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荷苦
元澈這番修為亮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都神色大變!
聖人!
東荒有多少年沒有聖人出現了?有多少年沒有修士步入到慈悲心境了?
上元教的弟子們依舊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望著前面那個一襲青衫的男子,在他們眼中,那個人如同神靈。 ?
張凌幾人面面相覷,不僅他們,所有人都在震驚!
而最吃驚的莫過於藺岳和林動,藺岳一直覺得元澈讓他看不透,卻沒有想到他的實力早就出了自己這個境界。
而林動的臉則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他有些想怒,對於元澈的強勢而感到窩火,可是元澈那強大的實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各門派的掌門各自的臉色都不同,或驚或喜,或羨慕或嫉妒,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元澈是真正的壓了他們一頭,讓他們想反抗都沒有辦法。
那個先前在場中的青年站在元澈的身後,一臉的慷慨激昂。
張凌突然對這貨產生了好奇,這個人比他還要洒脫不羈,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禮數,彷彿什麼都不放在眼中,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元教有點和別的宗門不同啊!
張凌摸著自己的下巴,覺得也許應該去結識一下那個上元教的弟子。
「算了,此事也是羅浮山的弟子先前出手太重,不過元掌門,你這個弟子不簡單啊!」藺岳說了一句,看向那個弟子的時候眼神中有著不明的情緒。
元澈嘴角勾了一下,搖了搖頭道:「藺掌門誤會了,苦兒並不是我的弟子!他是我的一位前輩的弟子。」
他這麼一說,倒讓人開始好奇那位前輩的身份了,元澈這麼高的修為,還那般尊稱為前輩,想必修為一定比他還要高!
而元澈自己就已經是聖人了!
過他的只有大聖!傳說中的天心境!
但是元澈顯然沒有多說的意思,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落座,繼續保持著淡然而脫的模樣。
這下眾人紛紛把目光放在了那名青衣弟子的身上,只見他已然恢復了平靜,一襲青衣讓他看起來很是飄逸,狹長的雙眸中有著一絲冷冽,只是被掩蓋著不容易看到。他薄唇輕抿,膚色白皙,修長的身姿有些遺世獨立的感覺。
「這傢伙倒是裝的挺像!」賀光低聲咕噥了一句,對於那貨看起來比自己要帥氣那是堅決不能承認的。
第一天的賽事結束,天色早已大黑,月光幽幽,明續牽著明月的手走在前面,讓後方跟著的張凌和賀光有些嫉妒。
這麼一對月下漫步的璧人,在山間緩步輕笈,任誰看了都會心生羨慕。
「真是良辰美景啊,不過你們倆人走在後面當電燈泡未免也太不長眼色了吧?」
輕慢的聲音帶著調侃,一道人影落了下來。
「是你?」賀光皺眉。
「你不是冥思境圓滿?」張凌有些驚詫。
「噓!」荷苦立刻將食指放在自己唇上,他的唇薄如刀削,眼睛在黑夜中著光,「別說話,不然元叔叔該罵我了!」
他看看四周,月光下只有他們幾人,這才背著手得意洋洋的說道:「怎麼樣,白天是不是騙過了你們所有人?」
張凌有些無語,明續二人見到是他便折身過來。
「你幹嘛要這麼做?」賀光見他就是不爽,說話的語氣也很沖。
顯然荷苦是沒有把賀光幾人看到眼中的,他只是圍著張凌轉了幾圈,嘖嘖有聲的道:「我要是說我就是為了扮豬吃老虎你們信不信?」
扮豬吃老虎?
那是什麼東西?
幾人沒有聽過這種說法,但是看眼前此人的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主意。
所以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荷苦轉了十幾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張凌,把他仔細的看了一個透,這才正色道:「張凌,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張凌挑眉,白天他才生出要和此人結交的心思,沒想到晚上他自己就來了。
「哦?可是有事?」
荷苦一襲青衣瀟洒不羈,卻穿不出元澈那般脫的意味,他才是真的弔兒郎當,張凌和他一比簡直是相形見絀。
「嗯,是的,我是來助你開創新世界的!」他高昂著頭顱,不知道還以為是他要開闢新世界一般。
張凌覺得腦仁疼,這貨,怎麼這麼,沒法形容呢!
「唉,你們別走啊,我是認真的,我師父都說了,為了將來我能夠有一席之位,就必須現在就跟著你!喂我說張凌,你走慢點!你找到你那位夢中情人了么?你們倆見過沒有啊?還有啊……」
張凌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走的度更快,後面荷苦追著他一直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像只蜜蜂一樣嗡嗡個不停。
「喂,張凌你等等我!你要是不等我我就不教你烏骨劍法了!」
他剛說完,就見疾行的張凌猛地停住了腳步,而後一臉冷色的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荷苦退後了一步,警惕的吞了一口口水,而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現在的實力是打不過張凌的。麻蛋,早知道就不裝逼了,這貨現在不會動手殺了他吧?
畢竟他了解的張凌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那個心狠的程度一點都不比他徒弟差啊!
而張凌只是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卻有了一些疑雲,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學烏骨劍法?這只是在自己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想法啊!這個人,到底是誰?
雙方的氣氛有些僵持,賀光笑著拿出了兩把短刀,那是他的本命兵器,短刀在月下閃著冷幽幽的光,散出一絲嗜血的味道。
「別,別這樣。」荷苦喉嚨動了一下,乾笑著看向張凌,「我也是聽說的,元叔叔說你的修鍊功法很奇特,和一般人不同,倒是我修鍊的這套烏骨劍法跟你很合適,我就想著既然要跟你在一起,怎麼都得表現出一點誠意不是。」
他很沒骨氣的解釋,眼神真誠。
張凌這才笑了笑,彷彿什麼都沒有生的道:「我確實很想學烏骨劍法,我也知道你的烏骨劍法是真正的精髓,但是我不喜歡被威脅。」
「絕對不是威脅!」荷苦雙手高高舉起,一臉委屈,「我哪裡敢威脅你啊,我只是覺得跟著你比較有前途罷了!」
張凌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想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前途,別人卻這般肯定跟著他一定有前途。而且這種肯定來自於一個他第一次見面的人,感覺更加奇怪。
尤其是這個人,還有點神經兮兮的。
荷苦跟在張凌身後亦步亦趨的前行,腦門上有些汗,剛才扯出元澈的話完全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不知道張凌有沒有察覺到什麼,反正他現在覺得有些心虛。
孤竹峰上,荷苦跟張凌他們擠在一起,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感情要從互相聞對方的臭襪子開始培養,雖然修士修為到他們現在的境界,身體幾乎達到了無瑕無垢的程度,不可能有什麼腳臭。
事實證明,腳臭這東西跟修為無關。
荷苦脫了自己的鞋襪,瞬間一股酸爽讓張凌幾人直欲作嘔。
他得意的看著幾人,炫耀著自己的大腳。
張凌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傢伙,一腳把他踢了出去,只聽到外面一聲慘叫,賀光和明續相視笑了起來,不過都是捏著鼻子做的動作。
不過沒過一會兒荷苦又赤著腳走了進來,好像是用熱水洗過,整個腳面都紅彤彤的,但是已經沒有了那股奇怪的味道。
顯然他認為感情要從互相聞對方的臭襪子開始培養這種理念已經失敗,只能幹乾淨凈的重新開始另一種戰略。
「話說,為什麼你們的腳不臭啊?」他不解的看其他幾人,他自己的修為已經不低,可是腳臭的毛病一直不好,各種方法都試過,就是沒有成果。
賀光翻了一個白眼道:「人品原因。」
荷苦突然睜大了眼睛,神奇的看著賀光,好像是看到了親人一般。
他的表情讓賀光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荷苦突然就抱住了他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般鬼哭狼嚎著,「大哥啊!親人啊!你也是來自我大中華的吧!」
賀光一臉嫌棄的推他,卻現這貨居然真的在哭,而且那叫一個傷心,涕淚橫流。
張凌幾人側目,見荷苦是真的傷心,哭的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搞不懂他突然的悲傷來自於何處,都是一頭霧水。
他哭了好一會兒,賀光覺得自己快被勒死了,這才掙脫他的致命擁抱,活動了幾下,遠離了這個神經有點不正常的傢伙。
荷苦抽噎著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神情很是落寞的道:「不知道我爸媽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我女朋友有沒有跟她的小三結婚,不知道我的咪咪現在有沒有長大……」
他望著這房間里的一切,神情寂寥。
張凌幾人無聲的對視,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理智的沒有接話。
「張凌,這是烏骨劍法的劍訣圖譜,給你吧,我先回去了。」
他將一本看起來有些古舊的皮質書卷遞給張凌,整個人悲傷而無助的向著門外走去,背影凄涼,彷彿承受著萬般孤寂。
「等等!」
張凌上前,他皺著眉,雖然一時之間搞不清楚這傢伙到底是演了哪一出,整的人云里霧裡的,不過看得出來這人並不拘泥於世俗禮節,做事全憑好惡,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張凌確實是想要烏骨劍法的,但是卻也不願意平白接受別人的饋贈。
「這個給你!」張凌將一件包裹的很整齊的物事交給荷苦,這才目送他離開。
直到他走遠看不見,賀光才輕舒了一口氣,「這傢伙,到底哪裡來的一尊神啊!」
「恐怕他的來歷不簡單!」
明續看著沉思的張凌,不解的問道:「大中華是什麼地方?也在東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