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我要你

  第78章我要你

    望著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的厲衍,傅錦瑟單槍直入地道:


    “煙寶不是故意砸你的,我希望你不要追究她的責任。”


    厲衍淺棕色帶著幾分混血的深邃眼眸幽深地望向傅錦瑟,輕輕扯了扯薄唇,他道:“你看我像大度的人麽?”


    傅錦瑟瞬間聽得懂厲衍的話外之意。


    他這是要追究?

    傅錦瑟垂眸,那雙厭世眼將對這世間的漠然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蒼白如紙的麵龐不帶絲毫情緒,淡淡地發聲問他:“你要如何才能放過她?”


    厲衍望著傅錦瑟那單薄如紙巾的身子,腦海裏不由想起他最近常做的一個夢。


    說來也是詭異。


    一個多月前,他常常會做一個夢。


    夢裏。


    他看到一個男人抱著一身血紅的傅錦瑟走在雪地裏,白色的大雪落在男人頭頂上,染白了他的發。


    而男人懷裏的傅錦瑟雙手往下垂掛,安詳的像個睡美人。


    她看上去沒有呼吸,麵色發白,儼然像個死人。


    每每這個時候,他就被驚醒,然後扶著額頭,粗重地喘著氣。


    厲衍知道夢中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當時厲衍覺得自己的這個夢做得很是離譜。


    他即便再恨傅錦瑟當年羞辱他之事,也不至於盼她死吧。


    也許是夢太過於真實了,許久都沒有在關注過傅錦瑟的厲衍破天荒地令人去查了傅錦瑟最近的狀況。


    不料卻查到孟允棠聯合傅瀟瀟將傅錦瑟的父親送進了監獄。


    而傅錦瑟也在將傅瀟瀟推下樓後,在國內消失遁跡。


    傅家忽如其來的變故讓厲衍想到了那個荒唐的夢,他想也不想地追著傅錦瑟去了。


    不管怎麽說,也曾是自己真心愛慕過的女人,他可不能讓她死了。


    是啊。


    不能讓她死了。


    那能阻止她和夢中一般死去的辦法,那就是把她弄到身邊來,好好看著她了。


    於是厲衍想也不想地說道:“我要你。”


    “什麽?”


    縱然厲衍曾經追過自己,縱然想到他今天的出現不是意外,有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


    可聽到他如此果決地說出他要她時,傅錦瑟還是愣住了。


    傅錦瑟微微擰眉,眸光略帶不解地睨著病床上的厲衍。


    他就那麽喜歡她麽?


    這都過去多久了,他竟然還惦記著她。


    她是該慶幸自己竟然還有這麽一個癡情的愛慕者麽?


    傅錦瑟略帶自嘲地勾了勾唇。


    她啟唇,淡淡地說道:“我已經不再是傅家大小姐,厲少又何必執著於我?”


    厲衍戲謔地看著傅錦瑟,一雙如同野獸一般侵略十足的眼眸布滿了玩味,“大概是得不到就不甘心吧。”


    他輕輕一哂,滿眼盡是風流,“你是我唯一征服不了的女人,不擁有你一回,我實在是意難平。”


    傅錦瑟聞言,輕輕挑了一下眉梢,倒是笑了。


    “即便我是有夫之婦?”


    傅錦瑟骨相偏冷,配上一雙孤傲無雙的厭世眼,就宛如冰山裏的雪梅一般的孤傲且不可一世。


    能駁她一笑,實屬不容易。


    厲衍望著女人唇角那抹絕美的笑弧,微微眯了眯眼,眼底流淌過一絲邪氣,如此美人,不能擁有,確實意難平。


    他坦誠點了點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美色的覬覦,“是。即便你是有夫之婦。”


    厲衍這個人行事素來離經叛道。


    他看上的女人,即便是有夫之婦,他也妄想摘回來供自己享用。


    不過他這個人霸道,不喜與人共用一樣東西。


    到了他手裏,旁人若想碰一下,他可是會不高興的。


    所以……


    厲衍看向傅錦瑟,“我要你跟孟允棠離婚,然後跟我。”


    他很霸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絲毫不在乎過不過分,有沒有強人所難。


    傅錦瑟勾唇,又是一枚攝人心魂的笑容自唇邊絕美的綻放。


    她吐氣如蘭地道:

    “那就看厲少有沒有那個本事讓孟允棠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


    厲衍看著那個如妖精一般攝人心魂的女人,唇角的笑意越發的邪性,他挑眉,“你舍得?”


    傅錦瑟驀地斂住笑,眼底像是夾著冰冷的風霜。


    她一字一頓,像是含著冰渣子的吐字道:

    “我巴不得和他一刀兩斷。”


    傅錦瑟從來都不恨孟允棠搶走了傅氏集團,也不恨他間接害死了她的父親。


    冤有頭債有主。


    她爸爸是咎由自取。


    人若不犯惡,魔鬼也不會找上門。


    是爸爸先犯了惡,他們才會招來魔鬼的報複。


    爸爸想必也是慚愧的吧。


    不然也不會在明知孟允棠是來尋仇的,還任由她將其帶回了傅家。


    傅家本就欠孟允棠,如今償還給他,也是應當的。


    一命抵兩命,說來還是孟允棠虧了。


    所以她恨什麽呢?


    又有什麽資格恨他呢。


    她唯一恨的是孟允棠竟然拿煙寶來要挾她,和他一次又一次地將她的血抽給傅瀟瀟那個白眼狼。


    她傅錦瑟是欠孟允棠的,可她卻不欠傅瀟瀟。


    孟允棠報複她也就算了,可作踐她來取悅傅瀟瀟,她也是絕不容許。


    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反抗不了,也隻能任其宰割了。


    倘若厲衍能讓她和孟允棠離婚,跟他有何妨?

    不過是換個男人睡,她傅錦瑟又不是玩不起。


    傅錦瑟的決然取悅了厲衍,他擱起雙手枕在腦後,一臉不屑,“他想坐享齊人之福,也要看我樂不樂意成全。他妄想兩全其美,我偏不如他意。”


    “等著。等!”手碰到被砸的地方,他當即疼得直抽氣,要說的話也忽然斷開了。


    厲衍將手放下,頭稍微偏移,不讓受傷的地方碰到硬物,然後看向傅錦瑟,又繼續將未完的話說完,“等爺恢複,婚,爺幫你離;家產,爺也幫你奪回來!”


    厲衍的口氣很是狂妄自大。


    不過嘛。


    他有那個資本。


    傅錦瑟扯了扯唇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家產就不必奪回了,那本就是孟家的東西,厲少隻需要幫我拿到離婚證,助我脫離苦海即可。”


    “等著。等爺好了,爺不僅能助你脫離苦海,爺還能帶你入情海。”


    厲衍一臉邪氣地望著傅錦瑟,笑得很是浪蕩。


    傅錦瑟,“……”


    不愧是出了名的風流公子哥,黃段子拈手就來。


    傅錦瑟垂眸遮掩住眼底的厭嫌,麵上堆起了虛假的笑意。


    ,


    等傅錦瑟從裏頭出來,顧清煙立馬就迎了上去,伸手扶住她。


    傅錦瑟衝顧清煙微微一笑,道:“我已經跟厲衍聊過了,他不會追究你砸傷他的責任了。”


    顧清煙聞言,不顧江幸川在場,就抓住傅錦瑟的手腕,急切地追問她,“他有沒有逼你做什麽?”


    傅錦瑟搖頭一笑,“你啊,怎麽那麽會開腦洞呢。他能逼我做什麽啊?何況我是那種說逼就能逼的人?”


    顧清煙才不信。


    厲衍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把錦瑟從孟允棠的身邊劫走?


    她可不覺得是因為好玩。


    厲衍本就來意不善,如今有這麽一個好時機,顧清煙才不信厲衍會不把握。


    不得不說。


    顧清煙有時候看人也是夠通透的。


    人心都讓她給拿捏得死死的。


    傅錦瑟深知瞞不過顧清煙,索性拉著她走到偏僻無人的角落,與她說出了實情,“厲衍確實提出了要求,他要我跟他。”


    “他做夢!”顧清煙聞言,當即氣得暴跳如雷,“錦瑟,你絕對不能答應他。”


    厲衍竟敢如此羞辱錦瑟,讓錦瑟跟他?


    他把錦瑟當什麽了?


    “不行,我要去廢了他!我要讓他有心齷齪,無力幹壞事!”


    顧清煙摩挲著拳頭,欲要找厲衍拚命。


    傅錦瑟拉住氣得跟隻河豚似的的顧清煙,略顯無奈地道:“煙寶,我答應他了。”


    “什麽?”顧清煙倏地一怔,隨後她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為什麽要答應他,即便他要追究,我最多也不過是以過失傷人被判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而已。”


    顧清煙上前握住傅錦瑟的肩頭,“錦瑟,我不要你委屈自己來保全我!”


    她強調,“我不準!”


    傅錦瑟看著情緒過分激動的顧清煙,頓時抬手回握她的肩頭,她安撫她,“煙寶,你聽我說。”


    顧清煙眼睛紅彤彤地盯著她。


    傅錦瑟說:“我答應他不僅僅是為了保全你,更多的是為了自己。我累了,不想再繼續和孟允棠糾纏下去了。我也不想再東跑西跑,今日不知明日的到處流浪。”


    “厲衍有權有勢,有他助我,我和孟允棠分開,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是你不高興。你壓根就不喜歡厲衍。”顧清煙抿著嘴,心疼的情緒近乎要從眼眶裏溢出來,“錦瑟,我不想你委屈自己。”


    似是想到了什麽,顧清煙下意識說道,“我可以找陸寒生幫忙,我可以讓他出麵讓你和孟允棠離婚的。”


    “傻煙寶,這個世界上哪有兩全的事情。”


    傅錦瑟溫柔地替顧清煙將灑落在她額前的秀發撥到了耳後,


    “你嫁給陸寒生,是出於愛嗎?我想也不是吧。”


    顧清煙望著傅錦瑟,嘴唇蠕了蠕,沒法反駁。


    傅錦瑟見狀,勾唇淺淺一笑,“正如你嫁給陸寒生,另有所圖,而我答應跟厲衍,也有所謀一般。”


    她偏頭望向窗外,眼底掠過一抹哀淒,“我們都身不由己,可卻又不得不逼自己前行。”


    她回頭看向顧清煙,“厲衍雖風流,可不得不說,他對女人卻極寵。這些年跟他傳過緋聞的女人,哪個不是步步高升,名利雙收?”


    她輕輕一笑,倒是嘲弄起自己來了,“我一個殘花敗柳,還能入得了他的眼,也算是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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