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蘇嵐,取悅我是你的義務
019:蘇嵐,取悅我是你的義務
我自認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尤其是對來路不明的人,更加不會,可是,這一次,我卻幫了這個我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因為……
他直接搶走了我的工作證,然後一個漂亮的跨越,跳過了防護欄,徑直衝向了PDA的大樓。
而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蘇嵐?呵,有趣的名字,我叫陸邵陽,記住了哦!」男人一邊看著工作證上面我的名字,一邊開心的揮舞著自己的胳膊,「下次,如果再遇到,我請你吃飯啊……」
話音剛落,人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我第一次遇見陸邵陽,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陸家的旁支巨大,是我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沒有工作證,即便是PDA的員工也進不去,我站在門口跟保安解釋了好幾次,又請求前台給人事部打電話,浪費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之後,我才重新踏進了辦公室。
人事部的經理原本就看我不順眼,昨天在醫院又被陸臻那樣針對,知道我早上丟了工作證還遲到,臉色頓時難看的不行,「萬科的員工就是這種素質嗎?連個工作證都保管不好?」
我知道陳靜是心裡有氣,也不吭聲,就任由她念經似的批評著,心裡卻默默的有些擔憂,早上搶我工作證的陸邵陽,我都不知道他要進PDA做什麼,如果……
如果他拿著我的工作證在公司裡面惹出來什麼麻煩,那我到時候可就真的是百口莫辯,就算是能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我的吧?
所幸的是,一整天PDA裡面都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而陸臻……
也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到公司了。
除了早上那一通並不算愉快的通話之外,我跟陸臻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烏雲密布,我慢吞吞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然後抬頭掃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的位置,那裡的燈是暗的,房門也是緊緊關閉著的。
陸臻依舊沒有回來。
他現在應該是陪在林宣身邊,溫柔呵護的吧?或者……
他現在正在給他爸媽打電話,催促他們回來跟林宣的爸媽商量結婚的事情?
好難過,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讓人覺得好難過,胸口悶悶的,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我提著東西下樓,站在公交車站那裡等車的時候,再一次接到了陸臻的電話。
我以為陸臻再也不想跟我交流些什麼,甚至我以為這通電話的內容是陸臻要趕我走,讓我永遠的消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沒有……
他只是語氣平靜的問我,「你現在……在哪裡?」
我愣了下,看著不遠處閃著光的公交車,輕聲道:「剛剛下班,正準備坐公交……」
「回去辦公室,我馬上過去!」陸臻打斷了我的話,語氣嚴肅卻冷漠。
怎麼回事?要我現在回辦公室?回去……做什麼?
「今天一天的工作都積壓下來了,我需要時間去整理。」陸臻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困惑,好心的解釋,「你把文件都放到我辦公室,然後等我過去。」
「可是,我的工作都做完了啊,而且……」
而且,這種把公司文件放到辦公室,幫忙一起看文件的事情不是陸臻秘書的職責嗎?
我是萬科的員工,為什麼也要做這樣的事情?
陸臻沒有讓我的拒絕說完整就掛斷了電話,我看著已經顯示掛斷的手機界面,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
陸臻現在還肯跟我說話,這也該算的上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打電話的時候,陸臻就在來公司的路上了,我剛剛到總裁辦沒多久,陸臻就從電梯裡面走出來了,帶著一身的水汽。
「那個要批閱的所有文件我都放在辦公室了。」我看著大跨步走過來的陸臻,下意識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然後指著辦公室的位置,「在左手邊的抽屜裡面放著今天會議的錄音,那個,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樂樂還在醫院等我去陪他。
「過來!」陸臻將身上有些濕的西裝脫了下來,半掛在臂彎處,隨後他一邊扯著領帶一邊往辦公室裡面走,「過來幫我翻文件……」
「為什麼?」又不是斷手斷腳,連翻個文件都需要我來做嗎?
「我記得PDA給你開的工資是萬科的三倍還多……」陸臻冷冷笑了下,隨後他伸手點了點旁邊的木桌,「除了體力方面,蘇小姐覺得自己還有哪裡值得這麼高的工資?美貌?你我之間的交情?我想這些都不是吧?」
「……」得,吵架爭辯什麼的,我永遠都比不上第一辯手陸臻。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陸臻啊,陸臻那個人別看他冷,懟人的時候真是分分鐘讓你哭爹喊媽。
耳邊突然想起來年少時候的好友所說的話,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笑什麼?」陸臻見我突然笑了起來,忍不住蹙眉問道。
我搖了搖頭,忍住胸腔裡面的笑意,「沒什麼……」
陸臻把衣服丟在沙發上,然後抬起頭涼涼的看了我一眼,「沒什麼還笑的和個狒狒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狒狒進化成人,樂瘋了……」
「……」某個人的嘴巴是塗毒了嗎?還是劇毒的那種!
今晚的雨下的很大,天氣預報上預報著這一周都會是暴雨,雨水拍打著窗戶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辦公室裡面卻安靜的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我站在一旁看著陸臻專心在文件上簽字的樣子,有些出神。
記憶裡面這樣陪著陸臻的時候,好像還是在四級考試的前一天。
那是我第三次考大學生英語四級,不為別的,只為畢業,那時候的大學還規定如果校內四級過不了的話就領不到畢業證,而我就是那群得不到畢業證的苦逼人群中的一員。
——這裡,這裡都是常考的內容,在做閱讀理解的時候,你還是要從……
夜晚的教室很安靜,又正好是周五,難得的不用上晚自習,整棟教學樓除了盡職盡責的保安大叔就只剩下我和陸臻了。
有燈光打在了陸臻的臉上,柔和了他剛毅的臉部線條,我抱著課本,站在一旁,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在聽陸臻講課,實際上……
滿腦子都充斥著一句話——天啊,陸臻怎麼能這麼厲害?不愧是我喜歡的人,這些扭曲的讓我恨不能從書上扣下來的字母,連在一起從陸臻的嘴巴裡面念出來,怎麼能這麼好聽呢?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盯著看的不耐煩了,陸臻扭過臉,蹙眉,「你這次的四級考試還是想考個三百分回來?」
三百分,那簡直就是我的魔咒!
「我有認真聽啊……」我小聲狡辯,「但是,因為你的聲音太好聽了啊,我就稍微走了那麼一點神,就只有一點點哦……」
我伸手給陸臻比劃著小拇指,隨後討好的笑了下,「反正,有阿臻你在,我肯定沒問題的啊!」
……
是啊,好像那時候的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腦海裡面蹦出來的第一句話,都是反正有陸臻在,什麼問題都不會是問題的,現在想想……
那個時候或許實在是太依賴於陸臻了,所以,才會在真相面前手足無措到跟他分手吧。
「蘇嵐,你在想什麼?」陸臻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跟記憶裡面的聲音重合。
我下意識地回答,「想你啊……」
話出口的那一瞬間,才恍然醒悟過來,現在已經是五年後了,面前的人再不是那個牽著我的手走過大街小巷,嘴巴很壞,可是心底很善良的陸臻了。
陸臻微微側了側臉,正好擋住了我的視線,空氣之中一時間有些尷尬。
「我是說,我在想……為什麼這些工作你不放到明天白天一起做。」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要轉移話題,「白天人的精力也好,而且秘書什麼的可以幫你……」
「白天我要照顧林宣。」
可真是不拖泥帶水的回答。
我被陸臻的話給噎了一噎,隨即乾乾的笑了兩聲,「是哦,你白天還要照顧林小姐……」
陸臻沒有回應我的話,依舊低頭看著手裡面的東西。
我站在一旁,看著陸臻一如往年的深邃側臉,心裡頓時有點失落,人一失落,就容易胡思亂想,有些話甚至也就不經大腦的說了出來。
「你跟林宣的婚禮日期定下了嗎?我聽說最近有很多好日子來著……」
聞言,陸臻拿著鋼筆的手一頓,他抬起頭,湛黑的眸子裡面飛速的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他問,「看來你很希望我立刻跟林宣結婚。」
我怎麼會希望你跟林宣結婚?不管分沒分手,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希望自己曾經深愛的人成為別人的新郎吧,只是……木已成舟,我跟他註定沒有結果。
「對啊,你趕緊結婚了,我的三十萬就不需要還的這麼辛苦了啊,到時候,我們就兩清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卻不自覺的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兩清?」陸臻突然嗤笑一聲,隨後便將手裡面的鋼筆摔倒了地上,他盯著我的臉,一字一句的說的諷刺:「蘇嵐,你以為三十萬是那麼好掙的?睡你一次兩次的,你就能還清了?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嗯?」
我的脊背一僵,不明白陸臻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陸臻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聲音有些刺耳,我還沒來得及皺眉,就被陸臻給推倒在了玻璃上,「三十萬,直到我玩你玩到夠了為止,而不是……到我結婚為止。」
玩夠為止?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陸臻,「你這樣做,林宣不會傷心嗎?她現在還有你的孩子,你們結婚之後要講究忠誠,你……」
「她不會介意,林宣她跟你不一樣。」陸臻伸手扯掉了我的外套,溫熱的手掌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按在了我的胸前,「無論哪裡,都不一樣。」
她跟你不一樣。
同樣的話,我在同一天從陸臻的嘴巴裡面聽到了兩次。
一次是陸臻用我來趕走人事部經理,一次是拿來諷刺我的不自量力。
陸臻很快便脫光了我的衣服,將我壓在冰冷的玻璃上肆意進出,他得每一次動作都帶著極大地怒意,兇狠的讓我止不住的顫抖,卻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攀附於他。
「蘇嵐,取悅我是你的義務,你想也要做,不想也要做!」
「從明天開始,你就搬到上清華苑,不要讓我連發泄的時候,都要打電話!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給你浪費!」
「……」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輕,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人面容更是變得恍惚,我無意識的伸出手,環住了陸臻的脖子,輕聲的呢喃了一聲,「陸臻……」
身上原本正在兇狠動作的人似乎頓了那麼一下,隨後便是更加瘋狂的動作!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半夜,陸臻躺在我的身邊睡得正香,我的身邊一點黏膩都沒有,想來是陸臻幫我洗了澡,他依舊那樣細心,哪怕……
他現在一點都不在意我。
晚上在辦公室陪陸臻看文件的時候,給醫院的護士發了條簡訊,告訴他們我今晚也許趕不過去了,讓樂樂不要等我,卻一直都沒有收到回復。
我從床上爬起來,翻著自己的手機,來來回回看了很多次,依舊是沒有未讀的信息。
我以為是我的手機停機了,正準備連上公司的無線充話費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突然響起了鬼魅一般的聲音,「這麼晚了,你要給誰打電話?」
手裡面的手機差一點掉到地上,我慌忙回過身,看著陸臻漂亮的側臉,「沒有,只是想上網充個手機話費,沒有話費了好像……」
陸臻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隨後他把我的手機奪了過去,丟在了一邊,「大半夜的不要弄出這些聲音和光亮,明天,讓秘書室的人給你充話費,現在睡覺。」
我剛剛因為一直沒有收到回復而忽略了陸臻的這種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見不得一點光,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陸臻已經翻身背對著我再一次睡了過去。
……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陸臻已經不見了,床頭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是陸臻龍飛鳳舞的筆跡,內容很簡單,就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吃藥。
吃藥……
看著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那種難以名狀的針扎似的感覺頓時瀰漫了整個胸腔。
陸臻是有多怕我懷上他的孩子呢?還是說……
他覺得我根本不配擁有他的孩子?
避孕藥我依舊沒吃,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樂樂那邊打了個電話,問清楚昨晚樂樂過得怎麼樣,護士跟我解釋說,因為昨晚突然接了一個大手術,所以簡訊就忘記回復了。
我連連說了幾個沒關係,又跟樂樂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現在還在總裁辦公室的床上,如果被人看到,對我,對陸臻的影響都不會好。
我從床上爬起來,簡單7;150838099433546的洗漱了一下,就抱著自己的包去了我的辦公室,因為現在時間還早,辦公室裡面的那兩個女生也還沒有到。
我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看了看昨天還沒吃完的那半塊麵包,想了想,正準備把麵包給湊合著吃了的時候,就聽到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敲了兩下,隨後便是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嵐,來我辦公室一趟。」
是人事部的經理,林宣的好朋友——陳靜。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陳靜的家境很好,家裡也是有著不小的產業的千金小姐,按理說,雖然PDA是個國際知名的大公司,但是……
一個千金小姐卻來這裡心甘情願的當一個部門經理,怎麼說都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我放下手裡面的牛奶杯,小跑幾步追上她,跟她去了辦公室。
進門之後,陳靜點了點面前的椅子,讓我坐了下來,隨後便是開門見山的問話。
「你跟陸總究竟是什麼關係?」
許是她的話問得太過於直白,我愣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恕我直言,如果你們之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床伴關係的話,我勸你最好識相的離開他,畢竟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屬於雲泥之別。」
陳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隨後嘴角斜了斜,頗為不屑一顧,「你知道陸總他一輛車是多少萬嗎?你知道他身上一件衣服又是你多少個月的工資么?你要知道,當你還掙扎在助學金救濟線上的時候,陸總的爸爸已經把旗下的兩家公司送給他當成年禮了……」
後面的話,陳靜沒說完,只是諷刺的笑著,寓意明顯。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倏地攥緊,手指掐著褲子薄薄的料子,骨節泛白。
以前和陸臻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跟陸臻之間的差距雲泥,我也曾經想過拋開一切世俗的眼光和那些拜金的流言跟陸臻在一起,然而……
不過是現實給了我一個又一個響亮的巴掌。
現實用無數次血的教訓的告訴我,別說跟陸臻長相廝守,真的在一起,就連我這種人的名字和陸臻的名字擺在一起,都是一種奢侈。
我今年二十七歲,早就不是那個還會做著灰姑娘美夢的年紀了,但被陳靜這樣直白的指出來,心裡卻還是隱隱的有些發澀發疼。
人的家境是沒辦法選擇的,但是任誰都不應該用有色的眼鏡去看人不是嗎?
「這幾年來,想憑著自己的美色上位的女人我見過不少,也替陸總打發過不少,所以說,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覺得陸總相貌好又多金,所以就恨不能貼在他身上,一勞永逸。」
陳靜看著我,眼神裡面的不屑和鄙夷越發的明顯,「你應該也知道了吧?陸總馬上要和小宣結婚的事情,他們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門當戶對,像你這種身份的人,也就只能是供陸總平時發泄用……」
我按在膝蓋上的手指猛地收緊又鬆開,陳靜的話實在是太過於刺耳,她幾乎碾壓了我所有的自尊,我咬了咬唇,沉聲問道:「陳經理,你讓我離開陸臻,那麼,請問,你是以一種什麼樣的身份在跟我說這樣的話?」
「當然是以小宣好朋友的身份!」
陳靜回答得毫不猶豫,可在我這裡看來,這理由卻實在是太過於冠冕堂皇了。
「是嗎?那林小姐求你趕我走了么?還是說陸臻默認你這樣的行為了?怕是……陳經理你心裡有了什麼其他的想法,所以佔有主權似的來趕我走吧?」
我明顯不信任的眼神似乎激怒了陳靜原本就心虛不已的內心,只見她的臉色突然白了白,隨後她的聲音尖銳地響了起來,「你算是什麼東西,來質問我?」
「正如陳經理所說,我不算什麼東西,但是,在陸臻的眼裡,除了林宣以外,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哦,不對,昨天陸總也說了,我跟你,不一樣!」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因為憤怒而胸腔不斷起伏的陳靜,「馬上就要到點打卡了,陳經理,我就不陪你在這裡聊天了,先走一步。」
「你——」陳靜指著我,臉色變得難看不已。
「對了,陳經理,我是陸總從萬科點名過來的員工,除了他,沒有人有資格指示我做些什麼,所以,如果沒事的話,陳經理不要總來找我的麻煩。」
我的脊背挺得很直,走路的步子很快。
因為我怕走慢了,我那好不容易豎起來的防護會在頃刻之前轟然倒塌。
走出人事部的辦公區域之後,我緊繃的脊背才重新塌了下來。
錢,身份,地位,這些可真是好東西,五年前,我頂著這些東西的名義跟陸臻分手,五年後,我卻又因為這些東西而不得不留在陸臻的身邊。
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