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秘密交易
暮春季節，位於王府井大街的中央情報局，大院門前車水馬龍，承托出這座神秘院落的寂靜。中央情報局門前沒有任何說明標示，門前也沒有崗哨，乍眼一看這座院子如同一家神秘的住戶，平常也看不見人員進進出出。選擇王府井大街這座不起眼的王府，作為中央情報局秘密所在地，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燈下黑。
中央情報局設置在如此繁華地段，能起到很好的隱蔽作用。其二，便於葛雲飛能就近前來情報局，因為國防部於情報局隔一條街，大約10分鐘的路程。此時，兩輛黑色轎車進入情報局大門，車進去后大門無聲無息關上，街上的人似乎司空見慣。院子深處一座房子門前，單峰見轎車進來急忙迎上前去。一輛轎車的門四開，幾名彪悍的侍衛下車，並於單峰點頭示意。
另一輛轎車葛雲飛現身、表情很淡定。二人走進房間進入密室，「情況了解的怎麼樣了？」葛雲飛單刀直入。「年初，我們買通了一名英國特工，他答應為我們提供情報。」
葛雲飛靜聽下文，單峰接道：「總長，如你所料，由於日本列島沒有鐵礦資源，日本的確在大量進口美國的廢舊鋼鐵和其他工業原料。根據英國特工提供的情報證實，是美國政府於日本政府之間的貿易，如果我們從中作梗必須通過美國政府才能達到目的。」「戰爭是全方位的，經濟戰也是其中之一。你安排一下，我要秘密會見美國公使。」
兩天後依然在情報局大院，葛雲飛於美國公使會晤。美利堅駐華公使保羅、芮恩施，年齡大約50多歲。一雙深陷的藍眼睛和高聳的鼻樑，令人印象深刻。這位1913年11月正式履任的中華民國第一任公使，是一名務實主義者。他主張經濟利益是美國在遠東首選，最行之有效的辦法是利用「金元外交」打開中國的大門。因此他格外賣力促進美國借款於國民政府。
保羅、芮恩施認為，美國應該採取獨立的方式，在中國展開經濟活動，但也不排除於列強合作，但合作的條件是不排除於其他列強獲得有價值的、同等的回報。他認為美國的發展離不開中國，作為美國第一任公使自然想有所作為。他仔細研究了現代帝國主義，認為美國在尋找剩餘資本和海外輸出地時可以和其他工業國合作。
他認為門戶開放，作為美國一項長期基本國策，可以消除歐洲列強的先期優勢，從而在不發達國家市場上獲得公平的份額。他認為中國在由傳統社會向現代工業化轉變時也需要資金、現代技術，自由民主思想，以及大國對其領土完整行政自由的承諾。他重視中國的戰略地位，相信中國市場的神話。最為關鍵的是他代表了相當一部分美國人的主流思想，反對美國在經濟上於日本合作。
他認為美國既無經驗又無那些大國在中國的特權，這種情況下不成熟的合作，只會讓日本人受益，而使美國和中國受損，他反對這樣的合作，並堅持把對華門戶開放政策落到實處。時下，中國異軍突起，打敗了不可一世的日軍。最為關鍵的是中國出了一位鐵血人物，致使國民政府中央集權牢固，這對於美國謀取在華經濟利益，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雙方在友好的氣氛中寒暄，葛雲飛開門見山道：「保羅先生，今天讓你來到這裡秘密商談，是關係到中美兩國在經濟領域，全方位合作的問題，本人可以全權代表國民政府。為什麼要秘密商談，主要是為先生考慮，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保羅聞聽精神一震道：「我知道葛將軍是中國的凱撒大帝，莫非貴國政府同意向美國借款？」
「保羅先生，如今民國政府經濟高速發展，各領域方興未艾。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第一筆借款希望貴國以廢鋼鐵形式促成，目前我們鋼鐵缺口很大。」「葛將軍，既然合作僅以進口廢鋼鐵借款恐怕不行，我們需要其他大國在華的公平待遇。」「保羅先生，這個問題我們想到了，國府擬定設大連為經濟特區，對貴國全面開放，有關稅收、租賃土地，我們會提供優惠的待遇。」
保羅聞聽大喜，美國的觸角深入東北這塊資源豐富的寶地，是夢寐以求的。「葛將軍，你再說一遍，我有些難以置信。」「保羅先生，我們戰勝了不可一世的日軍，並用最小的代價把日軍趕出了中國，戰前美國政府恐怕難以置信吧！覺醒的中國不再懦弱，覺醒的中國走在了正確的路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未來中國日新月異，如此龐大的市場，貴國政府不會視而不見吧！」
「葛將軍，自從我擔任民國政府公使，便堅信民主的中國一定能以新的容貌展現在世人面前。我不僅親身經歷而且親眼見證，貴國作為新興大國的不凡之處、已經不可逆轉。請葛將軍放心，我會儘快把我們之間磋商的結果傳回國內。如果順利，對於中美來說是雙贏。」二人談得很投機，其實葛雲飛早已經做了功課。美國人無法撼動英法俄的勢力，但是日本在華的潰敗，尤於上天送給美國人的大禮。
幾十年後，當中國迅猛崛起時，美國人如夢方醒上當了，然而世界上沒有後悔葯。經濟觸角能深入東北，而且如此容易，美國公事保羅不敢怠慢，回去后立即向國內發報。當天，葛雲飛來到總理府，向內閣總理徐世昌彙報了此事（徐世昌如期登上總理的寶座）。徐世昌同樣不敢怠慢，立即把工業部長閻錫山叫來（閻錫山被調到京城，擔任工業部長）。
「葛將軍，向美國借款以進口廢鋼鐵的形式，美國人能痛快答應嗎？」閻錫山驚恐的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徐世昌道：「我們是有條件的，國府決定開埠大連，允許美國人在大連經辦實業，經商展開貿易。」「葛將軍，莫非讓大連成為美國人的租界？」閻錫山詢問。「這有本質的區別，允許美國人在大連經商辦廠，但是行政管理權在我們手裡，只是在土地租金、稅收上給予優惠，這與租界有本質的區別。」
「這樣的條件美國人能答應嗎？」「閻兄，今日之中國已經不是昨日之中國，伴隨我們軍事實力的日益強大，國與國平等互利的交往，以後會成為常態。俗話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嚷嚷皆為利往，美國人是務實的，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葛將軍，即便如此，為什麼第一筆借款要進口廢鋼鐵？急需用錢的地方多著那！」
葛雲飛笑道：「閻兄，且不說眼下鋼鐵缺口有多大，伴隨經濟的發展，對於鋼鐵的需求水漲船高。眼下鞍山鋼鐵上上馬的高爐、擴從產值，是有時間限制的，因此進口美國的廢鋼材，恰好能緩解國內的燃眉之急。此外，日本正在大量進口美國的廢鋼材，此舉是切斷日本戰爭潛力的有效手段，利用經濟打擊日本，是今後我們的國策。」
「你的意思是說美國會切斷日本的廢鋼鐵進口？」「當然不會立竿見影，可是美國政府考慮在華利益，會優先把廢鋼鐵賣給我們。」「你打算進口多少廢鋼鐵，每年進口500萬噸，簽訂5年的合同。」「25000萬噸廢鋼鐵，我們根本沒有冶鍊能力。」「這個我已經想好了，眼下漢野萍鋼鐵廠步履維艱，他的鐵礦來源成本很高。」
葛雲飛接道：「而且武漢附近的鐵礦資源都是貧礦，消耗極大、鋼鐵的品質極差。我算了一筆賬，利用海運、長江航運，把美國廢鋼鐵直接運到武漢，其成本會下降三分之一，這是一舉多得。」「看來葛將軍是胸有成竹哇，考慮的面面俱到，我認為可行。」徐世昌點贊。「既然葛將軍考慮的如此周全，我也沒有意見。」
不出所料，幾天後美國公使保羅於民國政府內閣總徐世昌、工業部長閻錫山洽談，很快達成了美國向國民政府第一筆借款，以廢鋼鐵形式進口中國，每年進口廢鋼鐵500萬噸，合同期為5年。同時，民國政府設大連為經濟特區，僅要求美國企業的商業機構進駐大連專屬區，中方在出讓土地、稅收方面給與優惠，大連經濟特區行政權力由中方管轄。
其實，葛雲飛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利用經濟手段，瓦解西方陣營。而美國迫切需要中國市場，所以雙方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