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國家利益
西伯利亞的寒流大舉南下，京城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飛舞，街路、房舍被白雪覆蓋。這場雪幾乎下了一夜，地面上覆蓋的積雪足有10厘米厚。有心的人說，京城多年沒有下這麼大的雪，說這是好兆頭。天亮雪停了，早起的人們開始自掃門前雪。主要幹道上出現士兵的身影，出動士兵打掃路上的積雪，這兩年已經形成慣例。
國防部門前，總長葛雲飛驅車到達。他沒有走進大樓而是加入清雪大軍，很快地面上的積雪清掃干盡並形成雪堆，警衛部隊士兵熱火朝天把積雪鏟倒卡車上拉走。葛雲飛見積雪清理的差不多了，便招呼身邊的蔣方震道：「蔣兄，一會兒我要會見美國客人，沒有重要事情不要打擾我。」「總長，目前中英兩國磋商馬上開始，莫非你想尋求美國人幫忙，這恐怕是一廂情願！」
「蔣兄，雖然美國和英國是鐵杆兄弟，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況且他們還不是親兄弟。這個世界是利益至上，在利益面前，美英兩國都會毫不相讓，這就叫大國博弈。我要給美國人一個天大的財富，我相信他們不會拒絕的。」天大的財富？蔣方震迷惑，見葛雲飛信步走進大樓，蔣方震苦笑的搖搖頭。
一輛黑色甲殼蟲轎車，停在國防部後院大門處。黑色轎車右側插著美國星條旗，牌照顯示是美國公使館的轎車。轎車下來一名身材高大、年輕的武官。他與門前站崗的哨兵交涉后，大門洞開轎車直接駛進院子。轎車停穩后，年輕武官下車打開車門，美國公使芮恩施從車裡鑽了出來。葛雲飛要求秘密會晤，芮恩施不敢怠慢感覺要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此時，葛雲飛坐在辦公室內正在欣賞牆上的地圖，眼睛瞄著阿拉伯半島，嘴角露出詭秘的笑容。時下阿拉伯半島地下儲藏的巨大財富，被荒涼的沙海和隔壁遮蓋，沒有人會想到那片不毛之地，日後會成為聚寶盆。眼下只有葛雲飛對那片不毛之地有清醒的認知。按理說葛雲飛應該打阿拉伯半島石油的主意，可是考慮再三還是打消了念頭。
畢竟阿拉伯地區是英國人的殖民地，想把觸角伸進阿拉伯地區談何容易。中英兩國的磋商即將開始，如何達成磋商目的，必須在列強當中尋找一個幫手，而美國作為幫手最合適，它有足夠的力度。歐戰結束后，老牌的日不落帝國日薄西山走下坡路，4年的殘酷大戰耗盡了英國人的力氣。雖然英國依然有強大的海軍，但是面對中國崛起的航空力量，靠著巨艦大炮在中國沿海耀武揚威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不然的話中國剛剛讓日本人屈服，那來的底氣向英國人叫板。
葛雲飛既想達到中英磋商的目的，又不想中英之間矛盾加深，最理想的辦法就是離間列強陣營。時下，美國作為新興的工業、經濟大國，趕超英國霸權已經露出端倪。美國經濟分量重，但是在國際地位上於老牌列強相比，依然落下風。美國參加一戰，目的就是想提高國際地位。美國人想取代英國成為世界霸權的野心昭然若揭，因此葛雲飛決定把「聚寶盆」送給美國人，繼而增加談判桌上的籌碼，至於結果如何必須賭一把。
門開，機要秘書走進來：「總長，美國公使到了，正在客廳等候。」「好，我馬上過去！」「芮恩施先生，久仰！」葛雲飛主動上前擁抱。時下葛雲飛的英語爐火純青，身邊根本不用配翻譯。「葛將軍要求秘密會晤，是不想讓外人知道，莫非你本人有事需要我幫忙？」葛雲飛示意機要秘書迴避，芮恩施心領神會也吩咐年輕武官出去。
「芮恩施先生，我們之間沒有家事，所有的商談都是國家大事。自從先生於13年就任駐華公使以來，一直持對華友好的態度，極力維護中美兩國友好關係，對此我代表國府表示衷心的感謝！」「葛將軍，不要繞圈子，請直接表達你的訴求，我可沒有精力猜疑。」「好！爽快，我就開門見山。有一個地方埋藏著巨量的石油，可以稱為油海。我想提供這個寶藏於貴國進行利益交換。」
「巨量石油，聽起來非常誘人。石油開採需要打井勘探，才能證實你的話。葛將軍一項嚴謹，如此輕率讓我匪夷所思，這種交易恐怕是一廂情願。」「芮恩施先生，這不是玩笑，而是貨真價實。」「你讓我怎麼相信，這種交易不能大白天下，莫非用你的人格擔保？沒有說服力」「不！我用大華集團全部股份擔保，而且簽訂契約。如果我的信息有誤，大華集團全部股份拱手相送！」
芮恩施聞聽坐直身子道：「葛將軍，既然哪裡有巨量石油，貴國為什麼不自己開採？」「實不相瞞我們做不到，應為埋藏石油的地方不在中國境內，而貴國輕而易舉。」「居然押上大華集團全部股份，想必葛將軍所言不虛。我想知道美國政府如何支持貴國。」「芮恩施先生，中英磋商馬上開始，我們要求廢除此前中英之間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希望獲得貴國支持。」
芮恩施一時無語，「芮恩施先生，你們西方人有一句話說的有道理，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如果我們用強，單方面廢除中英之間的不平等條約，勢必引起新的軍事衝突。今日之中國已經不是昨日之中國，為了國家的核心利益，我們不懼怕戰爭，想必美國政府也不希望看到東亞再燃起戰火。」
「葛將軍，事關重大，我立即向國內發報！」「芮恩施先生，你我之間的談話沒有記錄。」「請葛將軍放心，這屬於機密。」巨大的石油寶藏讓美國人效率奇高，美國總統威爾遜認為，葛雲飛是不會拿國民政府的信譽信口雌黃，並授權公使芮恩施儘快促成此事。威爾遜認為，中國在東亞已經成為軍事強國，必須從新審視對華政策。
另外，威爾遜認為，英國在歐戰後元氣大傷，美國趁機進入亞洲市場機會難得，但必須獲得中國的支持。這天公使芮恩施帶著一名使館參贊再次來到國防部，葛雲飛親自把芮恩施請進密室。「芮恩施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好消息！」「威爾遜總統決定促成這筆交易，請葛將軍開門見山？」葛雲飛走到牆邊伸手拉開布簾，一張地圖呈現在眼前。
準確的地點交代清楚后，葛雲飛又站在科學角度闡述了阿拉伯半島為什麼能生成巨量石油，說的有理有據。聽到葛雲飛有關海相生油理論，芮恩施最後的疑問消除。隨後雙方簽字畫押，兩份契約分別按上雙方手印。從新回到客廳芮恩施道：「那裡的確是不毛之地，美孚公司去哪裡購買土地，不會引起英國人的懷疑。一旦勘探出油，我會把這份契約完整的還給你。」
葛雲飛倒了兩杯白蘭地道：「芮恩施先生，首先為我們的精誠合作乾杯！」「但願葛將軍達成目的，乾杯！」「芮恩施先生，如果打出石油，你可是立了大功。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在哪裡開採石油成本極低，有人形容用鎬頭就能刨出石油。我計算了一下，打出一噸石油也就幾十美分的成本，貴國要發大財了，我個人的損失大了！」
「葛將軍，你是一名真正的愛國者，令人欽佩。但你更是一名精明的商人，你的觸角不僅伸向阿拉伯半島，還伸向了美洲大陸。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德國人在美洲大規模開採瀝青，消息就是你提供的，目前這座瀝青島已經被我們控制。」葛雲飛笑而不語，默認了芮恩施的說詞。
芮恩施離去后，葛雲飛拿起電話把秘密協商結果告訴了段祺瑞。言外之意是通知段祺瑞，中英之間的磋商可以啟動了。明年巴黎世界和平大會召開之前，中英、中法兩國的談判結果，要拿到大會上做實，而且要拿到戰後的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