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十
第97章 番外十
四月初的權州,風光明媚,海風常年吹拂著的這座城鎮,有著一種獨特的秀麗。
當今官家重視經貿,尤其是海上,是以,這邊常年有海內外的大船進港。
城中,孟家最近喜事不斷,繼一個月前喜得一位小公子之後,嫁去京城的姑娘,此番也南下回來家中探親。
孟元元已經回家來幾日,整日裏最愛做的事,便是去看大哥家的小娃兒。今日亦是,頭晌就到了大哥的院子。
孟修筠去了碼頭,房中是坐月子的雅丹。在玉斯國,女子沒有坐月子的習俗,但是孟修筠一定要妻子養一個月,說是女人生子,太耗元氣。
“瞧著比昨日又胖了。”孟元元坐在床邊,探頭看著熟睡的小家夥。
還不足一月的娃兒,圓滾滾胖嘟嘟的,睡顏一幅恬靜模樣,可愛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倒也是隨了好處的,粉雕玉琢般的團子,睫毛卷而翹。
雅丹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臉慈愛:“昨晚可鬧了一宿,筠一直抱著哄都不行。”
說起自己的丈夫,她毫不掩飾的愛慕,連聲音都滿是幸福。
孟元元看去雅丹,相比於大渝女子的內斂羞赧,雅丹情感熱烈而外放,有時當著人的麵,就會撲去孟修筠的身上。
“日子真快,後天就是滿月酒了。”她重新低頭,看著自己的小侄兒,嘴角是溫柔的笑。
現在家裏一切都好,有了孩子之後一定會更加熱鬧。
如今,孟家的買賣全都交到了孟修筠手中,雖說算是從頭開始,但是人踏實肯幹,又有官家當初的禦口嘉獎,這便是最大的金字招牌,一切都很順利。
至於前街的茶莊,這份買賣還是孟元元的,孟襄說是女兒做起來的,自然歸她。他本也偏愛女兒,盡管腿腳不便,但是日日都會去茶莊中看一看。
雅丹坐在床裏,手裏疊著小孩的衣裳:“元娘,賀大人也會來吃滿月酒嗎?”
“他說會的。”孟元元道了聲。
這次回權州,她是自己提前走的。當時賀勘並不同意,想讓她跟他一起,正好他要來權州走一趟公務,是關於一支官家船隊去西洋的事宜。
不過她太想念家人,以及想看看小侄兒,硬是自己要提前來。賀勘沒有辦法,當天夜裏好一個磨她,直把她榨走了最後一絲氣力。
算算,也就是這兩日,他便會過來。
坐了一會兒,孟元元覺得熱燥,遂站起來,拿手給自己扇了扇。似乎還是覺得悶,便就從雅丹房中出來。
到了外麵,總算是舒服了些,她覺得今年權州的四月,似乎熱得早些。
孟元元回到自己房中,想著後日滿月酒,給侄兒的禮物。不知不覺間有些犯困,於是躺去了軟榻上小憩。
迷迷糊糊間,臉龐有些發癢,她閉著眼睛拿手去掃,下一瞬手邊被人攥住。
她驀的睜眼,一張俊臉放大在自己眼前,赫然就是她本該還在路上的丈夫,賀勘。
“相公?”孟元元眨巴下眼睛,嗓音尤帶著迷糊般的啞意,“你怎麽來了?”
已有半個多月沒見到妻子,賀勘忍不住的想去親近,雙臂一抄,將榻上軟軟的身子抱來自己腿上:“提前過來的。”
孟元元嗯了聲,就勢在他懷中找了舒服的位置,身子縮了縮,枕在他胸前。似乎,這樣的擁抱也成了一種習慣,靠上他的時候自然而然,隨之接受他的愛撫。
正好也有些關於滿月酒的事情與他商議:“爹呢?”
“嶽丈在茶莊,”賀勘攬著身前的小重量,低頭吻著她的發頂,“說等著紅河縣的茶葉過來。”
他的手握著她的腰,總知道她柔軟的癢肉在哪兒,捏碰一下就是咯咯的笑聲。瞧著她才醒來,眼中幾分遲鈍的迷糊,煞是可愛,想讓人忍不住去逗弄。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熱,孟元元覺得蜷在賀勘身前,胸口些許憋悶,便深呼吸一口氣。
她輕微的動靜被賀勘感受到:“怎麽了?”
“有些熱。”孟元元嘟噥一聲,身子懶懶的靠著他,“大概是從京城過來,還不太習慣。”
賀勘嗯了聲,相比的話,京城現在的確應該還算涼爽一些。他雙手托著她的腋下,扶正她騎坐在自己腿上,像嬰孩那樣正對抱著她,一隻手箍在她的後腰上。
“難怪,你這就換上夏衫了,”他打量她,目光巡視著她的麵龐,“怎麽瞧著瘦了?”
孟元元雙手攀著他的肩頭,有些沒精打采:“沒有。”
他就是這樣,若是公務忙起來,或者外派出京,回家後總會說她瘦了,其實並沒有。
賀勘笑,捏捏她的下頜:“可是我試著,這腰的確是細了,我手裏的丈量可不會錯。”
“昨日去茶莊,在磅秤上稱過,真沒瘦。”孟元元打了個哈欠,漂亮眼睛蒙上一層水汽。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給抱住的原因,她覺得更熱,就好似他現在是一個火爐子,烤得她有些燥,隨後扭了下身子。
“等等,”賀勘道了聲,視線下移一些,落在她傲人的豐盈之處,“原是肉跑到這裏來了罷?”
見此,孟元元臉一紅,羞惱的嗔他一眼:“淨瞎說。”
話雖如此,可她也悄悄自己低頭瞅了眼。衣衫輕薄,上好的綢料做成,突顯出兩團胸脯,似乎是有些大了,而且這樣細覺起來,試到些微微的發脹。
還不待尋思清楚,下一瞬身子一轉,就往榻上倒下去。她小聲驚呼,緊緊抱上身前人的脖頸。反應上來,已經躺去榻上,後腦枕在賀勘的手臂上。
他從後麵擁著她,纖瘦的她納入自己身前,另隻手臂落在她的腰間攬住。
“睡罷,我陪你一起。”賀勘在她耳邊輕聲道。
孟元元嗯了聲,兩人如此的相擁,她總能最清晰感覺到他,那種最直接的寵愛。可如今被他擁住,隻覺得發熱,他的體溫烘得她熱燥。
她幾番輕微的動彈,惹來身後人的輕笑:“你想要?”
這話問的,孟元元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也就試到腰間的手點點上移……
一道房門之隔,院中一片春色,滿牆盛放的薔薇,姹紫嫣紅,風過,一片花牆搖曳。
正是一日中最明亮的時候,半開的窗扇透出屋中的些許風光,男人伏在榻上,小心而又貪婪的嗬護著懷中妻子。
近一個時辰後,先從房中出來的是孟元元,腳步些許的不穩。邊走便理著自己的發鬢,出了垂花門,便一路往大哥的院子而去。
連她自己也奇怪,今日竟然拒絕了賀勘的歡愛。好歹前麵一回忍了下來,他想要再來的時候,她就不肯幹了,隻覺得燥得厲害,要被熱死了一樣。
即便兩處合合間,也覺得澀疼,匆匆忙,她推開他,說是與雅丹說好,去商量滿月酒的事,這才讓他鬆了她。
走到孟修筠院子外,孟元元也稍稍冷靜下來,胸口憋悶似乎舒緩了些,隻胸尖兒那處嬌弱地方,還殘留著咬吮過後的麻癢。
她理了理情緒,才踏步進了院中去。
這廂,賀勘還坐在房中的軟榻上,眸中幾分深沉。身上隨意披著衫子,榻上有些淩亂,手掌上還留有方才的溫軟。
不是說小別勝婚嗎?人卻跑了。
倒不是什麽大事兒,他遂也整理好,想去一趟茶莊,與嶽丈那裏幫些忙。夫妻間的,到了晚上也是一樣。
隻是到了晚上的時候,似乎情況變得更加異常,向來溫婉柔和的妻子,居然提出分房睡。
這可就相當奇怪了,聯係著白日裏溫存時,她從榻上逃掉,賀勘難免不會多想。
“元元,為何如此?”他問。
回廊下,孟元元站於一片花牆邊,亭亭嬌俏,柔軟的裙擺隨風輕擺。
“不知是不是得了風寒,感覺有些難受,”她聲音很輕,往人看了眼,“胸悶,吃不下飯。”
賀勘無奈的笑,上前來就把她擁住:“你怕給我過上病氣?我沒那麽弱。”
說著,心中又有些愧疚,是他莽撞,白裏日纏著她行房,沒在意到她不舒服。
甫一被抱住,孟元元隻覺一陣頭暈,便又開始煩躁,下意識想推開他。連她自己也詫異。如今的她就跟個刺蝟一樣,不願讓別人碰。
夜裏,賀勘睡在正間的軟榻上,內間臥房的整張大床,留給孟元元一人。
次日,孟元元賴在床上不愛起,頭暈胸悶的症狀似乎比昨日更加嚴重。
孟襄緊張的要命,讓管事早早去請郎中來。賀勘則一直守在房內,不時詢問兩句。
正好,穆夫人今日上了門來,聽說孟元元不舒服,幹脆來到房中探望。
一進來,就看見人蔫蔫兒的坐在軟榻上,連著平日中最愛吃的枇杷也沒了興趣。
“這才幾日,怎麽這樣了?”穆夫人坐去榻上,拉過孟元元的手。
孟元元扯扯嘴角:“大概是得了風寒。”
“不太像,”穆夫人幫著探了下額頭,突然想到了什麽,笑著問,“小日子是否準日來了?”
話音一落,不止是孟元元怔住,就連賀勘與孟襄也齊齊看過去,神情俱是複雜。
“大概,”孟元元心中算了算,突然生出些複雜,“是遲了些日子。”
因為從京城過來,長途跋涉,她倒是把這件事給疏忽了。
聞言,穆夫人笑,對孟襄道:“大哥,怕是家中又要有喜事了。”
“元元。”賀勘喚了聲,快步走去妻子身旁,疏淡的臉上露出幾分激動。
正好,這時候郎中背著藥箱來了。
其餘三人往旁邊一站,給郎中讓出位置。除了麵色安然的穆夫人,兩個男人俱是神情緊張。
而那郎中不緊不慢,手指搭在孟元元的手腕上,為她探脈,時而點頭,時而捋捋胡須。
過了一會兒,人從凳上站起來,雙手抱拳一拱:“恭喜孟員外,恭喜賀大人,賀夫人這是有喜了,大概才將兩個月。”
“好,好事,”孟襄人逢喜事,手裏的拐杖往地上一杵,“有勞先生,如不嫌棄,請收下在下一份薄禮,還望給小女開些安神穩胎的方子。”
孟家的薄禮,那自然不是真的薄,而是相當的厚重。
郎中連聲道應該的,當下就跟著孟襄去了前廳,開方子,叮囑事宜自然一樣不能少。
屋裏靜了,剩下這對成親半年的小夫妻。
賀勘心中喜悅,突然就明白了這兩日妻子為何反常,原是肚子裏多了個小家夥兒。
他坐過去榻上,手不禁拂上孟元元的小腹,輕輕貼上不敢用力:“娘子辛苦了。”
孟元元也從驚訝中慢慢緩過來,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她這是要做娘親了嗎?十月過後,她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像大哥家的小侄兒一樣。
“我一會兒寫信回京,告知母親這件事,讓她在家裏準備一下。”賀勘越發的欣喜,手臂一伸,將身旁的愛妻攬住,“以後不準亂吃東西,走路腳底下小心些,你想要什麽就跟我說。”
聽著身旁人的字字叮嚀,孟元元隻覺自己又開始胸悶,遂扭動了下,想從他身前離開。
“相公,我好熱。”
賀勘臉上的笑一僵,也隻能鬆開手臂,自己往一旁坐開:“今晚,我也睡榻上?”
孟元元看他,隨後抿著唇點頭:“不知為何,總想著自己清淨些,會覺得胸口不悶。”
她也說不清,自己的性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樣嗎?”賀勘垂首,不覺就往她腹間又看了眼。
有了身子斷然是好事,可是怎就開始排斥他了?是隻有這十個月會這樣,還是生下孩子以後也如此……
那可不行。
“元元,”他咳了咳,“床那樣大,我躺在床沿邊上就行,你知道我睡覺很安靜的。”
作者有話說:
婚後番外結束,明天更平行番外,大概就是衣冠禽獸的狗子,死皮賴臉追妻,把人叼回狼窩的故事,無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