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故地重回,卻早已物是人非
088:故地重回,卻早已物是人非
第88章:故地重回,卻早已物是人非
聽到陸臻的問題,我微微恍惚了下,陸臻讓人在書房裡面翻箱倒櫃的,就是為了我收到的那個包裹,他……
我的遲疑,讓陸臻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他略一沉吟,伸手牽住了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到了他胸口的位置,「感受到了么?」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我微微仰起臉,有些困惑。
「這裡的心跳,你感受到了么?」陸臻薄唇上下動了動,隨後強勢的將我的手按著不放開,「在我知道,你對我有所隱瞞的時候,這裡,很疼……」
我的手一顫,下意識的就想低下頭,陸臻去沉聲喊著。
「蘇嵐,現在抬起頭,看著我!」
我依言將頭抬了起來,還未開口,就聽到陸臻說,「生下念念之前,你一直不肯跟我辦婚禮,就連領證的時候都是半推半就的,那時候我就在想,你既然愛我,那為什麼要拒絕跟我的關係更進一步,讓自己也更加名正言順?」
「……」我的心一顫,生念念之前的打算,陸臻果然是一早就知道了么?
陸臻將我的手攥到了手心裏面,隨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事實上,沒多久,我就猜到了,當年你做了偽證,可是你表現的並不像是虧欠了陸邵陽什麼,直到那天我聽到你跟陸邵陽說,生下念念之後,你會把欠他的還給他,我就徹底的明白了你之前的打算……」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凌亂,怪不得7;150838099433546,曾經一直念叨著我們的婚禮不需要那麼多人作見證的陸臻,會在後來一次又一次的強調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結婚了的事情……
「我給念念起名,陸念初,我念的是,當初的你,那個對我從來不會隱瞞,乾淨透明的只要我一個吻,就能高興上半天的女孩子。」
陸臻低下頭,在我戴著戒指的手指上吻了吻,「我帶你去過民政局,去過禮堂,也給了你應有的名分,之前的事情,我不計較了,陸邵陽那邊該還的,我也都還了,現在……蘇嵐,我只想要一個真實和不隱瞞。」
這次,我的手沒有再抽回來了。
陸臻說的沒錯,我最近對他的隱瞞太多了,我自以為這樣把事情藏在心底是對陸臻最好的保護,卻沒想到,我這樣的做法,只是無形之間拉長了我和陸臻之間的距離。
時光太沉重,現實的磨礪已經讓我越發的膽小如鼠,也越來越如履薄冰似的生活。
我將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包括收到的包裹,孤兒院的那根項鏈,以及那個奇異的夢境,一一跟陸臻說了一遍,陸臻的表情隨著我的話,變得越發複雜難看了起來。
「這些事情,交給我,我會把你的身世查出來,但是,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跟我說。」陸臻的眼神無比的認真,他按著我的肩頭,一字一句的說著。
「好。」我回答,心中感嘆我上輩子真的是拯救了銀河系,才會遇上陸臻。
在我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陸臻將我緊緊的抱在了懷裡,他說,「傻蘇嵐,我們是要走一輩子的人,遇上事情,一定要跟我說,我會採取最佳的方式去保護你……」
「包括把姜其含送到國外的小島上嗎?」我安靜地趴在陸臻的胸口,聽著他越發急促的心跳聲,「咚——咚——」一聲比一聲有力。
陸臻沒有絲毫的遲疑,「嗯,所有能傷害到你的,我都會全力避開。」
五年前的事情,說不恨姜其含是假的,可是,再恨都已經過去了,我對陸邵陽造成的傷害不會變,我對陸臻的辜負也不會變,現在……
如果再繼續追究下去,陸臻就會背上不孝的罪名。
今天陸老爺子來這裡,絕對不僅僅只是因為陸臻的辭職,讓他心生怒火,陸老爺子既然提到了姜其含的事情,就難保他不會採用什麼極端的措施來對付陸臻。
我拽了拽陸臻胸口的襯衫,聲音略微有些沙啞,「我雖然對姜其含有芥蒂,但是,陸臻,放她回來吧,無論如何,她是你的母親……」
陸臻沒有吭聲,我以為他是在考慮,便斂下眉毛,更加的抱緊了陸臻。
……
那天之後,陸臻當真開始著手查我的身世,查那個離奇的包裹,他將我為中心,在包圍圈內無數次的查詢,但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終究還是太過於久遠,再加上……
現在除了我隱藏在腦海深處的那些記憶以外,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以查找。
那個郵寄包裹的人,也在那頭之後就徹底的消失了。
不過我想,既然那個人說讓我先逍遙快樂一陣兒的話,之後就必然會出現,唯一的不好就是,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又是怎麼樣的出現。
這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時常會讓我寢食難安,我一直以為我在陸臻的面前表現得異常正常,卻不知道,實際上這一切早就被陸臻洞察。
陸臻將我們的婚期往後推了半個月,打算先陪著我調查身世,如果我的父親或者其他家人還活著的話,陸臻希望他們能夠來參加我的婚禮,親自給予我們祝福。
這天,吃過早飯,陸臻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目光淡淡的落在了我的臉上,「蘇嵐,今天我們一起去送樂樂上學。」
樂樂含著一塊雞蛋,詫異的抬頭,隨後迅速的將雞蛋咽下去,歡呼起來,「耶耶耶!爸爸媽媽要一起送樂樂上學了!」
我遞給樂樂一杯牛奶,這才看向陸臻,一臉的困惑,想了想,我還是出聲問道:「怎麼突然想要我一起去送樂樂上學了?」
念念已經兩個月大了,鬧騰的也比平時厲害,所以,我一般在家裡的時候,都是守在念念身邊的,而且,陸臻對我的保護過度,在婚禮舉行之前,他幾乎沒主動讓我出去過。
今天,陸臻卻提了這樣的要求。
陸臻表現得很冷靜,他放下擦過嘴的餐巾,表情平靜的解釋道:「今天,我帶你去二十年前燒毀的那座工廠,送樂樂上學只是順路。」
「什麼?」
此話一出,我和樂樂皆為一愣,樂樂是不爽自己算是順便,而我則是沒反應過來陸臻的用意,但是仔細一想,當年的事情這般困擾著我,去看看那裡說不定也能想起來些什麼。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陸臻也沒再解釋些什麼,吩咐了廚房阿姨好生照顧念念之後,我們三人就換好鞋子,出了門。
送樂樂去上學的路上,樂樂一直都特別開心的抱著我的胳膊,坐在車後座上,撲棱著一雙小短腿,「媽媽,我的同桌少黎的爸媽離婚了,他很難過,我中午可以陪他一起吃飯嗎?」
樂樂在上次的臍帶血手術結束之後,又經過了大大小小的手術才換來了現在的狀態,所以,我跟陸臻一直挺看重樂樂日常的生活,就連午飯,都是讓司機接著樂樂回家吃,或者讓管家去送飯。
「當然可以,媽媽會囑咐廚房做兩份飯給你們送。」我揉了揉樂樂的腦袋,表情溫和的開口,樂樂聽到我這麼說,小臉揚起了一抹笑意,「謝謝媽媽!」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了去樂樂學校的路上,不多一會兒,就停在了幼兒園的門口,在門口接學生的幼兒園老師迅速的跑了過來,恭恭敬敬的接著樂樂過去,在此期間,還特別「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坐在駕駛座上的陸臻一眼。
至於我,那女老師完全是選擇性忽略。
我癟了癟嘴,望著空氣之中的某一點發獃,陸臻這傢伙,天天在外面桃花朵朵開,我難得有那麼一朵,也都被他當場掐死。
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公平。
「陸先生,這周末幼兒園有活動,您能來么?來的話,我好提前給您安排位置,因為我們班是優秀班級,所以,選位置能夠先選……」那女老師半弓著腰,看向陸臻,巧言笑兮。
依照陸臻的身份,還會缺那麼一個位置嗎?
我在一旁默默的碎碎念,「掐掉你的桃花,爛桃花……」
陸臻透過前視鏡看向我,聲音淡淡的,「沒聽到樂樂的老師問問題嗎?這周的幼兒園活動,你要不要來?」
哪裡是問我,分明是問你好不好!都提名陸先生了……
心裡雖然還是不爽,但是面上還是掛上了微笑,「徐老師,謝謝你的提醒,這周我們會一起來這裡參加樂樂的幼兒園活動的。」
幼兒園老師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她還是強撐著問陸臻,「陸先生,您……」
「我太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陸臻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湊過來幫我打開我這邊的車門,「下車,到副駕駛這裡來。」
言語間,似乎已經忽略了那女老師奼紫嫣紅的臉龐。
「太太?」女老師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和陸臻,聲音不乏吃驚,「不是說,她只是……」
後面的話,女老師沒有說出來,因為她被陸臻的如刀刃一般的眼神給嚇住了,唇瓣哆嗦了兩下,便將後面的話給吞了回去。
車子行駛在路上的時候,我有意調侃陸臻。
「你剛剛為什麼不把我們的結婚證甩出來給她看?」平時都隨身帶著,恨不能複印一百張砸在陸邵陽頭上的傢伙,剛剛為什麼不把結婚證甩出來?
陸臻視線涼薄的掃了我一眼,「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把結婚證亮出來的。」
言外之意,陸臻是真的把陸邵陽當情敵了,還是重量級的情敵?
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跟陸邵陽的一段對話,那時候陸邵陽就跟我說過,他跟陸臻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夠純粹,不是單純的表兄弟關係,也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而是……十分複雜的情敵關係。
在陸臻的眼裡,陸邵陽是他情敵的身份大於陸邵陽其他任何的身份。
……
二十幾年前那個廢棄的工廠,現在已經是高樓聳立,建成了許多商鋪和大廈,我跟陸臻從車上走下來,看著面前的景象,微微蹙眉。
之前張秘書跟陸臻彙報這邊情況的時候,我多少也聽到過,但是,我沒想到這裡居然會變得如此的面目全非,即便我按著夢境裡面的場景走著,依舊找不到準確的位置。
那張被我燒掉的報紙,陸臻也派人去查過,可回來的人都一律說沒有那份報紙出現過,我想,按著那張報紙的老舊程度,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估計那時候報道了廢棄工廠爆炸的報紙還沒有被人大量銷毀……
「現在,你能記起來些什麼嗎?」陸臻站在我的身側,眉宇微蹙的看著面前的景象,「這裡在十八年前被人買下地皮,開始改造,所有當年的痕迹都被消除的很乾凈……」
十八年前?
我今年二十七歲,再有一個月就是二十八歲。
孤兒院媽媽曾經說過,我是七歲那年被送到孤兒院的,而這裡是十八年前被人改造,那麼,在事情發生三年之後,才來毀屍滅跡,那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所以……
即便查到了買下地皮並且改造的人,也沒有什麼意義。
在那個年代,唯利是圖的商人不會少,建造高樓大廈能夠換來豐厚的利潤,所以,即便這裡有不少釘子戶,也會被徹底的清除,所以,想找到當年居住在這裡的人詢問下當時的情況,也是難於登天。
陸臻抿了抿唇,問道:「你還能記起來,夢裡面發生爆炸的位置嗎?」
我繼續搖頭,努力地回憶了下那個越來越模糊的夢境之後,才回答道:「夢裡面的情景已經變得很模糊了,我現在只能回憶起來大概的發展,對於發生爆炸的位置……我已經不記得了。」
陸臻往我這邊走了一步,伸手將我完全的抱到了懷裡,鼻息之間輕輕的呼出了一聲嘆息,「沒關係,這裡記不起來,我們還可以從項鏈入手……」
陸臻的話落,一旁的商鋪裡面就有人走了出來,一邊打電話一邊抱怨。
「這邊要價可真狠,也不想想,這個位置二十幾年前死過人,誰還敢租啊,萬一安全隱患不夠,再出事呢!還三十萬一年?切,誰稀得租啊!」
「……」
「什麼?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麼是胡說呢?我奶奶跟我說過,這邊二十多年前出了一件爆炸案,大火撲滅后,半夜一個小女孩哇哇的哭,弄得整個村的人都以為鬧鬼……」
「……」
「我們家當然不在爆炸的工廠旁邊了,誰知道那小女孩怎麼跑到我們村子去的,還是我們村長救得她呢,不過後來也沒出現了,哎呀,反正這邊很玄乎,我覺得風水不好……」
「……」
「我租房子當然是為了用啊,租了當倉庫啊,這裡是A市哎,寸土寸金的地方,他這裡平方大,三十萬一年也不算吃虧,我這不是想壓壓價嘛,哎,別說了,我一會兒去你家,再說,一會兒還要打車呢!」
「……」
眼見著那個人掛斷了電話,就要從我和陸臻面前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跟陸臻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隨後我上前,抓住了那個女生的手腕,「那個,你好,麻煩等一下……」
那女孩下意識的甩開了我的手,一副嚇了一跳的樣子看著我,「我靠,突然抓我手,嚇我一跳,你幹嘛的啊?」
我張了張嘴,下意識的開口,「抱歉嚇到你了,我們……」
陸臻卻略一蹙眉,走到我的旁邊,掃了一眼我有些發紅的手背,抿唇看向對面的那個女孩子,「你剛剛電話裡面說的二十多年前的爆炸,是怎麼回事?」
陸臻的話開門見山,連半點婉轉都不留。
但也許是陸臻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太過於嚴肅,對面的女孩子縮了縮脖子,眼神怪異的上下看了我們好幾遍,這才伸手扒了扒自己的頭髮,含糊其辭的說道,「什麼電話?什麼二十多年前的爆炸?不知道不知道,你們還有事沒?沒事我走了……」
這個女孩子,明顯是不想提及二十年前的事情。
我抿了下唇,將手從陸臻的手裡面抽了出來,然後繞到了那個女孩的前面,「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麻煩你告訴我,那對我很重要。」
那女孩子皺了皺眉毛,並沒有理會我的拜託,她抬了抬胳膊,「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些什麼,你,你們有問題還是去問問其他人吧……」
話落,那個女孩就要走,我自然不可能讓這唯一的線索離開,剛想要走上前再一次攔住她的時候,陸臻突然雲淡風輕的開口了,「你在這裡第一年的租金,我付。」
陸臻的聲音不大,但是我確定那個女孩子聽到了。
只見原本還不打算搭理我們的女孩,突然扭過臉,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我們,「你說的是真的?大叔,你真能幫我把這裡租下來,第一年的租金還不用我付?」
「你叫我,大叔?」陸臻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語氣裡面的不悅明顯。
大叔,這個稱謂明顯的讓陸臻面色一沉。
不過說實在的,面前的這個女孩子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剛剛聽她說買下這裡做倉庫,估計是干淘寶的,按照陸臻的年紀來說,叫一聲大叔也不為過。
那女孩也知道現在不能得罪陸臻,立刻討好的笑了下,「大哥哥,大哥哥……」
陸臻的面色稍霽,「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關於二十年前的事情跟我們說清楚,你在這裡第一年的租金,我付。」
女孩子的眼珠子轉了轉,左右看了下后說,「不行,當年的事情是要保密的,你,你現在先跟我把店鋪租下來,我再帶你去找我奶奶還有……村長。」
我張了張嘴,還未開口,就聽到陸臻說了一句,「好。」
盤下店鋪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倒是那個小姑娘,進門之後特別拽的跟老闆橫眉豎眼的要求了不少東西,直到要交定金的時候,才將陸臻推了出去。
陸臻蹙眉,在支票上寫了數字遞給了那個小姑娘,「我沒有時間給你付定金和尾款,我把錢給你,你自己付……」
小姑娘拿著支票,倒也是眉開眼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姐姐,你真的是找了一個霸氣的男朋友……」
陸臻不著痕迹的將我拉到了他的身邊,語氣平靜。
「是老公,我們已經結婚了。」
女孩子拍了拍手,「走,我帶你們見我奶奶去。」
我們跟著這個女孩走了一段路,在她要打車的時候,陸臻阻攔了她,說自己有車,隨後便去了停車場取車,在這個時間段,小姑娘一直都在打量我。
我看向她,「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就是覺得你有點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唔,在哪裡呢?」小姑娘有些苦惱的扒了扒自己的頭髮,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回憶著一邊看向我。
我沒說話。
這小姑娘覺得我熟悉,大概是因為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嗎?
畢竟在我和陸臻站在一起的時候,解析度最高的應該是陸臻,畢竟看過財經雜誌或者對PDA有了解的,應該都是對陸臻的臉有印象的。
對於小姑娘的話,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陸臻把車開過來,打開車門的瞬間,小姑娘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我,「我想起來了,你的臉跟當年那個小女孩的臉有些像!」
「什麼小女孩?」陸臻立刻追問。
「有一張照片,是全村的合照,當時被救的小女孩也在裡面,那照片幾乎全村的人都有,奶奶那裡也有,我小的時候見過很多次,你的眉眼跟那個小孩太像了……」
聽到小姑娘的話,我立刻從手機裡面調出來了我七歲時候的照片,那是我在孤兒院的相冊上特地拍下來的,「你看看,是這個小女孩嗎?」
小姑娘點頭,「是她,沒錯!」
我的心越發的緊張了起來,越是接近當年的真相,我就越是不安,陸臻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溫熱。
頓了頓,他開口,「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