被韓晶晶拽住，「你幹嘛呢？紅包還沒給呢，瞧你那慫樣！現在是陸總求我們開門呢！」
「哦，是哈！」張茜突然挺直了搖桿，「現在是陸總求我們呢！」
頓了頓，韓晶晶沖著外面喊，「陸總，想要娶走新娘子，是要給錢的，給的紅包越大，開門的速度越快哦……」
「一定要錢？支票呢？」也許是陸臻的聲音太過於一本正經，屋裡面的兩個伴娘徹底傻眼了，甚至還暈暈乎乎的拒絕了陸臻的支票，聲稱必須是現金。
房間外面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傳來陸臻的優雅的嗓音，「給錢。」
下一秒，房門下面被人塞進來了一排紅包，看厚度，估計錢不少。
韓晶晶和張茜原本還在捶胸頓足剛剛應該要支票的時候，低頭就看到了不斷湧進來的紅包，兩個眼都直了，蹲地上撿紅包的時候，嘴巴咧到了不可思議的弧度。
「我可以包養小白臉了！」
「我是不是可以炒老闆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讓門外等了很久的陸臻開始不耐煩了，門又被敲了兩下，「蘇嵐，開門——」
房門被打開，陸臻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小尾巴樂樂。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我看到陸臻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溫暖又得意，他走向我，剛想要抱住我，就被韓晶晶拉住，「陸總，您還沒找到……」
陸臻沒能抱到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韓晶晶，還沒開口，就聽到韓晶晶毫無縫隙的銜接了一句話，「……鞋子，在床鋪下面。」
我扶額，第一次覺得陸臻的氣場無論在什麼場景下，都沒法改變，他是天生的王者，永遠都有讓人畏懼的資本和高度。
陸臻把鞋子找出來，給我穿上，然後順著床尾俯身過來在我的耳邊吻了吻。
「陸太太，久等了。」
我笑了下，然後伸手環住了陸臻的脖子，「無論多久，能等到你，就好。」
陸臻將我抱出了門，樂樂在一旁歡呼雀躍，其餘人也都鬆了一口氣般跟了上來，我縮在陸臻的懷裡，覺得無比的安心，我問他，「陸邵陽在我房裡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進來？」
平時我跟陸邵陽哪怕多說一句話，都能氣得跳腳的男人，今天卻出奇的沒有進門。
難道，結婚真的能把一個男人的性子給改了？
「你跟陸邵陽之間需要一個了斷。」陸臻目視前方，步子走的矯健又平穩，「而且，我討厭他記掛著你的樣子。」
我斂下眉眼，在陸臻彎腰把我放進車裡的時候，附耳道，「謝謝你，還有，我愛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居然看到陸臻的耳朵紅了，可等我使勁的眨眼去看的時候，卻又發現那裡白白凈凈的，什麼也沒有。
有些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又少了一個可以調侃陸臻的理由。
車子平緩的行駛在了去教堂的路上，大約過了半小時，車子終於穩穩的停在了氣勢恢宏的教堂外面，在如此肅穆的氣氛下，還有數不清的保鏢把守在教堂的外面。
韓晶晶之前提過，這些保鏢裡面，一部分是陸臻的，一部分是遲蔚的，還有一部分是陸邵陽的，看著這些林立的保鏢，我甚至產生了一個錯覺。
我所坐的車不是婚車，而是運鈔車……
陸臻始終沒有讓姜其含從國外回來，這次來參加我們婚禮的人也大都是PDA的員工，至於陸老爺子那邊，陸臻也只是送了請柬，並不強求一定要來。
因為時間還沒到，陸臻便帶著我去了休息室的方向，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個孤寂的身影，是遲蔚，他像是在等候歸家之人的孩子，四下張望著，然後再失落的低下頭。
我知道，他是在等許慕薇。
我也知道，這一次，他等不到了。
把我送到休息室之後，陸臻便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囑咐我不要亂走，有事請及時聯繫他，話里話外都像是在囑咐一個小孩子，我皺著眉毛催他離開。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樂樂……」
陸臻沒好氣的斜了我一眼，「我倒寧願你是樂樂。」
「……」這話，要我怎麼接？
陸臻走了，連帶著我的手機也一起帶走了，我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百無聊賴。
隱藏在暗處的人並沒有現身，也沒有像之前那樣郵寄給我什麼東西，手機在被陸臻拿走之前，我有打開看過，並沒有出現任何簡訊或者其他信息。
我實在是猜不透，對方所說的新婚禮物，究竟是什麼。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門外突然嘈雜了起來，像是有人來回跑動似的，身旁一直守著的韓晶晶和張茜連錢都顧不上數了，也一臉好奇好奇的問道，「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吵？」
門外的保鏢遲遲沒有回應，韓晶晶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出去看看，張茜你看著蘇嵐點，別一會兒耽誤了良辰。」
韓晶晶回來的時候，我正彎腰去扣高跟鞋的鞋帶，只聽韓晶晶氣憤不已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靠，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在教堂的幕布上亂投影，幸虧陸總精明，提前演練了一遍，不然這典禮非得鬧出笑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