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強強聯合
烈日炎炎、熱浪滾滾，一列火車進入濟南站開始減速。一間包廂門被拉開，列車員客氣道：「先生，前方到達濟南車站，停車半個小時，請拿好自己的物品下車，謝謝合作！」
列車員離去后，隨從道：「先生，東西都收拾好了！」盛宣懷沒有吭聲開始更衣，他的神態有些萎靡，臉色略顯蒼白。列車挺穩，隨從拎起皮箱，二人向門口走去。盛宣懷的腳剛踏上站台，只見一名年輕英俊的將軍出現在眼前。
「盛先生，一路幸苦。下官葛雲飛拜見！」葛雲飛雙手抱拳見禮。「葛將軍，老夫接到你的信便趕來了。時下老夫是一介草民，將軍如此禮遇不敢當。」盛宣懷由於在四川路權問題上，充當了朝廷的「鷹犬」，不光彩的角色遭到非議。袁世凱就任大總統后自然要避嫌，對他不感冒。時下盛宣懷的心情灰暗到極點。這種情況下，葛雲飛讓他來濟南商談，自然皆大歡喜。
葛雲飛引盛宣懷上了轎車，直奔將軍府。一行人進入府內落座后，葛雲飛吩咐秋英張羅酒菜。盛宣懷喝著茶水道：「葛將軍，犬子在青島籌建機車工廠，由於改朝換代已經停工。目前時局穩定老夫想復工，是否能遂願？」盛宣懷開門見山。「盛先生，復工沒有問題，如果盛先生感覺為難，本官可以全盤接管！」「葛將軍的好意老夫心領了，只要能復工就不麻煩將軍了！」
老奸巨猾，葛雲飛知道盛宣懷是在試探自己笑道「盛先生請放心，本官言而有信。建造中國自己的火車頭，是為了不受洋人節制，是功在千秋、利在當代的大事。據我所知，機場工廠的機械設備已經到岸，只要廠房建成就能投入生產。我與德國人再次磋商，此前的協議不變，盛先生就放開手腳不要顧忌！」「感謝將軍抬愛，老夫從今往後不在涉足官府，一心一意經營實體。」
「伴君如伴虎，還是一心經商為好。盛先生洗心革面，日後必成為一代巨甲。如今民國政府鼓勵經商，如果先生不嫌棄，本官想與先生合作？」「將軍財大氣粗，麾下大華集團名威遠楊，將軍是在羞辱老夫。」「盛先生此言差矣，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先生的商業帝國依然龐大，縱觀全國無人可比。」「看似龐大，可舉步維艱呀！」
「本官知道先生的資金周轉不靈，若想擺脫困境，要雷厲風行、壯士斷腕，長痛不如短痛。」「請葛將軍指點迷津？」盛宣懷聞聽眼睛一亮。葛雲飛笑道：「盛先生，你的經商天賦無人可及，問題的根源在於，你把大部分精力投身於官場，有些得不償失。官場的黑暗限制了你的發揮，以至於時下舉步維艱。先生若是想擺脫困境，只有強強聯合才能柳暗花明，先生意下如何？」
盛宣懷聽出葛雲飛的弦外之音，時下葛雲飛是新崛起的風雲人物，麾下不僅有龐大的商業財團，而且有一支威震天下的軍事力量。此人在山東境內深受百姓擁戴，於德國人關係密切，更重要的是此人深受袁世凱器重，不過這裡面水有多深，盛宣懷一時有些躊躇。」盛先生，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遠的不說，就拿青島機車工廠來說，雖然本官僅佔一成股份。」
盛宣懷豎起耳朵，猜測葛雲飛下文用意。「雖然本官僅佔一成股份，但是我的誠意絲毫沒有水分，這一點盛先生明察！」「葛將軍的誠意，老夫沒有任何疑義。時下老夫對於時局看不懂，改朝換代固然可喜，可是老夫以往的經驗已經過時，不知道如何去應對，犬子資歷淺這是我最大的心病。」「我知道盛先生的憂慮，就是考慮身後之事。」
「據我觀察，貴公子可堪大用，如果做到一點守成沒有問題。如何保證先生的商業帝國繼續生存下去，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強強聯合，我們之間真誠合作。」「葛將軍的意思我聽出來了，你想入股盛氏集團。」「盛先生，若想讓盛氏集團繼續發展，你的接班人必須有一個強有力的人伸出臂膀相助，才能事半功倍。先生的招商局曾經良好運轉，就是最好的佐證。」
「我想知道將軍入住盛氏集團的條件是什麼？」「12個字，去其糟粕、輕壯上陣、開拓進取。」「請葛將軍直言不諱？」」先生的盛氏財團，由於涉及範圍太大，繼而造成資金周准不靈，反而成為最大弊病。以武漢漢冶萍制鐵公司為例，時下已經到了無米下鍋的境地。且不說漢冶萍地處江南腹地，各種勢力犬牙交錯，都在打鐵礦的主意。時下，先生資金困難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將軍所言極是，於各方勢力打交道是我的心病，資金短缺更是難以為繼。」「這就是我說的壯士斷腕、長痛不如短痛。」「將軍的意思是讓我出讓漢冶萍制鐵公司所有股權，可是我投入了大量心血，況且日後制鐵可是一本萬利呀。」「盛先生，根據我掌握的材料，即便漢冶萍制鐵公司發展起來也沒有前途！」「請將軍明示！」盛宣懷聞聽大吃一驚。
「盛先生，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漢冶萍的鐵礦資源日漸枯竭，最多再能開採十年，發展前景暗淡。我知道盛先生對鋼鐵不會輕易罷手，所以只能另闢蹊徑！」「另闢蹊徑？」「這個問題一會我祥細說，眼下先生應該把江南的買賣向上海集中。先生在上海的紡織廠經營不善、勉強維持。原因是先生的紡織廠設備落後、管理機制落後。「
」如果我們合作后，大華集團入主上海紡織廠，設備全部更新、深化管理機制，我保證先生在上海的紡織廠，會成為龍頭企業，一舉成為上海的紡織大鱷。」」葛將軍，我想知道將軍的大華財團入主佔多少股份。「」5成股份如何？」「大華紡織公司名揚天下，佔5成股份合理，現在我就可以答應你。去其槽粕言之有理，可是輕裝上陣是什麼意思。」
「輕裝上陣就是讓上海的招商局轉身，變成招商銀行。日後上海會成為國際大都市，金融才是立足的根本。」」你的意思是上海招商局麾下的實體全部出讓，請問將軍要多少股份！「」3成，日後招商銀行的主要功能就是提供資金保障，保障先生的青島機車工廠和未來的鋼鐵公司順利發展。「」將軍要3成股份我沒有疑義，可是鋼鐵公司什麼意思，你把我搞糊塗了。」
「盛先生，這就是我要說的另闢蹊徑。未來鋼鐵是國家強盛的根本，是支柱產業，鋼鐵大國才能立於世界巔峰。」葛雲飛走到牆邊拉開地圖道：「盛先生請看，根據我掌握的絕密情況，在奉天省鞍山、大孤山、櫻桃園、關門山、小嶺子、弓長嶺等地，埋藏了豐富的鐵礦石，初步儲量可達100億噸，工業儲量可達40億噸。」「葛將軍，這個情況真實嗎？」盛宣懷瞪大眼睛。
「盛先生，我以人格擔保。另外，在大石橋有豐富的菱鎂礦和粘土礦，可以說鞍山是開礦建廠冶鍊鋼鐵的寶地，如果先生出讓漢冶萍鋼鐵公司，資金方面有了保障。另外，先生可以把漢冶萍鋼鐵公司的工程師和技術工人帶到東北，一舉兩得。」盛懷宣聞聽有些熱血沸騰但很快臉色陰沉道：「葛將軍，奉天是張作霖的地盤，不好辦呀！」
「盛先生，只要我們強強聯合，擺平張作霖簡單，本官不是狂妄手到擒來。」「葛將軍，若是在鞍山辦廠，你想要多少股份。」「三成，但是我要送給張作霖一成。」」白送？「」必須白送，日後張作霖會成為東北的霸主，因此在利益上必須有他一份。據我所知，日本的南滿鐵道株式會社，也把目光對準鞍山，正在秘密考察鐵礦資源，因此我們必須搶佔先機。」
聽說日本人也開始行動，盛宣懷有些激動的站起來道：「葛將軍如此真誠，老夫汗顏。將軍佔3成股份，我送給張作霖1成股份。不過東北需要將軍斡旋。」「盛先生爽快，成交。張作霖就交給我，清先生放心。」「老夫這就去武漢，處理漢冶萍制鐵公司出讓股權事宜。」」盛先生，有句話說夜長夢多。我看這樣，先生派遣屬下去處理漢冶萍鐵礦出讓股權事宜。」
「只要先生價錢公道，我想出讓股權沒有任何問題。哪怕價錢低一些也要甩掉這個包袱，先生隨我即刻去奉天，儘快把辦廠事宜敲定下來。如果談妥，我立即給青島發報，向國外採購設備。請盛先生放心，開礦、鋼鐵廠設備包括鍋爐我全權負責採購。」「葛將軍真是急性子，若不是將軍的威望和誠信，老夫真不敢答應。」
「盛先生，民國初建，官場上熱衷權力再分配，此時我等運作這件事情阻力最小，時機恰到好處。張錫鑾剛剛就任奉天都督，此人於日本人交好，因此我們必須搶佔先機。張錫鑾此人迂腐，我會拿袁世凱壓他問題不大。至於張作霖說白了就是草蜢英雄，只要利益使然，搞定他沒有任何問題。」「老夫全憑葛將軍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