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震懾
午夜時分，袁世凱被屬下喚醒。「大人，太后差人通報，讓大人火速去雍和宮！」袁世凱一邊更衣一邊琢磨。良弼率領的第一鎮在安德鎮遭到阻擊，進展不利。可是商議軍情，應該去軍機處，太后突然召見，莫非又出現亂子了，否則太后不可能半夜三更召集大臣商議。袁世凱坐著小嬌進入紫禁城，直接到達雍和宮。
雍和宮內，小皇帝溥儀沒有在場。隆裕太后臉色蒼白端坐，神情明顯緊張。奕劻、載灃、納桐、徐世昌等大臣站立兩旁。袁世凱見禮后，奕劻道：「袁大人，今天晚上從德州突然發來電報，說良弼大敗，此消息難以確認。大約11點接到天津直隸總督的電文，第一鎮馬隊逃到天津證實，良弼及第一鎮全軍覆沒。」
袁世凱聞聽暗喜，居然連馬隊都逃跑了，看來良弼凶多吉少。「袁大人，葛雲飛攜得勝之師若是北上天津如何是好，請袁大人拿個主意。「隆裕太后聲音顫抖。所有大臣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不知所措。「太后，稍安勿躁。目前消息不確定，為了確保京師的安全，責令第1鎮跟進的援兵立即回撤，並在天津布防.」袁世凱此言一出，眾人安穩不少。
「袁大人，可否有對策？」隆裕太后詢問。「太后，我等只有獲得確切消息，才能有定論！」「拜託各位了，本宮累了先去歇息了，你們商議吧！」隆裕太後走后，袁世凱觀察載灃的表情，見他神情萎靡、雙眼無神，心裡鄙夷。「報！」一名屬下神色慌張從外面跑進來道：「王爺，葛雲飛從德州發來電報！」
載灃手哆嗦不敢接，奕劻接過去看鬍子亂顫道：「葛雲飛在電文上說，第一鎮除了馬隊逃跑被全殲，良弼戰死。他告知把戰俘和陣亡士兵的屍體全部送到京城，讓我們接收！」袁世凱聞聽暗自吃驚，葛雲飛這小子的確不簡單，難怪他在陵縣狙擊良弼，胃口如此之大，原來是要全部吃掉第一鎮。
「葛雲飛能一口氣吃掉良弼一萬多人馬，想必叛軍至少有3萬人馬。袁大人，情況十分危機如何應對？」奕劻有些可憐兮兮，語氣完全沒有往日的跋扈。「王爺，屬下建議立即召集內閣大臣商議！」這個時候他不便表態，免得落下口實。徐世昌立馬錶態附和，他心裡清楚，此時萬萬不可站錯隊。
清廷宣布袁世凱擔任內閣總理大臣，同時解散了皇族內閣組建新內閣。新內閣成員為：外務大臣梁敦彥、民政大臣趙秉鈞、度支大臣嚴修、學務大臣唐景崇、陸軍大臣王士珍、海軍大臣薩鎮冰、司法大臣沈家本、農工商大臣張騫、郵傳部大臣楊士奇、里藩大臣達壽。此外，楊度、梁啟超等分任各部副臣。
雖然這些大臣剛剛履任，話語權輕微，但是能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果然如袁世凱所料，各位大臣一致認為，為黎民百姓免遭生靈塗炭，停止一起軍事行動，督促各方採用談判方式商議。商議的內容無需遮遮掩掩，其宗旨就是逼迫滿清下台。眾大臣一致推舉袁世凱代表新內閣，通電全國。此舉也意為著滿清貴族的權力徹底喪失。
清晨。德州火車站格外「熱鬧」，山東獨立師士兵戒備森嚴。幾列軍列停在站台上，大批第一鎮俘虜排著長隊上車。不久，陣亡士兵的屍體也被抬上火車。兩個小時后，何智跑到葛雲飛面前稟報：「報告，清軍戰俘和陣亡士兵的屍體，已經全部上車，請督軍指示！」「命令火車開車！」
伴隨汽笛聲，三列軍列緩緩啟動，不久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督軍，軍列到達京城，滿清的遺老遺少恐怕要淚灑紫荊城了！」蔣方震調侃。這時一名屬下匆匆跑來稟報：「報告，剛剛接到京城電報，清廷對全國通電，要求各方停止軍事行動，談判、協商！」葛雲飛接過電報看了一眼道：「以我的名義給京城發報，同意停止軍事行動，前提是滿清務必下台，懇請袁世凱主持大局！」
「督軍，公開力挺袁世凱，是否不合時宜？」蔣方震認為不妥。「現在的局面，唯有袁世凱有能力收拾殘局，因此本官必須旗幟鮮明。清廷下台已成定局，南方軍事實力無法與北洋軍抗衡，我估計南北很快就會議和，新的歷史就要開始，我們該回濟南了。」
「督軍，王解放率部已經向濱州挺進，你還有什麼吩咐？」「何智駐守德州、王解放駐守濱州，可以確保濟南安全。」
次日早晨，京城火車站突然實施戒嚴。不久，滿朝文武官員出現在站台上。袁世凱表情故作嚴肅，其實他的內心很愉悅。葛雲飛這小子沒有讓他失望，超額實現了他的計劃。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葛雲飛悍然吃掉了第一鎮，這小子的確不簡單。袁世凱正在腹側之時，前發傳來火車汽笛聲，站台發出強烈的震動。
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第一列軍列停在站台上。接下來的情景令人不堪入目，幾天前第一鎮出征是何等威武雄壯，而歸來卻是這般凄慘，莫非這些滿族兒郎真的成為無用之輩了嗎？此時此可，奕劻心裡哇涼哇涼的。就在昨天，隆裕太后召集各王爺大臣商議，並毫不客氣的譴責滿清爺們無能。
隆裕太后悲切萬分，說大清江山居然到了指望女流之輩力挽狂瀾之境地，也就走到盡頭了。最後隆裕太后決定順應蒼天，同意宣統皇帝退位，免遭血光之災。到了這步田地，眾人只能抱頭痛哭一場接受現實。
列車挺穩，戰俘各個神情萎靡下車。良弼的屍體被抬下來，屬下掀開布單，奕劻見良弼張著嘴巴，死相怪異，顯然是在驚嚇中死去，可以想象出當時的情景是何等恐怖，奕劻見狀痛苦的閉上眼睛。
袁世凱從車站回到官邸，神情愉悅。公子袁克定道：「父親，葛雲飛一舉殲滅第一鎮，的確石破驚天，今天京城的報紙一大早便被搶購一空。這些記者真有能耐，這張報紙上有葛雲飛身穿軍服的照片，大概是山東宣布獨立時照的。」袁世凱接過報紙查看，果然葛雲飛一身戎裝、英俊瀟洒，只是黑白畫面有些模糊。
「葛雲飛在山東助陣，父親可以高枕無憂了。尤其是其麾下部隊的戰力，足以威懾四方！」公子袁克定說的沒有錯，由葛雲飛坐鎮山東，可以確保京師安危。接下來袁世凱要把精力投向南方，那裡才是他的心腹大患。這兩天他一直沒有休息好，時下「化干戈為玉帛」，心智一放鬆疲倦襲來。袁世凱決定好好睡一覺，好精神抖擻指點江山。
冬季的魯西北平原，迎來了入冬第一場瑞雪，輕盈的小雪花紛紛揚揚飄灑，沃野披上了絨毛般柔軟的地毯。鐵路線上偶爾能看見施工隊伍在勞作，戰場的硝煙並沒有讓鐵路施工停下來。鐵路線一側的官道上，一隊騎兵在行進。葛雲飛、蔣方震並駕齊驅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大約一個排的警衛部隊。葛雲飛身穿軍大衣，帽檐下一雙眼睛眯縫著，向一側的鐵路線張望。
鐵路線上人影模糊，吸引了葛雲飛的注意。「督軍，戰亂似乎沒有影響鐵路的施工，難到他們不害怕嗎？」蔣方震打開話匣子。「鐵路是洋人負責施工，他們之所以無動於衷，就是給予本身的強大。在他們眼裡，中國大陸發生何種變化，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滿清下台組建新政府，列強各國作用明顯。袁世凱能順利出山，也有洋人極力干擾的因素。」
「是呀，偌大的中國，依然仰仗洋人的鼻息，這種恥辱什麼時候能夠改變？」蔣方震有些鬱悶。「只要我輩不懈努力，一個暫新的中華一定會屹立在世界的東方，總有一天會傲視群雄。為了實現民族之願望，我等必須堅守此信念，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蔣方震望著葛雲飛英俊、堅毅的面容，似乎受到感染道：「督軍，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顆赤誠愛國之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這個苦難深重的民族。」
「位卑不敢忘國憂，以天下為己任是我一生的追求。若想施展此抱負，我等手中必須有強大的權力。參謀長，接下來華夏歷史新的一頁將要開始，你我任重道遠。下一步部隊訓練、航空發動機製造、飛行俱樂部，就拜託你了。高處不勝寒，官場猛如虎，我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今後我只能在戰略層面上提出建議，具體工作需要你們去完成。」
「督軍請放心，下官萬死不辭，定殫精竭慮。」蔣方震表決心。