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我想披著婚紗,再嫁你一次
第220章我想披著婚紗,再嫁你一次
顧清煙的話讓陸寒生瞳孔微微一顫。
他忽然想起暗處還在虎視眈眈的顧霜兒。
是啊。
他要是不在了,顧霜兒要是又來害他的阿煙,該怎麽辦?
不……
他不能死。
他不能讓阿煙再受到一絲傷害。
他苦苦求來的這一世,不是讓他的阿煙受人欺負,遭人暗算的。
懷裏,顧清煙還在哭著,“我不許你死。”
“陸寒生,你聽到沒有,我不許你死!”
“你要是敢死,我就敢跟你一塊去。”
顧清煙完全是打破蓋子不怕摔,開始胡言亂語地威脅陸寒生了,
“反正你之所以會染上這東西,都是因為我,與其留在這個世上成為千古罪人,我還不如跟你一塊去了,好解脫。”
見她越說越離譜,陸寒生用力地將顧清煙抱住,偏頭在她的發頂上吻了吻,
“不死,我舍不得阿煙。”
他怎麽舍得讓她成為千古罪人,又怎麽舍得讓她英年早逝。
他費盡心思求來與她這一世的重逢,怎麽能夠輕易地就被打敗了。
“嗚嗚嗚……”
終於得到他回複的顧清煙瞬間哭得更凶了。
她抱住陸寒生,既心疼又難過地說,
“對不起,幫不上你忙,無法替你分擔痛苦。”
她細碎的哭泣聲宛如上千萬根銀針,密密麻麻地紮在他心口上。
陸寒生又親了親她的發間,
“傻阿煙,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如果不是她,他也許熬不到今日。
她的辦法很有效,可她自己卻……受了不少罪。
發作的他毫無理智可言,根本不會顧及她的感受。
她每一次都會被他弄傷。
可即便如此,每次他痛苦難耐時,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抱上來。
哪怕自己遍體鱗傷,哪怕她在他身下,瑟瑟發抖,卻還是熱情地任他索取。
那幾日的歡愉,是他一個人的歡愉,卻是她一個人的痛苦。
他知道的。
所以後麵,他才那麽抗拒她用那種方式幫他轉移注意。
傷在她身,痛在他心。
顧清煙搖頭,並不覺得自己幫了他什麽。
她知道他很痛苦,她也有想過,幹脆就讓他繼續注射那玩意算了。
可她不甘心啊。
高高在上的陸寒生不該成為那種東西的奴隸。
何況他都堅持到今日了。
堅持了那麽久,就這樣半途而廢,太傷了,也太虧了。
想到這裏,顧清煙揚起頭去看陸寒生。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滿眼祈求地望著他,
“陸寒生,別放棄,好不好?”
陸寒生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應了她一個字,“好。”
顧清煙頓時喜極而泣。
她擦掉眼淚,從他懷裏坐了起來。
她端過一旁還沒有冷掉的粥,繼續投喂他,
“你已經快兩日沒吃過東西,先吃東西好不好?”
她眸底泛著水光地看著他,像慈愛的母親哄著自己生病不聽話的幼崽。
陸寒生點點頭,張開了嘴。
顧清煙見此,頓時就笑了。
她將溫度適宜的粥喂給陸寒生,看著他吃進去後,眼淚卻止不住地從眼角處落了下來。
“阿煙,別哭了。”
陸寒生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淚。
顧清煙搖頭,用手臂擦了擦眼角,笑著說,
“我沒哭,我是高興。”
她這是歡喜的淚。
陸寒生輕歎了一口氣,知道是自己輕生的行為嚇到她了。
他看著她,格外認真地說,
“阿煙,我答應你,不會再輕言放棄了。”
“好。”
顧清煙望著他,點了點頭。
喂陸寒生喝好粥,顧清煙便讓他閉眼睡一會兒。
他這陣子都沒有好好地睡過覺,眼圈又濃又黑,看得她心疼不已。
陸寒生也是精疲力盡了。
喝完粥不過半小時,他就睡著了。
顧清煙就坐在一旁,看著他熟睡的麵容,眼眶不爭氣地又潤濕了起來。
他瘦了好多。
整個人看似老了幾歲。
陸寒生的睡容並不是安穩,也不知是不是在做夢,眉心一直蹙著,睡相很不安。
顧清煙見此,伸手心疼地撫了撫他蹙起的眉心。
“睡吧,所有的苦與難,都會過去的。”
最後三天是關鍵。
也是最艱難的三天。
陸寒生從兩個小時才會發作一次,到半小時就發作一次。
一天二十四小時,他十幾個小時候都在受精神和肉體的折磨。
每一次,都生不如死。
可他卻沒有再有輕生的念頭。
隻是每次發作結束,他都像是被人扒了一層皮似的,一次比一次虛弱。
有好幾次結束時,顧清煙都怕去觸碰陸寒生。
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太脆弱了。
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體。
她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給碰碎了。
今日是陸寒生戒癮的最後一天。
陸寒生的精神狀態很差了。
發作的時候,都不用綁他了。
因為他都沒力氣折騰了。
夜深了。
顧清煙抱著又熬過一次毒發的陸寒生靠在床頭,他們一起賞明月,觀星星。
今晚的夜色很美。
顧清煙覺得明天,一定會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
“陸寒生,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
末了,她又忽然說道,“你說等我們都老了,走不動路了,還能像現在一般,依偎在一起看月色嗎?”
陸寒生疲倦得眼睛都睜不開。
可他卻還是在顧清煙說這話的時候,睜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
月光姣白,星星閃耀。
可她的懷抱,卻比烈日還要溫暖。
“能的。”
他有氣無力地回答她。
顧清煙笑了笑,眼底卻染上了濕意,她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食言。”
要堅持下去,實現諾言,陪她一起看月色看到老。
“嗯。”她描繪的場景太美了,他舍不得食言。
兩人安靜地賞了一會兒月色。
很快。
陸寒生的身體裏再度湧起熟悉的痛意,他的額頭上瞬間開始滲出了冷汗。
陸寒生無暇再賞景。
他蜷縮在顧清煙的懷裏,腦袋痛苦地蹭著她的頸窩。
顧清煙知道他又發作了,頓時抱緊他。
感受著懷裏男人不可抑製的抽搐,顧清煙的眼眶又開始泛紅了。
這十多天,她似乎成了一隻紅眼睛的兔子,動不動就眼紅。
在陸寒生越來越痛苦,嘴裏發出的哀吟聲越來越頻繁的時候。
顧清煙忽然抱住他的頭,將臉貼在他的發頂上。
眼淚無聲無息地滑落,她說,
“陸寒生,我想披著婚紗,重新嫁你一次。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就先哽咽了起來,
“你要加油,我等你好起來,重新娶我。”
陸寒生聽到她的話了。
他啟唇想回答她。
但太痛了,他實在沒力氣回她。
陸寒生發作的這幾個小時。
顧清煙度日如年。
她一直在數著時間。
她希望太陽能快點出來,她不想她愛的男人再痛下去了。
等太陽從天邊緩緩升起的那一刻。
顧清煙哭了。
就真的是高興到哭的那種。
她抱著陸寒生,欣喜若狂地說,“陸寒生,你做到了,你撐過去了!”
她激動地抱著他的臉,親了好幾下。
“你真棒!”
精疲力盡的陸寒生很想衝她笑一笑。
可到底是體力不支,加虛弱過度,直接在她肩頭上昏了過去。
顧清煙還沒來得及為他的新生慶祝,就被他忽然的昏迷給嚇到靈魂出竅。
顧清煙趕緊按響護士鈴,叫來了醫生。
陸寒生沒什麽大礙,就是體質透支,加上身子過分虛弱,情緒忽然得到鬆懈,才會昏過去的。
醫生給陸寒生抽了血拿去化驗。
化驗結果顯示,陸寒生體內的毒素已經徹底排幹淨了。
顧清煙聽了醫生的話,很是為陸寒生高興。
他終究是堅持過來了。
隻是他身體虧損的厲害,需要精心細養些時日才能養好了。
不過這個顧清煙倒也不擔心,她會幫他好好養回來的。
,
陸寒生醒來的時候,沒見到顧清煙,他不由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掀開被子,剛要下床。
誰知道圍著圍裙,手裏剛端著剛燉好的雞湯進來的顧清煙看到他準備下床,猛地出聲喝住了他,
“給我躺回去,不許下床。”
開玩笑,他身子還那麽虛弱。
隨隨便便下床,百分百要摔倒的。
她手裏端著湯,可無法第一時間過去扶他。
陸寒生聽了顧清煙的話,頓時乖巧地躺回了床上。
顧清煙把燉了兩個多小時的烏雞湯放到一旁,然後掀開蓋子,從裏麵勺了一碗湯水到碗裏。
顧清煙端著湯在床邊坐了下來。
她勺了一口擱置唇邊吹涼,然後才開始投喂陸寒生。
陸寒生很順從地喝下顧清煙喂過來的湯。
這雞湯估計用了不少滋補的藥材。
陸寒生喝完湯沒多久,就覺得身體裏有股氣流在竄,整個人也恢複了不少力氣。
陸寒生靠在床頭,看著正在收拾桌子的顧清煙,忽地問道,
“阿煙,昨晚你說的那話,是真心話,還是為了哄我的?”
“什麽話?”
顧清煙昨晚說了蠻多話的,所以她一時之間,還真沒懂陸寒生說的哪一句。
陸寒生抿了抿唇,才說,“就是你說等我好起來,重新娶你那句。”
昨晚說的時候,不覺得不好意思,難為情。
此時忽然被陸寒生重提,顧清煙忽然覺得臉臊的慌。
隻是在對上陸寒生那雙布滿希翼的眼眸,她終究舍不得叫他失望。
她紅著臉,略微傲嬌地說,“誰會無聊到拿這種話哄你。”
陸寒生眼前忽地一亮,“那……”
見他如此急色的神情,顧清煙都懷疑這人是不是想立馬就跟她舉行婚禮了。
她可沒有那麽恨嫁,當即便說,
“等你休養好再說。”
這身體還沒恢複呢,就想著婚禮了。
他這是生怕她反悔不成?
“好。”
陸寒生也意識自己有點心急了。
上一次的婚禮到底是他太心急了一些,沒能給她一個更好的。
這一次,他一定要精心準備。
,
律所這邊。
阿雪查完資料,準備茶水間泡杯咖啡時,她忽然在門口那,聽到兩位同事在提到了陸寒廷。
同事A對同事B說,
“今早爆出來的陸律師遇害的新聞,你看到了嗎?”
同事B點頭說,“看到了。”
“我以為陸律師這半個月沒來律所,是因為家裏有事。”
“誰能想到,他半個月前就遇害了。”
同事B黯然垂淚,很是痛惜地說,
“陸律師死得好慘啊,聽說屍體都被江水泡得麵目全非了。”
哐的一聲。
阿雪手裏的咖啡杯掉了下來。
兩名同事被驚擾,頓時抬眸看向了茶水間門口。
見是阿雪,兩人立即衝她喚了聲,“穆律師好。”
“你們剛剛說誰遇害了?”
阿雪聲音發顫地問兩人。
同事A說,“穆律師,您還沒看新聞嗎?”
同事B也跟著說,“新聞報道說咱們的陸大律師半個月前遭人報複,被殺害了。”
“什麽?”
阿雪猛地後退了一步。
“陸寒廷遇害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兩名同事,下意識搖頭,
“這怎麽可能?”
同事B拿出手機,點開那條熱搜給她看,“是真的。”
看著熱搜上寫著晏城知名陸姓律師疑半個月前被人殺害,屍體於今早的六點在江邊被路人發現等字眼。
饒是阿雪再痛恨陸寒廷戲耍她,玩弄她感情的事情。
可得知他被人殺害了,阿雪無法抑製地感到呼吸困難。
隻覺得整個人要窒息過去一般。
“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他。”
阿雪不信陸寒廷遇害了。
她轉身,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茶水間。
“穆律師這是怎麽了?”同事B不解地問同事A。
“不知道啊。”同事A隱隱聽說過一些關於陸寒廷追阿雪的傳聞,她解釋道,“可能是陸律師追過她,她有點不敢相信陸律師就這樣沒了吧。”
同事B歎息道,“哎,也難怪穆律師不敢相信,我也不太敢相信,但晏城知名律師,除了咱們的陸大律師,還能是誰呢。”
同事A點了點頭,
“真是天妒藍顏啊,你說陸律師那樣有才華又有顏值的人,怎麽就遭遇了這種事?”
阿雪離開茶水間後,一路跑到了陸寒廷的辦公室。
她推開陸寒廷的辦公室,渴望看到他人在裏麵。
然而推開門,裏麵卻空無一人。
簡潔的辦公桌上。
阿雪看到那日她還回去的項鏈,還原地不動地擺在那。
阿雪愣了愣,隨後走向前去。
阿雪伸手將項鏈拿了起來。
鉑金材質的項鏈在和煦的光線下,閃閃發亮。
阿雪看著那條斷了的項鏈,喉嚨那處,好似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有點難受。
這時,陸寒廷的助手小柳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忽然出現在這的阿雪,他愣了愣,隨後便立馬喚了一聲,
“穆律師?”
阿雪扭頭看向門口,她問小柳,“他們說陸寒廷遇害了,是真的嗎?”
小柳像是被提及了傷心事,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點了點頭說,“我剛從警局那邊認領屍體回來,廷哥他……確實遇害了。”
小柳頓了頓,才從口袋裏掏出從警局裏拿回來的鑰匙吊墜遞給阿雪,
“這是我從警察那邊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